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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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然双手交叠，与余笙来之前想的不一样，语气和神情都淡淡的，就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捕猎者，压迫感铺面而来，让人心头忽然一重。
余笙总是能在段然的身上看见她叔叔伯伯那一辈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教训人，像毫不费力把人引进圈套的老狐狸一样，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人，容易让她联想起之前和她们家非常亲近平常关系也非常好的叔叔。
她一直很喜欢这位看着温润会给她带糖果的叔叔，直到他差点把她们家弄破产。从此以后余笙对每一个像他的人都下意识抗拒。
段然现在简直像那个人的翻版，余笙提起一口气，心里拉响警戒线。
她实在信不过，尤其段然小时候就记仇，刚才浇咖啡在他身上，现在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回来，可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帮我把你父亲约出来。”段然直接了当进入正题。
余笙下意识马上反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真这么想，刚才那杯咖啡就不会故意泼在我身上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这是你的自由。”段然坐在那，像洞穿了余笙的所有心思。
话音一落，余笙表情有一瞬间不怎么自然。
“但你要想清楚，要你一直这样没点长进，就算你离开了段氏也会有李氏王氏等着你，有区别吗？反正你也吃不了亏，我们做这个交易，你能人约出来，我就能说服你父亲。”
“你有这么好心？”余笙狐疑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至于怎么说服你父亲？”段然说到这，嘴角特意往上翘了一点“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条件是你以后不能故意做找茬的事情，像今天泼我咖啡一样。”
“就这样？”余笙将信将疑，思忖半晌,“那行吧，我答应你了。等着吧。”
段然笑容真诚了几分：“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二天颜熙里一看余笙竟然还在，啧啧称奇，看来后台挺强。
颜熙里一扶眼睛，见怪不怪，笑着和平常一样打招呼。
然后坐在工位上处理工作，顺便去向段总汇报工作。
说起来，段然确实比他以前的老东家好多了，不会胡乱指挥也不会把人当畜生使。
而且陆续又招了两个秘书进来，颜熙里现在完全没有刚开始那么忙碌，一份有挑战性又不至于把自己累成狗屎的工作实在是人间理想。
颜熙里很难放弃。
想当初自己一个人身兼特助和秘书所有的工作都撑下来了，如今一个香气扑鼻的肉包子放在颜熙里桌前，不能因为不远处有只狗虎视眈眈对着流口水，就不要丢掉了。那多可惜啊。
所以，颜熙里果断选择无视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只要段然不抱着他啃，这件事情他就装作不知道。
颜熙里非常愉快地决定了，反正小心为上，段然能占他什么便宜？
抱着这样的心态，颜熙里再次投入到工作当中。
而一边的段然心情也非常好，站在单向的玻璃前面静静注视着路秘书的一举一动，眼中露出的喜悦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嗯，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好了。”观察的同时还能一心二用一一回复他妈妈。
段然妈妈又旧事重提：“最近有没有喜欢的合适的对象，要是有等时机成熟了，带过来给妈妈看看。”
以前段然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妈妈就不会再提，可是现在，他貌似可以回他妈妈，不用躲着避而不谈了。
“妈，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呢，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我又见到他了。”段然边观察着颜熙里的一举一动说，“我觉得他很可爱，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见到他心情就会变好。妈妈你说呢？”
“我又不是恶婆婆，反正你自己喜欢就好，妈妈什么意见都没有。你自己决定啊，喜欢就去追，别管那么多，到时候记得跟妈妈‘吱’一声就行。”
段然无奈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妈。”
辛湘从小就是乐天派，教育段然都是放养式的，见此也是只鼓励道：“那你加油。”
“哎呀，不说啦，我要登机了。反正一切随心走，总不会出错的。再见啦，希望下次你们一起来见我。”
辛湘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段然也习惯了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
眼见颜熙里忽然身看样子还是要往他这里走，立马瞬移装做若无其事坐回椅子上，顺便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只要颜熙里一进来就能看见他最英姿勃发的精神面貌。
结果段然回头一看，没料到颜熙里拐了一个弯，没往他这里来。
段然：……
虚惊一场，但是莫名遗憾。
等颜熙里再来的时候就发现段总看他的眼神相当不对劲，如果没看错的话，里面大概还有些幽怨。
怪事年年有，今年颜熙里来到段氏不知道见识了多少，要不说大公司有意思呢，都快给自己整出应激了。
“段总，您怎么了？”
段然被他这么一说，大概也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路秘书还记得我之前邀请你去邮轮晚会吗？”
“记得，段总。”颜熙里公事公办地陈述，“已经把您的日程安排好了。”又把平板上的日程调出来，给段然看：“您看看还有没有要变动的地方，我再调整。”
