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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清凉的风擦着脸颊,他们两个都笑了出来,向南与甚至弯下腰替他擦拭了裤腿落下的尘埃,动作温柔又细致。

      “我算不算带坏了你。”

      向南与弯着腰,突然抬起眼睛看他,泛动着水汽的眼睫轻颤,就像在轻轻骚动他的心口一般。

      “没有。”

      凌泽骞连忙摆摆手,“我高中也经常翻墙出去的。”

      “那就好,没罪恶感了。”

      向南与得到了肯定回答,拍拍手站起来,领口被刚才的动作蹭了下来,露出一小片白腻的肩头和胸膛,还在颤。

      他看着凌泽骞笑着露出了白牙,极其好看。

      凌泽骞怔愣间跟着笑了出来。

      穿过街口,对面的商业区还亮着灯,五颜六色明晃晃的,笑声脚步声交织一起,欢快而幸福。

      俩人并肩牵着手走的很慢,时不时又会擦过手心。

      就像街边最平常不过的情侣那样亲昵。

      和上次熟悉的环境,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无事发生。

      凌泽骞照旧跟着向南与上了楼,电梯里俩人松开了手,他的心却开始砰砰直跳,就像无数个炸开的鼓点,如雷般喧嚣。
      步入电梯时,俩人荒唐萎靡的空间被挤压。

      短短几秒,身下人受不住地塌腰,肩膀颤抖,声音支离破碎,尤其那双迷离却让人欲望更甚的眼睛,清晰而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不合时宜地在大脑中循环播放。

      “叮——”
      声音响起,向南与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拽了出来。

      向南与弯腰拿出了上次的拖鞋,亲昵的动作落进凌泽骞眼里,只觉得心口暖呼呼的。

      ——他还保留着自己的东西。

      “还是可乐吧?”

      向南与拉开冰箱门,声音从开放式厨房传出来。

      “好,谢谢。”
      凌泽骞看见沙发,熟悉的一幕立马浮现,耳廓瞬间火烧红,他局促地站在一旁,仿佛在思考坐还是不坐下。

      向南与拿着红色易拉罐出来,看着他这副样子,轻笑出声,将还冒着白汽的可乐塞进了他手里。
      凌泽骞突然被冰到,下意识后仰,红色瓶子脱手掉落在白色大理石瓷砖上。

      啪——清脆的声响。

      凌泽骞赶忙蹲下身拾起,白色大理石瓷砖映出他此时从脖颈到耳尖烧红了的皮肤,手心攥着冰凉的瓶子,但仍旧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窗外霓虹灯一片,交织在一起的银色月光映在向南与的侧脸,紧绷的下巴到嘴唇线条优美,找不到瑕疵,半边模糊的红光,半边银丝如水。

      向南与慵懒而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舒服地交叠在一起,脚踝偶尔轻晃,嘴角勾着友善的笑意。

      他拖着下巴,眯着浅棕色瞳孔看凌泽骞,纤长的眼睫流在眼尾下一片狭长的阴影,像在刻意勾人。

      凌泽骞对上他的眼睛,心跳还是难以自抑地漏了半拍,手心将冰凉的瓶子纂得更紧,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向南与突然抬了抬眼眸,淡淡地说。

      “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我会担心的。”

      脸上还带着笑,落下的话语却像冰块一样瞬息之间凝结了原本暧昧的氛围。

      凌泽骞的双脚僵在原地,复杂的情绪从胸膛往上蔓延,眼神错愕又委屈。

      他钉在原地看向南与,又密又长的睫毛下盖着一双可怜的绿眸,仿佛无辜到受伤了般,原本冷硬的五官线条在这一瞬也崩塌了,像一条失去了主人的狗。

      耷拉着耳朵被遗弃在路边,无人在意。

      “嗯?”
      向南与仿佛看不见般还笑出声,歪头看门口,赶人的意思鲜明。

      “我要回学校去吗?“
      “可是——”

      凌泽骞握紧了手里的瓶子,力气很大,易拉罐发出被挤压的声音,他手里力气再重一点,碳酸气体就要爆出来了。

      他又从心底里舍不得,向南与家里只有一个床,只要自己狗脸皮,肯定还能塞进一张床上,手心那滑腻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让人欲罢不能。

      向南与的身体就像□□一般令人食髓知味。

      可是这张床的主人并不允许,他开始寻找——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绞尽脑汁,他还是只能回忆起向南与手心的温度、脖颈的香气。

      茶几上透明的烟灰缸,让他又想起两个人共品过的烟头,舌尖似乎还残存着甜蜜的触感。

      布艺窗帘没有拉上,夜色如潮水一样落了进来,闪动的霓虹灯已经渐渐远去了,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星星点点和虚弱月光,一如现在垂头丧气沙发上的凌泽骞。

      是因为他还没有表白吗?
      是自己不够真诚吗?

      还是向南与不相信自己会回来?

      毕竟要面对的异国恋,想一想就令人心口发酸。

      “好,那你早点休息。”
      “我到宿舍告诉你。”

      凌泽骞无可奈何地告了别,看着沙发上的人轻轻摇了摇手。

      他换回了自己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将拖鞋放回原地,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向南与却连眼皮都没抬,映在脸上的月光恍恍惚惚,他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盒烟点上。

      朦胧的烟圈瞬间覆盖住白皙的侧脸,这明明是他想要的,但听见推门而出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悲伤?

