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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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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头，假装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孩子蹲在地磨蹭，挑了一枝又一枝，我突然好奇他会拼出怎样的花，注意力不再放在书，反而借助位置优势打量起对方。
多半是附近的学生，模样瞧着不大，个头中等，头发不知是打湿或是营养不良的缘故，灯光一照，颜色略显得枯黄。短袖湿乎乎贴在后背，脊骨微微外凸，衣摆松松盖住宽松黑色运动裤。
他穿着帆布鞋，估计是在外面踩了水坑，布料颜色比以往深，藏蓝几乎变成凝固的黑，瞧着就觉得潮。
仓库好像还有几双一次性拖鞋？要不要让店员顺道拿过来。
我正想着，眼见孩子扭头，正试探性地望我。
好在我黑色镜框宽大，外加多日未理的刘海，刚巧遮挡住我眉眼，所以他瞧了两三秒就扭过头，继续纠结挑选哪一种花好。
可是孩子，你看到那些，都是修剪下用不到的枯枝啊......
我忍住笑意，刚要收起手边的书，店内忽然响起吱呀吱呀走路声。
孩子低头，脸色爆红。
哦，塑胶鞋底进水，再加木质地板，才会引起如此状况。我装没听见，顺手挑起唱片机的钩针，轻轻接入轨道，顿时环绕舒缓而平静的纯音乐。
孩子抱在怀里的花草因走动窸窣：“您好，请问这些——”
我装作才听见抬头，凝视孩子微微低着的脸。
或许是刚才他蹲在空调风口，鼻尖眼眶都红红的，时不时吸吸鼻子，犹豫好久才小声地询问怀里的花要多少钱。
“想送给谁？”我按照惯例询问，但语气却不自觉地放缓，“我帮您包起来。”
“啊......”孩子犹豫后退。
是不习惯称呼么？我漫不经心想。
“其实没有要送的人，就，随便扎起来，谢谢。”
他躲闪，好像不太敢跟生人交谈，停顿两三秒才重复刚才的话：“请问这些东西，多少钱？”
我移开视线，抬手抽过一朵刚外翻完花瓣的蓝玫瑰，那堆蓬松松的灰草瞬间变得顺眼，连带零星几根快要凋谢的泡泡粒都那么可爱。
他所给信息太少，我仅能凭借肉眼观察的部分，模棱给出远低于成本价的数字。
孩子松了口气。
原本小心翼翼近乎凝固的脸，此刻竟有如负释重的松懈，他单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掏兜，摸出类似零钱包的塑胶包。
小小一个，还是拉链的。
表面应该是印了字，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黑色印刷体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我眯眼细看，也仅捕捉到个数字。
哗啦——
钢镚叮铃咣当掉在玻璃柜台，有枚打着滚地转悠，啪嗒停止本子边缘，表面藏有岁月痕迹，太久没见现金，我拿起来打量。
“就……再加上这张。”
孩子声如蚊讷，拇指和食指交握，递过来五块钱的纸币，皱皱巴巴。我抽出条两指宽的玻璃丝带，示意他把花给我。
孩子呆呆，愣神片刻，回应一句。
“这个也要加钱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