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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长评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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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在深入剖析这部作品之前,我们必须做出预警。文案与排雷是双向的,在读者选择作者和作品时,作者与作品也在反向选择读者。这是一部带着点文艺气息的反思与解构的作品,不是迎合市场的爽文。
1.关于女主角
川岛梅见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大女主”,她不是男频龙傲天性转。她只是一个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女人。我们不必期待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女性主义先驱,她也并非火影体制下的完全受害者。她会产生强烈的对于现状的不满和对女性身份的见解,这是她的先进性,但是她同样也无法完全脱离父权制,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无异于傅里叶主张阶级调和的空想社会主义,这是她的局限性。梅见的“未完全觉醒”并非道德或智力上的缺陷,而是在《火影忍者》这个“不健全的世界观”下,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最真实的生存状态。她被创伤、直觉和人性固有的矛盾所操控,她会自卑、会退缩、会用混乱的私生活作为自我麻痹或探索的手段。强行用“彻底觉醒”的现代女权主义框架去审视她,本身就是一种“规训”,一种作者所批判的“像男人一样规训女人”的行为。女人要求女性成为完美的先驱和男人要求女人成为贤妻良母都是一种规训,本质无异,都是服务于自己而客体化女人的行为。
不要对女人,或者任何人抱有ta非得是完美的期待,不要忽视时代背景去评判人物与剧情,这是阅读所有文学的基础。
2.关于剧情
我们一般来看漫画都是执着于期中热血的部分,即岸本想让我们看到的部分。但是我们脱离作者的视角去真正解读世界观和人物,我们尝试把他们当作现实,真正的人,去寻找和还原剧情表层之下的真相。什么才是所有人真正的动机?木叶村的火之意志真的是热血的口号吗?
绿色的饮料可能是菠菜汁,也有可能是芹菜汁,也有可能是混合物。
卡卡西劝诫佐助放弃复仇,可能是因为他不希望佐助像过去的自己一样陷入复仇的仇恨无法自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麻木了自己也同样想代替佐助做出选择麻木他,也有可能两者皆有。
答案总不是非黑即白的。
我们将看到的不是鸣人那样的阳光下的英雄史诗。故事聚焦于忍者世界的精神创伤、政治阴谋的残酷,以及个体在巨大暴力机器下的挣扎与异化。角色的行为逻辑,尤其是梅见的情感模式,都根植于这个“杀人是日常”的残酷背景。
3.“故事复杂,感情复杂”
本作不存在简单的爱恨情仇,所有关系都充满了交易、试探、权力博弈和创伤共振。读者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心智成熟度,去接受并拆解这种由无数矛盾、谎言和半真半假的情感交织而成的复杂网络。
综上所述,阅读《木叶爱情故事》,我恳求各位放下对完美受害者或完美反抗者的期待,以一种贴近现实、体察人性的眼光,进入真切的忍者世界。
【正文】
一、川岛梅见
第一阶段
梅见的起点是双重被弃:她被血统所定义的强大拒之门外,这直接导致了母亲的失望与家庭的悲剧;作为战争孤儿,她失去了最原始的归属感。这双重遗弃构成了她人格的底色——强烈的自我否定与对生存的极度渴望。
“感谢二代目,感谢木叶隐村的每一位教育从业者。否则我应该已经被大蛇丸抓到音忍村进行改造了吧。” 这戏谑的道出了她早期的生存逻辑:依附于体制,以获得庇护。
或者说,她并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来激发自己的思考。
压抑的、疏离的。她害怕杀人,害怕成为一个真正的“忍者”。于是,她选择了一条看似最安全的路,就是远离。可以说是不思进取,但也可以称之为一种清醒的、带有消极抵抗意味的自我保护。她用“贪生怕死”来伪装自己对这个暴力世界最深刻的恐惧和厌恶。她的内心独白充满自嘲,但其都是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
但是事实上,远离漩涡的人终将被漩涡吞噬。
第二阶段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被彻底压抑,□□便成为最直接、最诚实的出口。远非简单的私生活混乱,而是她在无法通过“正途”(成为强大的忍者)获得掌控感后,转而探索的另一条权力之路。
与玄间、雷同、甚至卡卡西等不同男性的交往,对梅见而言,就是在问不同面的自己。她通过枕边风、贤者时间的对话,窥探着这个她既恐惧又好奇的忍者世界的核心。她问他们“杀过人吗?”,她拷问对方也拷问自己。她想理解,杀人为何如此轻易?规则是什么?界限在哪里?
