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恋这件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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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日光正好，万里无云。
蔺楚一走进教室就发现了坐在她座位上的邢煜。
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她走到邢煜跟前：“邢煜——你又这样！”她没好气地用指尖怼了怼他的肩膀。
被细长手指戳弄的少年不动如山，只是眯起眼把桌上的东西推过去：“奶茶，喝吗？”
蔺楚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有些埋怨地说道：“每次都诱惑我……到时候我长胖了都是你的错！”虽然这样说着，但蔺楚接过奶茶的动作却行云流水。
邢煜边起身边说：“就你这小身板，和纸一样薄，多吃点长点肉。”
他有些欠欠地说：“好了，公主殿下请坐吧~”
“周末有空没？”
蔺楚抬眸睨了他一眼：“干嘛？”
“最近一段时间我可都忙着呢。”比如说和许长晞学这个素描，给许萧恒画那个人像。
“忙什么啊你。”邢煜懒懒地说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蔺楚。
蔺楚忙着喝奶茶呢，眼睛偶尔瞥几眼邢煜：“干嘛呀。我就有事呗。”
看着蔺楚懒洋洋的样儿，邢煜暗地里忍不住磨牙。就知道敷衍他。
但是他又没有立场去要求她。
“我周日想去看电影，陪我去呗。”邢煜的声音有些低落，一双狐狸眼诚恳地看过来。
“……”蔺楚一见他那死样儿就头疼。按理说像他这么臭屁欠抽的人不应该每天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吗？怎么换了邢煜这儿就这么不对劲呢。
蔺楚咬着吸管：“……真是的。”她嘟嘟囔囔地说。
“陪你去就是了……”
邢煜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他笑嘻嘻地说：“我不会准你爽约的~”
“哼。”
放学后。
“大小姐，今天可不可以去你家写作业啊？”邢煜一下课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蔺楚想说他干嘛老粘着她，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认命了一般说：“可以。”
“好！那我吃完饭就过去找你。”
看了一眼邢煜得意洋洋的背影，江绪安“啧”了一声开口道：“不是吧，那小子，这么粘你……”
眼睛一转，江绪安凑到蔺楚身边小声说道：“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闻言蔺楚睁大眼睛，她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什么啊……我们可是感天动地的伙伴情！完全不沾染别的感情的哈。”
蔺楚翻了个白眼：“怎么说我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蔺楚恶狠狠地咬牙说：“你看他平常在我面前那样子！”她摆摆手：“哎呀，你就是想多了。”
江绪安一时沉默，她没好意思说其实她也挺喜欢看蔺楚被逗的样子的……而且也不排除邢煜就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喜欢“欺负”那个人的类型嘛。
不过这事挑不挑明都和她没关系……蔺楚的时间就那么点，她才不要多一个人和她分呢。
江绪安笑了笑，撇开话题：“楚楚，下周咱俩一起出去玩儿呗。”
蔺楚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怎么下周的事现在就说了。”到时候也可以再安排的嘛。
江绪安语气幽幽：“我怕下周某个大忙人又被约满了时间，没空宠幸我了。”
蔺楚闻言心虚得要死，连忙咳嗽两声，直说：“那当然行啦！我当然要陪你去玩的——”
江绪安得到了满意的回复，两人聊了几句就一起走了出去。
回到家，晚饭还吃着呢，邢煜已经屁颠屁颠地拿着东西来了。
韩女士热情地和邢煜说：“小煜啊，吃完饭了？”
邢煜在长辈面前倒是还蛮正经的，他礼貌地站好：“嗯，韩阿姨，我吃完才过来的。”
“好。你先上去，楚楚马上就吃完。”韩女士笑着说。
“诶。”邢煜应了一声。
过了几十分钟，房门打开了。
蔺楚懒懒散散地坐下。
邢煜看她那个样子，开玩笑：“你再晚点来，我作业都快写完了。”
蔺楚懒洋洋地瞥他：“写这么快。帮我也写了算了。”
邢煜好笑地看她：“怎么，吃饱喝足之后就想睡觉了？”
“你是小猪么？吃了喝，喝了睡的。”
蔺楚都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打开书包拿东西。
邢煜没理会她的冷脸，只是说：“有什么不会的叫我啊。”
“嗯嗯。”
……
邢煜甩了甩手，合上本子，向后一靠看着蔺楚。
白得像是在发光的面上，她眉眼清冷，鼻梁高挺。纤细的手指握住黑色的笔杆，她很认真地低头做着作业，但好像是遇着难题了，牙齿咬着嘴唇，直将她那柔软的唇瓣蹂|躏出几分粉嫩出来。
蔺楚做得认真，没感受到邢煜的目光。邢煜便偷偷摸摸地盯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要不要我帮忙啊。”
蔺楚一时之间都没听见。邢煜又叫了一声她才皱着眉头抬起头。
“嗯……我再想想……”眼睛还盯着书本，她含糊地说。
邢煜不做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
蔺楚“啪”的一声放下笔，嘴里不住地喊着：“烦死了，又不会——”
“该死的数学啊啊啊！！！”她忍不住椅子往后面一挪，跺了两下脚。
“我教你要不要？”邢煜带着点哑的声音响起。
“你快来教我——”蔺楚立马看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邢煜心里偷着乐。
他特别喜欢看蔺楚“生气”的样子，这也是他喜欢逗她的原因。她故作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眉毛皱起，眼睛也瞪着那个让她不爽的人，鼻子皱着，嘴里还时不时说“你烦死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之类的话语……
