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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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钦细看了一眼符篆上的笔记，笔墨顺滑苍劲有力，似乎是常年写符箓之人。
“不好猜是谁写的，但至少以此推断出，此人对符箓之术研究颇深。”柳淮钦那过符箓收起来，“带回去给陈师伯瞧瞧，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好。”
至于封印阵法……祁念洵抬头看向四周竖立着的石柱子。
祁念洵突然笑了起来，柳淮钦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问：“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自小到大进过这么多的历练秘境，破解过多少难题，这么一个简单的圈套却难倒了各大宗门。”
柳淮钦平静道：“人无完人，制造审判台骗局之人便是利用这点，让世人敬畏审判台，以此失去了对真假的判断。人们越害怕审判台，就越相信审判台的正义，如此这个谎言直至今日也不曾被人揭穿。”
审判台的精明之处，便是玩弄人心，偏偏被拿捏人心之人最容易被蒙蔽双眼。
祁念洵勾起唇角，指了指审判台上其中一根石柱子道：“那你说，这些石柱子是否就是破除封印的关键？”
和审判石不同，这些柱子高耸入云，直直立在审判台上，柱身凹凸不平，像是从某座山上完整地凿下来的，每一根都不大相同。
柳淮钦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顺着他的话问道：“如果是，你将如何？”
祁念洵和他对望，轻笑了声：“怎么简单，怎么来。”
说完抬手，在他们眼前扬起一道暗色流光的防御墙，而后和方才销毁审判石一般在每根柱子都注入了自己的气息，随着气息的驱动，几根石柱顷刻间四分五裂，巨石相互撞击间发出剧烈的轰鸣，飞溅的碎石和扬起的尘埃被完美地阻隔在防御墙外。
与此同时。柳淮钦垂眸动了动手，轻易便能感知到身上恢复如初的灵力
乱石飞灰间，忽而一个人影慌乱地簒出，祁念洵和柳淮钦默契对望。
下一刻，祁念洵手腕微动，空气中立刻凝聚一条由气息组成的绳索朝着那人影飞去。
绳索紧密地缠绕着人影，似乎已经牢牢地将其困住，祁念洵手腕再动，试图将其拖到眼前，却惊讶地发觉那人影风化消散。
柳淮钦看不见尘烟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祁念洵样子，似乎对方还是个难缠的对手。
祁念洵只呆愣了一秒，他迅速拿起手中的血碎铃，念诀施法，铃声响起，可吞世间妖邪，那人即便化雾逃窜，也逃不过血碎铃的追捕，没一会儿，便全全被收拢在了血碎铃里。
尘烟飘散，视线再度明朗。
祁念洵轻吐气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血碎铃低声道：“这世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柳淮钦问道。
“这世上，竟然有个默语一样的人。”
不是人，也不是邪祟，正经来说连妖邪都不是，不死不灭，完全不知从何而来。
祁念洵曾问过默语，如果哪天自己离开，留他一人在这世上，他将会如何。
那时的默语不了解悲欢离合，也不明白他不死不灭的永生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道：“那我就想方设法去你去的地方。”
当时祁念洵是如何看待的，他似乎更加忧心默语未来该怎么在寻找自己的路上挣扎痛苦地活着。
祁念洵思忖片刻，晃动血碎铃，将其放出来。
柳淮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举止，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云雾缭绕之间，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少年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拔腿便要离去，祁念蹙眉先他一步开口威胁：“我没那么多耐心，你再被收进血碎铃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少年呆愣地站在那里，刚要抬起的脚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惊慌失措地道：“你……你们想怎么样？”
“你是谁？从何而来？”
少年摇摇头颤抖着嗓音委屈：“不知道，我刚刚才化为人形……就被你们……”
话语间似乎带了些控诉的意味，他无意识地化为人形才不过一眨眼，就被他们莫名其妙地绑住了。
“刚化为人形……”祁念洵低声重复着他的话。
如果审判台上这几根突兀的石柱子是为了封印金丹阵法而设立的话，那方才祁念洵简单粗暴的销毁石柱子，便是在毁坏阵法。
祁念洵看向柳淮钦，柳淮钦立刻意会点头，表示他的金丹不再被压制。
祁念洵又看向眼前的少年，那这个少年又是从何而来？
当年默语也是这般莫名其妙地出现。
默语曾说，他是血碎铃碎了一只之后才有了微弱的意识，真正化形是在绿竹村时。
如此看来，默语要么是血碎铃，要么是那只血碎铃释放出来的阴邪之气汇聚而成的邪物。
不过再后在来两人的猜测当中，将这两个可能排除掉了。
