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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疤痕 ...


  •   辛夷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只不过是在时钟响起来,规定好的二十分钟到了的时候。

      他一手扶对方,一手解扣,整个过程仍保持时芽的身体在水里泡着。
      湿润的睡衣被脱下,他用毛绒绒的浴巾快速裹住暴露在空中的身体,然后打横抱人回了床上。

      他的衣服不可避免被沾湿,于是,把人擦干,换好睡衣,塞进被子里,他找了套衣服又转身回到浴室。

      温泡二十分钟的确有用,时芽从被水里捞起来时就开始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慢慢起身,朝浴室走去。
      抬手推开门,说:“哥,我好渴…...”

      门被拉开的一瞬间,背身正准备穿上衣的男人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快速将衣服一套,转过身来,面色平静,说:“我去给你倒。”

      可对方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回答,甚至没有动一动身子。
      于是,辛夷没有移动脚步,也不去看对方。

      时间流速陡然变得缓慢,狭窄的空间异常安静。

      “脱掉。”他听到对方用着嘶哑的声音发出命令式的词语。

      可能是由于第一次听到对方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站在那儿不动。

      在此期间,他听到对方用更加强势的语气命令他,“脱掉!”

      这次,他反手一掀,健壮的上身便暴露在空气中。
      他仍然没看对方。

      但他能感受到对方正在逐渐靠近。

      直到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胸前上,他才抬眼看了一眼对方。
      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对方的脸颊,说:“别哭了。”
      好像,从重逢起,他一直都在让对方哭,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看见时芽把手伸向自己的胸膛,但还没碰到,又缩了回去。

      所以他主动握住对方的手,慢慢地,触碰着。

      因身高差距,他能清楚看到对方紧抿着的双唇和微微颤抖的下巴。

      “不疼的。”辛夷这样说着。

      “不是纹身吧?”他听到时芽问,然后又自己回答,“不是的,贺朵离手上也纹身,它不像这样可怕。”

      “只有......”时芽咬了咬嘴唇,没法顺畅开口。
      “谁烫的?”时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眼泪如线一直往下流。“是那个人?”

      泪水占据他整个眼眶,就算如此,他也能看清对方整个胸膛。凹凸不平的黑色伤疤几乎占据对方整个前胸,不止如此,他的后背上也零散分布着。
      这些看起来像烫伤的疤痕有新有旧,仿佛黑色蟒蛇缠在对方身体上,异常恐怖。

      时芽把双手握成拳,想要以此来控制自己不断颤抖的肢体。

      辛夷感受到对方越来越发抖的身体,连忙伸手抱住对方,安抚地说:“不是,不是他弄的,是我自己,而且一点都不疼,真的。”

      谁料到,人才抱入怀中,立马被对方推开。

      “不要抱我!”时芽厉声尖叫,慌忙推开他,连连后退几步,“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整张脸通红,眼眶迅速泛起红血丝,整个人抖得不行,像只小狮子发出吼声。

      “不要!不要抱我!你......你会疼的!”

      “我看过的!”他努力让眼睛睁开,想看着那些疤痕说,可怎么也看不清,“电视上,那些奴隶被烙印后的伤疤就像这样,怎么可能会是你自己弄的!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你...怎么能骗我呢?”
      发烧的余热还没退完全,加上情绪激烈,导致时芽头脑昏涨涨的,他边吼边扶着门框慢慢蹲了下去。

      辛夷一看他站不住,也不管对方的挣扎,强制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直至对方没有了力气,才腾出一只手扯下一条毛巾,将自己上身裹住,睁眼说瞎话,“不疼,一点儿都不疼的,你知道的,我很能忍,我就像没有痛觉神经,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疼痛。”

      这话才说完,他怀里的人又开始扭动。

      “说谎!说谎!说谎!”时芽哭喊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凌晨会起夜躲进浴室?我能感受到,你有时会浑身冒冷汗然后惊醒,你小拇指上的伤口脱痂后现在又开始流血,我以为你只有这一个伤口,我以为,你悄悄的,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我从来没说出口。”
      说着,时芽一口咬在自己握成拳的手背上,他是铆足了劲下的嘴,在辛夷扳开他时,一道鲜红的血顺着手背往下流。

      “你看......我也不疼的。”时芽泪流满面地说,“我的手一点儿都不疼,可是......我这里好疼。”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这样说着。

      辛夷因抱着人没法去找纸巾,只好用自己的嘴舔干净对方手背上的鲜血,再不断舔舐冒血的伤口,期间含含糊糊夹杂着许多道歉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时芽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脑袋耷拉在对方的颈窝,哑着嗓子问:“为什么呀?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对你?”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就是我自己弄的。”辛夷真没法向他说出实情,只能半真半假说。
      他的嘴触碰着对方的手,感觉,刚刚要缓下去的低烧似乎要朝更高的温度袭去。

      “他是坏人,他是个坏人。”时芽已经沉溺在自己的心境中,已经听不太清对方有没有回答。

      “嗯,他是坏人。”辛夷附和说,然后慢慢抱着人起身回卧室。

      “那他......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为什么......伤害我们的人总是没有收到惩罚?”时芽眼睛彻底闭上,可眼角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冒泪水。

      “会的,我会惩罚他们的。”辛夷将人放进床铺里,自己则半跪在床沿,弯着腰一下一下轻轻吻对方的脸颊,像安慰小孩一样,把对方的泪水全都吻走。

      维持这个姿势好久,时芽才不流泪,彻底晕过去。

      辛夷第一时间就以三倍时薪把医生请了回来。

      因低烧转为高烧,考虑到时芽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得已,只好提前住院治疗。

      于是,本计划住二十四天的伴樱别墅,因各种不得已原因,最终,只住了不到半个月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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