她不是什么特别开朗的人，也不是很喜欢注意别人。她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别人进不去。邢煜做不到打破她的世界，所以只能吸引她的注意，让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邢煜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始兢兢业业地为蔺大小姐讲解题目。
书房内都是邢煜讲题和蔺楚“嗯嗯”的声音。
前面讲得倒是还挺顺畅的，就是后面……
邢煜笔尖指着他刚写的字迹：“……这里就顺着前面的思路，然后我们就可以推导出这个。”
没听到蔺楚的“嗯嗯”声，邢煜就知道这里蔺楚可能不会了。
“这里不太明白？”邢煜轻声问道。
“……嗯。为什么就推导出这个了呀？”蔺楚面对老师的时候总是乖乖的，也许是上辈子做乖乖女的后遗症，她连面对邢煜这个“老师”都一副乖巧的样子，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甜美了不少。
邢煜的腰弯得更低了。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嗯……这里是我没讲明白。这里是由一个公式推导出来的……”
好不容易把这一块儿讲完，邢煜的腰也不是铁做的，这个时候难免有些酸了。
邢煜趁蔺楚还在思考的时候挺了下腰，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却没想到被蔺楚发现了。
蔺楚扬起脑袋：“邢煜，要不我给把椅子搬过来吧。”
蔺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给她讲了那么久题呢，没注意到他一直站着，肯定累了。
邢煜听见这话笑了笑：“没事，我自己搬过来。”
邢煜一过来蔺楚还觉得有些不自在呢，邢煜的椅子放得离她很近，她总觉得再凑近一点儿她都要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好吧，确实。
毕竟蔺楚后面还有不会的题，邢煜还要继续给她充当免费讲师呢。
本子摊开放中间，两个人脑袋往中间凑，蔺楚就能闻到邢煜身上淡淡的香味。
讲着讲着，蔺楚的目光就不自觉的飘到了邢煜的侧脸上。
她凝神一看，一时还有些纳闷：怎么感觉邢煜一下子就长大了？而且……还长得有棱有角的样子。她的目光从他蝶翼般的长睫滑到他的鼻梁，又从他的鼻梁滑到他的下颔。
邢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把头一扭，直直地对上蔺楚的目光。
蔺楚眨了眨眼，看起来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半晌，她扭过头去，盯着纸面：“邢煜——我刚刚有些没听到，你再给我讲一遍呗？”
邢煜盯着她的侧脸。
没多久，他的耳朵红了起来，连脸上都沾了红晕。
她在看他吗……？邢煜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一时之间感到害羞又愉悦。
他渐渐扬起笑来，明媚的笑容在他脸上扩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他手往蔺楚那儿一放，身体也凑过去，声音沙沙的带着笑意：“蔺楚，你刚刚看我做什么？”
蔺楚握着笔的手一紧。她心里懊恼：本来还没意识到的，后知后觉地又反应了过来。本来还想着要是邢煜没注意到就好了，却没想到他脑子转得那么快。
“胡说！我才没看你。”话是这么说着，可邢煜多熟悉她，哪听不出来她语气里已经带了点恼羞成怒的成分。
邢煜笑眯眯地说：“我才不信呢……刚才某人的眼珠子都要黏在我身上了……”
此话一出蔺楚就生气地把头扭了过来：“邢煜！！！你坏死了——”她边说着，脏话在嘴边又硬是没说出来，直逼得眼睛冒火，又看见邢煜爪子伸出来放在桌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解气。
“绝交！和你绝交听到没有！！！”她用脚背踢了邢煜几脚。
眼见着蔺楚是真要被逗生气了，邢煜连忙赔罪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楚楚。”
“不惹你生气了。”
狐狸眼的少年任着她的动作，面上一副诚意——虽然也掩不住他眼睛里的笑。
蔺楚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把座位挪得离他远了一点。
平复了几秒心情之后仍觉得不解气，她又踹了邢煜小腿一脚。
蔺楚鼓着脸颊气哼哼地说：“不准叫我楚楚。”
邢煜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椅子挪了过去，在蔺楚没好气的眼神下说：“小的继续为公主殿下讲题。”就继续开讲了。
对于邢煜来说，和蔺楚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喝口水的空隙，他看她将脸搭在手臂上，挤出脸上的软肉，看起来稚嫩不少。
邢煜笑了一下，有些开心，有些落寞。
开心是因为喜欢的人在身边，落寞是因为喜欢的人太迟钝，总是对他视而不见。
“喂，在发呆吗？”蔺楚的声音将他唤回神来，邢煜的眼神逐渐聚焦在她身上，看见她撑着下巴问他，像从前一样。
邢煜下意识地露出笑容。“没有啊，肯定是你看错了。”他歪了下头，碎发扫过脸颊。
“真的没有？”她狐疑地说，嘴唇微嘟。
“行——吧——”
“对了，邢煜这里我还是不会啊……快来教我吧拜托拜托——”她一脸苦恼，灯光打在她脸上，清晰地照出她的表情。这一刻连发丝晃动的弧度都很清晰，邢煜第一次感知到自己的视力有这么好——她脸颊两边被蹭乱的发丝，扑闪的睫毛……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邢煜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
扑通，扑通。
……
坐在她身边，邢煜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动……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暗恋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