而这少年出现的情况，几乎和默语出现过程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祁念洵销毁的是几根普普通通的石柱子只用于承载阵法的石柱子，也没有似血碎铃那般破碎后有逸散逃离的邪气。
那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
祁念洵心脏没由来地剧烈跳动，脑海里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柳淮钦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耐心地等着。
“封印阵法。”
祁念洵说出口后，不仅柳淮钦诧异，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太荒唐了。
柳淮钦诧异不过片刻，他盯着那少年淡淡道：“何意见得。”
“排除一切可排除的。”
排除一些可排除的，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结合默语的来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答案了。只是，他不明白，默语若是血碎铃上的封印法术，那原本是想封印什么？
柳淮钦不语，似乎已然接受了这个理由。
祁念洵对那少年道：“如今审判台以毁，你可有想起去的地方。”
少年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愿跟我走吗？我身边有个同你一般的人，名叫默语，他可以教你很多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自行进入血碎铃里，我不强制，你同样随时可以从里面出来。”
少年听完有一刻不解，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如今他孤苦无依，眼前的人似乎对他也没有恶意
少年坦然地接受，没一会儿便幻化成雾飘进了血碎铃里。
这一刻，祁念洵似乎更能肯定，默语和这个少年是同一类。
封印……
血碎铃是祖父炼化而来赠予他的法器，祁家人就只有他一人拥有，可以说是专门为了他炼化而来的法器。
既然如此，祖父为何要在血碎铃上留一个封印？
幼时，父亲对他极为严苛，直至八岁时他修炼出金丹，便一下子放松了他的修习。那段时间，修仙界都在夸赞他天资聪颖，有百年难遇之才，可祁家在欣喜之余又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便从父亲手里接过血碎铃。
人在铃在。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父亲欲言又止，后半段“铃亡人亡”未舍得宣之于口。
金丹、血碎铃还有这不知名的封印，如今却只剩下他手中这么一个血碎铃了。
如果这些有所关联，那似乎……今后必定会发生一些连祁家都不愿意面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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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巅宗内。
顾践言勉强给镇邪柱的第六道结界上做了加固，仅仅半柱香，他残破的身躯已然承受不住。
身边的小弟子见状立刻将他扶住，拉过身边的轮椅让他坐下来。他靠着轮椅粗喘着气道：“如今这身子骨，实在……咳咳。”话还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昱尘上前拍拍他的胸口，帮他顺气道：“今日就到这吧，师叔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顾践言缓了缓，无奈地摇摇头道：“不中用啦。”
“师叔可别这么说，云巅宗这些年可都是靠你撑起来的。若非早些年您……”
顾践言失笑：“都这么多年了，不提了，就是……”他蓦地神情一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温昱尘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刚要开口，就听顾践言道：“出事了？”
温昱尘一怔，不解问：“何来出事？”
“快！快去……”顾践言一着急就喘不上气来，“快去……有人擅闯审判台！”
温昱尘携几个弟子赶来审判台时，祁念洵和柳淮钦正欲回去。
此刻审判台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后来的顾践言被弟子推着轮椅过来，看他们身后的审判台上一片狼藉，立存百年之久的审判台竟然就这么被摧毁了，他痛心疾首道：“这……实在胆大妄为了，柳宗主，你……”他险些气得喘不过气来。
“审判台乃是仙盟之物，柳淮钦你未免也太放肆了。”温昱尘也严肃地开口。
柳淮钦平静地冷声道：“虚假之物，留着何用？”
“是否虚假也需要仙盟做定夺，何须你来越俎代庖？”温昱尘说着，视线不经意间和柳淮钦身后的祁念洵对上，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眯起双眼阴恻恻道，“祁念洵，你果真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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