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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需将我之过承于你肩 ...

  •   “沐遥姑娘,半个京城的画师已被我请来,尽管吩咐。”

      “少东家的执行力令我佩服,衣坊诸事繁杂,菜单绘制劳烦少东家监工了。”

      小厮提着膳食盒子在门外等候,周景翊侧头递了眼神,小厮殷勤地将盒子送与黄沐遥,“这是南烟楼最新研制的点心——鹅油桂花糕,姑娘见多识广,赏脸尝一尝。”

      “小姐,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裳?我可以为您推荐。”

      黄筱琪手摸着衣裳,眼神却在寻人,“哦...不必了,本小姐自己看看。”

      “那好的,小姐有任何需要尽可吩咐我等。”接待的姑娘含笑退下。

      “阿娘说阿姐在棠衣楼,我已来半日,却不见她的踪影,许是阿娘框我。”黄筱琪内心说道,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银票,稳稳地将心放回肚子里,转身之瞬却看见黄沐遥提着一个盒子大步跨入衣坊。

      二人四目相对,“她怎会出现在这里,许是侯府里的婶娘已将邀请柬送到知府,办事效率还挺高。”黄沐遥内心夸道。

      “阿姐,你果真在这里!”黄筱琪三步并做两步抓住黄沐遥的手腕,神情担忧关切道,“即使侯府不比往昔,可阿姐还有嫁妆傍身,怎会沦落至此。”

      黄沐遥往后仰眼底带着明显的疑惑看着这个半路捡来只见过几面不太熟的妹妹,“呃……你都知道了呀?”

      “这是我的私房钱,阿姐你收着,我先回家了。”黄筱琪说完便掩着面步履匆匆地走了,恰似带着离开伤心之地的决绝。

      黄沐遥的眼神停留在银票上,“沦落至此?做掌柜很落魄很惨吗?给我五百两干嘛?”黄沐遥脑袋上飘过一只乌鸦,留下一串问号。

      路越带着疑问再次出现在慕家堂,这一次他不再躲开慕潇的剑,“狗官,你竟有脸再来。”

      剑气寒冷,路越觉得脖颈处冰凉,刚抬起手,“别动!”身后之人警告道。

      “昨夜我亲眼看见你进了江临知府。”

      “她竟跟踪我,我却毫无察觉,此人非同一般。”路越暗想道,“姑娘既已识破我的谎言,何不听听我的坦白之言,我乃工部之人,奉旨前来江临赈灾,可我等一路行至江临,我觉异象环生,因缘巧合下我发现姑娘暗中行菩萨心肠之事救人性命,一路尾随姑娘至此,绝无恶意。”

      “为何昨夜欺瞒我?”

      “城中设有伤者救治处且医者医术精湛,那夜姑娘救治之人无异于阎王手中抢人,医者贵有仁者心,姑娘在危急之下却没有将伤者送至他人手中,我料想姑娘是不相信官府之人。”

      脖子和脑袋分家的风险解除,路越镇定回身,他眸色乌黑,盯着她的眼,低沉地说道:“而姑娘的不信任是我出现在这的因由。”

      月光照亮着大地,朦胧的月色中,慕潇看的真切,他换了一身衣裳,但仍然残留着洗涤不掉的泥浆污渍。

      她缓缓道来:“堤坝决堤后,江临十几个村庄淹没在洪水中,无数百姓从洪水中挣扎求生,死伤无数,城中的低洼处也泡在洪水中,百姓饮用了不干净的水,吃了被洪水侵染过的食物,陆续发病,许多伤者涌入城中的医馆求生求医,那日我出诊到一处村庄,回来却发现堂内的伤者们倒在血泊中。”慕潇握紧了剑鞘,怒气逐渐迸发,“那夜你发现的是幸运的伤者,他告诉我,是一群山贼闯入了慕家堂,目标是堂内的药材,堂内医者反抗,山贼起了杀心,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眼。”

      路越回至房中,命令道:“林至,趁着夜色掩人,你即刻到城外的村落各处探寻,有无乱葬岗,乃至各个山洞,活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林至抬眸,世子清俊挺拔地站在门前,外面飘起了雨,打叶声穿透了夜,如同他锐利的眼神凉浸浸的,盛夏里起了寒意透着危险的气息。

      林至从未见过路越这副神态,转而一身黑衣入了雨幕划破了黑夜。

      “黄沐遥,本世子已到江临,家书已阅,你在信中所述种种,本世子虽存不明之处,但望你知,棠衣楼经营不善生意惨淡致使布匹积压乃本世子之过,无需将我之过承于你肩,本世子归期不定,望你远离侯府纷扰莫被欺辱,生意之事切莫操之过急伤及身体。”

      黄沐遥轻咬着嘴唇,心底涌着一股暖意,父母无数次告诉她:“黄沐遥,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什么叫做我们像蚂蟥一样吸你的血,回馈家里,扶持弟弟是天经地义的,是你作为女儿和姐姐的责任。”

      黄沐遥那时自嘲道:“怪我上辈子死的太早,也不知道赶着早投胎有什么好处。”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从小到大村里的人背后说闲话看不起我和你爸,现在要你打两万块回来装修家里争争脸,你只打了一万块,现在我们都指望不上你,老了你也不会赡养我们,你是读书读的瞎了心,孝字都不会写了!”黄沐遥站在公交站台等待着末班车,加班到深夜身体疲惫至极,但睡一觉就好,这些话却好久好久忘不掉,亲人刺出的刀像是经过刚磨刀石打磨,特别锋利。

      黄沐遥动力满满,姑娘们集中在后院,黄沐遥站在石凳上说道:“不日之后,各位姑娘就要穿着我们棠衣楼最漂亮的衣服走上南烟楼的四戏台,向受邀而来的世家贵妇女眷展示衣裳,那是一个使你们大放异彩,展现自我魅力的绝佳机会今日我提前看看大家的表现,有问题就提出来一起去解决,可好?”

