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原先按照宋初谣的计划，他们应该先去找渔婷，然后再深入陈沇的食肆。
渔婷是宋初谣在凡间救过的鱼妖，那时她在岸上奄奄一息，是她将渔婷放回了水里。
想来要渔婷撒谎伪装成自己的暗线，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现在，计划却因眼前蛤妖的出现而改变。
她只好先用识法联系渔婷。
蛤貔模样的女蛤妖，涂着夸张的口红胭脂，张着血盆大口妩媚道：“两位妖士，若是有眼，定要在我府上安歇。”
只见，她身着金丝织成的锦裙配绦丝带，上衔翡翠玉佩，头戴高冠，绣着山河日月。
整个人雍容华贵，奢靡不堪。
说着，她拿出一张镀金令牌，原是妖王身边最得力的女妖官。
宋初谣不语，妖王柳楚生平爱女，所以她的臣子多为女妖。且女妖们挑剔，只爱皮囊好的异性和品德高尚的同性。
眼前的便是妖界宰相柳翠了。
她用神识告诉林雨筠：“此女乃妖界宰相。”
没想到，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林雨筠却深谙人际来往之道，他上前作辑，温润如玉道：“在下妖士林雨，见过大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冷淡的桃花眼中，一片潋滟，含情脉脉。
宋初谣被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搞懵了，这……大可不必。
柳翠却很吃这一套，她感觉整个人浑身酥麻，心里直直叫嚣：“他在对我放电，他在对我放电欸！”
宋初谣却头冒问号，一向只用鼻孔看人的雨神，何时这么会交际了？
彼时，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男主隐形性格中的绿茶属性，已经开始逐步展现。
对于从小流连“名誉”场的林雨筠而言，流畅的交际能力是自然流露，并非刻意。
他的本性中确实带有孤独、傲慢，但是不代表他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不会用一部分自我去迎合他人。
现在可以说是目的摆在明面上：得到妖王的重用，借助妖王的力量。
林雨筠已经做好了舍身为大义的打算，美男计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倏地，他一通变换，只见执手桃花扇底，白衣胜雪，翩翩公子如玉。
见状，柳翠整个人更是酥麻，连连尖叫道：“美男，你是为我换装吗？！”
林雨筠美目盼兮，情深款款道：“还请姑娘，为我们引路。”
宋初谣懵了，完全不理解男主为何性格大变，仿佛自己原先看的假书。
还有，老铁你不要不按计划行事欸！
-
在柳翠的引路下，三人很快深入妖界。
只见一片槐树丛中，传来阵阵哀鸣，仔细听是一首歌谣：
“中元中夜游,路引震妖精。”
“白兔乌初蔽,让青蛇出洞。”
“葺茅编苇四壁蔓藤萝，天棂月牖通洞庭，一腔荒唐，何人说？"
唱毕，原本宽敞的大路，蓦地变成一泊洞庭湖。
湖两侧繁花缠绕，中央见拱桥交厝，杨柳依依。
须臾，只见天更黑，周围一片靡靡浓雾，云里雾里，好似仙境。
宋初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妖王是她生平最惧怕的蛇类。
于是她在神识里抱怨：“没事，跑来见这妖王作甚？！”
林雨筠解释道：“我听母妃说妖王受伤，想来这个时候，她更容易重用我们。你我力量对抗整个魔界到底单薄，加上妖王的力量，可更有胜算。”
宋初谣这才明白，他和王母早就有计划，只不过和她的计划不一样而已。
他们并没有完全采纳她的提议，而是更相信自己。
宋初谣没有失落，只是暗切一声，心想不听本先知的是你们母子二人的损失。
果然，不一会儿，淬着剧毒的白蛇就着迷雾出洞。一条条蜿蜒盘旋，看的宋初谣头皮发麻。
原先这些白蛇是恐吓和阻挠异类进入妖界深处，但今天有柳翠在场，它们不敢造次。只她一个凌冽的眼神，白蛇便全部缩头乌龟般，回了洞里，各找各妈。
柳翠轻哼一声，对着林雨筠倩笑道：“郎君，请！”
林雨筠遂然飞上拱桥，白衣飞舞，人面如玉。翩然在迷茫夜色中，如同洁白皓月，茕茕子立。
宋初谣生怕还有蛇再出来，连忙跟上。
穿过一排排金碧辉煌的房檐，终于抵达宫殿深处，只见一只碧麟微闪的青蛇盘踞在金鸾上，面如芙蓉，美目盼兮。
她轻吐蛇信，笑容可掬：“来者是客，请上座！”声音虽悠扬清婉，但也威严不已。
妖王柳楚生来爱美，极端在意自己的容貌，鲜少在人前暴露自己真神。
除非——她受伤了。
宋初谣低头不语，但还是用神识提醒林雨筠：“妖王果然受伤了。”
林雨筠盯着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妖王，不解道：“从何看出？”
