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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擦干净了桌子就可以清清爽爽的进入学习状态了,随着湿巾的擦拭不光带走了桌子上细细的灰尘,这个动作也在提示着自己要带走大脑中的杂念。

      桌面上那层薄薄的水雾,随着空气的蒸发迅速的缩小着范围,也就十几秒过后,桌面变得干爽。我拿出我的一计划本和一支笔,看着我最近学习进度的完成情况。

      之前的页码里,学习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而最近一周的时间,大量没完成的计划后面打着叉,还有的页码干脆是大量的空白。

      看着这一周的计划本,如同车祸现场一样惨不忍睹。

      我按照现有的情况,仔仔细细的重新做了周密的计划。不知不觉投入到了手上做的事,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座位上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夜已经深了。

      当我准备完第二天的学习材料时,周围的人已经散去,空荡荡的自习室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

      梳洗完毕,我需要早早的睡下,不然明早又会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镜子前,我需要靠这些最原始的休息方式恢复状态。

      我拿起座位上的抱枕的时候,看见了挂在椅背上,刘青峦的那件牛仔外套。

      我不能放任自己的思绪了,我要收其一切与他相关的东西,以免睹物思人动摇自己并不强悍的内心。

      我把这件外套放到了我底层的收纳柜,就是那个我不常开启的放着行李箱的那个柜子。

      熬过明早就好了,他会收拾好他的物品彻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然后很快就会有新人坐到他的位置,这一页就算是彻底的翻过去了。

      也就不到十个小时吧,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色,用手机找到了一个听书的节目,里面读书的人音色温柔,很适合听着入眠。

      连续几天的情绪起伏,耗光了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元气,还没等那个人读完一个章节,我便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还算好,醒来的时间比每天都要晚一些,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七点钟。

      推开窗户,一股有些寒意的清风吹进,让我瞬间清醒。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本应按照之前所想,走出自习室等到人们陆续来到以后,刘青峦也会按照他所说,收拾好东西彻底的消失。

      我坐在桌子前面迟疑了,另一个想法蹦了出来,我嘲笑自己说,你依旧不够勇敢,不过是不敢面对他罢了,有什么好躲的呢,真的放下了就是可以直面的。

      此时的内心里分裂出了两个小人,另一个又在说,算了吧,什么是勇于直面,就是还想给自己再见他一次的机会,真正的放下就应该像壮士断腕一样,干脆果断。

      前面的小人不服气了说到,你那种才不是决绝,你不过就是心里的坎没过去,所以以一种消极的方式去逃避。

      后面的小人不甘示弱讽刺着前面的小人,什么叫做逃避,我看你说的不过是饮鸩止渴,为纠缠埋下祸根。

      ……

      就这样,心里的两个小人就像一对辩手一样,谁都不甘示弱,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驳斥着,从开始的分坐两边,随着辩论的逐渐升级,两个人就像斗鸡一样,就差扭打在了一起。

      这两个小人吵脑子要炸开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早晨安静的走廊里电梯门开合的声音,我知道大事不妙。

      这个直对着电梯的自习室,和电梯的距离近到我连藏进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胡乱的抓起一本书,故作姿态的装出一副正在学习的样子。

      脑中争吵的小人戛然而止,就像上学时吵吵闹闹的自习课上,后门突然出现了班主任的眼睛。

      刘青峦一如往常的安静的走到他的桌前,将桌面上摆着的书一本本的装进书包里,我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他,他的样子是在以后多年的时光里我都不曾看到的凄惨。

      仅仅只过了一个周末,他竟然有些瘦脱了相,重重的黑眼圈包裹着凹陷的双眼,下巴上长出了黑乎乎的胡茬,就连衣服穿的还是上一次见面的那一套,我怀疑这两天的时间他都没脱下过衣服。

      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我用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克制着我身体微微的颤抖和那个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的心。一定要忍住,最痛苦的时间就要过去了,马上马上。

      刘青峦自始至终没有看向我,他也没有放慢自己收拾的动作,轻声拉上了背包的拉链,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听到自习室的大门关上的声音,我犹如挨了一记闷棍。

      我突然起身,就在最后一刻死守的大坝被翻涌的潮水击溃。突然的起身让我跑向门口的姿势,近乎于连滚带爬,就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按开了电梯的门,我以一个差点摔倒的踉跄姿态出现在了电梯门前。

