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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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离像只受了惊吓而躲在主人怀里的狗狗。他仰起头，那似扇的睫毛轻轻扇动，一下又一下地亮出他那双如星的眼睛。
“谢……谢谢。”
许舟离的声音小得没边儿，可是顾以恒还是听清楚了。等许舟离稳住重心之际，顾以恒开了口，“在走什么神？”
虽然是问句，但许舟离总觉得这句话从顾以恒嘴里说出来怪怪的，语气怪怪的。有点像老师批评犯错学生的前奏，冷得要死。
“我、我只是没注意。”许舟离退后了一步，自然地退出了顾以恒的怀抱。
说来也巧，估计是顾以恒想转过来让他自己拿行李箱，结果没想到刚转身就见到了正要摔倒的许舟离。
可是许舟离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他看到顾以恒拉出他行李箱的拉杆，将行李箱推着向前走。
许舟离本想跟顾以恒说自己可以搬了，但见顾以恒这个样子，没再开口。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说要自己拉，顾以恒很可能会回他一句“顺路”。
*
因为全是素人，节目组没有在房间里安摄像头，因为以前的综艺出过一次小事故，几个素人和几个艺人一起录节目，有个素人忘了房里有摄像头，直接换了衣服和裤子，要不是节目组及时转镜，不然才遭殃。
快走到许舟离房间门口时，顾以恒突然问了句，“能进去吗？”
许舟离不明所以，应了声，“可以。”
顾以恒侧身让许舟离先进屋，自己进去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
一瞬间，房间和外面走廊隔绝开来，外面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只有几声很大声地交谈能听清楚。
顾以恒把行李箱放在了自己身后，许舟离要拿只能绕过他去拿。
殊不知，这是顾以恒专下的套。
许舟离一拉行李箱，顾以恒关了自己的麦突然转身将人挡住，随即抬手关了许舟离的麦。
见顾以恒垂眸看着自己的眼神自带寒光，许舟离不禁咽了口空气。
他想干嘛？关麦干嘛？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顾以恒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闻言，许舟离脑子里轰隆一声。
他不是忘了吗？
“我、我……”
许舟离看着顾以恒的眼睛“我”了大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
感觉到顾以恒的靠近，他不禁朝后缩了缩脖子。
顾以恒并不打算放过许舟离，“嗯？”
许舟离抿了抿嘴唇，“你……你不是忘了吗？”
“忘了？”
顾以恒不明所以，“谁告诉你我忘了？”
也不知道顾以恒这个问题有什么魔力，给了许舟离极大的底气，他扬起脖子，“那么冷淡的自我介绍，难道你跟你认识的人也这样？”
“不装不认识，别人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解释？”顾以恒环抱起双臂，移开落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的视线，俯身凑在许舟离耳边，“难道说……我们睡过？”
许舟离一愣，感觉血液瞬间倒流，霎时，他就红了耳廓。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就说是朋友不行吗……”
顾以恒轻笑了一声，没有要直起身的动作，“与其口供不一致被问东问西，还不如刚开始就装不认识。再说了……”
顾以恒直起腰，“谁告诉你睡一觉就相当于认识了？”
“你……”许舟离仰起头，微微拧眉，但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发生亲密关系还是他先提出来的。
许舟离没多少底气，声音越来越小，“能不能不要提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
顾以恒明知故问，“睡觉？”
“你！”
许舟离猛地抬眼，他鼓起嘴，耳廓上的红色已经传到了脸颊上。
“你你你……你……”
顾以恒直勾勾盯着许舟离，他打心底觉得面前这人可爱的紧，“我怎么了？”
许舟离哼了一声，别开眼，“反正以后不要再提了！”他撇了撇嘴，想抬手推顾以恒，但又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便只是说，“你快出去，要不然别人看了会怀疑。”
“怀疑什么？”
顾以恒丝毫没有要起身的动作。“怀疑我们一见钟情，还是怀疑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在密谋要不要谈恋爱的事了？”好不容易把人堵房间里了，他干嘛这么快就走，面前这人他还没欺负够，这次就当是不打电话的利息。
闻言，许舟离紧抿着嘴，没说话，他被顾以恒抵在门上，没办法再后退，可他和顾以恒实在离得太近了，只能慢慢朝旁边挪。
顾以恒将许舟离的小动作尽收眼里底，而后，他伸手撑在门把手上，要是一用力，就凭许舟离这个死抵着门的劲儿，怕是会直接就摔出去。
顾以恒凑到许舟离耳边，轻声问着：“你躲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的原因，他声音有些低哑，显得整个人都欲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足以让许舟离闻到对方身上的清香。他不自觉咽了口空气，腿有些不听使唤地发软。
谁知顾以恒突然开口：“骗了我的第一次就想跑路？”
“我没有！”
由于许舟离反对地过快，他侧脸时顾以恒还没直起身，就这么，他的脸擦过了顾以恒的鼻梁，险些碰到顾以恒的嘴唇。
而后，许舟离像是触电般朝后缩了缩，“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其实他也只是不出个所以然。
见许舟离这样，顾以恒也没再逗下去，不过他肯定是不会放过许舟离的，“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着急。”
