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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古堡诡宴(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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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餐厅,那个叫吴房还是没房的人,暗示过让他们趁今晚好好探索这座古堡。
鹤孤才不听他的呢,他都多久没躺过床了,还是这么舒服的床,软得人都要陷进去,他要抓紧时间睡个好觉。
可惜了,系统说了,他们只受邀到此七天,也就是说,这样美好的日子,鹤孤只能享受七天。
但是,要是,能被公爵选中,嫁给他,岂不是就能留在这里,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了?
鹤孤才不觉得自己是男的,公爵显然也是男的,他想嫁给公爵的念头有什么不妥,古往今来多得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过了一辈子苦日子了,他都死了,只是想在死人国过得好点而已。
这是他应得的!
而且,吃饭的时候,公爵也曾主动帮他切肉,给他端来放在远处的菜肴。
公爵,应该也看上他了吧。
“嘻。”鹤孤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鹤孤很快便睡着了,但当深夜寂静的走廊里传来声响时,习惯了时刻紧绷的神经还是让鹤孤立刻清醒。
这里再美好,鹤孤也没有忘记,死人国是闹鬼的。
但他没有睁眼,而是继续装睡。
“哒、哒、哒。”
门外的声音像是脚步,很轻巧,像是在踮着脚走路。
“哒。”声音在鹤孤的门口停下了。
鹤孤迅速下床,光脚踩在长毛地毯上,几个滑步,无声地守在了门后,背靠墙壁。
门把手被按动了。
阎齐也默认鹤孤是个傻子,送他来房间时还贴心的告诉了他晚上睡觉要反锁门,还做了演示。
但现在门把手还是被按动了,而且外面的人并没有用到钥匙。
就当鹤孤做好了被破门而入的准备,公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不行,凯瑟琳,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凯瑟琳发出一声压低的惊叫,正是晚宴上最后出现的女人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总之这个不可以。”公爵说。
“父亲,你从未阻止过我。”
披着公爵皮的雁四心想,我这还真是在按照剧本里你父亲的逻辑办事,就是你父亲不想让他死。
“你今天已经换了一张皮了,很漂亮,你也很喜欢不是吗?”公爵柔声哄道,“为什么还要新的皮呢?一天换两张皮多浪费呀,而且他是个男的,跟你也不匹配呀。”
“那又怎样?这张皮又不是我杀的,我今天还没杀人呢,再说了,我就喜欢好看的,这批人里面他最好看,男的怎么了?多余的地方割下去照样能穿。”
鹤孤在门后听得某部位一凉。
我未来的继女好恐怖!
“有本事,你来阻止我啊!”凯瑟琳的手再次按在了门把手上,她似乎有恃无恐,已经不再控制音量了,完全不怕房间里的人听见的样子。
房间并无其他出路,窗户鹤孤睡前就检查过了,全部封死,鹤孤像只猫一样低伏下身,只等凯瑟琳推开门,就趁其不备利用视觉死角从她胳膊下面钻出去。
起码目前看来,公爵是站在他这边的。
公爵也在思考救下鹤孤的方法。
“啊啊啊啊啊————”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声尖叫在楼下响起,声音穿过旋转楼梯,在长长的走廊上连连碰壁,显得格外尖利。
凯瑟琳啧了一声。
她和公爵都感知到有人触发死亡条件了,这下她不得不放弃眼前的目标了。
“等着瞧,呸。”凯瑟琳对公爵很不尊敬的说,提起裙摆,哒哒哒地走了。
听着脚步渐行渐远,最终下楼消失不见了,鹤孤将门拉开条缝。
换了条暗紫色丝绒睡袍,依旧戴着兜帽,脸藏在阴影中的公爵还站在门口。
“多谢。”鹤孤感激的说。
公爵沉默片刻,方才这么大的动静,睡成死猪都得被吵醒了,鹤孤醒着不奇怪,奇怪的是作为新玩家,听了半天换皮啊杀人啊,竟然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还敢开门出来跟他道谢。
也对,毕竟是能对非人的boss好感度蹭蹭涨的人。
雁四调出好感度看了一眼,70/100,已经十分高了。
达到95/100,就达到了系统规定的“爱”的标准。
“你不害怕吗?”雁四想起自己的基础任务,是观察鹤孤作为第一名被拉进游戏的古代玩家,对游戏的接受程度和适应性,问。
鹤孤摇摇头,说:“话本里,迷路误入山野里的富贵人家,有好酒好菜,主人亲自招待,不是进了桃花源,就是闹鬼了。我早有预料。”
