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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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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白秋月联合郡主在魏柳二人面前合伙演了一场戏之后,她感觉魏凌对自己的敌意明显没有那么大了,就连学宫里的风言风语也少了些,接下来只要李景翊不胡乱说话,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白秋月的腿伤刚刚好不久之后,李景翊又一次来给她找麻烦了。
那日白秋月正一个人准备去藏书馆查阅先生所说的典籍,却在路上被一个一身玄衣打扮的近卫拦住了路。如果她眼神够好,应该就会认出这人正是世子殿下身边经常出现的暗卫,那日黑夜里动手的人也正是此人,可惜白秋月认人的功力实在是有些低,因此当此人拦路时她下意识的举动还是退缩加困惑。
直到对方开口道:“白姑娘,世子殿下有请。”
白秋月顿时泄了气,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正在她打算请人带路时,李景翊那熟悉的略带着讽刺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怎么又是一副不乐意的神情?”
白秋月简直被他突然背后出声的行为吓一大跳,还有,他不是从自己背后出现的吗,是怎么知道自己不乐意的。
她转过身,老老实实行礼,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容道:“殿下多心了,臣女只是诚惶诚恐。”
李景翊听闻此言不禁挑了挑眉,缓慢踱步至她身前,俯身向白秋月身前探了探,似乎是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诚惶诚恐的证据来,可白秋月立刻向后撤了一步,微微与他拉开距离。
李景翊直起身笑道:“诚惶诚恐?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不待白秋月分辨,自顾自道:“我不仅没看出诚惶诚恐,倒觉得只有一脸的不耐啊。”
虽然他最后几个字依旧语调如常,可是白秋月要是再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怪罪那就是傻子了。
于是她立即深深施了一礼,赔罪道:“世子殿下见谅,臣女听闻殿下要单独见我,一时惊愕而已,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李景翊来到她面前,将她扶起,笑吟吟道:“白姑娘说笑,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同窗作出一副严苛的样子来呢?只不过是想问问白姑娘一些事罢了。”
白秋月深感这人恐怕是脑子不太正常,刚刚你语气中分明是归罪的样子,转眼又春风化雨了。
她真是后悔为什么之前仅仅因为世子殿下的脸就对他有额外的注意,这下被人盯上找茬,一天天的,到处是麻烦,烦都烦死了。
李景翊何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到有意思罢了。
从小到大,他身边不乏形形色色的女子,可是她们之于他,大多是敬畏顺从与讨好,还没有像她这样明晃晃的嫌弃的。
李景翊想起自己目睹过的一出戏,便不由得记起这姑娘对自己的嫌弃,为了摆脱他有意制造的流言蜚语,竟然说动他那个从来不参与任何闲事的堂姊与她一同胡闹。
即便他自认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可是回想起这一幕来不由得心里总是扎着一根刺不拔不快似的。
因此他势必要让她吃点苦头。
原本李景翊有无数个办法惩治她的不敬,但是想一想后果之后他又罕见的犹疑了,因为他发现只要是对她造成伤害的法子,他并不想用。
这不是说她在他这里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认为惩罚的手段该高明些不是吗?那么漂亮的皮囊要是伤了碰了总归有些可惜,毕竟他才刚刚来了兴致。
白秋月哪知道对方心里在酝酿着什么,只见他良久也不说话,于是小心翼翼道了一声:“殿下?”
李景翊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漫不经心道:“你那日所说七郎是何许人也?”
白秋月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惊诧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连这他也能知道?