      他固执地将此归结为“闲的”。

      从不认真——
      向南与从高中就知道这个道理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随时甩甩手就能飞回老窝的混血。

      他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车,一个接一个暗下去的霓虹灯,不知觉之间,烟灰烫在关节,他厌恶地将未抽尽的烟丢进了垃圾筒,内心说不出的烦躁。

      坐了良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向浴室走去。

      明明只是从一个地方回到另一个地方,凌泽骞却觉得自己此时更像丢盔弃甲的逃兵,承诺还是太单薄了。
      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向向南与展示自己的决心,现在想想,从头到尾只有一句“我会回来的空话。”

      小孩都知道不可信,更何况冰雪聪明的向南与?

      一时心如刀绞,一把重剑在头顶来回拉扯,快要将他整个人血淋淋地剖开。

      凌泽骞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明明来时还是手牵着手,向南与身上的香气馥郁萦绕在鼻尖,而现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身后欢快的声音,愉悦的脚步声仿佛都和他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他怎么也无法到达。

      一直到翻墙回学校时候还因为心不在焉直接从墙头摔了下去,膝盖破皮,裤子布料破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凌泽骞抓紧了手里的易拉罐,愣在摔倒的地方定定的看了许久,仿佛他只剩下这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

      走在路上,他第一次知道校园里的夜那么黑,从门口到宿舍的路那么遥远,孤零零的身影摇摇晃晃映在灰色石板路上,深夜的风带着寒意扑在脸上,手里的易拉罐明明已经变成常温,却依旧冰凉刺骨。

      风声带起的树叶七零八落飘在他身后。

      宿舍里一片寂静,凌泽骞悄悄推门进来。

      躺在床上,眼前黑洞洞的天花板,偶有轻微的鼾声,夜很深,吹进来的风却又在骚动着他的精神。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从那个薄荷吻之后荒唐的一晚,到紧贴在一起的肩膀再到不记得情节的电影,每个画面都无比清晰深刻,仿佛刻进了脑海一般。

      最后凌泽骞已经不记得怎么睡着的了,直到铃声刺破耳膜,舍友拽着他他床上下来,洗漱时候,看见了自己乌黑的眼圈。

      收拾好课本工具,视线最后停留在桌子上,还是鬼使神差地带上了已经常温的可乐。

      他手里捏着半节课都没发现,一直到旁边的舍友提醒。

      “你不喝我喝了。”

      格子衬衫男人说完就要伸手来抢,凌泽骞赶紧躲过,被侵犯领地一般凶狠地看向他。

      “不行!”

      “那你又不喝,一直拿着它干什么?”

      “难不成你女神送的?”

      凌泽骞仿佛被说中了心思,脸色怔愣住,都忘了反驳。

      上课哪有吃瓜令人兴奋,衬衫男赶紧凑过来,不可思议地眼睛瞪大了。
      “什么时候的事,哪个院的?”

      “不对啊,你待一年不就走了。”

      “这是要当渣男啊!”

      对面的人滔滔不绝,还伸着手指义愤填膺般指责他。

      “放屁。”

      “我才不是。”

      凌泽骞一手打掉他的手,眉头紧皱表情不悦。

      “奥~”
      衬衫男却像看透了一切叫唤起来,“怪不得前天晚上没回来,昨天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摸爬进来的。”

      说完还用极其龌龊地眼神看着他,表示“兄弟我都懂。”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那样啊?”

      是那样凌泽骞自己都说不出口,“第一天同床共眠肌肤相贴,第二晚就落荒而逃?“

      “我是真心的。”

      “好好,你是真的。”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没听你说过啊!“”

      “真不厚道。”舍友用力地握紧拳头在他肩膀砸了几下。

      “就最近,比我大,”

      凌泽骞心里还惦记着烦心事,语气恹恹的,冷硬的五官不做表情就很唬人,现在更是阴沉得可怕。

      “卧槽!”
      衬衫男用力拍搭他的肩膀,兴奋不已,动作之大都把旁边的人震惊到了,连忙扭头道歉,压低声音凑过来,

      “学姐啊,你可真厉害!”

      凌泽骞不想和他争论是男是女,含糊的嗯了一声,“下课再说。”

      老师在台上已经望了他们这里好几眼,他不想再被喊起来回答问题了。

      “我到学校了。”

      他看了看微信对话框,还是他昨晚发的那条消息,太阳已经快到了正中央,凌泽骞还是欺骗自己是对方没醒呢。

      一直到整个上午的大课结束,置顶的对话框仍旧突兀地停留在条消息。

      上课的原因他一直开着静音,却又忍不住总是点开屏幕,希望突然降临的惊喜,然而数十次的落空,整个上午的心不在焉,连笔记都写错了好几次,删删改改。

      到下课,还是没有收到消息,焦灼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

      “啪——”
      舍友大力地关上门,审讯一样看着凌泽骞,那眼神好像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差拿个电棍要挟了。

      “快说说你的那个学姐!”

      衬衫男一屁股坐在了凌泽骞的床位上,声音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看过来,“怎么了,老四咋了!”

      “你们猜猜他昨晚夜不归宿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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