顾以恒本想揉揉许舟离的头再离开，可就当他抬手快伸碰到许舟离的头发时，他收回了手。最终，顾以恒提醒许舟离记得开麦，便一只手打开自己的麦，另一只手按下门把手，走了出去。
顾以恒走后，许舟离的房门就没有关，以至于许舟离能清晰地听到外面在说什么。
听声音，应该是康轶，“你俩咋呆这么久？”
这话让许舟离立即停下动作，竖着耳朵心跳都漏了一拍。
顾以恒噢了一声，“帮他搬行李进去，顺便上了个厕所。”没有丝毫卡顿，说得跟真的一样。
许舟离拉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他本想看看他妈给他装了哪些衣服，可看着看着，他就走了神。
上厕所是什么歪理……
待许舟离回神，他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笑了。
*
超市。
八位风格不同的帅哥走在一起，身后还跟着摄像师，惹得回头率爆棚，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光是主食和调料就装了满满当当一车。他们又推了一个推车，买了饮料就去买水果。
康轶拿起黄澄澄的芒果，两眼直放光，“这个怎么样？”
陈昱点头，“可以，”应声后转头看向众人，“你们吃吗？”
周恬绪刚想开口说话，谁知，顾以恒的声音先传了出来，“有谁对芒果过敏吗？”
一直低头不语的戚明语做了一个举手的姿势，抬眼看向顾以恒，“我，我芒果过敏。”
许舟离也道：“我也过敏。”
他不说是觉得其他人吃芒果他不吃就行，他就闻闻味儿，应该不至于过敏。
江屿彻抿了抿嘴，“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换别的水果吧。”
胡知晨也应声，“对。”
*
回去的路上，三辆车——嘉宾有两辆，拍摄人员有一辆。来的都是节目组准备的车，车上自然有摄像头。
许舟离被顾以恒和戚明语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因为戚明语一直在鼓起勇气和顾以恒搭话，他就一直在戳手机，左翻翻右翻翻，但没点进任何一个app。
戚明语坐得笔直，双手撑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倾，“顾以恒，刚才谢谢。”
顾以恒看向他，眼神没什么温度，“没事，下次记得要说，”说着说着他的视线就转向了许舟离，“这个不是小事。”
许舟离滑手机的手一顿，怎么感觉顾以恒在看自己？
他刚想抬头确认，右耳耳边又响起了戚明语的声音，他干脆低着脑袋，继续滑手机。
戚明语：“知道的，只是不想大家太麻烦。嗯……顾以恒我们能加一个微信吗？”
叮——
好巧不巧。
许舟离的微信消息提示响了，消息也从页面直接弹了出来。
【傅言：舟舟，你来A市了？怎么不跟我发个消息说一声？你住哪儿啊？要不要……】
后面的消息就看不见了，只有一串省略号。
顾以恒无意间晃到了许舟离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眉心微微皱起。他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下去，拿出了手机同戚明语加微信。
他本想告诉戚明语，等后面大家加群，在群里聊就行，但现在毕竟在录节目，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许舟离点开微信，刚想回消息，身旁的顾以恒却道：“消息内容容易被拍。”
许舟离疑惑地抬眼看着他，摄像头拍不到手机正面，他又不是傻的。
估计是今天在房间里被顾以恒逗得有些恼，许舟离直接怼回去，“那你给明语扫微信二维/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你手机会不会被申请直接卡爆啊？”
本以为顾以恒会吃瘪闭嘴，谁知道顾以恒打开手机锁屏，将刚才的微信二维/码亮在许舟离眼前：“那你也扫一个。”
“……”
许舟离忍下此刻想熄屏的冲动，加了顾以恒的微信。
听到滴一声，胡知晨坐在副驾驶哈哈笑起来。“顾以恒你还有这一面啊。”
胡知晨眼里的顾以恒不苟言笑，盛气凌人，但他每次在许舟离这儿就总是会打趣开玩笑。
许舟离撅起嘴，将手机捧了起来，挡住顾以恒的视线，给他备注。许舟离选了一个白棕相称的狗头，选择确认备注。
叮——
许舟离收到了顾以恒的消息。
【备注的什么？】
许舟离斜着眼睛偷偷瞥了顾以恒一眼。确认顾以恒没看他的手机，他飞快点进傅言的微信，看他发来的消息。
【傅言：舟舟，你来A市了？怎么不跟我发个消息说一声？你住哪儿啊？要不要我来接你，你住我家呗，带上恬恬】
突然，傅言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傅言：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来A市了】
看着这条消息，许舟离指尖轻轻缩了缩，慢慢打下一句话，发了过去。
【只是不会再回A大，以前忙着搞专项，现在换一个身份重新来到这儿，发觉A市还是很美的】
【我们就不过来住了，你简历投的哪儿？成功没？】
微信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久久都没有消息发来。
就在许舟离的手机快自动熄屏的那刻，新来的消息让手机又亮了起来。
许舟离只看了第一句，就按熄了手机。
【傅言：舟舟，我其实还想再缓缓……】
顾以恒见许舟离攥紧了手机，埋着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突然，胡知晨靠在窗边激动道：“A大A大！学霸的天堂！”
戚明语也诶了一声，朝窗外看去，“这装修好漂亮，我的理想学校。”
闻声，许舟离只是朝窗外晃了一眼，车的速度算不上慢，最终，A大成了一抹残影，被落在后面。
此时胡知晨还在和戚明语对话，“我也想靠这儿，没考上。这儿保底六百七，我还不如晚上洗了睡个觉，梦里更实在。”
［笑死我了，胡知晨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hzc演我］
［我感觉舟舟情绪不太对啊］
这句话很快被其他言论顶了上去……
［hzc和qmy像极两个小破孩儿］
许舟离收回眼，敛下眼皮。
换做以前，A大的确是他梦寐以求的学校，可现在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