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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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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30 晚
这应该是我和小醒旅行过春节的第二年。
下午我们到了云南,住在丽江的安缦,首先要表扬这个超绝选址,就镶在狮子山上,古城全景尽收眼底,但是上下山人很多,一些吵闹是难免的。
服务生介绍了很多民俗手工活动,热情地邀请我们参加,像巴东彩绘一类的。
我当时恨不得把帽檐一压再压。
小醒就很社牛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两个甚至凑不出一只灵巧的手,理解一下。”
我转过头偷偷地笑。
大概是从前年开始,工作以后,我忽然成了饭桌上备受关爱的存在,长辈们问来问去,也无非就是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交往的对象呀。
我一个都答不出来。
不如喝口红酒,笑一下算了。
小醒的境遇也差不多。
我俩总是跟对方讲:“你不要偷偷结婚啊,剩我一个好可怜的。”
和小醒认识,是在北京深冬的一个夜晚。
那天我们本来在各自看文献。
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博三的学姐忽然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一开始还很小声,后来其中一方用力地砸键盘。
我和小醒面面相觑。
不劝不行,劝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
后来也没有劝的机会了。
学姐把我们俩推出来,“你们去外面,我们有点事要解决。”
那天很冷,我们穿着羽绒服,站在教学楼外的草坪上,还是不知怎么开口。
当然,我是不可能先讲话的,只会对她笑。
后来小醒看着我说:“去喝一杯怎么样?”
“走。”
就这样慢慢地熟起来。
夜晚我们出了房间,在街上随便逛了逛,最终抵挡不住诱惑,进了一家酒吧。
这真不怪我和她,下面全是这种场所。
我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外婆到现在还给我压岁钱,就花它好了。”
小醒说:“那我们多点两瓶酒,把外婆的心意喝掉。”
我笑,“好,不喝完不准回去。”
她又聊起春晚的节目,说:“刚出来的那个新白娘子传奇给了我一个思路,就把这个类别有史以来的各门各派和相关研究都列一遍,再给它们一口气串联起来,最后来点狗血小品当我的创新点,直接登上春晚顶刊。”
“笑死。”我说,“你已经觉悟晚了,老何除夕晚上就跟我讨论过了,她正准备写关于传统美学的继承和创新发展,等着美美发表呢,甚至等不及过完年就要动笔。”
小醒捶了一下桌,“又被她抢了先,她怎么总走我前头?”
我看着她说:“她要卷副教授你又不要,神经。”
“那你也不用啊,她怎么找你讨论?你们经常联系?”小醒说。
我说:“因为我经常让老何把她们民主生活会的材料给我参考,实在没内容好编了。”
小醒敬了我一杯,“不容易,祝你年后重新分工,不用再管这摊子事。”
“谢谢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对生活的期待,变成了只是少做一点工作,再少一点工作,多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去读喜欢的文字,去完成心中的书写,去拥抱自然,去享受独处,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上学的时候,提起前程两个字,人人都有一腔热血,叫嚣着我要如何如何。
等真正站到了所谓的未来里,又纷纷偃旗息鼓。
不知道是否书读得太久,消磨了原本的赤子之忱,在世界一天又一天的捶打里,变成了面目模糊的大人。
很遗憾,也有点可惜,但也许这就是生活的本质,不是吗?
你我都无能为力。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