      “好!”

      有人走路扭扭捏捏小家子气,不敢抬头直视前方,过于紧张走到一半自己绊了脚摔倒,中途笑场自己忍不住往回跑躲着,手忙脚乱眼神乱飞.....状况百出,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黄沐遥期待的眼神渐渐落空,叹道:“模特不是那么好当的,人们只羡吉赛尔邦辰是享誉全球的超模一步四十五万美元,却不谈她的来时路。”

      阵前失马,姑娘们恰似冰霜打摧残过的茄子,个个垂头丧气不知所措,低迷的气氛将棠衣楼团团笼罩,书桌上放着两位婶婶送来的已确定出席看秀的世家女眷名单,能来一半人黄沐遥已很知足,可她趴在桌上唉声叹气,“观众有了,可模特……我要看了这样的一场秀,我也不会产生购买欲望。”

      “世子妃,老奴可以进来吗?”

      黄沐遥猛的抬头,王伯端着东西眉眼含笑站在门外,一碗热气腾腾放着蛋和肉的面条放在书桌上,“世子妃,已至子时,吃碗面条就去休息,不要太过操劳。”

      自打入府以来,王伯非常有分寸感,从不在夜里来过书房叨扰她,今夜送来夜宵,不要太过操劳,这话似曾相识,黄沐遥问道:“王伯,世子出门在外,许久不曾有他消息,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近日可有来信?”

      “有的,有的。”刘伯爽朗开心的说道,“世子来信,言明世子妃经营衣坊诸事辛苦,嘱咐老奴万万要看顾好世子妃的身体,世子妃,世子年少失孤,体己话不好意思与世子妃言明,可我瞧着,世子出门在外是很惦记您一个人在京城的。”

      “不见得,某人出门之前还跟我提和离呢!”黄沐遥夹起面条傲娇道,“喔~真香,王伯,明晚再来一碗,只放蛋和青菜就好,我减肥。”

      “阿娘,要不您跟爹说一下,让阿姐回家吧,府里也不差一双筷子。”黄筱琪央求道。

      “琪儿,你是不是去棠衣楼了?”梁姨娘问道。

      “我去了,碰见阿姐正拎着南烟楼的食盒回来,没想到阿姐不仅要替人量体裁衣,还要跑腿打杂,未出阁前,阿姐是知府家的嫡女,何曾受过此等苦累。”黄筱琪扯着她的衣袖,殷切求道,“阿娘,阿爹最听您的话了。
      ”
      梁姨娘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侯府式微,世子前去江临赈灾苦差一趟,脏活累活全要担着,黄沐遥既已出阁,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魂,你爹最重颜面,万万是不会再容纳她再回府,所以阿娘劝你嫁与赵员外,手里没银两贵为世子妃也要吃饭啊。”

      黄筱琪将手抽离,白眼道:“阿姐与世子从未谋面,你们为了攀附侯府将阿姐推进狼窝,世子不喜阿姐,自是不会理会阿姐的死活,如今阿娘你还要将我嫁给赵员外。”

      梁姨娘急道:“怎可混为一谈,世子不喜你阿姐,赵员外却倾心于你,多次与你爹提及你。”

      “可我不喜欢他,我该如何与一个不喜之人度过余生。”

      “情意可以培养,两人成婚整日耳鬓厮磨,怎能不生情。”

      黄筱琪不愿听她再说,将她推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不行,我要救阿姐出了侯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黄筱琪信誓旦旦道。

      小猪面具戴在脸上,显得特别可爱,黄沐遥鼓励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带上了面具,你们上台的时候就当下面坐着一群小猪,而不是人。”
      她们相互透过面具看向彼此,不禁笑出了声。

      “大方自信地展示自己而不是衣裳,一件衣裳即使镶满金丝珍珠,锦绣华丽,但若是你看到一位唯唯诺诺之人穿在身上,你只会看到人的扭捏而不是衣服,对不对?”

      “掌柜言之有理,各位姑娘,我们依着掌柜的话试试看。”

      “好!”

      黄沐遥的脸由阴天多云转至晴朗,连续多日的不厌其烦地纠正体态步伐节奏,辅以梨园老师的眼神和手势指导,姑娘们的状态和自信一天比一天好,黄沐遥每夜坐在书桌前守着一堆花,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眼皮越来越重,“世子妃,世子来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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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文《顶流扛起了种地锄头》正在连载中,爱豆爱豆,爱种土豆!顶流受气包和他的农学博士毒舌攻。 新文《黑莲花病娇太子妃》正在连载中,劝太子别再“甜宠”了,太子妃跑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