      就在电梯门关合到只剩缝隙的那一瞬间,再次打开,我看到了低着头黯然神伤的刘青峦。

      我俩四目相对,仿佛历经磨难,穿越了千年,只为这一次见面。我们俩相顾无言,我的手仍保持着按动电梯的姿势,知道电梯因为开门太久的提示音打破了我俩之间的空气。

      刘青峦一把把我拉进电梯里,看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傻笑,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抱住我,又哭又笑。

      清晨写字楼的电梯没有任何停顿,丝滑的就像巧克力一样来到了一楼。

      还没等电梯门打开,刘青峦就贴到了电梯门前,电梯门刚刚打开一半,他拉着我就向外面冲。我跟不上他那大个子的步伐,踉跄着小跑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大厅里仍旧空空荡荡,只有我俩和面露惊讶神色看着清晨这一出大戏的保安。

      出了门他开动车门的遥控器,我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又停在了之前的位置。他打开副驾的车门,就像扔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一样,把我塞到座位上,然后一路小跑地打开驾驶位的车门,落座以后一把拉过我,死死的抱住了我。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了我扭着身子并不舒服的姿势,松开了双手,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我,生怕错过了我就消失了一样,我看着那双同样憔悴的眼睛,懂得了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他把车发动,打了两把方向就把车并入了主路。

      “这要去哪”?我看他把车开的飞快。

      “咱们、回家。”他双唇微微颤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的说。

      这一路上只要遇见红灯停下的时候,他都盯着我看,又是那副又哭又笑的表情,那张脸上完全写着一个小男孩看到了那最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的样子,生怕一个眼神的错过。

      他把车停到地下车位里,拉着我的手来到了电梯门前,这个时间段的电梯里人头攒动,好半天才等到了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们俩找了个角落站住,不约而同的看着电梯上数字的跳动,我能感到刘青峦攥着我的手时,那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终于,电梯来到了我们的楼层,刘青峦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解开了他家的指纹锁。

      关上门,他把双肩包扔在了地上,我俩就站在门口玄关的位置,他有一次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感受到了他背脊的抖动,同时我也感受到了我脖颈后面,有一滴一滴冰凉又滚烫的泪水滴过。

      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委屈的就像孩童,我知道了过去几十个小时我所经历的痛苦,眼前这个男孩也同样经历着,他难过的状态一定不亚于我,这一次换我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等待着他情绪慢慢的平复。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带着哭腔呢喃的哀求着我,等待着我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没能当下就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我的内心依旧纠结着。他见我没作声,紧张的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一个惊弓之鸟一样问着我,“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

      我心一横,点了点头。

      他终于破涕而笑,是那种孩子得到了棒棒糖作为奖赏,发自内心的喜悦。

      果然,在绝对的爱情面前,让勇猛的男孩变得胆小的试探,让柔弱的女孩变得一往无前。

      刘青峦踢掉脚上的鞋换上了妥协,他让我站在原地别动,因为他的鞋柜里都没有一双多余的拖鞋,这个房子里只住了他一个人,他去卫生间给我拿了一双他洗澡时穿的塑料拖鞋。

      36码的脚穿在43码的妥协里,踢踢踏踏的双脚就像勉强撑起的摇摇晃晃的小船,也像电视里那些女童小小的脚穿着妈妈大大的高跟鞋。

      刘青峦看着我的样子直呼可爱,满眼宠溺,高大的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知大了几码,我只要站在他的身后,他就像一堵坚固的城墙把我庇护。

      他说待会出去到商场里买一些我的日用品,他的家里就像他的车里一样,除了必须品外没有什么复杂的陈设。

      这个房子不算大,但是看起来却很通透,高高的楼层阳光肆意的从窗口照进客厅里,毫无顾忌和遮挡。

      门口处是一个小小的玄关,玄关处是一个衣帽柜和鞋柜的合体,方便放置进门脱下的衣服钥匙和包。

      鞋柜里除了他刚刚拿出来的那双拖鞋外,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七八双跑鞋、帆布鞋、篮球鞋、休闲鞋……没有什么过于花哨的款式,干净整洁的排放着,竟也闻不出丝毫的汗臭味,他的家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新。

      客厅里靠墙摆放着一张一字型的皮质的休闲沙发,松松垮垮的外形看着就知道瘫坐在里面很舒服,沙发对面是一张投影的幕布,没有所谓的电视柜,也没有寻常人家复杂的背景墙。

      旁边有一张标准尺寸的木制餐桌,餐桌是靠墙的,餐桌一侧配有同色系的两把木椅。

      他家是标准的两室一厅的格局,规整明亮,没有什么多余的边边角角,房间都是方方正正的。

      大一点的房间是他的主卧,里面的床、衣柜、斗橱都是和客厅餐桌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木制,简简单单的栅栏款式的床头下,铺着浅灰色配白色的细纹的纯棉被单,被子平坦的铺在床上,后来刘青峦告诉我,过去的两天里,他和我一样穿着衣服窝在沙发里和衣而卧。除了衣柜旁边的斗柜上搭放着他的一套棉质睡衣以外,房间里再无杂物。

