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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暧昧溢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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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唱歌手在台上唱着舒缓的情歌,暖色灯光亮度暧昧,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着话。
齐景行抿一口鸡尾酒,舌根尝到柠檬酸涩的滋味,过后是弥漫整个口腔的清甜。
酒味很淡,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束拼凑的玫瑰花一直放在桌上,昏黄灯光掩盖了瑕疵,使它看起来既精致又昂贵。
齐景行爱不释手地轻抚那些花瓣:“我们把它带回去?”
“我不同意。”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秦戟甚至阻止他触摸花瓣,霸道地捏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但是丢了挺可惜的……”
那么大一束。
秦戟用另一只手把花推远:“那是别人的花。”
齐景行反驳:“是送给你的。”
你的就是我的。
“错了,”秦戟摇头,“是江珩送给他老公的。”
“……”
“怎么不继续说了?”秦戟挑眉。
齐景行垂下眼睫喝一口酒,舔舔嘴唇转移话题:
“可是我还没有收到过花。”
没有人会轻易想到给男性送花,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直到今天遇到江珩。
他突然很想要一束花。
“真巧。”秦戟笑说,“我还没有给别人送过花。”
齐景行的心脏扑通扑通雀跃着,嘴角压抑不住,只能靠酒杯遮掩。
秦戟挡了一下他的手:“喝慢一点,这里的酒度数不高,但喝太急了也会不舒服。”
卡座很宽敞,秦戟偏偏要挤着他坐,一只胳膊撑在身后,能明显感觉到沙发在侧后方的下陷。
淡淡的酒气从身旁飘过来。
秦戟问他:“今天江珩这么缠着我,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齐景行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戟的眼睛:“需要有什么想法?”
就算有也不会说的。
“那好吧……”
秦戟状似放弃,诉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挺困扰的,被这么死缠烂打……所以,你会觉得我烦吗?”
齐景行被问得一愣,呼吸节奏顿时乱成一团,不自觉咬住嘴唇里的软肉。
他们挨得太近,这些反应逃不过秦戟的眼睛,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还、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
秦戟扫过齐景行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尖,望着对方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十分坏心眼地逼问。
并不一定要问出个结果,只是齐景行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过于诱人,不做点什么实在可惜。
“是讨厌还是喜欢?”
齐景行被挤得倾斜,脑袋靠着柱子装鸵鸟:“我想喝果汁。”
“呵……”
身边骤然一轻,秦戟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舞台上,歌手的身体伴随旋律轻轻摇晃,齐景行的心也跟着晃。
没有做好保水的玫瑰已经开始蔫吧,齐景行略带遗憾地打量着,没有再伸手触摸。
秦戟点单回来,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想不想尝尝果汁伏特加?”
*
海岛生活十分惬意舒缓,清吧只开到十二点就打了烊。
齐景行迎着海风,用手背试探自己脸颊的温度。
伏特加他只喝了两口,实在习惯不了浓郁的酒精味,剩下的全推给了秦戟。
秦戟喝完了剩下的酒,上脸的却是他。
秦戟还打趣他:“能走直线吗?”
“我只是上脸,又不是上头。”
秦戟略表怀疑:“真的?”
“瞧不起我?”
齐景行转身瞪视秦戟,倒着继续往民宿走,脚步稳健,甚至还能上台阶。
“相信你了,小心摔。”秦戟把他掰正,低声道,“清醒就好。”
房卡插进取电开关,在灯光亮起之前,齐景行就已经闻到了玫瑰香。
怪不得秦戟试探他是否清醒,原来是为了这个。
粉色玫瑰静静躺在床上,包装上插着黑金配色的卡片。
秦戟见齐景行愣愣地望着自己,笑着掐一把他的脸颊:
“怎么突然傻了?”
齐景行眼底似有星光:“送我的?”
滑嫩的触感从指尖溜走,齐景行迫不及待抱起花束,翻看卡片上的留言——
送给我最亲的“朋友”。
粉玫瑰香气扑鼻,花瓣没有一丝瑕疵,齐景行小心翼翼触摸花瓣,感受到一丝清凉。
送我的!
“幸好这个点还有花店营业。”秦戟站在他身后问,“喜欢吗?”
不止喜欢,齐景行的欣喜几乎满溢出来。他埋头深吸口气,鼻腔里满是花香:“还有呢?”
他转身面对秦戟,看着秦戟带有宠溺的眼神,又问了一遍:
“还有呢?”
秦戟被齐景行的目光吸引,对方像个索要糖果的孩子,期待地望着他。
“还有……”
刹那间,冲动像海浪扑向礁石,激起无法克制的欲望。
“我喜欢你,齐景行。”
“请问我可以从最亲的朋友更进一步吗?给我一个升职的机会?”
短暂的沉默间隔里,秦戟心如擂鼓。
隔着粉色玫瑰,齐景行身体前倾,主动亲了他一下:
“我同意了。”
秦戟头一回知道,原来欣喜真的可以淹没一个人,他挪开花束,抱着齐景行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阳台传来愤怒的啄门声,齐景行抗议地揪他头发,秦戟才恋恋不舍松开手。
灵鸦愤怒凝视秦戟:“嘎嘎!!”
“抱歉,因为怕你搞破坏,所以让前台把阳台门锁上了。”
趁齐景行进洗手间洗澡降温,秦戟悄悄讨好小鸟:“别生气,等回去请你吃辣条怎么样?”
