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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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从房间里下来，照顾了他许多年的阿姨方姨匆忙的走进来。
知道纪识等会要走，还是有点意外，眼底闪过泪花，她抹了抹脸，不忘记凌纭发放给她的任务。
“小识，把那天穿的旗袍换上吧。”
纪识轻轻地“啊”的一声。
不过转脑一想，也能想到凌纭的目的，凌云让他直接去程家，程庭互知道了他是男的，不代表程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将这件事传到纪老爷子的耳朵里，不好过的，只会是纪识和纪家。
纪识再次锁上房门，将旗袍换好，浅绿色的旗袍穿在他的身上很是好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披肩也搭配穿在身上。
长发稍微有些不太方便，他将头发编织成麻花辫，放在左侧，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方姨见他出来，为他理了理头发，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程少知道你是男儿身，不代表程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程家那边，还是得稍微注意一下，跟程少领完证之后，再给自己买两身体面裙子，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方姨还在絮絮叨叨，满是皱纹的眼角总是给纪识很是慈祥的感觉，她慈爱的看着纪识，生怕纪识会遭遇一点委屈。
纪识点头，跟方姨最后抱了一下。
跟着方姨一起下楼梯，程庭互见他下来，也跟着站起来。
纪识走到玄关处，将那双白色的小羊皮鞋换上，随后回头看程庭互，其实他有点紧张，之前活了二十年，也没有穿女装的癖好，现在愣是要打扮成女孩，还要以这样子的形象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说不是难堪，只是感觉很奇怪，就好像穿了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一样。
毕竟，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一个男孩再怎么打扮，本质上他始终都是男孩，除非他去做变性手术。
程庭互没有说什么，手里还拿着暗红色的户口本。
淡淡道：“走吧。”
纪识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纪霆和凌纭，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程庭互走了。
等到了车旁边，纪识拎着他的包站在一旁，程庭互又瞥了他一眼，最后只说：“把东西放好。”
纪识点头，将自己的包放在后备箱，然后转到一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程庭互表情依旧淡淡的，纪识怀疑就算自己突然间发病在他面前，对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程庭互坐好之后，将户口本递给他，随后又道：“系上安全带。”
纪识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系好安全带，他回神，将安全带系好，顺带着把户口本接过来。
程庭互这才开车，纪识在看见程庭互就像是猫看见老鼠一般，能不讲话就不讲话。
车开过一段距离，程庭互才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是对等的。”
纪识还是没敢看程庭互，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车窗外的风景，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有生命，有一种当时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来的文忽然鲜活了起来。
至于程庭互说的，对等关系，纪识完全不认为，毕竟当时合同已经签约了，这场‘联姻’，说体面点是联姻，说实在的，本质上不过是一场交易，钱与人的交易。
“不是对等关系，我是纪家一个多亿‘卖’给你们家的。”纪识对自己的地位认得很清，之前觉得对不起程庭互，现在只觉得对不起程老爷子，花了这么大价钱娶回家的‘孙媳妇’，还不是真正的女生。
纪识内心有些许愧疚。
程庭互听完这话，动作一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纪家别墅的位置距离市中心还不算很近，从纪家到民政局一共花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结婚证的办理十分的快速，就是拍个照片盖个章的事情。
拿到红色本本的时候，纪识还有点恍惚，第一次嫁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嫁的对象还是个男的。
他歪头，眼里都带着几分新奇：“老公。”
程庭互瞥了他一眼，纪识好像就是随口一说，感知到程庭互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纪识疑惑地回看他。
程庭互将结婚证随便一放：“送你回程家，先在程家住几天。”
似乎是因为有了新的开始，纪识总感觉人如同又开启了新生。
听到程庭互说回程家，纪识转头：“跟你回去你会讨厌我吗？”
程庭互在驾驶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随意道：“我说过了，这场婚姻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程庭互继续道：“你也不用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还是说你有点特殊属性在身上？”
纪识：“……”
纪识露出带着些许尴尬的表情：“遇到你之前没有，之后可能就不一定了。”
程庭互冷笑一声：“闭嘴。”
“好吧……”
在车上，纪识安静得过分，引得程庭互看了他好几眼，纪识老实地坐着，手里还捏着结婚证和他的户口本。
看起来失落极了。
程庭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提醒：“我们不会有婚礼。”
纪识点头，老实说，别说婚礼，结婚证他都不奢求有，现在程庭互带他领了，算程庭互还是认真负责的了，这场见不得人的交易，除了程老爷子，确实也没有人期待。
“其实有没有都没有关系。”
“嗯。”
车子一路行驶到程家，说是程家，其实是程庭互自己的私人别墅，别墅很空，乍一看没人，实际上确实也是没人，只有他跟程庭互两个人。
一路进到房子里，他以为程庭互家的装修风格也如同他本人一样低调，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他忽然觉得纪家的那点装修不算什么了，这才是真正的奢华，感觉从这里拿走一块地板砖他都得搬十年砖才能还完。