雁四听得暗自发笑,太特别了这人,听系统说还略过了新手指引,他写完观察报告,也许还能再写篇《去除新手指引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换件衣服。”公爵从宽大的袖口下伸出奇长的手指,上下指了指鹤孤的真丝睡裙。
“对了,花园里有桃花。”留下这么一句,公爵转身离开了。
朱振昌是这场游戏的新人,就是来的时候和鹤孤坐同一辆马车,被打晕过去的那位。
因为在众人面前第一次登场,就是被从马车里抖出来,灰头土脸十分狼狈,朱振昌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充满嫌弃。
其余新人的看法朱振昌可以不在乎,但却不得不抱紧老玩家的大腿,老玩家,尤其是为首的吴房,也看不上他的话,他就甭想指望在危急关头能有人拉他一把了,他之后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所以,当吴房暗示他们可以去探索古堡的时候,朱振昌表现的十分积极。
那个公爵说了,明天要举办一场舞会,朱振昌将这条信息当作提示,主动提出要去宴会厅寻找线索。
其他人对于他的提议不为所动,尤其是丁洋超,只想回自己的房间躲着。
不敢去找线索就算了,还危言耸听,哆哆嗦嗦地说什么已经死了人,不让其他人去找线索。
“拖后腿的废物。”朱振昌边走边骂,没有注意到,原本被安排和他一起组队行动的邵车,不知何时不见了。
当他发现的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朱振昌以为邵车找到了什么线索,半路停下了,他回头看,来时的走廊又窄又长,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没有半点邵车的身影。
我走了这么远吗?朱振昌想,而且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有在走廊两侧看到别的房间。
“邵哥?”朱振昌喊了一声,回音层层叠叠,但并没有人应。
不知道哪里吹来阵风,朱振昌打了个哆嗦。
怕什么?他在心中对自己说,虽然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虽然吴房说这里是死亡游戏,但到目前为止,不仅吃了一顿山珍海味外,也没有亲眼见到有人死了。
这是个新人副本,不会多危险的。
但无论如何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他也不敢回去找邵车了,只敢硬着头皮往前走。
很快,朱振昌看见了一扇双开大门,和餐厅的大门很像,但更加高大厚重,敞开条门缝,透出明亮的光,就像是在等他进去一般。
朱振昌伸出手,门被他轻易地推开。
这个房间很大,大的像座教堂,但空荡荡的,四周的烛台是仅有的陈设。
他推测这里就是宴会厅。
有几扇窗户没关,穿堂风吹进外面凛冽的空气,朱振昌觉得更冷了,房间里准备的衣服都是丝绸质地,触手寒凉,几乎没有保暖效果,朱振昌搓了搓胳膊,情不自禁走向墙边的烛台,试图获得一丝温暖。
靠近蜡烛,他感觉好多了,为了继续探索这个房间,朱振昌伸手将烛台拿了起来。
“您拿火种做什么?”冷不丁有人在他身后问。
朱振昌被吓得跳起来,融化的蜡洒到了手背上,啊了一声。
他猛地转头,见身后是一名仆人,稍松了口气。
“您拿火种做什么?”仆人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遍。
“我冷。”朱振昌回答,忽然一个激灵,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一路走来,明明一个仆人都没有见到,刚才推门而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宴会厅里有人。
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您的皮坏了吗?”仆人问,西方人湛蓝色的双眼无神地注视朱振昌手背上的那块蜡泪。
朱振昌:“没事……”
“您拿火种做什么?”仆人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次,抬起手,从朱振昌手中抢过烛台,小心放到一边,又转过头来。
“您的皮坏了吗?”
他机械性的重复惹得朱振昌心烦意乱,便低头搓掉了那块蜡泪,显然这个时期还没有出现低温蜡烛,被烫到的地方迅速起了水泡,一抬头,仆人逼近到了他的眼前,几乎与他鼻子贴着鼻子。
“您的皮坏了。”
朱振昌一时被吓得忘记了后退,视线不可避免的聚焦到了仆人的面部皮肤上。
过近的距离,让朱振昌看清了,这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雪白的皮肤下竟然有着嶙峋的起伏。
就好像,就好像肉和皮并不贴合。
这个念头刚从朱振昌脑海中出现,仆人的下眼睑便开始外翻,露出下面焦黑碳化的肉,接着,他的脸就像一张用完的面膜一样,缓缓滑落,右眼的洞跑到了鼻骨上,鼻子的皮盖到了嘴上,嘴变成两个洞。
朱振昌:“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