难道李景翊真的闲到暗中派人监视自己,应该也不至于吧。
在白秋月神情微变之时,李景翊不禁皱了皱眉,看她神色,多半是真的了。
可是他不喜欢这女人竟然拿别人和自己作比,并且还把那人当作自己的退路。
白秋月心中此时也七上八下,她自知自己无论如何是冒犯了人家的,就是不知道李景翊的手下人向他汇报了多少,但愿那人是个蠢的,根本没看出来自己的讽刺。
白秋月还想抵赖,一脸茫然道:“什么七郎,殿下说的,我不明白。”
“那要不要我帮白姑娘回忆回忆,就在后花园那小径……”
看来是赖不掉了,白秋月只得强忍尬尴道:“七郎确有此人,但并非是我意中人,不过是家中奴仆而已,并能够与殿下相提并论。既然殿下已知晓臣女那日的胡言乱语,想必以殿下的聪慧,定能知晓臣女之意,还望殿下海涵。”
“我要是非要追究呢?”李景翊看到她一脸决绝的样子不禁饶有兴味道。
“那要杀要剐只能悉听尊便。”白秋月梗着脖子道。
李景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至今搞不清楚这个疑似他堂姊安插的间谍究竟要耍什么心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为自己平凡的上学生活增加了那么一点点趣味。
于是他颇为潇洒道:“我怎么舍得对姑娘家动粗呢?不过你背地里编排本世子确实可恶,究竟要把你怎么样才能以泄我我心头之恨呢,让我想想啊……”
白秋月颇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看着他,也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了。
“我进宫的时候身边正好缺个伺候的人,你先给我充当一个月的婢女好了,做的好了自然有赏,假若做的不好,那也只有罚了。”
白秋月一颗悬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她不知道这姐弟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找上了自己。
尽管她觉得此事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不就是伺候人吗,她虽然没做过,但是肯定也见过,但是心里不免忐忑。
于是白秋月试探的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的问道:“敢问殿下,罚是要怎样罚?”
“看我心情。”
这算是什么回答,她在心中恼火了片刻,还是挂起了副笑脸道:“那殿下没有别的事要吩咐了吧。”
能不能赶紧让开,再这样没完没了的聊下去,藏书阁都要闭门了,她要找的书还没借到呢。
“没什么事了,你走吧”李景翊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路,白秋月低着头从他面前匆匆离去,搅动了一阵隐隐的花香。
他站在原地不禁怔神片刻,身后的影卫不知何时现了身,斗胆道:“殿下,太孙还在召您,时间不早了。”
李景翊随即又带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向着东宫走去。
按理说他这个做兄长的当然不能和孩子计较,可是谁让他们投胎进了皇室做兄弟。
白秋月当然不晓得这些弯弯绕绕,她一心去藏书阁找书以便应付平日里夫子的提问。
虽说她其实对那些之乎者也无甚兴趣,可是也不想在课上落了下乘教人耻笑,她坚信中庸之道,认为只要埋没在人群里就是最稳妥的。
至于李景翊这样金光闪闪的人物,她觉得很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
不,应该说他就是很危险。从她认识他第一天起,就不断的陷入倒霉的困境。
先是被他打伤了腿,又被他的仰慕者针对,现在又要在他的胁迫之下当牛做马,这宫中的日子她真是过到了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白秋月简直怀着有些绝望的念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回寝殿的路上她就在默默思量着此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宫呢,哪怕是一天也好啊。
转机很快就来了。
旦日,白秋月在课上给世子殿下仿照字迹抄写文章时思绪不由得飘的很远很远,一不小心就把墨洇在了纸上,好好的卷面有了个墨点,但是时间肯定不够她再重新抄一份了,于是白秋月硬着头皮把那张脏了的卷纸交给了李景翊。
她十分希望对方并不在乎这件事,最好不要打开看,要不然他就会看到一份有着十分拙劣字迹甚至中间还有个大墨点的纸张。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李景翊不仅看了,还是很认真的端详,白秋月从他变幻莫测的神情里并没有看出什么,因此心怀忐忑。
等到课下,她见到李景翊好像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找自己的茬,这才放心的走了。
没想到又在半路碰上了他。
白秋月此时开始认真思量有一个同伴的重要性,她觉得有了同行之人,也许就不会随随便便被闲人打搅了。
此时此刻这位闲人正站在她面前拦住去路,淡淡道:“我交给你的事就这么不上心?难道是料定了我舍不得罚你?”
白秋月心中一慌,连忙道:“殿下恕罪,臣女一时不察,下次定不再犯。”
“什么原因,说来听听。”李景翊懒洋洋道。
白秋月不知怎么的,也许真是想家想昏了头,脱口而出:“因为我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