我们无法在爱情中看到对方,我们只能在爱情中找到自己。我们必须理解,正如卡卡西和梅见是一枚硬币的头尾,故事中梅见所叙述的其他的男人也是梅见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展现。
文学中性经常与混乱和本能被联系起来,所以这段时间她自述中对性的频繁提及可谓展现出了一种类似于《北回归线》中的生命力。
“一千零一夜”的提问是她情感探索的核心。究竟是与一人相守,还是历经千帆才能找到真爱?这背后是她深刻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如果已经知道了的话,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寂寞呢?” 恐惧是她人生的核心课题。在一个随时会死亡、同伴随时会变成慰灵碑上名字的世界里,承诺与永恒显得如此可笑。所谓滥交,是一种绝望的、试图用数量填补质量空缺的行为,也是对这个世界不可靠性的一种反抗。
第三阶段
签文:“涉水者;水可以过去,你不可以”
这句签文的核心在于定义了梅见的功能性身份和存在主义困境。
涉水者是作为“桥”与“舟”的工具存在的。在神话和文学意象中,通常指引渡亡魂的船夫(如希腊神话的卡戎),或是连接此岸与彼岸的桥梁。这个身份本身就充满了过渡、牺牲和中介的意味。
“水”是什么?
“水”是一个复合意象,它是时间,创伤,与真相的河流。
对佐助:梅见之如佐助同止水之如梅见,是一切故事的开端,是引诱者。从简单的对宇智波真相的解开,到对团藏的追查线索,以及最终献出的眼睛,梅见都是佐助渡河的船与桨。
对卡卡西:如果没有梅见,卡卡西会如同原著那样靠着惯性与麻木过一辈子,时间会磨灭掉他最后一丝对这个体制的不满,他成功了,他热爱火之意志。但是他和梅见深刻的链接意味着当梅见成为叛忍时自己就无法视之不见,他必须直面这个在带土死时逃避走的问题。
但是梅见最后引渡自己跨越那条河流了吗,还是安心于自己永远都无法跨越这个事实?
2. “水可以过去,你不可以”
这是整句签文中最残酷、也最核心的判词。它揭示了梅见作为“涉水者”的代价——她只能是手段,不能是目的。
河水(时间、他人的人生)终将流向远方,汇入大海。佐助会带着她的眼睛走向未来,鸣人会成为火影改变世界,战后的木叶会重建。但梅见,你不行。你被永远地“锚定”在了这条河里。你的锚是什么?是止水的死,是宇智-波的血,是你无法和解的过去。你整个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别人“过去”,而你自己的终点,就是这条河本身。
一座桥的伟大,在于它承载了无数人车跨越天堑,但桥本身永远无法离开它的位置。梅见用自己的身体、情感和生命,构筑了一座连接“无知”与“真相”、连接“生”与“死”的桥。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她也无意如此。当佐助和卡卡西通过她抵达了各自的彼岸后,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而完成使命的桥,要么被遗忘,要么在承载了最后的重量后崩塌。
精神上的“不可过去”:即使在她活着的时候,她也从未“过去”。她始终被困在止水死亡的那一刻,困在对木叶体制的憎恨中,困在与卡卡西互相折磨的死循环里。她的所有行为,看似是前进,实则是在原地打转,不断地加深自己与创伤的捆绑。她永远在回望,因为她的悲剧和卡卡西的并无二样:无法向前看的人,其自身的救赎之路从一开始就是被封死的。