“江湖传言，非受伤，她从不现真身！”
林雨筠愕然，想又问一遍，你怎么知道，但还是要面子的忍住了。
柳楚见二人面冠如玉，慈眉善目，心中有一些要依靠二人的打算。
妖士非一般人能胜任，必定是胸有沟壑，心有家国情怀者。
如今“绿影案”迸发，她非全然不知，只是睁一眼闭只眼罢了。
柳楚竭力深藏“绿影案”的蛛丝马迹，为的就是不沦为他界的笑柄。眼下这二人深得她心，也不是不能将此案托付。
只是，向来处事严谨合缝的她，还是决定向二人设置一些考验。
待考验通过再托付。
宋、林二人哪知柳楚心中的九曲心肠，一心只想借她力对抗陈沇。
不过此二人也有不言之处，他们不会直接提出“绿影案”的案情所涉及的问题，表面上只是希望能得到她的重用。
然后，顺理成章，接手淮河水上的治安管理。
陈沇的食肆坐落在淮河最繁华的地段，平日里他没少花银子贿赂妖官。
一是因为他法术高强，二是因为妖官们管理松懈，所以他在能堂而皇之地制造“绿影案”。
作为一代魔尊，他自是外表风流倜傥，绝色无双。
在坐的几位妖官都是食肆的常客，现下见林雨筠前来，都在暗搓搓拿他陈沇比较。
最后她们得出一个统一的决定：新来的这斯气质上更胜一筹。
她们掩面而笑，心里都在想到时候可得好好帮衬一下这个俊俏郎君，通过女王的考验。
至于他身边那个碍事的女人，得早早想办法分配去乱葬岗，才是上上策。
林雨筠见妖王沉眸看他，许久不语，于是决定先发制人，开口道：“在下林雨，一级妖士，愿倾尽所能，为妖王效力！”
从柳翠的角度能看到林雨的余光，她忍不住激动地想，难道俊俏郎君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吗？
此刻，她只能暗暗祈祷，妖王可千万不要看上这郎君，不然自己该如何与他情投意合，双宿双飞？
柳翠那个愁啊。
同时，宋初谣也愁，要是现在有手机的话，她一定会上网发个动态：“穿越后，男主从清冷上仙，变成情海游刃有余的浪荡绿茶，怎么办？在线等，急！”
夤夜，卉木萋萋，森林深处，大风吹出一片荫凉。
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森林之中，戊土配上潺潺溪流，一派生机盎然。
偶尔有鸟雀声，也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在妖界，考验无非是面对美色、金钱、权力诱惑时的把持度，还有自身对妖王的忠诚度。
见柳翠如痴如醉地望着林雨筠，宋初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柳楚见自家宰相柳翠对着林雨筠眉来眼去，心下了然，道：“既然林雨和宋初是柳宰相引荐而来的，那就安排他们和柳宰相共事吧。”
柳翠是妖界的宰相，统领无边，但最核心的领域却不在淮河水上，而是北城以东。
北东离淮河，那可是有十万八千里。
然而，不等林雨筠上前拒绝，就有几个妖臣抗议：“妖王好偏心，明明我们也看上了这个小郎君，怎么就偏分给了柳翠？”
“就是，就是。”
其中，一着紫衫的妖精最热情，上前挽着林雨筠的手，娇嗔道：“我不但觉得这个郎君甚好，甚至他旁边的姑娘也十分喜欢。我们如此有缘，何不让他们二人与我共事？”
柳翠当然不肯，听了就要炸毛，激烈道：“琵琶精你什么意思？！别看到这是我带进来的人吗？！”
妖王受了伤，想着赶快回密洞疗伤，道：“你们这样争来争去，本王也乏了，还要看两位妖士的意愿。”
天界与妖界虽是表面和平，但却井水不犯河水。
说来，这其中还有一桩旧例。
万事岁在甲子，正月初九元宿仙君值日，掐指巧算吟河边界有丧事跌生。
那吟河边界正是妖界与人间的界限处，元宿仙君秉着好礼乐施，惩恶扬善的想法，将靠近妖界的丧事一并处理。
原以为是好事一桩，却不料惹得附近的妖臣破口大骂。
说那寿命将尽的妖做绝坏事，罪有应得。
妖界以为是天界故意为之，于是怂恿吟河边界的居民砸元宿仙君的庙宇，一时之间天界为难。
最后只好和妖界定下，互不插手的条规。
不然林雨筠和宋初谣也不会乔装成妖士，不以真身潜伏在妖界。
林雨筠虽低着头，其实正在仔细观察众妖臣的脾性；而宋初谣则十分看好紫衫妖臣，觉得她是真正有大局观的人。
她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道：“既然有妖臣高看在下，那在下愿意与她共事。”
来不及了，再过两天陈沇就会进行新一波的杀戮，到那时妖界与天界势必会在他的挑拨下产生误解。
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被几位妖臣纠结、挑选，不如她先发制人，主动出击。
林雨筠在神识中，收到宋初谣的强势：“仙君，你按我的节奏走！”
他嘴角抽搐一番，倒也没再多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