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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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天，祠堂失火，除了一品夫人的排位无一幸免，老夫人是我曾曾祖母，所以便让我随了她的姓。”
蒋长扬现在突然觉得许将军跪着都要把楚妍嫁给他，可能别有隐情了。
“你要钱做什么？”
“你不喜欢我，我亦不喜欢你，平白无故的也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自然要攒些家底，方便以后搬出去。”
“那我刚才说要给你写和离书，你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没钱啊。”
“我给你钱。”蒋长扬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个数够不够？”
他见楚妍没反应，“再加一座宅子，三间铺子，你若缺人手，伙计仆役我一并给你安排了。”
楚妍摇摇头。
“别太贪心啊。”蒋长扬眯着眼，“这已经是极好的条件了。”
“事出有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这个问题的一贯钱我不给了，你的回答本大人不满意。”
楚妍又拉了下衣服，“你确定？”
蒋长扬也是怕了她，“保证分毫不差！”
他见楚妍又把衣服拉回去，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作响，“楚妍，楚姑娘，楚娘子，”他的语气十分无奈，“我因你是名女子，你我之前牵扯的又是婚嫁之事，所以对你忍让再三，你最好明天出去打听打听，我蒋长扬在长安城里是什么名声，你莫要蹬鼻子上脸。”
“说道婚事，那在长安人眼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蒋家主母，可对？”
“是。”
楚妍笑了笑没说话，站起来朝外走，“歇着吧，记得明天把钱给我送过去。”
直到门再度被关上，蒋长扬发誓哪怕明天他应该因婚休沐，他也必须去趟宫里，问问圣人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休妻。
厢房有两间屋子，楚妍回来的时候，惊蛰她们三个已经在小屋里睡下，房里只留下小寒一人。
“小姐，我给你守夜。”
“谁给谁守啊，你赶紧去睡吧。”楚妍摆摆手，“烦着呢。”
小寒却不听，她年纪最小，却是来的最早，“小姐，之前你为什么不同意蒋大人说的和离啊？您也不喜欢他。”
“他坏了我的好事，我便是恶心也要恶心他几个月吧。”楚妍又想到些什么，“如今我是这府里的主母，你说如果蒋长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小姐，您不是发过誓不牵连无辜嘛。”
“发誓要是有用的话，还要《唐律书》做什么。”
“那您想不想听听，《唐律书》是怎么判的。”
“去去去，睡你的去。”
“是。”
屋子里安静下来，楚妍躺在床上，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主意。
说她缺钱吧，不过是想让日子过的安稳且好些。
说她有计划吧，但时机已失，不知道下次机会要到什么时候。
她向来不喜欢做需要动脑子的事，如今不上不下也是怪烦人的。
算了，睡觉。
翌日清晨。
蒋长扬急着进宫面圣，楚妍闭门不出，府里也没人敢跟他二人念叨什么新婚规矩。
只是没人敢怠慢了。
厢房里几个丫鬟刚起身出门，外面就有蒋府的婆子候着，问夫人喜欢用些什么饭。
就在蒋府里楚妍她们用饭的时候，宫里的圣人看着愁眉不展的好友，也深深叹了口气。
“许承武这侄女竟然如此不凡？把你为难成这样？”
“软硬不吃。按理说婚姻一事该是女子吃亏，结果这人丝毫不在乎，还想用这事从我身上赚钱。”蒋长扬叹了一声，“您是知道我的，我当真不喜欢她。”
“后宫佳丽三千，有几个是朕喜欢的。忍忍吧，万一看顺眼了呢。”
“之前我问您是不是非娶她不可，您说是怕伤了那许大将军的心。那是不是他回边关了，这戏就不用演下去了？”
“你这夫人如今虽说是许承武的侄女，但她亲父许承安也是先皇钦点的兵马将军，回鹘一战里为国捐躯，是忠烈之士，你就算真对这女子有意见，也不能太过分啊。”
“我还能少了她吃穿用度不成？”蒋长扬双手合十，“她要能答应和离，让我把她当祖宗供着都行。”
“明日一早许承武就要启程回营，你们夫妻去送送，见机行事。”圣人不想寒了将士的心，但也不想让好友受委屈。
“是。”
离宫回府，蒋长扬坐在马车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本次进宫也没指望圣人能当场允他和离，不过是提前招呼一声，意思就是哪天要是他真离了，也别太吃惊。
