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没有人可以带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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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zero……zero！”
希米莉娅猛然从床上坐起，她的周遭笼罩着迷蒙的红色光晕，红宝石项链此刻悬浮在她的头顶微微摆动。
她现在敢肯定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在抑制她的魔力，否则刚才不可能只是因为两个普普通通的黑衣人闯入，自己的项链便失去了最简单的防御能力，更不会……更不会让他们把小零带走！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
毫不顾忌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能否承受过多的药剂冲洗，她立刻从项链空间里调出增灵剂，七八个小瓶子立马出现在她手中，黑夜中闪烁着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光芒。
轻轻震荡，打开瓶塞，仰头灌下。她的动作毫不拖沓，坚决果断，就像她现在脑子中唯一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小零，然后把小零带回来。
经过刚才的慌张，此刻心情却意外平静。
但那却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希米莉娅眸中已经不只是平常所见的一抹红，而是在寂静中闪烁着诡异的疯狂。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带走小零呢？
他刚刚还在做噩梦，他可能才从噩梦中挣脱，悲伤的蜷缩在角落里流着眼泪……不，你们怎么能带走小零呢？
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小零！
苦涩的药剂完全没能压住她此刻心脏处隐隐传来的刺痛，无数的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逝，最终变成了巨大的法阵将整个房间笼罩。
“砰——”
法阵破碎了，顷刻间，无数的能量以希米莉娅为中心爆溢出来，狂躁的，粗鲁的，没有章法的不断扩大，像是电磁信号波，在鳞次栉比的高楼间弥散开来。
深夜，霓虹灯光下，无人的街道处，一只野猫被突如其来的红光吓得浑身毛发直立，不断地从喉咙处发出呜咽声音，一步一步的后退最终蹿入绿化带不见行踪。
“终于又可以暂时摆脱小孩子的身体了，”希米莉娅右手伸向空中，平静的念叨，“斗篷飞来。”原本整整齐齐叠在柜子最底层的黑色巫师袍迅速的落在白皙的手上。
她，已经回到了上辈子，还没有献祭前的模样。
打了个响指，白色的被子就自动漂浮在空中，几秒钟的时间变机械般的裁剪缝合，一条普通但是合身的睡裙诞生，又是一个响指，那条睡裙便穿在了自己身上。
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巫师袍，手臂一扬，宽大的帽檐将她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遮的严严实实，由于现在没有时间去找合适的鞋子，她干脆赤裸着脚，就是这样子的衣着，她全身到下只露出了一点儿白瓷般的脚踝和微微泛红的脚尖。
以防万一，她还是查看了一下降谷正晃的房间。
果不其然，根本没人。
房间有些杂乱，明显是被人翻过，通过被移动的物件推测大概是在寻找某样重要的东西。
目光聚焦在书柜上。
是文件吗？
她微微眯起眼眸。
联想到降谷正晃的身份是公安，以及他今天特地出来接俩人回家。
今天的不速之客，究竟是公安的敌人，还是公安自导自演呢？
嘴角带起了嘲弄的弧度，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眼开始感受周遭的环境波动。
刚刚那些人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希米莉娅就已经对他们做好了标记，这使得之后如有需要，她就可以立马找到那人，省去了繁琐的地毯式搜索。
瞬息间已经将那人以及周围的环境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希米莉娅如同猫科动物般向外迸发寒光的红眸倏然睁开。
家门突然再次被打开，几个有意遮掩面部特征的男子持枪出现在希米莉娅的眼前。“我相信你们现在，并不会希望真正惹怒我。所以，通通沉睡——”
希米莉娅潇洒的一挥手，随着斗篷翻飞，那四五个男人倒在地上，睡得一派安详。
没有任何犹豫，希米莉娅站在阳台上纵身一跃，像是鱼儿跃进河里一头扎向了地面。
月光在地上铺上一层银霜，那同样是油柏路泛起的光泽、镜面的投射。
这样就好办了。
她真的像跳入水中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