      他衣柜的门板上都选择了隐形的拉手,平直的门板看不到任何修饰。

      客卧里摆着一对带门的书柜,书柜的上半部是玻璃门,下半部是木制门。他的书不算太多,松散的摆放在各层里,仅仅只占了书柜隔板的三分之二的空间吧。

      书柜旁边是一个电脑桌,电脑桌的科技感蛮强的,但又不是很多男生打造的电竞房那样各色光线闪烁,他的桌子是那种能升降的,看起来简洁考究。

      他的电脑也是低调的深灰色,也许他对灰色系情有独钟吧,我看他很多东西都是灰色的。

      和很多男生为电脑桌配置的充满现代感设计的转椅不同,刘青峦的椅子是一把可升降的皮质转椅,并没有很夸张的造型,后来我坐上去试了试,一下子被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转椅的坐感征服,所有的角度都那么贴合生理曲线,硬挺的支撑着身体,没有寻常皮椅的绵软,绵软反而让人久坐不累。

      书房的另一面墙角摆放着一排低矮的木制收纳柜,里面错落有致的放置着刘青峦各种生活用品。

      一字型的厨房里一尘不染,台面上连最基本的调料瓶都没有,这也昭示了厨房的主人不开火做饭的真相。

      靠近厨房门口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双开门冰箱,冰箱里倒不算空荡,冷藏里规整的摆放着矿泉水、无糖的茶饮、罐装的咖啡、纯牛奶还有两瓶号称是肥宅快乐水的可乐。

      下面一层的蛋格里排列着印着生产日期的鸡蛋,粉白的蛋壳都透着可爱,对于一个真正坠入爱河的女人,她看整个世界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冰箱里水果用牛皮纸袋做着分隔,几个苹果、几个橙子、几个牛油果。冰箱门的挂篮里放着一瓶沙拉酱、一瓶花生酱、还有一个带研磨功能的海盐黑胡椒混在一块的玻璃调味瓶。

      冷冻仓里冻着大虾、牛肉卷、鸡胸肉、玉米粒和一些半成品的食品,哪怕开封的食材也把封口处用密封夹夹好,所以他的冰箱里并没有那股难闻的异味。

      厨房的大部分收纳柜都是空空荡荡的,操作台上只放了一个小号的微波炉还有一个同样是白色的小烤箱,灶台上只有一个不大的煮锅。

      灶台下面的抽屉里零零散散的放了几双筷子两个勺子,还有大小不同的几个杯碗碟,透出了几分这个家的清冷。

      下面的抽屉里放着几个收纳盒,一包密封袋、一盒保鲜膜几个散落的封口夹。抽屉两侧的柜子里一边放了纸巾湿巾一类的厨房用品,另一边的柜子里放着各着还没拆包的速食面。

      卫生间更是简洁清爽,洗手盆边一个香皂盒、一瓶洗面奶、一瓶用了一半的保湿水,一个剃须泡沫,还有一个陶瓷的漱口杯。

      侧面的墙上挂着一条浅蓝色的毛巾,毛巾不远处是一个吸附在瓷砖上的手动剃须刀架。

      他家的卫生间和厨房都是狭长的一字型,洗手台旁边是洗衣机,然后以作为分隔得是马桶,再里侧是一个独立得淋浴间。

      卫生间的窗户应该是常年开着一个缝隙,使得整个卫生间没有那种潮湿的霉味和水汽。

      刘青峦的家里通铺着浅色的木质地板,哪怕光脚踩到地面上也不会觉得冰冷,这很大程度上中和了他一个人孤单的味道,让这个家虽然没有寻常人家的热闹和烟火气,但是大体上也是个干净温暖的居所。

      大概参观完他的家,我俩对坐在沙发上,他就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我,就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看够了没,你这个小屁孩。”我白了他一眼。

      “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说着他把身体凑的更近。

      “没想到你这满下巴都是胡子,平时都没看出来。”我心疼的摸着他变得有点粗糙的皮肤。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哪有心情洗脸刮胡子。”他委屈巴巴的说。

      我心里明白,他是真的委屈真的难受了,对于这种心情,我是实实在在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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