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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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祁念洵和默语到处游走打探消息的同时，也在用他一身医术治病救人。
上个月他偶然给一家商户的父亲治好了他的多年顽疾。这商户实属孝子，见父亲的病治好了，他激动不已，对祁念洵他们是千恩万谢，最后递上了数千两黄金表示答谢。
数千两黄金啊，那得多沉啊。
两个人行走江湖还得背着数千两黄金，且不说有多惹眼，就单说这黄金的重量，就实在不适合他们。
祁念洵双手无感自然是搬不动了，默语倒是可以，但默语就是牲畜也不能这么折磨他吧。
商户见他们实在不愿意收，更是对他们无私奉献、救死扶伤的精神感动不已，便换了种答谢的方式，恳求他们至少得吃过他们的答谢宴才行。
祁念洵不是个嘴馋的人，默语更不是。
但对方说，自己要是不留下吃口这席面，便用数千两黄金作为谢礼。
祁念洵果断选择吃酒席，也就一顿饭的事，就不做推诿了。
一个能阔绰地给出千两黄金的商户，他举办的答谢宴自然也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整条街几乎都被请来了，就连当时路过此地办事的北玄宗几位长老也被请了过来。
酒席上觥筹交错的，大家相谈甚欢，最容易把一件事情传递出去。
于是，这么一顿酒席的功夫，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把祁念洵神医的名声打出来了。
北玄宗的一位长老得知此事，惊叹不已，想起自家老宗主缠绵病榻多年，当场盛邀他们前去北玄宗，为他们老宗主救治。
祁念洵少时是知晓北玄宗的，也曾打过一些交道，但要说和北玄宗有什么交情，也不过是祖父在时，曾经为他们老宗主尽心尽力地诊治过。
可惜那老宗主是个不会做人的。
北玄宗当时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宗派，宗门内教育出来的弟子在众多修士当中个个都是拔尖的，如此便也造就了他们傲慢的性子。
那老宗主久病多年，快治伤根本，还需慢治调理。祖父稳扎稳打选择慢治，不辞辛劳隔三差五地前去北玄宗给他治病。
时间一久，虽然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却始终不得根治，便开始怀疑祖父的医术。
背地里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有次竟然当面冷嘲热讽起来，甚至开始明里暗里地贬低医药宗都是徒有盛名的空壳子。
祖父仁善，自知和一个不懂医药理的人解释也是徒劳。于是便如老宗主所愿，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治好。
临去前还好心地嘱咐：“此病与心性有关，切不可居高自傲，一意孤行。”
说来祖父也是仁善的，那老宗主的病成多年顽疾，确实和他的骄躁的性子有巨大关系。只要老宗主能听进，他的病情自然再不会发作。
可惜，如今这老宗主又缠绵病榻上，也只能说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因祖父当年忍受的委屈，祁念洵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也是那时候，诸峪宗听闻了此事。
北玄宗门如果说是碰巧遇上的，那诸峪宗便是后来消息传出来后派人来请的。
当时祁念洵同样明确地拒绝了。
现在派这个小弟子过来，想必沈确得知自己能将俞邵唤醒，自然是有点本事的，就更坚定地来求医了。
祁念洵内心感叹。
八年的时间，沈确都还在坚持，这次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机会，一定是早早地就派人过来等候自己了。
小瓜童小脸通红，见祁念洵也不遮掩，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既然自己被戳穿了他也不想再隐瞒了，反正也瞒不住。
于是就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装了，老老实实地道：“我们宗主听闻俞小公子被你救醒了，特派我来，让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请去诸峪宗。”
祁念洵了然点头，俞邵醒来的消息果然不容易瞒住。
他道：“看你灵力低微，在人群里一放跟个普通人似的，你们宗主怎么会派你过来？”
小瓜童被祁念洵灵力低微说的不服气，道：“我毛遂自荐来的，宗主看我这么有上进心就让我过来磨练磨练的。你你……你少瞧不起人了，我以后会很厉害的。”
祁念洵表情轻松地点点头，继续逗他：“既然你们宗门有求于我，要我去一趟诸峪宗也不是不行，总得有什么表示吧。”
小瓜童局促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从袖口间掏出两个铜板，稚嫩的小手一摊，递到祁念洵的面前小声道：“我……我出来仓促，买了瓜后就剩这么多了，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一摊子的瓜都可以给你的。”
祁念洵听闻，看了看眼前的瓜摊，眉头微挑。
柳淮钦出城门时，一眼便看到祁念洵坐在马车前，背后依靠着车厢的一边。
他举步上前，见祁念洵似是在闭目养神。
似乎是感知到身边有人，便张开了眼睛。见到人来是柳淮钦时，祁念洵微微一笑道：“事情忙完啦。”