程庭互没安排他的去处，纪识内敛，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能站在一旁。
程庭互，自打他一进门，就去洗手，洗了两次，纪识嘴角微抽，看来程庭互洁癖挺重的。
纪识手里抓着自己的袋子，内心默默吐槽：你知道吗？你这么爱干净只会衬托得我很土狗。
当着程庭互，他这话不敢说，没一会，程庭互抽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走出来，他的衬衫被挽到胳膊肘的地方，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纪识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要是被这双手抚摸的话应该挺舒服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同性恋，何况之前活了那么多年，该掌握的事情早就掌握了。
比如同性之间该如何做/爱。
还有特殊的圈子，比如B、DS、M等，在看过的那些同性题材的片子里，如果打开弹幕的话，就会有好多‘daddy’出现在屏幕上，纪识觉得，程庭互要是去拍的话，可能满屏幕都是这个。
直到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纪识这才猛然回神，内心给程庭互磕头，他不是故意yy别人的，但是……程庭互现在是他老公，法律上的老公？
这一切追其根源，难道不是程庭互自己现在车里说的吗。
况且，跟纪霆他们相处那么多天，他都没有这个想法，他是个老实人。
为了打破尴尬，‘老实人’纪识指了指自己的行李，脸上换了一副笑容，说道：“我的行李应该放哪里？”
听到纪识的话，程庭互眉头一蹙，深邃的眉眼自带威压，纪识回看回去，眼里都在说，怎么了。
程庭互沉默了好久，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程庭互最终说：“你住三楼。”
纪识没意见，特别乖巧地说：“好的。”
拿着自己的行李到了三楼，纪识躺了片刻，从包里拿出凌纭的旧平板，打开聊天记录，没人给他发信息……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朋友也是应该的……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他走下楼。
程庭互已经洗完澡了，此刻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电脑，多半是在工作。
到别人家，纪识刚开始总是会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如今他饿了，他还是得厚着脸皮过去。
空间里忽然出现另一个人，程庭互抬头，纪识还穿着今早的裙子，头发倒是被他解开了，纪识的头发养得极好，乌黑，看着就很顺滑。
挺好看的，不知为何，内心还是冒出了这句话。
他将电脑合上，纪识还是看着他，程庭互提醒道：“家里不会有人来，衣服不方便的话，可以换。”
纪识的视线从程庭互身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穿成这样确实不太方便，他又爬上楼梯，回三楼把自己今早穿的短裤短袖换上。
再次走下来的时侯，程庭互已经把睡衣换下了，一身纯棉的居家衣服。
纪识走过去，距离程庭互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我可以出门吗？”
方姨跟他说的他都没有忘记，买两件体面的裙子和衣服。
程庭互淡淡道：“随便。”
纪识又跑回楼上把那身刚刚被他换下的旗袍换回来。
长发随意披在肩上。
程庭互看他又换回了之前的衣服，被程庭互看着，纪识有点不习惯，他想了想，解释：“我没有合适的鞋子。”
凌纭只给他一双皮鞋，跟短袖短裤一点也不搭。
程庭互扫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才说：
“等我一下。”
纪识有些疑惑，只见程庭互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房间里，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
他递给纪识。
“用这个买。”
纪识缓缓的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没有人在收到钱的时候是不高兴的，更何况是从小就没钱的纪实。
他接过来，眼底闪过精光，继而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谢谢老公。”
纪识发誓，就算是因为这张卡，他也要帮程庭互一把。
从小梦寐以求的梦想，在今天，终于实现了一个表面，那就是软饭硬吃。
听到他的话，程庭互眉头一皱，他长得很有攻击性，这样看人自带威压。
刚刚得到一张卡的纪识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丝毫不在意程庭互的脸色。
纪识再次朝他笑：“老公我走了，再见。”
才刚刚出门，纪识就感觉到饥饿。
今早五点，就被叫起来，吹了点唢呐，打了一套太极拳，怎么着也算运动了，后来什么都没吃，就跟程庭互跑去民政局。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程庭互只是简单的蹙眉，并没有说什么，见纪识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话到嘴边，他忽然改了个口：“可以找司机送你去。”
纪识有点不太好意思直接麻烦其他人，尤其这个人还是程庭互，更加不想麻烦了，再算一下日子，也就是简轻书回国的时间，到时候程庭互肯定要时时刻刻往简轻书那边走，
简轻书不要紧，主要是他还不想招惹简翼那个疯子，又疯又自带主角光环，这人还是他自己写出来的，纪识无语。
一想到程庭互最后也死了，他不免替程庭互觉得可惜，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却没有被选成主角，落得如此下场。
转念一想，简翼也没有好过到哪里，毕竟简翼后面也死了，也算是因果落实了。
纪识皱眉，捏了捏自己手心里的银行卡，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纪识犹豫了一小会儿，矜持道：“我觉得我也可以自己打车走。”
说完，纪识眼珠转了转，程庭互发现他眼睛还挺大的。
纪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之后会尽量不麻烦你。”
人与人之间要有界限，那种距离叫做社交安全距离。
社交安全距离是普通人应该有的，在夫夫身上不应该出现，纪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话锋一转，又道：“其实你叫人上门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谢谢老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