第二部分:“涉水向冥途,寒波浸日枯;回身寻旧径,暮霭锁归途”
这首四言诗像是对梅见具体人生轨迹的路线图,一步步描绘了她如何走向那个“不可过去”的最终结局。
1. “涉水向冥途”
“冥途”二字,直接点明了她旅途的终点——不是新生,而是死亡。从她决心调查止水之死的那一刻起,她的脚就已经踏入了通往地狱的河流。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将她推向更深的水域。
与木叶高层周旋,是走向政治漩涡的深处,与卡卡西纠缠,是走向情感地狱的深处,与佐助结盟,是走向仇恨连锁的深处,与大蛇丸交易,更是走向非人领域的深处。
她以为自己在寻求光明(真相),但这条路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通向的是死亡的国度。
2. “寒波浸日枯”
“日枯”:太阳,象征着希望、温暖、生命和理想。有一段短诗在里面:太阳从窗户中伸出手 抓住我的衣领。一般来说太阳的形象是圆满而润和的,但是这里它所呈现的更多是干枯细条的形状。枯萎的太阳可以说是死去的止水,可以说她被扼杀的童年。
“寒波浸”:什么是“寒波”?是她所探知到的残酷真相,是木叶的冷漠与背叛,是忍者世界人命如草芥的现实。她幻想着兰,但是兰也是理想主义的产物,没有出路。
3. “回身寻旧径”
这句精准地刻画了梅见的核心行为模式:向后看。她所有行动的驱动力,都源于过去。
她寻找止水的“旧径”:她不惜一切代价,要还原止水死亡的真相,这条路就是一条“旧径”。她重复过去的创伤模式:她在与不同男性的关系中,不断重复着寻找、失望、抛弃的循环,这是对她童年被抛弃的创伤的无意识复现。她无法拥抱未来:她对卡卡西的爱,也建立在共享的“过去”(创伤记忆)之上,而非共同的“未来”。她提出的“兰”村计划,看似是创造未来,实则是为了“复活”一个因过去而死的理想(止水的理想)。
4. “暮霭锁归途”
这是前三步导致的必然结果。
“暮霭”:当她回头追寻,以为能找到清晰的“旧径”时,等来的却是“暮霭”。真相并非黑白分明,而是充满了灰色地带的迷雾。她越是深入,就越是迷失在政治的阴谋、人性的复杂和自身情感的矛盾中。团藏是恶,但三代目就无辜吗?卡卡西是敌人是爱人,是她痛苦的根源。这片迷雾让她看不清方向。
“锁归途”:什么是“归途”?是心灵的家园,是安宁的港湾。当她发现“旧径”被“暮霭”笼罩时,她回不去了。
她回不去天真的过去,知道了真相,就再也无法假装无知;回不去木叶这个旧日的家:看透了木叶的黑暗,就再也无法认同“火之意志”;回不去任何一段安稳的关系,现在横跨在她和她的男友们面前的第一层身份是叛忍和士兵,这总是大于两个人之间本身的情感关系。
于是,前进是“冥途”,后退是“迷雾”,她被彻底困在了中间,无路可走。唯一的“出路”,便是向下沉沦,彻底融入脚下的“冥河”——即死亡。
二、卡卡西和梅见
1. 镜面
他们是木叶“幸存者”的两个极端样本。卡卡西是“天才的陨落”,背负着父亲自尽、挚友死于自己之手、老师为村牺牲的沉重十字架。梅见则是“凡人的挣扎”,背负着家族的诅咒、亲人的离世和理想的破灭。所谓滥情、疏离、自甘堕落,是恐惧和寂寞中摸索出的生存之道。还是那句话,让你的生活被□□和男女关系填充,就一时半会不会被孤独填充。
他们能看到彼此面具下的真实,因为他们就是彼此(唉)。
梅见说:不是不怕死,你只是想死!
