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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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压不住教室里的哄闹，高二A班学委从窗户探头往走廊看了一眼，压着嗓子大喊：“全体肃静！肃静！”
几名追逐疯闹的男生“唰“地闪回座位。
下一秒，班主任莫词踩着高跟鞋嗒嗒走上讲台：“看你们这状态，暑假玩的都挺疯吧。”
有人中气十足说：“报告老师！我们暑假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莫词沉默了两秒，用“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看他：“你的意思是，暑假地球逆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教室里“鹅鹅鹅”笑成一片。
“停。”莫词做了个手势，目光在下面扫视一圈，“人都齐了吧？两件事儿说一下。”
“缺一个。”坐在教室后排的一名男生说。
闻言，教室里几名女生借机看过去，男生说话的样子清爽干净，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少年气。
顾思衍是今天刚转进A班的，对班里同学并不都熟悉，在他来时，教室里只剩下这一个空座位了，旁边座位堆满了新教材，同桌人却迟迟不露面。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同桌还没来。”
“他请假了。”莫词说。
顾思衍应了一声，她继续说：“新学期开学，首先欢迎新加入我们班的三名同学，以后相处时间很多，就不多作介绍了。”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顾思衍也跟着鼓掌，表示欢迎自己。
A班是由年级前三十组成的理科重点班，每半个学期刷新一次排名，排名掉出前三十的人会被分到普通班，空出来的位置由新进入前三十的人补上。
“然后就是关于明天的开学考，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谁要是拿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出来丢人，也不用等期中了，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去高一重造。”
众人拖着调子：“嘤——”
莫词充耳不闻，淡定地用脚把讲台里面的板凳勾了出来坐下：“现在开始复习。”
按照一中惯例，开学第一天在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其余时间由班主任自由安排。
时间过得飞快，下课铃打响，教室在莫词出去的一瞬间变的哄闹。此时，顾思衍还在认真看错题集，忽然，一双手拍在他桌子上。
“这么认真呢，她又不会真的把你送去高一重修。”
顾思衍抬头，前桌黎邱反坐在椅子上，两人面对面。
黎邱是他发小，五官不算出众，一双眼睛却极黑极亮，顶着一头自然卷短发，看上去很老实。
顾思衍说：“明天你替我考？”
黎邱“啧”了一声，笑道：“这种考试又不上校榜，随便写写就行。”
要说一中最变态的地方，那就是在教学楼通往食堂的必经之路上装有一块LED显示屏，上面循环播放年级排名及分数，会一直持续到下一次大考排名更新。考试考差了的同学，每次路过那里都极影响食欲。
“哪个牲口在说浑话！”学委李一楠闻声而来，扑在黎邱身上，将黎邱压得死死的，“带坏新来的朋友！”
“靠！”黎邱挣扎不出，“我哪有带坏他，你给我起开！”
李一楠站起身来，夹着嗓子贱兮兮道：“那也不知道是谁呢，有次月考成绩掉出年级前百，被莫词连人带书包一起丢了出去，哭着喊着要回来，丢死人了呀。”
黎邱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气着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啊，诋毁我高大威猛的形象。”
李一楠伸手在他头顶比划了一下，哈哈笑道：“不到一米七，高大？威猛？”
男人的身高就是尊严，黎邱一拍桌子站起来：“来来来，站起来比比，我怎么就没有一米七了。”
“……”
眼看两人越聊越急眼，已经开始往对方心口戳刀子了，顾思衍急忙岔开话题：“等等等等……我有个问题。”
正互怼的两人一齐转头，同声道：“说！”
颇有一种“你问完问题我还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什么问题呢？
