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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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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香燃尽,最后一缕白烟飘散。
一道异香飘来,像极了花香,夹杂在血腥气中透露着诡异。
芜虞看了看台上的闹剧,背后青色风翼一展落到台上,这里的香味更淡,全被血腥味掩盖。
赵昑还在为侄女输送灵力,芜虞用风刃卷着一颗丹药送到赵子盈嘴里,“经脉尽断,至多余下一条性命。”
赵昑充耳不闻,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芜虞索性绕着赛场溜达,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这场无意义的治疗,这场灵力暴动的当事人只剩下赵子盈。
也就只有?樾,眼睛一直黏在芜虞身上,左右其他事与他无关。
药效发挥的很快,芜虞堪堪转了半圈,赵子盈就睁开了眼。当然,这一身修为化为虚无,丹药只能保证人还活着,除非有太上老君的金丹给她吃上一粒。
“赵姑娘,你为何会突然灵力暴动?”出声的事蒋欣然,声音低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等着她说出个子丑寅卯。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子死了难道是我家子盈下的手!”赵昑本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一涉及侄女的事更是寸步不让。
蒋欣怡轻轻放下弟弟的尸身,站在姐姐身旁,“赵前辈,台上只有舍弟与令侄女两人,如今这情况我们姐妹还不能问两句了?”她们二人脊背挺直,身后是她们的弟弟。
“赵丫头,一把年纪了还在这欺负小辈!”天流门的王老头闪身挡在二人面前,化解了赵昑的威压,“那不妨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来问问我门下弟子是怎么死的。”
缓了缓神,赵子盈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蒋止,不由神色一黯,“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突然灵力暴增不受控制。再睁眼,就是这样了。”她声音有些轻,恍若不久人世的样子。
芜虞也转完了,听了她说的话,招手把燃完香的炉子带到人前,反手砸碎。炉子里竟有一朵血红的花。
众人看着她这一怪异行为,?樾倒是兴致颇高地凑热闹,“引渡草,这可就有意思了。”尾音甚至有些上扬,却没人敢反驳他。
“开了花的引渡草?”芜虞倒是围着赵子盈转了两转,还踢了踢地上的红花,“这东西为什么在香炉里?”
引渡草本就没有花,但若是以人血供养,待开出花来便可助人修行一日千里。百年前的大陆被引渡草引起一片腥风血雨,可这难道是引渡阁死灰复燃了?
刹那间亦可思绪万千,有人想的是百年前的血雨腥风,有人想的是百年前的壮烈。
要想平定一场混乱,必以鲜血镇之!
血腥历经百年未散,而今又到谁了?
一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灵瑜国的裁判,直盯得他满头大汗,“此事我须上禀陛下,必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再大的交代也换不回时光倒流,何况是一条性命!
蒋欣然抱起蒋止,衣冠冢离此不过三里地,兜兜转转这里依旧是他魂归之处。她竟然两次建了这坟冢,可这一次不再是空冢。
蒋止之墓,九月廿三卒,其姊泣立。十三子,字字亲刻。
“小至”蒋欣悦抱着箜篌弹奏一曲,“这顿饭就先欠着吧!”欠着,才有联系,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蒋家姐妹花背对着墓碑,一步一步走回客栈,没有人回头,她们等着哪个不重要却也很重要的交代。
客栈里,有人喜做梁上君,有人喜做窗外客。
芜虞自顾自地倒了杯酥醉,“?殿竟有夜探香闺的癖好?”手里不急不慢的倒了杯白水,放到对面。
?樾翻窗而入,泼掉杯中的白水倒了杯酥醉,“楼外楼的酥醉,殿下财大气粗!”这话说得虚伪极了,毕竟暗殿殿主穷的只剩下钱了。
芜虞才不理会他这无意义的话,“大美人儿不妨跟我混,这酥醉我还是管的起的!”微挑的眼尾带着两分笑意,两月前的一夜恍若不存在,倒像是旧友玩笑。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猛地两人突然出手,灼灼的火焰与层层冰凌相对。
不过一息,两人已经转移战场,来到了郊外。
拳掌相交间,是棋逢对手的欣赏,是大战的酣畅淋漓。
“臭丫头,有本事你今天断了我的头发”?樾颇有些咬牙切齿,手中的火直奔芜虞的头发,“否则,你就把头发留下!”
芜虞险险躲过火焰,手中风刃卷向?樾的脸。
数招过后,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进,咫尺间呼吸可闻。芜虞脸上绽开一个笑,眼角眉梢的笑意另?樾一恍惚。刹那间,应泉抓住时机出手,芜虞虚拍一掌逃之夭夭。
“想抓你姑奶奶我,下辈子吧!”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直击记忆深处。
“凭这还想抓姑奶奶我,下辈子吧!”