卡卡西没有否认,但是他看透了梅见用滥交来逃避真情的懦弱。他们就像两面相对的镜子,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最丑陋、最痛苦、也最不愿承认的一面。这种深刻的理解,使得任何外人都无法介入他们之间,因为无人能懂他们共享的那片地狱。
2. □□
“你明明这么欢迎我呢”、“可惜了,你明明这么欢迎我呢”,这些对话充满了挑衅和试探。他们通过给予或剥夺对方的快感,来确认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主导地位。
“每次做完,我们都会聊点有深度的东西。” 贤者时间里卸下防备,进行哲学的交谈。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坦诚相对的时刻。□□的疲惫带来了精神的片刻安宁,他们短暂的休战。然而,这种安宁是脆弱的,下一次冲突随时会爆发。他们的关系,就是“无意义的重复构成了连神明都恐惧的惩罚”,其实都是西西弗斯式的徒劳。
3. “黑白双煞”(这很好笑)
“黑白双煞”这个称呼精准地概括了他们的关系。黑发的梅见,白发的卡卡西,两人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相互吸引的毁灭倾向。梅见的毁灭欲是内向的、自毁式的,她通过不断地更换伴侣、来消磨;卡卡西的毁灭欲是外向的、求死式的,他不断地接受高危任务,将自己置于死亡边缘。
他们对彼此的恨,源于对自身毁灭欲的投射。梅见恨卡卡西的“想死”,因为这让她看到了自己同样无法拥抱生活的绝望。卡卡西恨梅见的“滥情”,因为这戳破了他内心深处对“羁绊”的渴望与恐惧。他们互相折磨,实际上是在折磨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可憎又可悲的人。
在番外《冷水鱼》中,这种关系的悲剧性得到了进一步的延续和阐释。卡卡西对诱的复杂情感,既有对梅见的移情,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他试图扮演一个“好父亲”,却连炒面是不是女儿爱吃的都不知道。他养不出梅见那样的孩子,因为他从未真正走进过梅见的世界。他与梅见的关系,就像被诱鱼灯吸引的斗鱼,注定在互相撕咬中走向毁灭,而旁观者(诱)即使看清了这一切,也无力改变。他们是彼此的冷水鱼,在同一个冰冷的鱼缸里,用互相伤害来感知彼此的存在,直到一方彻底死去。
三、木叶与火之意志
这其实很简单,没有所谓的正派反派,整个木叶,上层下层,阴面阳面都参与其中,谁也无法逃离,谁也无法推脱责任。
他们信奉“攘外必先安内”的极端逻辑,为了村子的“大利”,可以不择手段地牺牲个人,甚至挑起内部清洗。
梅见在政治上的觉醒与最终选择:她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查明止水的死因。但随着调查越发深入,她发现止水的死并非孤立事件,而是庞大政治阴谋的一环。她对团藏的恨,也从为爱人复仇的私情,上升到了对整个木叶体制的憎恶。于是从个人仇恨变成了整体的反思。
纲手选择梅见作为执行秘密任务的人选,并非偶然。梅见是水门的弟子,拥有飞雷神,能力出众;她身负宇智波血脉,对调查宇智波的案子有天然的立场;最重要的是,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治派系,是一枚可以信任的“孤棋”。纲手将团藏的资料交给她,实际上是将清算旧势力的权力间接地传承给了她。
在经历了无数背叛与死亡后,梅见最终对木叶彻底失望。她对卡卡西说出的那个建立“兰”村的计划,是她先进又局限政治觉醒的终极体现。她不再相信修补,而是选择了彻底的毁灭与重建。她要建立一个没有贵族、没有高层斗争、忍者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新世界。
四、宇智波佐助
佐助对梅见来说如同一面映照过去的镜子,也像一个通向未来的预言。他们的关系,是同族间的怜悯、师生般的引导、姐弟般的依恋和最终走向宿命传承的复杂混合体。
1. 两人扭曲的mentorship
梅见最初接近佐助,是出于一种“弥补”的心态。她从佐助身上看到了自己未能得到的关爱和引导,也看到了止水未能守护住的、宇智波的未来。她教他“杀人不是看到鸟,而是看到鸟的脖子”,技巧的传授和生存哲学,梅见都灌输给了他。
