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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尽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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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修养几天,庄渚玉回了画室上课,他扣好外套的腰带,他穿着一身长款黑色外套,收腰的款式衬得他腰很细,隐藏在裤子中的腿又细又长。
带着从H市带回来的小礼物推开了画室的门。
“庄老师!你怎么样啦,听小临说你出了意外住院了。”余晖是温临帮忙请来的代课老师,他问道。
“早都出院了,我没事儿。”庄渚玉摘掉帽子,被风吹太久会头疼。
“要是没休息好可以再回家待几天,反正我这几天也挺闲的,还能再帮你代一段时间。”余晖客气道。
“太麻烦余老师了,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不来画室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庄渚玉把礼物送给他还有画室的学生。
“谢谢庄老师,庄老师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可想你了,作业也都好好做完了。”邓叶刚上大一,大学就在附近,来回很方便,学画画是业余兴趣。
其他学生的情况和她也差不多,毕竟大学生时间多,追求的东西也多。
“庄老师你今天穿得怎么这么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走秀!能不能符合一点刚痊愈病人的人设啊。”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庄渚玉被他们的古灵精怪逗笑,“快点画,再不画就要下课了。”
“脸部颧骨的明暗关系画得不错,但是线条有些粗糙了,基座暗部交界线再调整一下,这样才能突出立体感和厚重感。”
站在学生身后,庄渚玉看着画板上的素描像,指出问题。
“噢好,谢谢老师,我改改看。”
“我是不是来迟啦?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非常抱歉。”姗姗来迟的人甚至提着萨克斯琴盒,找了个桌子放下后又道歉了。
“你来得刚刚好,不早不晚。”余晖走到他身边,“给庄老师介绍一下,这是我找来的模特,叫林向淳。”
“庄老师好,果然人如其名,您好。”林向淳打招呼。
“您好。”庄渚玉礼貌打招呼。
“那我直接脱?”林向淳双手交叉要脱掉打底毛衣,今天素描课用的是半身裸模。
“社牛成这样你是头一个,人家来当模特的大爷大妈都要犹豫几次才脱。”余晖摆摆手,“赶紧脱吧。”
林向淳性格偏向于阳光类型,身体很健美,看一眼就知道他热爱运动健身,他端坐在板凳上,双手放两膝。
庄渚玉想的却是昨晚梁闻渊的身材,虽然他穿得严严实实,但不免浮想联翩。他那时的确也是借了酒劲儿才直接上手摸梁闻渊的胸肌,迷迷糊糊的。
现在想来,觉得有些过于暧昧和越界了。
“余老师,你看我摆这姿势可以吗?”林向淳问道,露出阳光的笑容。
“你先等等,我拿支笔,给大家讲解一下人体肌肉的构造。要想画得好,首先要做到基本的了解,他的肌肉比较明显,大家能够更好地看清楚。”余晖用彩色马克笔在林向淳身上划分出肌肉的分区。
庄渚玉拿着没喝完的咖啡走到最后面,坐在无人使用的板凳上,学生们都在认真听余晖讲课。
他今天状态不错,好久也没画画了,打算等课程结束之后留在画室里画一会儿。
林向淳的身上被马克笔涂得密密麻麻,庄渚玉看到玻璃门外停着辆莫名的车,没反应过来,那辆车便开走了。
课程很快结束了,和学生们告别后,余晖伸懒腰,林向淳正在穿衣服,庄渚玉看着他俩莫名毫无违和感的动作,思绪又飘了。
“庄老师,一起去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吗。”余晖收拾教室。
“你们俩去吃吧,我过会儿再说。”庄渚玉目光转向林向淳,“费用给你结一下,怎么收款?”
“不用不用,我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不收费。”林向淳摆手,“庄老师太客气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庄渚玉不喜欢欠人情,直接转钱也不太好,打开手机给余晖发了红包,“晚饭我请你们,这些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推来推去也没意思,余晖笑着说道:“那我们就谢谢庄老师让我们蹭饭了,下次我们请你。”
“好,早点回去,很快就赶上晚高峰了。”庄渚玉和他们道别。
车流汇聚,大厦霓虹灯拥挤,庄渚玉坐在玻璃门边,将颜料挤在调色板上,他平时画风景比较多,会出去采风,人物很少画。
身后的墙边靠着大幅装裱起来的油画,一一扣着叠放,他拿着画笔,在空白画纸上比划了下,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梁闻渊。
梁闻渊是个完美的绘画参考模特,对庄渚玉来说是这样。
想随心所欲画一幅,门口有一只大型狗冲着别人跑过去,但它并不像其他狗狗那样张开嘴巴表露欣喜,只是跑的速度特别快。
还挺可爱的。
凭着印象和想象,庄渚玉静静地画着,昏黄的灯光令他感到舒适。
庄渚玉放下画笔伸伸懒腰,随便一瞟,那辆熟悉的车重新停在路边了,他望过去,过了好几分钟,车辆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于是他推开玻璃门,走到了对面。
庄渚玉双手放在口袋里,清高挺拔,一身黑色的搭配显得他皮肤更白,薄唇轻抿,他微微弯下腰对着后座的车窗轻轻敲了敲。
“梁闻渊?”试探地问着,车窗降了下来,他和梁闻渊四目相对,“我看你停在这里挺久了,是在等什么人,还是处理事情?”