“你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森奏谷身着整齐西装，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翻看着降谷正晃带给他的工作汇报，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杯，时而小口抿一下杯中的液体。听见降谷正晃这种略带质疑的话，微微抬头，用审视的目光逼的对方住口之后才道：“这就是公安，降谷先生难道是今天才知道吗？”
“可是他们只是两个孩子！”降谷正晃心情显然不好，顶着理事官不赞同的眼神，迈着大步子向前，双手摊在两侧，似乎急迫的想要个说法：“两个孩子能有什么用？你告诉我，你要两个孩子，那有什么用？”
“诶诶，降谷先生不要着急，你的儿子依旧可以有个快乐的童年，我们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您的女儿。”
“你”和“您”的简单转换，却听着令人刺耳。
降谷正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摆脱了高层的觊觎而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愤怒的用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森奏谷此刻的脸色也不好了。他认为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而他的下属，却丝毫没有感恩戴德。
“椿的年龄更小，我真不明白你们要这样一个小的孩子干什么？甚至是做非法的人体实验，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选择年龄如此幼小的孩子！
那孩子是我犹豫收养的时候，你极力劝说我留下的，难不成那时候你就想从她身上获取点什么了？”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降谷先生，”森奏谷重重地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面对桌子对面愤怒到随时可能揪起他的衣领，给他重重一拳的下属，他却懒散的翘起了二郎腿。
用戏谑的语气，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搞错了，降谷先生。”
“我们难道不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吗？为了……那个组织，没日没夜的，你难道劳累的还不够多吗？”
连续几个反问让降谷正晃有些摸不清头脑，明明刚才还在说椿的事情，现在为什么又会提到那个组织。
“好啦，能说的就这么多，出去。把门带上。”
“啧。”降谷正晃盯着森奏谷眼皮微微耷拉着的不屑表情，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上司如此的不耐烦。
总而言之，门最后承受了所有的不幸，它像是经不起如此粗鲁的对待，发出了“嗡嗡嗡”的悲鸣。
三步并作两步，降谷正晃立即朝着降谷零此刻所在的废弃仓库赶去。白色的车子在无人的街道上飞驰，说真的，还好没人，否则绝对能引起不小的骚动。
他，在决定收养希米莉娅的时候就想过这个孩子身上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或许是因为什么突然事情失去了记忆，或许是被拐卖，或许……以至于她以孤儿的身份，出现在了降谷零的附近。
他能够感受到女孩身上超越同龄人，甚至是超越比她大一些年龄的孩子的沉稳和机智。
哪怕她隐藏的很好，但有些时候，作为一个公安，他能够从一刹那的神情变化中，感受到她心智上的成熟。
最开始确实是想要培养了人才，才起了收养她的心理，但是从她给他拨打电话的那一秒钟开始，希米莉娅给他的感觉又有些不对。
犹豫徘徊时才有了森奏谷肯定他收养的想法。
但最终让他一敲定音是那个姓山下的犯人在冲向降谷零，想要将人生的不幸发泄在他身上时，希米莉娅用自己比降谷零矮许多的身子想要试图抵挡。
曾经他很少听见零和他在电话里谈起小朋友，或许他根本没有好朋友，但他，因为工作，根本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
他能够感受到每一次回到小镇时，人们对待他的虚伪，那种笑容腻到让人反感，但出于成年人的心思，他只是笑笑，不做过多的回答。
不声不响的，他给了平野保姆更多的工资，希望她能够将精力和时间花费在零身上，然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居然是大盗的头目。
遗传亡妻样貌的儿子被变本加厉的欺负，哪怕是被别人打到浑身是伤，打电话时依旧嬉皮笑脸，听见他声音又会忍不住紧张……
他是心在滴血。
而这一切，还是一个三岁不到四岁的女孩跟他说的。
一个认识零不到半个月，却频频能在零和他打电话时出现的名字“希米莉娅。”
“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被我收养？我可以让你和降谷零一起受同样的教育和培养，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照顾。”