然而,这段师生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梅见自身也深陷创伤,她无法给予佐助真正的救赎。当佐助质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甚至不是个宇智波!”时,这种关系的脆弱性便暴露无遗。她除了自身毫无立场。之前是川岛梅见,直到被木叶定为叛忍才被冠宇智波之名。
2.爱与性
佐助对梅见的情感是极其复杂的。梅见是他童年记忆中唯一一个非宇智波的、给予过他温暖的女性形象。她漂亮、强大、神秘,身上带着与木叶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一切都对青春期的佐助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番外《冷水鱼》中,佐助对诱(梅见与卡卡西的女儿)的复杂态度(在自己实际上才是父亲以外)是他对梅见欲望的投射。他看到诱,就想起了梅见。
3.结局
梅见之死,是他们关系的高潮与终点。她死在佐助的怀里,死于保护佐助免受止水(秽土转生)的攻击。这一幕充满了宿命的讽刺感:她穷尽一生追寻止水的真相,最终却死于“止水”之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宇智波。
“用我的眼睛。”这是梅见最后的遗言。她将自己最宝贵的力量——那双见证了无数痛苦与罪孽的眼睛——交给了佐助。力量的传承,宿命的交接。宇智波佐助从来都无法为自己而活,背负着其他人的仇恨与悲剧过完一生。继承者这种身份就是一种诅咒,不可以流泪不可以后退不可以回头看,不可以死亡,要挺胸活下去,待着仇恨与希望爬上去要破茧而出,然后看到自己的失败看到所有人死去。她将“毁灭木叶”的仇恨、重建新世界的理想,以及宇智波一族所有的诅咒与荣耀,全部托付给了这个少年。
佐助接受了她的眼睛,也接受了她的意志。他抱着她的尸体,在漫天飞雪中走开,他还是没能拒绝川岛梅见成为意志的继承者,他又给自己背上了新的肩担。这种极端的方式让梅见和他融为一体。她在他身上获得了永生,而他也因此背负了更沉重的未来。
五、文学
本作的文学性极强,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大量的文学典故和象征意象,极大地丰富了文本的内涵。
1.《一千零一夜》与《今昔物语》:梅见用《一千零一夜》向红解释自己的情感模式,展现了她在绝望中寻找确定性的挣扎。而她想写的《今昔物语》,则暗示了她试图将自己的经历客体化、故事化,以此来获得一种疏离的掌控感。
2.西西弗斯神话:梅见与卡卡西就是一场西西弗斯式的悲剧。他们不断地互相伤害、互相靠近,推着创伤的巨石上山,然后在到达顶点的瞬间,巨石再次滚落。永无止境的徒劳与痛苦。
3.《白痴》与《人间失格》的影子:梅见阅读的《白痴》以及她对“活着很难”的反复慨叹都带有浓厚的俄国文学与日本无赖派文学的气息。她如同一个女性版的叶藏,用放浪形骸来掩盖内心的纯粹与脆弱,不断地追问:“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4.“涉水者”的谶语:梅见和诱抽到的签文“涉水向冥途,寒波浸日枯;回身寻旧径,暮霭锁归途”,以及解语“涉水者;水可以过去,你不可以”,是贯穿全文的宿命判词。它预示了梅见的一生都在试图渡过名为“过去”与“创伤”的河流,但她永远无法真正上岸。她可以帮助别人(如佐助)渡河,但她自己最终会被“寒波”吞噬。这既是她的悲剧,也是她作为“摆渡人”的宿命。
5.意象的运用:
兰花:是止水的象征,代表了梅见心中那个纯洁、美好却已逝去的理想。她执着于养兰,实际上是执着于复活那段回不去的过去。当她最终将兰花送给凯时,也象征着她一定程度上的放手与托付。
眼睛(写轮眼/轮回眼):是“看透真相”的象征,但看透真相的代价是巨大的痛苦。梅见从没有写轮眼到拥有轮回眼的过程,就是她从逃避现实到直面(甚至超越)现实的历程。
雨/雪:是悲伤与死亡的象征。止水死后、三代目葬礼、梅见之死,都伴随着雨或雪。它们既是环境的渲染,也是人物心境的外化,是这个悲剧世界最常见的底色。
镜子:多次出现,象征着自我审视与身份认同。卡卡西是梅见的镜子,佐助也是。梅见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与她不断地审视自己的内心独白相呼应。这一切构成了一种永恒的无法逃避的自我观照。
【结语】
这个故事中有很多议题:女性、权力、性、爱、欲望、政治……但是说到底,它只是个故事。而一个好的故事就像一面镜子,你是什么,你就看到什么。你想看到什么,它就能让你看到什么。
所以看《木叶爱情故事》的时候,不必去想别人,只想到自己,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