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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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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学校大门口,风声人影晃醒了他的思维,凌泽骞突然诈尸了一般反应过来,浑身一激灵。
向南与松开了手,满脸关心,“怎么了?”
夜深,保安亭的大爷已躺回自己的工位,惬意又舒适,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晚归的学生。
“没——有”
凌泽骞手心一空,突然不适应,话也分辨不清变得结巴。
凉风簌簌划过向南与的脸颊,昏暗的灯光素描一般勾勒着消瘦的脸,眼中却全都是凌泽骞,脚下影子拉得瘦长,看起来就像破碎的光。
“我把你送回去了。”
说完向南与盯着他的眼睛又愣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如果你面前是一个漂亮学姐或者学妹,你会不会送她回去呢?”
他的语气认真,表情探究性地看着凌泽骞。
他下意识摇摇脑袋回复,“不会,”
“奥~”
向南与继续往前凑,近到凌泽骞看向他的眼睛失焦,他的眼底若有深意。
“你不会送人回家吗?”
凌泽骞感受到他纤长沾着湿气的眼睫轻扫过下巴,痒得很,但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舍不得后退,大脑运转也变得迟钝,向南与问完,一句话仿佛在大脑里滚了一圈才反应过来。
“会。”
他整个人处于懵圈的状态,抬起眼睛愣住了。
“不会,不,”
然后又赶忙摆手慌张地说,“我身边没有漂亮学姐或者……妹妹。”
“那我不漂亮吗?”
向南与又措不及防地问出声,嘴角还在淡淡的笑,探究性的目光落在凌泽骞脸上,他双手环胸,仿佛很期待对方接下来的回答。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肩膀,细腻光滑的锁骨轮廓一览无余。
可是却那么单薄,脸色白得透明,仿佛渡上了薄薄的瓷光,垂下来的浅棕色眸子盖着细长的睫毛,有一圈小小的阴影,看起来……有些悲伤。
凌泽骞突然很想一把搂住他。
“漂亮。”
漂亮的要死,凌泽骞还在宿舍里用他的脸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
原本一尘不染的脸被弄脏了,可是那双眼睛还在笑,就像在勾引他继续做些更加疯狂的事情。
“那……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在校外,太麻烦了。”
向南与漂亮的眸子突然一凉,人也微微后仰,仿佛很遗憾。
“没关系。”
“那你一会要翻墙回来了。”
A大每晚11点校门关闭,但也有宿醉的人,向南与之前也翻过不少次。
“没事的。”
凌泽骞哪里受得了他这副样子,心软的不行,立马挺直了腰板,笃定地回答,“我没关系的,学长,让我送你回去吧。”
“那好!”
向南与被他的执着模样逗笑了,笑出声,露出两颗圆润的白牙。
“那走吧。”
还在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间,掌心突然贴上来一个柔软的东西,凌泽骞立马垂下眼睛,满脸错愕又惊喜地看着向南与竟然牵起了自己的手。
——十指紧扣!
凌泽骞此时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奖励不可置信到兴奋的巨大金毛,下一秒就要伸出舌头将主人从头到脚舔得油光水滑了。
毕竟他原本是想多共处几步的距离,没再多奢求什么。
“向南与的手好软啊。”
咚、咚、咚!
凌泽骞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狂跳了,他还从没有谈过这样让人上头的恋爱,虽然只是牵个手,却仿佛比赤裸着相拥而眠更让人食髓知味。
他无比珍惜到向南与家的距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捧着手心的人。
微风从俩人之间穿过,相拥的影子却密不可分。
路灯下两双仿佛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此时,向南与哪怕是让他去死,凌泽骞也甘之如饴。
清凉的风擦着脸颊,温柔又细腻。
“今天没有不开心吧?”
向南与突然抬起眼睛看他,泛动着水汽的眼睫轻颤,就像在轻轻骚动他的心口一般,又痒又黏,扯不干净。
“没有。”
凌泽骞连忙摆摆手,“学长都很好。”
他已经被那个柔软又暧昧的薄荷吻霸占了大脑,何止是开心,撒开手他现在能在操场狂奔到天亮。
“那就好,没罪恶感了。”
向南与得到了肯定回答,风吹领口掉了下来,露出一小片白腻的肩头和胸膛,还在颤。
“你还回去吗?”