梁闻渊腿上放着笔电,架着眼镜,像是在处理工作的样子,他缓缓说道:“没,巧了经过,偶然看到了你,想着顺路带你回公寓,刚想打电话问你。”
“噢。”了然,庄渚玉点点头,回头望了眼画室,他那幅画也画完了,“行啊,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画室,很快就好。”
梁闻渊安静地等待他。
坐在车上,庄渚玉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中间离得很远。梁闻渊认真地工作,丝毫不会受到打扰似的,眼睛反着光,显得他格外禁欲和正经。
庄渚玉突然想起之前认识的朋友,喜欢搞car sex,和梁闻渊这样样貌身材的人经历一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打住。
怎么会想到这个层面上,庄渚玉很少会想关于sex的事情,也不愿意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处于车内密闭的空间里,久违的痒意逐渐蔓延开来,庄渚玉掀开袖扣往上捋,果不其然,他又出现了过敏症状,头也开始发昏。
回到公寓,他脱掉衣服站在浴室里,热气翻腾,突然有些缺氧,庄渚玉扶着冰冷的墙,不适的症状在加重。
可能是因为车祸之后没太修养好,最近画室的课程安排得比较多,他身体弱,也正常。
面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和之前出现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很快,手臂上的小红点越起越多,蔓延了一片,连腹侧都有。
他上次是怎么痊愈的来着?
好像是抹了外用的过敏药膏,药是梁闻渊购买的。
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盖上被子,庄渚玉把自己裹得很紧,眼睛紧闭,身体开始发凉,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小时候他生病,家里没人,只有自己。不敢出去买药,更不敢去医院,只能缩在被子里把病熬好,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他都习惯了。
凌晨一点,症状不仅没好转,还蒸得越来越烫,后背上起的红点又痒又疼。
好难受。
经历过上次梁闻渊的精心生病呵护后,他开始怀念梁闻渊的关照了。
但总是麻烦人家帮自己,太说不过去了。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舍友,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哪能什么都让他帮忙。
翻来覆去半个小时,他抱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不知道为什么,抱着点什么似乎能够缓解他内心的空虚感,也不再那么心乱如麻。
脑海中浮现梁闻渊的面容,他很想触摸梁闻渊,想和他有肢体接触,想蹭蹭他温热的肌肤和紧实的肌肉,想要鲜活的拥抱。
这些念头同时涌了出来,庄渚玉后知后觉害怕,他从小就不愿意和别接触,更别说突然冒出来主动想摸别人的念头了。
他有些焦躁地坐起来,穿着拖鞋去客厅翻找药箱,只开了小灯,他窸窸窣窣地寻找着,怎么也找不到上回用的过敏药,反而是手臂愈发抖了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庄渚玉怔住,一回头看见高大的身影,把庄渚玉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在找药吗,又过敏了?”声音急促,带着遮掩不住的担心着急。
“嗯,不知道什么原因。”庄渚玉嗓子都有些嘶哑了,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我来找,天冷容易着凉,你先回房间,躺床上。”梁闻渊蹲下来,轻车熟路地立刻找到了药箱。
庄渚玉实在难受,没有拒绝。
没多长时间,梁闻渊就带着药过来了,打开灯,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拿着棉签抹上药膏,小心地在庄渚玉的后背还有手臂的位置抹药。
不过他这次熟练了很多,也心无旁骛了一点,内心被焦急的情绪占据。
“疼吗?今天有碰到什么,或者吃了什么吗?”梁闻渊半跪在床边,气息吐在庄渚玉的耳廓边。
“不疼,只是痒。”庄渚玉回想今日的所作所为,“在画室里忙了一早上,午饭是和温临一起吃的,都是绿色蔬菜,也没接触到其他的东西。”
听上去都很正常,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你过敏了吗?”庄渚玉下意识摸了下梁闻渊的手臂。
梁闻渊一怔,“没有。”
庄渚玉也顿住了,久违的满足感袭来,连带着身体的不适感都暂停了一秒钟,推测道:“那就应该不是公寓里面东西的问题,我以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我不太会过敏的,这几天很反常。”
梁闻渊很心疼地看着他的后背,差点没控制住要上手轻轻抚摸了。
“腿上好像也有。”
庄渚玉要起来,梁闻渊退后让开距离,把药膏和棉签给他。
像腿部这种较为隐私的部位,帮忙抹药着实不合适,梁闻渊想背过身,但他实在担忧庄渚玉的过敏情况,怕他过敏太严重,怕他难受到连药都不好抹。
“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梁闻渊一把抓住了他的骨感的脚腕。
睡裤被捋上去一些,露出白净光滑的小腿,庄渚玉条件反射抽动了下。
小腿上倒是还好,比起手臂上的少很多。
庄渚玉的腿弯曲着,被梁闻渊往前拽了一下,双手撑着床,他无暇顾忌梁闻渊抹药合不合适这件事情了,糟糕的身体症状侵蚀着他的精神。
脚腕被梁闻渊的大手抓住,庄渚玉似乎又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到底是什么病?
难受的时间很漫长,却只能缓解几秒钟,还是一阵阵的。
“剩下的我自己来。”庄渚玉接过药膏,将睡裤脱下,也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草率地给大腿的位置抹药。
梁闻渊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他莫名地能够察觉出自己的症状在缓解,但自己抹药的时候,压根不是这样。
速度很快地抹完了,庄渚玉穿回睡裤,盖上被子,说道:“我抹好了。”
梁闻渊转回来,想试探他额头温度的手蜷缩了一下,缩在身后,“感觉好点了吗?”
“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药物起效应该要一段时间。”庄渚玉的唇色很淡,仅仅几个小时,又把自己搞成了病恹恹的样子。
“我等一会再走。”梁闻渊自我补充,“怕你晕在这。”
冷不丁的,庄渚玉笑出了声,“我哪有这么容易就晕倒,室友,你太尽职了。”
梁闻渊眼神黯淡了一瞬,他坐在床头,“以防万一。”
这次病情明显比上次严重,庄渚玉闭上眼睛开始复盘,倏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睁开眼睛,抓住了梁闻渊的手。
“怎么了?”梁闻渊神情紧张,怕他更难受了。
“让我抓一会儿,先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