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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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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从他脸上也看出隐忍憋屈的神色,却不想这俊秀的玉面青年淡定一笑,侧身优雅比个请的手势。
男子被那一笑晃了眼,回过神不屑呸一声,将玉牌交给弟子后大摇大摆往里走。
结果没走两步,忽然脚下一滑,直直摔到了路边某坨令人不想描述的犬类排泄物上。
男子:“呕~”
众人轰然大笑。
宋清时心满意足收回手,转头教育自家徒弟:“看到没,你师尊这样的处理方式才叫稳妥,以后多学学。”
魏迟:“谢谢,我一点也不想学。”
接下来的事情一路顺利,宋清时压根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魏迟好巧不巧抽到了昨天那个男人。
说起这件事,还要先提下仙盟大会的规则。大会总共有三轮比赛,仅限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参加,按修为分为筑基、金丹和元婴三大组。
第一轮是随机抽签比赛,对手抽到谁就是谁;第二轮是挑战制,台下同阶参赛修士可对参选手进行挑战,累计赢三位挑战者可进入下一回合;第三轮,则是仅限于前十之间的高手对决,此轮一局定胜负。
而那名男子,刚好是魏迟抽中的第一个对手。
男子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想到昨天这少年也看到自己的丑状,偏偏他还生的俊美无俦,不像自己獐头鼠目,顿时妒忌得心里扭曲,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左右是个无门无派的小人物,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一场,他完全没必要留手!
“竖子小儿!受死吧!”
一息后……
魏迟缓缓收回手。
看到男子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下去,宋清时摇头叹气 。
你说说,惹谁不好,非要惹他这个徒弟。
他师尊都不敢惹他!
这下好了吧,直接变瘫痪了~
虽说在修真界还能治好,但这届仙盟大会却是到头了。
那名男子是否后悔暂且不论,却说接下来魏迟一口气连胜九场,加上第一场达成十连胜晋级成功,直接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哪家弟子,怎么这般厉害?”
“听说是个小山门,无妄门的。”
“无妄门?没听说过。哎,可惜了。”
“可惜啥?别人年纪轻轻便修为至此,为来只会前途无量!”
“哼,你个瘦皮猴懂什么?修行越到后面越难,没有资源,他注定走不远!”
“你才瘦皮猴!”
说着说着,竟然差点打起来。
魏迟面色平静路过众人走向宋清时,仿佛他们激烈讨论的人不是自己。
见他如此淡定不为外物所累,一时间女修羞赧投来的目光多了不少。就连高台之上,不经意看到此处的某位大佬都起了兴趣。
“这倒是个好苗子,年纪轻轻,不仅修为精进,心性也是上佳。可惜……”
可惜是纯阳之体,修不了他们天阴宗的功法。
“急什么?”天极宗宗主轻飘飘睨他一眼,“他不是还有个同伴,老夫观那年轻人也是可塑之才。”
广虚子立刻来了兴致,顺着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位俊秀青年,只是看起来和那位少年举止颇为亲密。
广虚子安慰自己,或许两人是师兄弟。可等看到青年缺了一角的袖子,他瞬间灰心丧气。
算了。
宗门断袖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收这样的弟子了。
正替徒弟把脉的宋清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截袖子被人当成了男同。见魏迟身上无伤,又经脉平和,完全看不出魔族异象,他彻底放下心来,转身去参加自己的比赛。
挥袖一甩,轻盈飞上舞台。
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位清俊绝伦的男子翩然而来,白衣胜雪,自带几分遗世独立的飘逸之感。
他静静站在台上,清浅剔透的琥珀眼眸淡淡扫来时,恍若九天神明垂眼俯视众生,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冒犯。
“好一个优雅清贵、端庄俊逸的君子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感叹一句,其余人不自觉点头附和,只有魏迟嘴角微抽。
词都是好词,但怎么就感觉和自家师尊格格不入呢?
又见那位仙君不疾不徐收起自己宝剑,转而拿起擂台上给选手准备的普通长剑,众人对他的夸赞更上一层楼,
“刀剑无眼,这仙君定是不愿用自己的宝剑重伤别人,这才选用普通的长剑。真是个心善的人啊~”
其他人继续点头赞同,魏迟面无表情。
再然后,就听到宋清时一本正经介绍自己的剑招——
“在下不才,也曾自创几式无耻剑招。一曰惊菊,二曰入腚,三曰寡欲,四曰清心。”
招式和文字一样简单,除了最后一招其他专攻下三路。
这,就是他自创的无耻剑招,也是孽徒魏迟死活不肯继承的宋式绝学!
