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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一起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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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圆绷了这么久的弦一下就断了,他紧紧地抱住朴正朱呜呜哭着说哥哥你不会再忘记我了对吗,朴正朱保证不会了,他会永远把他铭记的。
就像是拨云见日般,关于宋幼圆的所有记忆都回了笼,朴正朱很自责,他怎么可以害得圆圆那么伤心呢,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给他啊。
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朴正朱习惯性的摸了摸宋幼圆的脚,结果发现他的脚比记忆里大了一些,再一看身体也变长了很多,是圆圆长大了啊。
这个客观的事实让朴正朱莫名难受,适逢他正处于病情的反复期,所以导致他这几天的状态非常不好。
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宋幼圆还在问他哥哥为什么会生病呢,这一下子就勾起了朴正朱所有痛苦不堪的回忆。
身体的疼痛、无休止的霸凌、累到一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的音乐剧排练、还有最令他精神崩溃的亲人的离世。
过往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一页页翻过,朴正朱对宋幼圆扯出一个微笑,说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宋幼圆看着朴正朱的笑脸,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清澈的眼睛中盛满了好奇。
“为什么哥哥的嘴巴在笑,眼睛却在哭呢?”
朴正朱不知道怎么样和宋幼圆说,只好逃避式的用手扣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身体说睡觉了,轻轻哼唱着纯音乐把他哄睡着了。
他记得他是从哪一天开始再也收不到任何宋幼圆的信息的,于是朴正朱在二手市场上收了往后的所有期刊,翻了一遍《圆宇宙》见证了他的成长,读了一遍《童话》了解了他的经历。
朴正朱觉得他变笨了很多,读了一遍之后居然根本记不住,他归咎于是药物的副作用影响了他,于是他直接任性的倒空了所有药瓶。
宋幼圆每天都会提醒朴正朱吃药,朴正朱也会当着他的面把“药”吃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吃的都是维生素含片。
一下子戒断大量药物朴正朱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他会时常半夜惊厥,会没完没了的头疼犯恶心,一次两次他还能瞒住,次数一多他就露馅了。
有一回刚吃过饭朴正朱和宋幼圆靠着看电视,突然他就全身痉挛发抖,把宋幼圆直接就吓哭了,他慌张地拿手机要叫救护车朴正朱不让。
朴正朱努力控制住身体的反应,拥抱了一下宋幼圆说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然后就虚虚的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过了很久之后才调息好。
半夜睡觉的时候朴正朱是被一阵呕意惊醒的,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轻手轻脚地下床去了厕所,关上厕所的门之后他才敢哇的一声吐出来。
朴正朱下床的时候宋幼圆就醒了,他害怕他一个人偷偷伤害自己,所以他现在睡觉特别敏感,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
宋幼圆隔着厕所门听到了朴正朱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他心疼地流下眼泪,很想进去抱抱他,可是他又很清楚哥哥自尊心很强,于是只能擦了擦眼泪上了床假装不知道。
憋了一晚上的情绪到了学校之后彻底绷不住了,宋幼圆在座位上捂着脸放声大哭,同学们都过来关心他你怎么了呀。
“我哥哥他生了很严重的病,每天要吃很多药还是治不好,他吐的好厉害,经常身体疼,我好想让他好起来呜呜呜。”
猛哭了一通之后宋幼圆调整好了情绪,他用冰水敷了眼睛,确保下学的时候看不出异常来。
第二天过来的时候有个胖胖的叫载沅的男同学找到宋幼圆说他有办法能让你哥哥好起来,但是你得付出一些代价,宋幼圆猛点头说他愿意。
“这个魔法书给你,里面有一个能够祛病的魔法,但是你要献祭身体的一部分,必须得是珍贵的器官才可以,不能用头发。”
“我就是用这个办法治好了我的奶奶,我奶奶本来住在医院里吸氧的,她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了。”
栽沅说他拔掉了他的大拇指甲盖献祭了,宋幼圆点了点头说谢谢他,趁着某天朴正朱不在家,宋幼圆把隔壁卧室的床垫掀开,对着魔法书上的图片用油漆在床板上画了个魔法阵。
献祭珍贵的器官,宋幼圆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镊子对着镜子拔了一根最长的睫毛,这可是他最珍贵宝贝的器官了。
怕睫毛丢了宋幼圆还拿了个小小的密封袋,把睫毛装在里面,然后拿笔在空白的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一起压在了床垫下面。
做好了之后宋幼圆隔天问载沅魔法要多久才能见效呀,载沅说三天就可以,但是三天之后朴正朱还是没好,宋幼圆就问他是哪里出错了呢。
载沅说或许是你不够虔诚,你再虔诚一点求精灵就好了,于是宋幼圆每天都会再拔一根睫毛下来,重新写一遍自己的愿望,虔诚又虔诚的跪在床垫上许愿。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宋幼圆原本浓密的如同小刷子一般的睫毛被他拔的秃了一小半,宋幼圆是均匀的拔的,远远看上去并不明显,朴正朱并没看出这细微的不对劲。
朴正朱努力的在和病魔抗争,他想要变成原来那个聪明健康的自己,他每天都努力地练习歌舞锻炼身体,努力地背台本上节目提高记忆力,努力地做数学题强化思维,只为了能有一天能以最好的状态带宋幼圆去济州岛玩。
一日朴正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深呼吸平复着心悸,好了之后他就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到隔壁卧室的时候朴正朱觉得有股特别刺鼻的味道,他顺着味道掀开了床垫。
一个心形的魔法阵,朴正朱把床垫立到一侧,把一张一张的小纸条整理成一叠,坐在床板上翻看了起来。
“拜托了,让我哥哥好起来吧,我把我最珍贵的睫毛献祭给你!”
