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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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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云站立于城墙之上,她的手放于栏杆上。指尖轻点围栏,然后有人搬出了一把椅子。高坐其中,俯看着城墙之下的众生。
她把手放于右边的手腕之上,腕上缠绕着树枝。叶行云轻轻拨动了其中细小的荆棘,在她的控制之后,下方之人开始行动了起来。
她把荆棘往左边拨动,下方这人就伸出左脚朝前走。她换了一个荆棘拨动着,把它朝右边挪了挪,便换了一个人迈出了右脚朝前走。
行云能够控制一切,所有人听从她的指挥。随后站了起来,轻笑了一声。行云把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并了起来,朝后一挥,做了一个指示的动作,身后的椅子也消失不见。
她大腿一迈,径直朝前走去。行云四下走着,最后朝着角落处走去。她再次轻触腕上的枝桠,便看到了有人朝前走。
一步、两步……这人爬到了金丝藤蔓之上。当他快走到城墙之上,出现在叶行云的面前之后。
在这个时候行云把手拿开,放弃了对这人的控制,随后这人便从金丝藤蔓上滚落了下来。
她接着走,朝前走。寻了一间看了顺眼的屋子走了进去,随后从袖口之中掏出了烟霞锦。
直到目睹了令她看得顺眼的画面,便坐了下来静静的观赏,她看到了讨厌的人被信任之人用剑刺入了体内。
看到之后她十分欣喜,恨不得立马赶到现场欣赏着那人的惨状。行云起身进入了烟霞锦,她唯恐慢了一步。
她先拍了拍手,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随后手持七色伞,腕间缠绕着控制世人的枝桠,从山下快步地赶到山上。
这落霞山虽美,但与她的地位极不相称。如今也到了夜里,行云便把伞收了起来。她伸手,拿出来了烟霞锦。她在其中轻轻一点,落霞山摇摇晃晃。
在她的控制之下,落霞山沉了下去。而与此同时能够象征着他地位的水晶宫殿,升了上来。
“城主,希仁幸不如命。”她瞥了一眼,看到楚希仁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向任听泉。
他只顾着看王座之上的她,她听到楚希仁说出与任听泉再无瓜葛。原来朝夕相处感情甚笃的师兄弟也能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而与此同时,楚希仁再次提出了一个请求,他居然要与她成亲!真是可笑,简直荒谬。
她是谁啊?她是通天道的城主。
以一手之力重塑了通天道,把万千生灵都控制在手中,这个人怎敢与她相配?
没有人能配得上她,这每一步路都是靠自己。怎么有人敢来瓜分她所有的成果!
行云听到这个请求之后,只冷冷回了一句:“你不配。”
听到她这一句话的楚希仁眉头深锁,说出了一句:“停!你这上面不是这样写的,你演错了。”
是啊,她演错了。
无烬之地的晏晴晨最终与鹿鸣成了亲,虽然亲事作罢,可他的态度并没有这么强硬,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叶行云走出了这间屋子,朝着晏晴晨的卧室走去。这间卧室的门厚重朴实,与通天道所有截然不同。
行云进入卧室之后,掏出了几张白宣纸,又用笔蘸了墨汁,开始写出记忆之中看到的那些信件。她在前面写一张,任听泉和楚希仁便跟在后面捡起一张看。
“这些信都是晏晴晨的分身留下来的。”行云说。
他们拿着行云写下的信,把信件一一摆在地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既然你看到了这些信,想来都是晏晴晨留下的。他在欣赏着这些痛苦,可如果欣赏的话。先前在画卷之中,阿陵怎么会对着曾经的晏晴晨说出那些话?”楚希仁提出了疑问。
“你说的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会留下曾经的自己。根本不会告诉阿陵这些事,难道阿陵在说谎?”行云皱眉。
可任听泉给出了答案:“阿陵不会说谎,我对他的了解比你们多。”
“他到底是谁?”
“你可曾听过风重陵?”
“他是风重陵。”
“对!风重陵不知从何寻得了邪术,他把自己的神魂一分为五。这些神魂逐渐与他隔离,但他们终究是一体的。”
“原来是风重陵啊,那可真是故人啊。”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风重陵的事,还是晏晴晨的事,叶行云强行把思绪转回来。
她捣咕着这些信。
“你确定这些信都是晏晴晨写的?”楚希仁一句话让行云豁然开朗,她并不确定这些信是晏晴晨写的。
这只是她在密室里发现的,但是除了她,还有别的人可以进入这间密室。
晏晴晨并未在密室中设下任何陷阱,只要能上城主府都有机会看到。行云才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些信,这是因为晏晴晨对所有人都带有傲气。他不在乎任何人的进入,他不屑。
“如果不是晏晴晨写的,又会是谁写的呢?”行云把目光投向了任听泉:“是你写的吗?”