什么?
你问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剑?
非要说实话,那就是他嫌脏。
“好!”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喝彩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青蓝锦袍、器宇轩昂的男子立在另一侧,望着台上的宋清时眼里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惊菊、入定、寡欲、清心。妙啊妙啊,”男人越回味,越觉着有意思,坚毅的面上露出诚心的佩服,“好一个超凡脱俗、发人深省的武痴剑招。清心入定,不为外物所扰,全心追求剑之一道,我辈剑修,自当如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极宗剑仙周渊座下首席弟子、酷爱战斗、外号武痴的楚天。
听到他都这样说,众人看向宋清时的目光瞬间狂热起来。
魏迟一言难尽看眼他,又看眼台上蓄势待发的宋清时,默不作声把自己往人群深处藏了藏。
别误会,他绝对不是嫌弃自家师尊丢人,只是单纯觉着今天的日头有些大……
宋清时看着对面身材魁梧的汉子含蓄一笑,优雅举起长剑。接下来,众人便迎来了短期内他们再也不想回忆第二遍的场景。
如果非要用一句诗词来形容,那便是——花谢花飞花满天。
惊菊二字,原来不是感慨时间之飞快、眨眼又是一年秋,而是寒芒过菊,惊人惨痛;入腚二字,原来也不是所谓的入定,而是字面意思——长剑出其不意,刺入对方腚中。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大汉悲惨的呜咽。他虽然没有死,但此时此刻,却宁愿自己死了。
望着跪趴在地上、血流满腚的大汉,众人沉默了。
楚云也沉默了。
一股浓浓的、被愚弄的失望和伤心充斥在他心头,类似的感觉就像他爱上一位倾世佳人,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却发现对方掀开裙子比自己还大。
“简直……简直是……简直是岂有此理!”楚天气得手指颤抖,哆哆嗦嗦指着宋清时,哀怨的语气活像惨遭抛弃的小媳妇,“宋道友,你怎能,怎能如此辜负我……”
受他影响,其他人也露出哀戚之感,甚至有感性的人当场哭出声来。
宋清时缓慢眨巴眨巴眼。
不是,他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活像自己是个负心汉。
尤其是说话那个。
喂喂,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要摆出那种幽怨的表情了好吗?
他有心想找徒弟问问,四下扫视一圈,发现人不知哪去了。
“……”
好好好。
肯定是又嫌弃他了。
无视众人复杂的目光,接下来四场宋清时一如既往出招。大概是第一场汉子结局太过惨烈,后面两场对手不约而同选择重点保护自己下半身,宁愿引颈受戮也不愿屁股挨刺。
都是堪称宗门中流砥柱的元婴修士,有些甚至是一峰之主,谁也丢不起这个人。比赛输了不要紧,下次还可以赢回来。面子输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见他们如此慷慨就死,宋清时含泪把他们送下擂台,一跃成为元婴组最快晋级的修士。
宋清时:“呜呼~我修真有如此血性之人,何惧魔族!”
“……”
众人神情麻木。
大道艰难,元婴修士本就不多。他们聚集在此,本是为见证高手斗法,就算学不到招式,起码也可开阔眼界、领悟心得。
但你瞧瞧,这宋道友脑回路如此诡异,专盯人下三路打,让他们这群正经修士怎么学?
宋清时不知众人内心想法,等比赛一结束就去找魏迟,正好撞见他在和别人说话。只是距离较远,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徒弟~”
听到他的喊声,魏迟转过身来,宋清时居然从那张向来冷硬沉稳的面上看出一丝慌张。他正要细看,发现徒弟已经面色如常。
他摇摇头,觉着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自家徒弟虽说脾气不大好,但人品上佳,肯定不会背着他做坏事。
“徒弟,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魏迟这会已来到他身边,闻言眼神微动,“不过是个问路的。师尊比赛结束了?”
“当然。”宋清时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师尊是谁?我可是堂堂无耻剑招的创始人,那必然能轻松战胜数位敌人。怎么样?心动了吗?要不要继承我的绝学?”
魏迟一手盖在他脸上,淡定把他推远,“谢谢,不学。师尊就是再问我千遍百遍我也不学。弟子丢不起这个人。”
宋清时不满扒下他的手,扭头自顾自往前走,“哼,不学就不学!不识货!”
丢人咋了?
好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