没等他回答,向南与就说了下去。
“回我家吧。”
“你送我回家,我收留你。”
他笑着露出了白牙,特别漂亮。
凌泽骞怔愣间点了点头,“好。”
向南与租的公寓不远也不近,需要穿过南门口对街的商业区,此时夜生活正时候,还是灯火通明的,远近都闪动着五颜六色的氛围光,很漂亮,也很适合约会。
俩人并肩走的很慢,时不时会擦过手心。
凌泽骞无数次想要再次牵起来,像街边最平常不过的情侣那样亲昵,可是他们之间还差一个正式的告白。
比起干柴烈火,他更想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握紧心爱之人的手。
从宿舍走过来这几步,他几乎想好了未来的规划。
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可以说服父母,在这里闯荡自己的一片天地,当然,如果向南与喜欢乐意,他也可以带着人去莫斯科,一起走过自己长大的痕迹,去见他的父母。
然后在他喜欢的地方营造两个人的家。
向南与当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这样大的力量,让凌泽骞在短短几步距离间已经规划好了未来,不过他也不屑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真心是最不值得的东西,比随处可见的玫瑰还要廉价。
最上头热烈时候情比金坚,纯洁的如同背景板里漫天的大雪。
可是破裂了,白雪可以淹没尸体。
他此时更想要知道的是,已经把人带回了家,凌泽骞会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年纪不该是如狼似虎吗。
反正他明天早上也没有课。
“你明天有早课吗?”
“有,视觉传达,一节大课,整个上午。”
向南与本是随口一问,对方竟然破了一个口就滔滔不绝了。
“这个老师特别严格,有次下课竟然叫一个名字走一个。”
“不过他上课风格确实很有意思,除了太负责了。”
“那还挺惨哈。”
向南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音乐响起,推门而进。
他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双拖鞋,向南与平时都会备着略大一号的男士一次性拖鞋,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
凌泽骞还站在原地有些窘迫,愣愣地从向南与手中接了过来。
踏入向南与的房间有种闯入大小姐闺房的错觉,可能都一样新奇、期待和兴奋吧。
客厅的窗户很大,夜色一览无余地倾洒进来,星星点点的闪动很好看。
耀眼的霓虹灯和川流的车水马龙,月光下婆娑斑驳的树影,好像在一点一点晃动着凌泽骞此时的内心,他心动得下意识抓住了衣摆。
向南与的房子不大,收拾的很整齐,空气里飘着他分辨不出的熏香,和主人身上一样干净令人着迷的味道。
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
“你随便坐。”
向南与开口道,伸长胳膊示意他不必拘谨,然后走向了冰箱,“饮料还是酒?”
没等回复,继续说,“奥对,你明天要上课是吧,还是饮料吧。”
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冒着水汽的可乐放在凌泽骞手中。
“我先去洗澡了。”
“电视遥控在柜子里,别拘谨。”
说完,向南与从卧室拿出睡衣进了浴室,水声响起,磨砂玻璃上氤氤出朦胧的水汽。
“滴——答、滴——答”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被无限拉长,凌泽骞的意识跟着缓慢而迟钝,手里握着还在冒着白气的易拉罐,指尖冰得透骨也迟迟发觉不到,怔愣了一瞬,他的心跳突然意识过来什么,“砰砰砰”如雷般巨响。
——他在向南与家里,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可是……
他会不会介意什么?
凌泽骞握着可乐,凝结的水珠落了满手,他也没在心里琢磨出来。
声音响起,只松松垮垮披着浴袍的向南与走了出来。
纤细的脚踝还泛着湿润的水汽,圆润的脚趾踩在白色大理石瓷砖上,漂亮得如同一朵出尘的花,不染尘埃。
沙发上的人心跳不合时宜地漏了半拍,措不及防地与向南与的眼神相接,氤氤湿气的白皙手指还搭在门框上,骨节分明,他的眼神好像一汪清澈的泉,无比明亮,一下把凌泽骞心中的荒唐事洗涤干净了。
“你去洗吧。”
向南与只将头发吹了半干,因为潮湿而更加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更加年轻——
还有些乖巧,直到他坐在了沙发上,错愕的人才回过神来。
“好……衣服……有我可以穿的吗?”
男孩说的结结巴巴,手里还捏着可乐瓶。
向南与指了个方向过去,淡淡笑着看他,“你可以在我柜子里随便翻,找喜欢的。”
“弄乱也无所谓。”
可能是刚洗过澡,他这时候的声音黏黏乎乎的,带着柔软的鼻音,让人很想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