行云看着任听泉,他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他说完之后,行云瞬间把目光投给了楚希仁。行云攥紧了拳,现在的重点是晏晴晨!她把将要发出的火再次收了回去。
如果这些信都不是晏晴晨写的,那全部作废!行云撕毁了所有的信笺,漂白的雪花从天空之上坠落下来。
叶行云发现,基于现在对晏晴晨的了解。除去这些信,他就是讨厌自己。
一身白衣却打着七色伞、过于奢靡的通天道、古朴厚重的房门,他表现出来的一切与内在截然不同,晏晴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行云把密室打开,三人依次进入。他们在密室之中翻找着,书籍太过繁多,几人分头行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怀疑还有一个密室。
一层一层的书堆叠着,行云在里侧发现了一本书被禁锢住。她动用不了灵气,便对楚希仁说道:“在这里。”
他们小心翼翼地剖开了灵气,剖开之后几人转动了这本书。眼前的书架让开了一条道,书架从中隔开。一边往左一边往右,出现了一扇门。
大门缓缓打开,三人走进其中。门内构建了几间屋子。左侧是双层阁楼,行云刚踏进阁楼之中,心头便浮现出了异样的感受,这阁楼甚是眼熟。
“这不是许姑娘的鹿鸣居吗?”
阁楼门前的匾额被空了出来,并没有写上名字。可屋内的布景,与九林城中的鹿鸣居一般无二。
行云从阁楼之中退了出来,转身移到了右侧,从中选了一间屋子进入。
她径直走到了床榻边上,随后弯腰在床榻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被锁上了。
任听泉上前想要强行破开,被行云拦了下来。她知道这箱子如何打开,行云伸出手轻轻拨动了几下旁边的数字便开了箱子。
“是鹿鸣的生辰。”行云喃喃道。
打开箱子之后,几人便看到了箱中究竟是何物?是一本又一本的册子。册子中记录了什么,叶行云已经尽数知晓,这里面都是鹿鸣随手记录的话本子。
“鹿鸣喜欢写话本子,经常说与我听。”行云抿了抿唇。
所以叶行云刚才演得不对的原因已经出现了,是因为晏晴晨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她已经知晓晏晴晨在哪了。
行云进入了烟霞锦,任听泉和楚希仁本想跟着。不等叶行云出声拒绝,烟霞锦便拒绝了他们的进入。行云选择进入的地方,与自在世的布景完全一致。
进入之后,她扭头便看到了旗子飘在了门外,上面有一个“酒”字写得极为潇洒。门前匾额之上书写的正是鹿鸣居。
行云抬脚想要进入其中,就先听到了酒楼之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叶姑娘,我家小姐已经在等你了。”
门槛还没迈进去呢,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说的。行云扭头便走,跑了两条街买了个面具戴在了脸上,这才进入了鹿鸣居。
“要一壶桃花酒。”
行云进去之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在其中,她拿着酒壶倒了一杯桃花酒只觉甚是奇特,这酒与许鹿鸣酿造得颇为相似。
她静静地听着,阁楼上传来的声响。
“南边出了点事,我有些解决不了。你陪我去吧,我不想自己去。”这声线与鹿鸣颇为相似。
行云只听了一句,便起身离去。现实之中的许鹿鸣就算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她也会自己扛从来不会开口。
又走了几条街,绕到了许家。她心头猜测,晏晴晨必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行云绕着附近走了几圈,终于在距离许家一条街的地方,发现了一间自在世中没有出现的屋子。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并未传来任何回应。刚要转身离去,门缓缓开启。
有一人打着伞,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瞥见行云之后,勉强给行云倒了几滴。
“坐吧。”他语气中带了几分疏离。
“你比阿陵大气。”行云坐了下来。
“过奖。”晏晴晨面上敷粉,想来是为了掩盖眉眼之中的疲倦。
“曾经的你,托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让我告诉你,他并非软弱无能,你能做的事他也能毁了。”行云不动声色。
“那是他无知,我真想做的事,他毁不掉。”晏晴晨眉眼之中带了几股傲气。
“你为何这么讨厌曾经的自己?”行云皱眉。
“因为他愚蠢,他无知。”他说完之后冷着眼看向了行云。
“可正是他承受了所有的苦痛,才换来了你今日的一切。”行云拧眉。
“那他就更应该知道,早晚就会被我抛弃。”此刻的晏晴晨很冷静:“况且我用他帮了你,你现在要做的是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再次质问我。”
“何出此言?”行云紧紧盯着晏晴晨。
“阿陵向我抛出橄榄枝之时,便告诉了我无烬之地发生的事。你身边出了叛徒,早晚会死得很难看。当他找上门来要用烟霞锦的时候,我便知道这天来了。”晏晴晨抿了一口茶,遮住了眼里一切情绪。
“你不像会对我手下留情之人,从许淮笙之事,你便做足了打算。昔年,不就是你下的吗?”叶行云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可我对你从未动过杀心。”晏晴晨语气中带了几分怀念,似是透着行云看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