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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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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赵熙就将洛齐川交给了张越,由张越带着洛齐川去天师行。
张越见到洛齐川的第一面就发挥了他找死的本能:“川哥,你身上的阴气都能吓死鬼了!这才一晚上!你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张越摘下墨镜,手动演绎大跌眼镜。
他今天的装扮是算命瞎子。脑袋上顶着个瓜皮帽,拿着把折扇,戴着副墨镜,袍子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打着好几个补丁。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昨天上演了一出人鬼情未了呢。”张越嘟嘟囔囔,然后被赵熙打了下头:“小孩子在呢,别瞎说!”
一旁的庄晓一脸无辜。
洛齐川则面红耳赤,遭了赵熙好一堆数落:“串儿,你面皮怎么还是这么薄?这么大人了。啥也不懂...”说到这,赵熙怀疑的上下打量着洛齐川:“你不会连片都没看过吧?”
“怎么可能!”洛齐川强撑面子。
“呵。”赵熙一看就知道洛齐川是真没看过,他不免为洛齐川的未来担心了起来:“你这,什么都不会的,以后结婚了,不会还让女孩子教你吧?”
想到这,赵熙眼前一黑。
他不由分说的拍着洛齐川的肩膀:“回头哥把哥这么多年的资源整理一下,发给你,好好看好好学,都是精华,我和你嫂子实践过的,保准有用。”
洛齐川本想拒绝,但想到昨天手足无措甚至让一只鬼哄着的自己,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
赵熙看洛齐川这么上道,十分欣慰,鼓励的拍拍洛齐川的背,把他推给张越:“好好玩。”
......
洛齐川感觉自己像是被托管的小学生。
乘着车走了至少有一个小时,一直到城郊有些荒芜长满野草的地方,张越才停下。
“到了,川子哥,下车。”张越替洛齐川拉开车门。
“好,”洛齐川应着声从车里钻出来。
面前是一座极恢宏,极老旧的建筑。
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脊兽乖张的或坐或卧在朱漆剥落的屋顶上,能看出,这座建筑以前的辉煌。
已经褪色的红灯笼高高挂起,风一吹,下面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流苏和一同挂上的风铃就飘摇。
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斑驳褪色的彩绘精致得好似能看见匠人在绘制时的用心的专注凝神的神态。
张越率先走上石阶,洛齐川跟着走上前。
从脚底板深处的石阶传来沁凉的寒意。
张越回过头:“这里粘满了鬼气,你...”
话说到一半,张越看见洛齐川茫然的脸色,和身上浓郁的几乎要凝成实物的黑雾。
他踉跄了一下,嘴也打了个磕绊,没再说下去。
洛齐川虽然好奇但也没接着问下去。
两人走到朱漆几乎完全剥落的门扉边。
洛齐川好奇的用手碰了碰,朱漆脆落成飞粉,弥散在掌纹间。
张越拉起铜门环,轻轻撞了三下,又用手在门上扣了五下。
门轰然打开,从里往外射出万道金光,璀璨无比。
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随着金光传入人耳,不同于门外的古朴冷肃,甚至有些鬼气森森的氛围,天师行内部可谓是热闹非凡。
与这种氛围不同的是天师行内里的建筑风格:极简的装饰,线条流畅,富有科技感。
同样是冷,门外高大建筑给人感觉是的藏污纳垢好地方,如同光与影的共生关系一般,气势恢宏的庙宇下必定藏着魑魅魍魉。
森冷寒意透过骨髓,让人见了这建筑就想避开。
而门内就截然不同,科技感的坚硬感和圆润的线条混搭,高级又简练。同时,透出的是人工智能不通人性的科技型冰冷,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人情味”。
而这唯一的缺点也被现场的热闹场景中和,割裂有融合的被搅拌在了一起。
透出一种诡异的喜感。
刚走进去,就有人拉着明显不懂行的洛齐川攀谈起来:“小伙子,算命吗?看你和我有缘,给你打六折!”
那人将手竖在身前,比出一个六的手势,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地看着洛齐川。
洛齐川明显不适应这种场面,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越就将他拉到一边,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将洛齐川护在自己身后。
张越从把墨镜往下一拉,从墨镜上方的空隙处看着那人,洛齐川这才发现张越的这身打扮和这里有多搭。
张越开口:“我说,欺负老实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抢我的活干,信不信小爷揍你?”
他说话的同时举起了拳头跃跃欲试。
洛齐川连忙阻止。却见那人轻蔑得上下扫视了张越两眼,目光定在瓜皮帽的祥云暗纹上:“南天派的小子?驱鬼的?呵,一介武夫。”
转头又看向洛齐川语气里满是殷勤:“这位小友,我可是轮渡派正规算命……呸,占卜的,现在看命还有优惠~”
“什么优惠?”洛齐川顺嘴问了句。
“没桃花免费看正缘,没正缘免费看财运,没财运免费看命格。”那人嘴一秃噜报菜名似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最后面露怜悯:“如果连命格都不好…那就不收钱了。”
就差把“关爱穷命贱命”写在脸上了。
洛齐川:“…”
“那行,你给我算算。”洛齐川不撞南墙不回头,死猪不怕开水烫。
“好嘞,看一方面100,都看400,微信还是支付宝?”“轮渡派”笑得列出一口大黄牙。
。
想到自己已经是个靠着存款艰难度日的穷逼,洛齐川默默拉起张越就要走。
那人在身后苦苦挽留:“哎,别走啊,我给你打折!200?100!真不能再低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洛齐川跑的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20?小哥,晚上吃饭的钱你总得给我啊!”
洛齐川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但他依然没有回头。
“免费,免费行了吧!快,快停下让我看看你的面相!”小老头在背后追的呼哧带喘。
洛齐川立马按住脚,回过头灿烂一笑,露出8颗大白牙:“瞧您,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小老头立马瞪他:“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抠搜,小心把福气都扣没喽!”
张越不干了:“哎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洛齐川一愣:“不用这样斤斤计较...”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越横了一眼:“川子哥你不懂,干他们这一行的——”张越指指那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气’,而且好的不灵坏的灵,我们一般叫晦气。”
“所以——”张越皱起眉:“你安的是什么心?”
老头苦笑一声:“嗨,放心吧,小伙子,你这朋友,命硬着呢。”
“行,那你就看吧。”张越大马金刀往小摊旁的凳子上一坐,对着老头虎视眈眈。
老头不由翻了个白眼。
洛齐川却是笑了起来:张越这一出确实不太礼貌,但安全感“刷”一下子就上来了。尤其在这种充满未知的环境中,更是让人安全感爆棚。
洛齐川小小微笑了一下,梨涡凹陷。
耳垂却不知怎么突然生出绵密的疼,像是,像是有人在用尖尖的牙叼着耳垂细细研磨,湿润冰冷,还带着刺痛。
洛齐川低下头眼神逐渐冰冷:总有一天,他要把那个鬼,拽出来。
一旁的老头可不知道洛齐川在想什么,只一味的发出鸟叫:“啧啧,嘶,诶,有意思,啧,哎呦...”
张越可不惯着他:“有什么说什么,放什么鸟屁!”
老头不管他,眼神炽热地望着洛齐川:“孩子,你的人生,那叫一个精彩啊。”
“放。”张越挑眉。
老头微抬起下巴,显出几分高傲,他摆了摆手,却什么都没再说,背着手,扛着他的幡子迈着四方步走了,就留下一句:“实在不行,记得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