“嘎。”
一人一鸟达成交易,齐景行出来时,两边已经相安无事。
秦戟给小鸟喂了几颗小米,路过齐景行时偷亲一口:“我去洗漱了,你先睡吧。”
“……嗯。”
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天,齐景行确实已经精力耗尽。
等秦戟带着满身水汽出来,房间里只亮着几盏夜灯,人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玫瑰花放在床头,静静守护着梦乡。
秦戟换上睡衣,看一眼自己那边平整的床铺,不带丝毫犹豫,转身钻进齐景行的被窝。
宽阔的肩膀刚好将人拢住。
他伸出胳膊搭在齐景行蜷起的手上,手指轻轻嵌入指缝,随后悄悄掏出手机……
拍照,发送朋友圈。
没有附文,只有一张照片。
他美滋滋地反复欣赏照片,突然嘴角一垮。
无名指空荡荡的,没有戒指。
自从和齐景行说开以后,戒指就没再戴过,被他随手丢进了书房抽屉里。
至于齐景行那枚,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处理的。
那就买一对新的吧!
真正属于他们的那种。
秦戟从背后抱住齐景行,亲了亲他裸露在外面的后脖颈。
“晚安。”
关上夜灯,房间彻底陷入静谧的黑暗中。
“……这是您补办的身份资料,请务必收好别再弄丢了。”
秦戟猛地睁眼。
又是一段陌生的记忆。
他似乎处在公务大厅,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份资料,东西装在文件袋里,看不到内容。
这段记忆只有几秒,没头没尾的。
“唔……”
齐景行哼唧着在他怀里翻个身,成了和他面对面的姿势。
不纠结了,他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上次的榕树芯和这次的片段,都说明他丢失的那段记忆正在恢复。
总有一天能全部想起来,不必急于一时。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抱着男朋友一觉睡到大天亮。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撒下金黄色的线条。
齐景行被亮醒,把脑袋埋进被窝躲避,额头碰到的却不是熟悉的触感。
温温热热的,是人的体温。
后颈被温柔抚摸,齐景行却像被逆毛撸的猫一样炸了毛,鸡皮疙瘩一路蔓延到后腰。
“你怎么在我床上?还不穿衣服!”
秦戟:“你睡着了老蹭我,睡衣歪了会勒脖子,所以我索性就脱了。”
说着腰腹用力,翻了个身把他按在身下。
阴影笼罩在头顶,齐景行被圈得密不透风,能够感知的只剩下对方的气息。
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早安,男朋友。”
“……”
雷声大,雨点小。
齐景行:“早安,秦先生。”
“嘎嘎。”灵鸦凑热闹似地叫了两声。
“一家三口”在海岛住了一周,悠闲地逛过所有景点,终于不紧不慢回了京城。
车上,齐景行望着熟悉的街景,突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谢家焦头烂额,他扬眉吐气。
这才是他齐景行该过的日子!
“心情很好?”秦戟握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
粗糙指腹擦过指缝间的嫩肉,一路痒进心里。齐景行五指收紧,夹住捣乱的手。
他隔着玻璃点点窗外路过的街景:“我以前其实很讨厌这座城市,没有人情味,冬天也很难熬,要不是有楚弈和楚大哥,我大概已经离家出走去流浪了。”
秦戟有些心疼:“景行……”
齐景行话风一转:“所以我今天特别开心,因为谢家在倒霉。”
齐景行的眼睛亮晶晶的,秦戟喉头滚动,克制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汽车一路疾驰,穿过闹市街区,进入树木环绕的城郊,灵鸦迫不及待钻出鸟笼,投入属于他的后花园。
两个身穿正装的人等在老宅客厅,看见齐景行和秦戟以后,迅速站了起来。
秦钺坐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懒散且不满的态度和另外两人大相径庭。
见到齐景行进来,他抬了下屁股,很快又重重坐了回去,翡翠一样的眼睛控诉般瞪着他。
齐景行:更像哈士奇了……
无人理会兀自表达不满的秦钺,工作人员打开手提箱:
“这是根据秦先生要求定制的,如果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再修改。”
黑色丝绒的小盒子手提箱中间,夸张又郑重。
看着那个小盒子,齐景行垂在身侧的手松松握成一个拳,心跳控制不住地雀跃。
齐景行拇指顶着盖子,丝绒盒子讲究的阻尼感恰到好处,让他无所适从的手有了着力点。
盒盖上的感应灯应声亮起,一束灯光打在戒指上,戒面上镶嵌碎钻群像星空一样闪耀着。
秦戟取出戒指,向他伸手:“试试?”
冰凉的戒指缓缓推入指根,星空戒面和修长的手指相得益彰,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很衬你。”
秦戟拉着齐景行的手舍不得放开。
沁凉的灵气像一阵携雨的微风包裹来上,齐景行睁大眼睛:
“这是……灵石做的?”
秦戟:“戒面上镶嵌的是水灵石。”
秦钺在一旁抱着胳膊,探出脑袋看一眼后说:“丑死了。”
“就这一枚破戒指,还想把小齐哥骗走?”
“小钺!”管家赶忙把他往外拉,“奶奶刚才晒被子时候丢了个卡子,你帮我找找……”
“哼!”
秦钺不情不愿被拉走。
准备的惊喜被亲弟弟破坏了氛围,秦戟深吸口气,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委屈。
齐景行伸出两根食指,把秦戟耷拉下去的嘴角支起来:“你的那枚呢?”
秦戟定定望着他:“在下一层。”
齐景行偷偷惊叹:高级的戒指盒竟然有两层!
两枚戒指除了尺寸上的差异,其他细节一模一样。齐景行帮秦戟把戒指戴上,俯身亲一口冰凉的戒面。
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做这么出格的动作,抬头时耳根还有点发烫。
等到所有人离开,秦戟迫不及待把他抱到怀里,两人的手凑在一起,无名指上带着同款水灵石戒指。
“这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