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片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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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雪地中打闹。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也暂时驱散了心里的那点阴霾。
然而，每当安静下来，或者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孟渡辰时，霍漫溪的心总会忽的一沉。
那些关于他的沉重过往再次浮现在脑海。
这种难以控制的低落，竟让她有些庆幸次日就要开始上班。至少工作能让她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同情。
这场雪一如预报中的一样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
这天，霍漫溪起了个大早准备早饭，乔冬云被闹钟吵醒后也没选择继续睡，迷迷瞪瞪的跟着她下了楼。
“好困啊……”乔冬云趴在霍漫溪肩膀，看着她忙碌。
“那要不回去再躺会儿？一会儿好了我喊你？”霍漫溪侧眸看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
乔冬云一听摇摇头：“不想躺了，怕来不及迟到。”
“嗯…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给你提提神。”
“什么好消息？”霍漫溪还没说是什么，乔冬云已经支棱起脑袋，看着她扬起的嘴角。
霍漫溪按下煮饭锅的电源键，转身按住她肩膀：“前天发工资其实我没要，推了几天。刚好，你的也到期了，我们今天能一起领，这算不算好消息？”
“我们一起领？意思是…我也要发工资了对吗？”乔冬云盯着眼前的这双眼睛，看着她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求证，见霍漫溪点头，她紧抿成一条线的嘴角终于弯出一个弧度，“太好了！”
她不记得逃出来的具体时间，也不记得在那枯燥无味的流水线上熬了多久，只记得支撑她的，除了霍漫溪，就是这笔遥不可及的工资，现在，她也终于能用这些能回报点什么了。
乔冬云抓着霍漫溪的手，鼻尖一酸。可撞上眼前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时，还是忍住了，紧紧抱住霍漫溪，把泛酸的鼻尖埋进对方颈窝。
“这次可要记好日子了。”霍漫溪轻拍着她的背，看到她脚上还踩着拖鞋，声音温柔，“先去换鞋，我们吃饭。”
乔冬云用力点点头，踩着拖鞋跑上楼，困意全无。
霍漫溪目送她离开，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身影便笼罩下来，将她圈在灶台的方寸之间。她缓缓抬眼，正对上孟渡辰那布满血丝的双眼。
“咦！”霍漫溪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往后一退，撞上了灶台边缘，疼痛感传来，她蹙了下眉，“吓死我了你。”
她扶着灶台，站稳身体。不紧不慢的收起手机后，视线落在孟渡辰眼底：“又失眠了啊？”
霍漫溪语气平静，对于孟渡辰的失眠，她早已习以为常，扫一眼他眼下的青黑便知。
“嗯。”孟渡辰揉着眉心，嗓音沙哑。
“行吧。”霍漫溪眸中闪过一丝同情，大脑也控制不住的去想他的那的过往，但很快被霍漫溪阻拦，她侧身看过他身后，“就你自己？”
“他还没醒。”
“哦。”霍漫溪转身盛出一碗粥，加入一大勺糖，递到孟渡辰手中，“那你先吃饭吧，小心烫。”
孟渡辰接过，张嘴抿了一小口后，皱着眉：“太甜了…”
“甜怎么了？”霍漫溪双手叉腰，一字一顿道，“生活是苦的，但粥待是甜的啊，还有…”
她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分别抵在孟渡辰的嘴角，往上轻轻一推：“还有，孟渡辰的笑。”
孟渡辰捧着那碗温热的粥，感受着嘴角那不属于自己的，微凉的指尖温度，目光呆滞了一瞬。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像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咽了下去，顺着她手指的力道，浅浅一笑，“谢谢，很好喝。”
“那你慢慢喝。”霍漫溪随手拿个包子叼在嘴里，看到乔冬云换好了鞋下来，又盛了碗粥递过去，“小心烫。”
“嗯。”
清晨，微弱的阳光落在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上，积雪渐渐融化。乔冬云捧着粥，小心吹凉后一饮而尽：“好了，我们走吧。”
“好，”霍漫溪拿好钥匙，看向孟渡辰，“你，慢慢喝。我们先走了。化雪很冷的，路上也滑，没事就别出来走动了。”
“嗯，你们路上小心。”孟渡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低头看了看捧着的，还剩大半碗的粥。已经凉了，碗底的糖却还没完全化开，沉淀出一种甜腻。
两人前脚刚走，容征月顶着个鸡窝头，打着哈欠走来，看见孟渡辰和他手里的粥，指着问：“你怎么吃上了？还不喊我？她们走了吗？”
他边说边打着哈欠。
孟渡辰睨他一眼，只应了三个字：“嗯，走了。”