柳淮钦点点头：“怎么不进去歇会呢？”说着便先开帘子，见到马车内的情况，抬帘子的手一顿，疑惑地看着祁念洵。
祁念洵笑了下，视线朝向一边，柳淮钦顺着祁念洵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马的另一侧，一个大约十岁出头的少年正牵着马绳。
少年接收到了两人的视线，对着他们扬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诸峪宗小弟子给的见面礼。还挺大气的，刚好一马车的……瓜。” 祁念洵笑道。
诸峪宗地处不度峰，道路崎岖。四周云雾缠绕，荒草丛生。
位于山脚下一个人丁稀薄的村庄便是他的管辖之地。离姑苏城不远，坐马车三日便可到达。
虽地处环境偏僻，但是安静隐蔽，颇有与世隔绝的意味。
当然也就是只是所处地实在偏远而已，放眼望去整个宗门建造的富丽堂皇恢弘大气，与这荒草漫野的周围格格不入。
由大门进去经过长长的由灰白色的石板嵌成的宽敞道路，前庭种满了竹子，成片成片的竹林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祁念洵和柳淮钦被瓜童小弟子引领到了高大恢弘的正殿。
大约是一早便收到了消息，只见诸峪宗的宗主沈确早早地在门口等候。
沈确身着勾勒淡绿色竹叶花纹的白衣，一根玉竹束起头发，身姿潇洒而不失端庄，身板看似刚过弱冠，却一点也不失一宗之主的风范。
见人到来，他快速上前迎接。
注意到柳淮钦时脚步不免微顿，心中疑惑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将注意力转回到祁念洵身上，正经地行礼。
“实在抱歉，私自请你们过来，实属于无奈之举。”沈确面带歉意地道。
祁念洵与柳淮钦对视了一秒，淡淡道：“无妨，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俞邵醒来的事情。”尽管在来的路上，心中已经知晓了大概，但是还是不免想确认一翻。
沈确见祁念洵无怪罪，自然送了口气，并没有多隐瞒解释道：“俞小公子已经醒来的消息确实被俞远行刻意隐瞒了下来，但之后就有人注意到，俞府的下人出府买了俞小公子最爱吃的桃花酥，我才确认俞小公子确实已经醒来了。因白日里有两个不明男子上门被带到了俞小公子的房间，离开时俞远行的心情状态与先前完全不一样，我便命人留意了下，才知晓俞小公子是被您给治好的。”
祁念洵凤眼微抬，莞尔：“所以便再次派人来跟踪我？看样子你们对俞府倒是颇有留意的。”
沈确颔首一笑，并不否认：“诸峪宗才建不过几年，在世人眼里并无威信，我确有求于神医，只是毫无人脉，便只能出此下策。”
俞小公子生病来的蹊跷，就连温宗主也束手无策。哪天有位医师将俞小公子唤醒了，便一定是颇有能力的神医，到时候便将人请来。
只是沈确万万没想到会是先前邀请过的人。
“那便带路吧，让我瞧瞧这位病人。”
“请随我来。”沈确听闻，立马殷勤上前，亲自带路。
与其他宗门相比，诸峪宗的弟子们实在少得可怜，一路走来，祁念洵一行人只碰到三三两两。
诸峪宗宗门虽然宽宏气派，但人丁稀薄，更显冷冷清清。
祁念洵转头对柳淮钦感叹道：“这宗门瞧着是挺大的，人却不多，倒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今日也算见到年轻宗门，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万一日后声名大噪，源远流长，我们是不是也算见证了？”
柳淮钦闻言心中了然，嘴角微微勾起道：“你想做些什么？”
祁念洵挑眉不再说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想着离去前，找个隐蔽角落刻些字迹，等日后某个幸运小修士发现，站在自己的字迹前面感叹，绞尽脑汁猜测自己留下痕迹的心思，倒也不枉过来这一遭。
“怎么不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呢？”祁念洵被人猜中心思，眼中有些不服气。
柳淮钦轻笑道：“你年少时来我家听学，临走时，不也留了些痕迹在我家么。”
“……你，你知道了，你去看了？”祁念洵面露难为情，干巴巴道。
“没有，我知道你留了痕迹，但是我去找了，并没有找到。”柳淮钦平静道。
祁念洵松了口气，心虚地别开眼，脸颊微微红。还好没找到，不然实在脸丢大了。
“等去清远宗指给我看可好？”柳淮钦轻声道。
温和地声音像清风一般拂过祁念洵耳畔，他想起自己那时候刻了些什么时，清了清嗓子道：“你死心吧，不可能让你知道的。”
柳淮钦也不恼，想到自己听课时那张面目全非的课桌，他声音几乎不可闻地笑了笑。
祁念洵少时坏习惯很多，私自摘花，折枝这些都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唯一一个稍微令人头疼的习惯是到处留字。
他幼时喜欢用笔墨在洁白的墙上乱涂乱画。自年岁大了点，和自家大哥去了一趟闹市回来，像是打开了新大门开始学会刻字了。
用笔墨留字也还勉强可以清洗，但刻字就实在难以祛除。
祁念洵还甚是调皮，根本不听劝诫，只觉得好玩，拿着刻刀走哪刻哪，墙壁、地砖、房梁几乎都被他刻过，关键那时他才刚学会刻，刻出来的痕迹奇丑无比，不忍直视。
后来被骂多了，也收敛了些，但不多……开始找些隐蔽的地方刻。
直到祁念洵被送去清远宗听学，依旧保持着这不良习惯。
好在祁念洵就算再无礼，也知道清远宗是别人家的地盘，知道收敛，不敢过于放肆。后来和柳淮钦相处多了，这个坏习惯才逐渐有针对性地显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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