啊……当初他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更多的是私心，想要零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所以才想收养和他关系好，又恰巧没有父母的希米莉娅。
但那女孩却没有孤儿被收养的欣喜，反而是陷入沉思，很多复杂的不该出现在儿童脸上的情绪通通在她脸上浮现。
他静静的等着。
等着女孩真的依着他的私心成为零的妹妹，等着女孩一点点把零带入欢乐，等着她逐渐成为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降谷正晃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就从“儿子的朋友”“他收养的，给儿子的玩伴”悄然变成了“我的女儿”“家中最年幼的孩子”。
对希米莉娅，他有愧疚，有喜爱，有怜悯，有赞赏，甚至有怀疑，有猜忌，有审视。
但是现在，理事官用“做个实验”的理由闯入家中，把一个孩子带走，一个孩子打晕，甚至直言高层把目光放在了降谷椿身上。
他很气愤。
甚至那种气愤要远远强于之前对于希米莉娅身份的怀疑和猜忌。
将车子停好，疾步走向昏暗的废弃仓库，降谷正晃却被公安安排在这里的人拦了下来，甚至有几个人不动声色的将他围住，那架势仿佛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就会把他扣押下来。
“你们要对小零做什么！”
“前辈，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依照上面的意思。”
“砰——”
一声巨响突然从仓库的另一端传来，众人瞬间哑声，在远处安静的关注着一切。
希米莉娅将自己很好的隐藏在阴影中，她可以融入万物，在无形中穿行。随着目标来到这座废弃的工厂。
居然锁着门？
哦，那就炸掉好了。
对着朝自己做出进攻姿态的多人挥手施展“昏昏倒地”，她毫不费力的走向遮挡工厂前进去路的卷帘门，将手放在已经有一层薄灰的铁片上。
指尖有些冰凉，她随意的画了一个六角芒星，耀眼的阵法瞬间形成，快速旋转，一阵巨响过后星光四射。
就连卷帘门后坚硬的铁皮门也瞬间炸得粉身碎骨，一下子烟尘四起，而她，从昏暗中走来，逐渐靠近她的太阳。
“晚上好啊，美丽的女士。”
不知从哪里暂时搬来的大屏幕亮起，成了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也就是凭借着这光，希米莉娅发现了被松松垮垮绑在凳子上似乎还在昏迷的降谷零。
“看来果然是你们公安在自导自演啊，”希米莉娅用指腹轻轻摩挲，将指尖的灰尘捻去，“就是不知，这么晚，你们找我何事？”
“哦？就这么乐意出来谈判？看来你……”
还没说完，希米莉娅就目光冷漠的盯着屏幕上的男人，勾起了戏谑的笑容，语气带着嘲弄：“闭嘴，先让我把人带出去，不要打扰他休息。”
屏幕上的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希米莉娅却从始终没有听他的意思，刚说完话，便自顾自地去解开降谷零身上的绳子。
摸了摸淡金色的小脑袋，毛茸茸的触感依旧让她很迷恋。果然是小小一只，抱在手里完全不费力气。她又很温柔地拍了拍降谷零的后背，感受着男孩平稳的呼吸，她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的内心才得以缓和。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啊，还真是难得。
当然，她也能感受到在这不远处的降谷正晃。没有商量便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远远便看见了被几个人拦住无法前进脚步的降谷正晃，希米莉娅又将自己的兜帽向下扯了扯，确保样貌不会被对方看见。
“小零还是拜托你了。”希米莉娅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慈爱，她在众人的慌乱和嘈杂的环境中，稳稳的把降谷零放进了降谷正晃的怀抱。
降谷正晃快速的查看零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迷之后悬着的心也松懈下来，抬头想要观察一下刚才那个把小零送出来的人，却只看见她裹着黑的背影。
重新步入黑暗，刺眼的白光让她想要把这块屏幕瞬间击碎。
屏幕中的男人看见希米莉娅重新回到厂里，语气欢快的说着不讨喜的话：“这位美丽的小姐似乎和降谷家颇有渊源啊！让我猜猜该不会是降谷家的某位老熟人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呢？”
“我不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必要。”
“哦？那我干脆把你的身份曝光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没有人可以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