“哦，今天好冷啊。起床都困难，她们好厉害。”容征月说完吸了吸鼻子，“麻烦给我给我盛一碗，我要去洗漱了。”
他转身要走，目光却无意间瞥见绑在走廊上方的晾衣绳上，哪里挂着两条女孩子的围巾。
“等等…”容征月顿住脚，“我好像有件事忘记问你了。”
“什么？”
“我看到这条围巾才想起来。”容征月指着其中一条黑色围巾问，“你前几天怎么亲人家啊？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孟渡辰捧着粥的手一抖差点滑落，但又下意识的握紧。这件事，容征月不提他都快忘记了。
一股不存在的柠檬清香向他袭来，钻进他鼻腔刺激着他回忆那天的场景，不知不觉间，他红了耳廓。
孟渡辰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问问题的人：“意外，是不小心。”
“哦，那还挺可惜。”容征月扒拉着翘起来的一缕发丝，“我还想你谈个恋爱呢。”
回想这么多年，对孟渡辰有意思的女孩子其实并不少。上了大学之后更多，不过这人好像有点不开窍，老是拒绝别人不说，还老是拿他挡，他微信里不知道加了多少女生。
孟渡辰闻言眉头一皱：“让你失望了，还是多操点自己的心吧。”
“我有什么…再等等！”听孟渡辰这么一说，容征月想起一件大事，他一下子窜到孟渡辰身边，语气难得的正经，“过几天就要放假了，我妈要是打电话问起来怎么办？我上次和她说打工，她问我找的什么工作我怎么说？”
孟渡辰喝掉最后一口粥，一如既往的淡定：“不知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提前这个孟渡辰就一股无名火。撒一个慌，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早晚都会被戳破。尽管他已经说了不赶他走。
容征月在他身边来回的踱步，想着办法，终于他眸子一亮：“有了！要不我去帮她们拧两天螺丝吧。然后录个视频发给我妈。再说我忙。”
孟渡辰一听，嘴角抽了抽：“你？拧螺丝？”
“额……开玩笑的。我这个人坐不住你是知道的。”容征月深深叹了声气，抬头看向那条白色小熊围巾，想起那张清澈明亮的眼睛。“你说我要是和她们一样那么厉害该多好啊。”
“阿嚏！”嘈杂的车间，夹杂着一个喷嚏，乔冬云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轻轻跺着脚。好像这样就能把寒意从冻僵的脚里赶走。
一旁的霍漫溪注意到她的动作。斜过身子靠近她：“冷吗？”
“嗯，脚冷。”
霍漫溪低头看去，乔冬云脚上还是来时穿的那双鞋，鞋边被磨的微微发白
“晚上去买双鞋吧。”霍漫溪轻松道，“再买件衣服，都快要过年了。”
乔冬云本想拒绝，觉得身上的衣服还能再穿一年，而听到过年时她心一动。想到了自己即将拿到手的工资，想到终于不必再一件衣服穿好多年还要丢给妹妹接着穿。
“好。”她应了下来。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连带着手头重复枯燥的工作也多了几分动力。
看着她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霍漫溪也弯起了眉眼。
车间顶棚的积雪在不知不觉间融化成水，一滴一滴顺着房檐滑落。流水线前，时间在她们重复的动作中流逝，当两人再次抬起头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当哪叠带着体温的钞票终于递到乔冬云手中，她心跳比车间所有的机器的轰鸣声加起来还要响。
钱不多，却沉甸甸的。是她用手挣出来的。也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到了下班时间，霍漫溪拉着乔冬云离开车间。回到家时，容征月和孟渡辰刚清理完院子里的积雪。正拄着铁锹歇息。
听到动静，狗也跟着叫了几声。
“你们回来了。”容征月抹了把汗，“今晚好早啊。”
孟渡辰穿上衣服提醒：“小心点，地滑。”
霍漫溪没把车推进来，就停在了大门口，人也站那了。
“咦？你们把雪清理了？”她看着湿漉漉的地面。
容征月：“对啊。化的太烦人了。全是水。不如清理了。明天一晴就干了。”
“那辛苦你们了。吃饭了吗？”霍漫溪问。
容征月：“还没。”
“那一起去街上？我们刚好要买东西。”霍漫溪笑着发出邀请。
容征月立刻答应：“好啊。孟渡辰你去推车。我穿衣服。有点冷了。”
孟渡辰：“……”
十二月接近中旬，天晴后，夜晚的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吃摊冒着香气，店铺灯火通明。
商场的三楼人头攒动，霍漫溪紧紧握着乔冬云的手。径直走向女装区。容征月和孟渡辰跟在他们身后，不时的拎起一件衣服，推荐。
“看这个！”容征月在一件粉色的棉服前站住脚，喊住乔冬云，“我觉得这个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这个？你确定？”霍漫溪上下打量着这件在灯光下泛着光的粉丝棉服，咧着嘴。随即看向乔冬云和孟渡辰，仿佛在寻求他们的意见。
“你认真的？”孟渡辰眸中闪过一丝嫌弃。想着容征月一个爱拍照的人审美应该不会差，至少他没把那些丑衣服买回家往自己身上穿，怎么现在…
“你的审美越来越差了。”他毫不留情的说。
“我说你…”
“我想试试。”容征月话没说完就被乔冬云打断，她看着这件衣服，语气很是认真，“我想试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片雪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