段然被噎住了，本来极暧昧的话题被这么一整，倒像是真的出差一样，安排得很好但是不是段然想要的。
心里几经叹息，最后回环往复地转了九百八十度大弯生出来一声万般无奈的“嗯”。
最后又不死心，想了想又说：“时间再延长几天吧，我们刚好还可以在那里逗留玩一会。”
然而颜熙里的表现还是在他意料之中，期待之外。
颜熙里心里跟“好，那需要帮您提前预定吗？听说那里有一家酒庄，口碑很好。”
段总放弃了。路秘书是木头吗？是吧，或许。
“不用，”段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遂道，“帮我订一下那里的温泉吧，那里不是有天然温泉吗？前几年广告做得不错。”
“好的，段总还有吗？”
颜熙里的表情真是爱岗敬业人的标准认真神情，几乎所有老板都喜欢的标准下属认真脸，看着就好剥削，看得段然心气都短了半截。
颜熙里眼见得段然声如蚊呐呢喃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
又一脸认真地问：“段总怎么了吗？”
段然一口血哽在心头，对他这公事公办的语气真是深恶痛绝，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幽怨：“没了。”
颜熙里听了这赌气的话依旧波澜不惊：“好，明白，那段总我先出去了。”
段然又被一噎，眼睁睁看着颜熙里离开，心中又是一阵懊恼。
余笙敲了一下康乐的桌子：“乐姐去茶水间不？你咖啡都没了。”
“等一下我先把这些弄好了再去。”
余笙点头，又瞅见路秘书从段然办公室出来，眼睛往上一瞥，这班上得真的好无聊。、
颜熙里拉开椅子，动作微顿，其实他不是很理解段总为什么会对自己别有所图，他低头往下一瞥，不是刻板印象里小0的柔软瘦弱，也不是那种壮硕富有力量的身体，明明每次回去照镜子都是一脸疲态，三餐不规律倒头就睡，身材都是靠这段时间休息养出来的一点薄薄的肌肉，而且按照现在的态势来看隐隐有消退的架势。
颜熙里扶着额头，觉得这事不好办，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段然对自己的企图真是越来越不遮掩了，他现在又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颜熙里叹了口气，余笙默默观察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中暗暗惋惜又是一个被生活折磨疯的孩子啊。
康乐忙完了，站在她身后，扶着椅背：“走吧。”
“好。”余笙立马扬起笑容。
段然回家，收拾收拾给自己点了份外面，躺在沙发上静静熬过这段时间。
许久不联系的妈妈忽然给自己发了消息。
【妈妈：小熙啊，你是到常州了吗？怎么不跟妈妈讲一声？过几天来妈妈这，我们一起聚一聚？我看你朋友圈那家咖啡厅离我们那很近的，怎么不来看看妈妈呀，要没事就过来。提前跟妈妈讲一声，我好准备。】
颜熙里看到了，愣了一会，马上回过去。
【四点：工作变动，还没来得及说。】
颜熙里翻看之前的朋友圈，心想那家咖啡厅里妈妈家至少七八公里，哪里近了？不过他还是把这当成老一辈夸张一点的说辞。
颜熙里爸妈早就离婚了，颜熙里以前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和他们两个相处都少，成年了也不大熟，不过自己那么久来了常州不去看妈妈确实做得不是事，还等到她发现才知道，更不像话了。
【四点：最近要出差，回来再找时间吧。】
颜熙里想等出差回来是应该要好好去见一见她了，算一算他们也是两年都没有见面了。
聊天框一直显示在输入中，颜熙里盯着，直到最后她只回了一句“好。”
段然回到公寓里，路秘书旁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看他什么时候搬过去。
不过现在看还不到时候，路秘书貌似对他的防备心有点大。
手机震动了几下，段然拿起来一看，是他那糟心的爹，全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左右不想理，就放着没回。
他总觉得现在的进度实在太慢了，应该适时调整一下策略了，段然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这种追逐的感觉，不论是偶尔的挫败还是掌控的快感，总而言之，段理在这场爱情游戏里现在玩得很开心。
他相信不会有任何可以放弃路秘书的理由，假如路秘书是猫薄荷，那他就是小猫，一直爱不释手，完全放不开啊。
段然坐着，脑海里忽然浮现第一次见路秘书的情景。
嘴角不可自抑地微微翘起，眼底溢出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浓烈地笼罩在周围，像是与生俱来痴缠着。
昨天颜熙里还在忧虑今后要是段总连演都不想演了，直接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来，他应该如何应对。
段总的心思简直就是他升迁路上的绊脚石，在他光明前景里的一颗隐藏炸弹，生生把一场苟分局拉成了地狱终极boss难关，坑啊处处是坑。
颜熙里一个人轻轻的碎掉了，现在的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已经又有新简历了，算了，大不了就把这次的经历当成重回职场的跳板吧。
颜熙里收拾好心情，结果今天一到办公室就见新来的两个秘书互相扯着对方的领带一副要干架的样子，他好像进来得还不是时候。
两人同时瞥见进来的颜熙里，可能是由于他的神情过于惊骇，他们互相瞪了一眼放下对方的领带和衣领，即使这样，两人皆是一身狼狈，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虽然他们一招进来，颜熙里就发现这两人隐约互相看不对眼，但是这么快就在公司里就上演一场决斗实在是始料未及让人措不及防，但是年轻气盛互相看不上，这样的进度好像又非常合理。
颜熙里和一旁躲避战场的康乐和余笙对上视线，眼神交流无果的时候，段然到了，一瞅新来两个秘书衣衫不整，其他人神色各异，眉头微蹙。
颜熙里闭上眼，心中暗叹，这是什么鸡飞狗跳的一生。
故事最后的最后，事情以颜熙里被叫走，两个秘书互相拥抱表达亲近有爱的结局结束。
颜熙里跟在段然后面进了办公室，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刚抬头就和忽然杀了个回马枪的段总撞了个正着。
“段……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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