至于他会不会喜欢上楚妍，搞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之类的，这又不是话本子，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行至蒋府门口，蒋长扬下了马车，见管事来迎他，“夫人今天做什么了？”
昨夜的闹剧也只有他们二人的心腹知晓，在府里普通仆役面前，蒋长扬给了将军遗孤莫大的尊重。
“夫人的四个丫鬟牵了马，去西市将夫人的嫁妆卖了，”管事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买家的信息倒也收集了，您看？”
“不用管。回头你去库房里找找，凑一份说得过去的，对外就说是夫人的嫁妆。”蒋长扬喜欢钱不假，但若是楚妍真的愿意和离，别说给她些银钱物件以嫁妆之名合理带走，昨夜说的那些铺子宅院他也绝不赖账。
“对了，你去给夫人传个话，明日她叔父要回去了，让她早些准备，该是我俩一起去送送。”
“还有，茶楼集市如果有对蒋府嚼舌根子的，拿我印信，让京兆尹好好管管。府里若是有人乱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
管事领了命，便派了名丫鬟去厢房传话。
楚妍半眯着眼倚在榻上，“回去告诉家主，他最好今天晚上就去。”
蒋长扬得了回话，端是一头雾水，倒也没再管。
晚上他躺下的时候，生怕楚妍又来找他扯衣服，派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蒋长扬依礼数先派了人去馆驿通传，想着等到许将军的回复再动身，结果听到了“馆驿的人说，许将军昨夜就走了，说是有急报。”
蒋长扬下意识问管事，“夫人呢？”
“刚才见了惊蛰娘子，说夫人还没睡醒。”
“算了，”蒋长扬把帽子一摘，“我也去睡吧。”
如此过了月余，楚妍在厢房闭门不出，蒋长扬也没敢去招惹她，两人虽生活在一个府里，倒也没再见过面。
这一日楚妍突然派小寒传话，说她在后院安排了场好戏，邀请他一观。
蒋长扬不想去，但又实在好奇她这半个月倒腾了什么东西。
结果就是两个人坐在后院的凉亭里，面前是楚妍的四个丫鬟，提着木偶要演戏。
“这出戏叫什么我还没定好，若是不嫌弃，还请蒋郎君给它起个名。”
今日楚妍说话已经算是十分礼貌客气，蒋长扬更觉得她在搞鬼，随意嗯了一声，专心看戏。
木偶戏的故事倒是写的曲折离奇。
有一女子，苦恋一男子，奈何男子早已心有所属，多次拒绝了她。女子不甘心，想要夜奔到男子家中，不料中途遇见歹人，差点失了清白。女子自那之后，多次寻死，郁郁寡欢。
又逢男子被棒打鸳鸯，心仪之人被家中安排了婚事。他失落之下，见女子苦恋他至此，两个人失意之人，怎么不能成为眷侣呢？于是二人成婚，育有一子，也算恩爱。
不料几年之后，男子当初心仪之人成了寡妇，因事求到男子头上，两人旧情复燃，纳成了妾氏。女子开始无尽的苦痛，男子与妾氏也是挣扎不已。一天夜里，男子，女子，还有那妾氏，三人临水望月，只感慨情字误人，齐齐遁入空门。
家中只剩下那小儿，正值新婚之夜，听到了这个消息。看着那新娘子，宛如红粉骷颅。
木偶戏落幕，楚妍问道，“蒋郎君觉得这戏怎么样？”
蒋长扬细细回味了一番，“曲折离奇，辗转反侧，最后那红粉骷颅更是一绝，想不到你还有这天赋。”
“啊？”楚妍瞧他夸的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你认真的？”
“确实是个好本子。”蒋长扬是爱玩之人，不管他对楚妍到底有没有意见，遇到好玩的事，是该夸就夸的。
“行吧。”楚妍神色古怪，“你喜欢就好。”
“那我便越俎代庖，赏你这几个丫鬟。”
“谢家主。”
待到回了厢房，楚妍盯着惊蛰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和我说，这是蒋长扬父母，还有那别宅妇的故事，排成戏肯定能恶心他一回，你是不是骗我！”
“小姐，天地良心，这么多年我的情报什么时候出过错！咱们不过是把别宅妇换成了小妾，把蒋老爷和夫人双死，改成了三人出家，绝对没有影响故事的本质。一定是蒋大人城府太深，说不定就是为了迷惑您。”
“那他也太可怕了。”楚妍这段时间确实没闲着，让丫鬟们用自己的办法调查了蒋家，世人皆道蒋长扬父母恩爱一生，其实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她故意排了戏，就是为了气气他。
“该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真相吧？”
不管怎么说，楚妍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招惹蒋长扬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