顾思衍想了一下，随手指向旁边：“我同桌是谁？毕竟坐在一起，提前了解一下。”
黎邱说：“钟刈呗。”
顾思衍没见过真人，但在校榜上见过他的名字。
“年级断层第一啊，什么概念，清华北大抢着要。”黎邱说，“在校外居然是个混子，这特么说出去谁敢信？”
见顾思衍面露疑惑，李一楠解释说：“就是他高一的时候经常逃课出去打架，每次回来都要被莫词在办公室训半天，直到有一次他打一半被莫词抓了。”
“然后就老实了？”顾思衍说。
李一楠说：“然后他就请假出去打架。”
“……我去，你这说的也太假了，再说了，莫词能同意？”顾思衍压根不信。
“真假难说。”黎邱想到什么，“高一运动会那次，他爸找到学校来了，说他偷了家里的钱，还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当着全校三千多人的面把他爸揍了，从此一战成名。”
顾思衍对这件事完全没印象，高一运动会他请假了，愣了两秒，他说：“不清楚，但不可否认，能在校榜持续断层一年，真的很厉害。”
要知道，一中是省重点高中。
“那又怎么样。”黎邱说教口吻，“活成这样一点滋味都没有，总之，你不要去招惹他就对了。”
顾思衍盯着他看了两秒，作势收拾书包：“那我们换位置。”
黎邱急忙摆手：“那倒也不必。”
——
整天时间都是用来复习，莫词看堂，起初课下她还会回办公室，大家还能放松十分钟，之后她就懒得回去了，连水杯都直接端了过来。
有莫词在，教室里落针可闻，直到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隔壁班不知道是在搬桌子还是干嘛，一阵阵“嗞啦”声混着打闹声传来。
“前后门关上。”莫词的声音冷冷飘下来。
门关好后，声音虽然无法完全隔绝，但小了很多，可顾思衍坐在教室后排，声音尤其清晰，吵得让人心烦。
不到十分钟，隔壁像是故意的，一直在靠近后门的位置吵闹。
“啪！”的一声。
顾思衍吓一跳，只见莫词将手里的教材摔在桌上，气势汹汹的从前门出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最后一块窗户。
下一秒，十几人一窝蜂窜到教室后面，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偷听。
顾思衍：“……”
A班平时得无聊成什么样才能养出这样一群神经病。
他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光看那群神经病的表情就知道外面的战火有多激烈。
没过多久，那群人活像见了鬼，连滚带爬地往自己座位上窜，同时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场面极其滑稽。
顾思衍条件反射倏地坐直，比以前更直。
当后门被推开，莫词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认真学习的美好画面。她边往讲台上走边毫不吝啬的夸奖：“非常好，我简直有向学校申请在教学楼底下装一个电子屏幕，然后连接我们班监控的冲动，让别的班看看，是么叫做学习态度。”
顾思衍：“……”
那真是丢人丢到全校了。
有不要脸的说：“那多不好意啊，我比较害羞。”
有更不要脸的说：“我觉得上面还能拉个横幅，就叫‘实时观看A班在线教学如何端正学习态度，实操版’”
莫词哑然，无奈道：“你还真敢想啊，你干脆去广播站喊得了，告诉他们你是文曲星下凡旷世奇才。”
“别了吧，要脸。”
莫词说：“要脸的人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众人笑作一团，有人趁机拍马：“莫姐霸气，这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瞎闹。”
话音刚落，前门传来“咚咚”两声，不怕死的来了。
众人：“……”
顾思衍抬头，门被推开，门外站着一名男生，瘦瘦高高，头发偏长，脸上有明显几处青紫，纵使身上校服穿得再干净整洁，也给人极重的疏离感。
“进来。”莫词看着他，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下课来我办公室。”
那人应了一声，声音没什么情绪。
眼看男生往这边走，顾思衍匆匆垂下眸子，假装看书，一片阴影从他身后掠过，带起一缕细风，紧接着椅子被拉开，钟刈在他旁边坐下。
他忍不住扭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愣了好几秒才道：“同学你好，我叫顾思衍，请问你是被人打了吗？”
这话原封不动地传进前桌黎邱耳朵里，黎邱后背都在发麻，请问你是想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