“是你啊。”脑海被她那一笑占据,浅浅的笑意漫在眼底,漂亮的眼尾翘起明显的弧度。
天秃噜了!流年看着主子那一头狗啃的头发和那笑的不值钱的样子,真心觉得主子是打架把脑子打丢了。
“主子,”流年上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架势,“还通知兄弟们接着找人吗?”
?樾是一把风刃丢过去,看着流年狼狈地躲过去,“没点眼力见儿!”
流年(风中凌乱):你清高你了不起,是谁撒网找了人家两个月要报仇,现在不报了,你怎么不问问自个的头发愿不愿意呢?
吐槽归吐槽,流年默默跟上自家主子,顺带取消了搜寻令。
咦,主子怎么又往聚星客栈走?
貌似,芜虞姑娘也住在那,主子这是当梁上君子有瘾?可他不想做那放风的窗外客啊!
不经意间又过了一旬,风云赛到了最后一天。
灵瑜国的国主也来了,看来这交代是有了。
“铭皇,引渡草一事是否该给各国一个交代?”说话的依旧是天流门的王老头,摆明了要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王长老,这件事真实万分抱歉。”铭皇一脸的歉意,招手让人带上来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本皇多番调查,此人乃引渡阁余孽,便交由天流门与蒋家姑娘处置了。”
蒋欣然拨动怀中月琴,一击打在此人小腿上。这人瞪着眼睛,眼底一片偏执凝成的猩红,“哈哈哈,不过是死了一条可怜虫!无人渡我,我自寻渡!”言罢,竟是自尽断气。
蒋家姐妹有些愕然,杀弟的仇人了结在面前,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良久,二人朝着城门而去,离开了灵瑜国。
王老头站在原地未动,铭皇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隐晦地朝他一点头,王老头这才后退表示此事就此揭过。
芜虞只是看着,?樾更是作壁上观。
之前的裁判看了看铭皇的眼色,宣布了比赛结果,准备下发入学令牌。
“且慢!”一只飞行方舟自天而降,飞舟甲板上立着两个人。
“在下钟鸪,承重学院此次的招生负责老师。”稍微年轻的男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今年规矩改了,现在比赛的前二十人随我走。”
一语激起千尺浪,往年都是由各国自行分配名额,有更多的可操控权,毕竟没有君主想培养一个不能为己所用的天才。今年这么直截了当地挑人,这是直接斩断了各国对未来天才的控制。
不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之前送来的人大部分也能待在外院,严格意义上算不上承重的人。
随凤中在前二十刚好有六个人,可在叫完名字才发现刚好排在第二十的程序野没有收到入学令,不由有些诧异。
“对不住了,各位!”迎着一众不解的目光,他摘下腰间的玉佩,嘴角弯出一个恶劣的弧度,陡然间灵力涌动,最后定格在灵王七级。他腰间还挂着一个银色的令牌,印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竟是隐藏修为的地级灵宝,芜虞一时也看走了眼,倒也不在意。
“那诸位就请登船吧。”程序野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转头又看着芜虞,“不知道芜虞姑娘可有意愿来承重?在下最是怜惜小学妹了!”
一句话听得?樾拧起了眉,一股心火翻腾得难耐。
感情这家伙竟是个过万花丛的货,不过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樾暗咬着牙盯着芜虞,程序野一副尽在掌握中地看着她,谁也没想到她拧着眉想了半天,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孤域有楼外楼吗?”
这话让人一愣,能去承重学院不得感恩戴德,谁还管有没有楼外楼?偏偏芜虞就管!
承重学院不属任何一国附庸,独占孤域一地,背靠十万雪山,横穿无际冰河,独成一派。与其说是无国籍归属,不如说承重属于整个初元界,不守一家一国,只护万世太平。
修炼一途哪来的万世太平,不过是在风雨飘摇中挣出一隅不切实际的桃花源。
程序野呆愣愣了半天,忙说:“虽然楼外楼确实没有,但是咱学院的饭也不差,再不济......”
话还没说完,芜虞一点头,扔给他一个漆黑的指戒,“给我留个房间,嗯...明天再出发。”今天得多装点酥醉走,不然去了也一时半会儿喝不着。
嗯...北边的孤域,得去凑个热闹!
众人呆愣在原地,最后视线游离地落在了那枚指戒上,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这好像是承重聘请教师的指戒。
最懵圈的莫过于程序野了,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着飞船上的钟鸣和另一个红头发的范令,着实想不明白芜虞怎么就从他想撩的新学妹摇身一变成了老师呢?
这个世界有点魔幻!
?樾一甩袖子也走了,看着亦步亦趋的流年,眉头狠狠地一皱,“没点儿眼力见儿!”
流年:我是谁?我该做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