“一根不够的话我还有更多的睫毛,只要能治好我哥哥我可以全都给你!”
“哥哥今天又偷偷吐了,我听见了但是我不敢哭出声来,哥哥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求求你了,快点让他好起来吧。”
“如果精灵nim的法力不能够治好我哥哥的话,那能不能让我替他承受一些痛苦呢?”
“让哥哥好起来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拜托了,实现我的愿望吧!”
……
一张一张翻着小纸条看着,朴正朱能看到纸条上有圆形的浸湿又干过的痕迹,啪嗒一下,纸上又多了一个湿点,是他自己的泪。
宋幼圆睡着后朴正朱仔细看了看他的睫毛,发现确实是稀疏了好多,他心疼地轻抚了一下他的脸蛋,真是傻圆圆啊。
第二天朴正朱就问了宋幼圆,说这是谁教给你的呀,宋幼圆坦诚的跟他一五一十说了,献祭身体的一部分器官,这听上去就很像某种邪教,朴正朱后怕的告诉他你不要同学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朴正朱把这件事严肃的跟他们班主任说了一遍,班主任为此开了个班会,在会议上传输了正确的价值观,让同学们避免这样那样的歪曲的邪教思想,同时把会议精神也传达给了家长们。
其实载沅的奶奶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载沅看着奶奶在吸氧就觉得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快不行了,试试看的信了魔法书里的内容,结果奶奶真的好了,他还以为是魔法起作用了,这才分享给了宋幼圆。
比较乌龙的是载沅当时拔的是右手上的手指甲,因为他觉得右手更珍贵一些,但是写作业的时候特别疼,他就有好多天都没写作业,让他爸爸拿皮带抽了他好几顿。
这个事出了之后载沅爸爸才知道实情,他们家孩子虽然傻了点,但是是实打实的大孝子啊,补偿性的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
过程确是不可取的,不过两个孩子的精神是值得嘉奖的,于是班主任给他们发了奖牌和奖状来表扬他们,可是宋幼圆并不开心,那哥哥的病不就治不好了吗。
“可以治好的,圆圆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会好起来的。”
从此之后朴正朱再犯病的时候他都不再避着宋幼圆了,每次疼完吐完只要抱着宋幼圆安静的待一会儿他就感觉没事了。
朴正朱想起来自己患抑郁症的原因了,他最开始抑郁就是因为收不到宋幼圆的消息,疯狂的想念侵蚀着他的心,久而久之他就精神崩溃了。
还好,痛苦的时光已经结束了,他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朴正朱抱着宋幼圆,就好像抱着他的第二条生命。
这之后朴正朱的状况就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不但不吐了,还能正常吃东西了,什么炒菜零食他都可以吃了,宋幼圆简直是欣喜若狂。
体重也上去了,也不是一摸一把骨头了,宋幼圆在朴正朱的身上到处摸来摸去的,跟挠痒痒似的,笑嘻嘻地说你身上有肉啦。
“哥哥又变得和之前一样漂亮了。”
宋幼圆捧着朴正朱的脸一脸幸福地端详着,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悲伤了起来,还咬着嘴唇流下了泪水。
“怎么了圆圆,为什么哭呢?”
“哥哥,哥哥有白头发了。”
白头发啊,朴正朱笑着说人变老了都会有白头发的,没关系的,宋幼圆却哭得更厉害了,哭哭啼啼的说哥哥你不要变老好不好。
宋幼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们年龄差了这么多,一想到哥哥要比自己早死宋幼圆就难过的不能自己。
“哥哥可以和我一起死吗?”
朴正朱笑着说可以,用大拇指盖了个章和他签订了死亡契约。
“圆圆想活到多少岁呢?”
“八十岁吧。”
“那我就再努努力,争取活到一百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