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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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钰在病房门口被沈懿云骂了一顿，全程低头，一声不吭。
沈懿云再生气也要压低声音，心里知道不是闻钰的错。她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排出她堆积已久的伤心。
终于查清了家里保姆敢对萧子野放肆的原因。他的孩子因为没有父母陪伴，性子闷，学校的一群孩子被家里人宠得一身少爷脾气。他对人家爱答不理，被孤立。最初只是口头上，知道萧子野没有人保护他后，变本加厉。保姆和这群孩子一样幼稚，居然也为了私利开始欺负孩子。
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萧子野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抱歉。”沈懿云最后还是给了闻钰一个道歉。
闻钰摇了摇头，“没事，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他。”
萧子野喜欢抱住被子睡，整个脸埋在医院白色的被子里，快要和那张惨白的脸融为一体。看得闻钰觉得呼吸困难。有时候他会趁萧子野熟睡去他房间帮他调整一下睡姿，把被子也往后背盖盖。
他按要求经常跟沈女士报备萧子野的情况。
医生了解过情况后，转告沈女士说萧子野需要更多的陪伴，仅仅4岁的孩子安全感极低，甚至有患上精神疾病的征兆。
昨天晚上，闻钰下楼时听到了沈女士几不可闻的抽噎声。在无边的黑夜里，她必须做出选择。
夫妻两人都需要，至少有一个人需要放下工作，给予儿子长时间的陪伴。
但他们都不愿意放弃，尽管心里很爱他们的孩子。
闻钰没有资格劝说，透过玻璃看到了萧子野动了，“沈阿姨，小野好像醒了。”
医生将他团团围住，而中心的萧子野的目光，隔绝了一切，看向了闻钰。
从那时起，萧子野有了哥哥。
萧子野的靠近带着小兽的警惕，他只是会在闻钰伸手准备牵他时，犹豫片刻再把手递过去。
在做噩梦时，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站在闻钰的房门口，一声不吭地敲门，等闻钰把他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拥他入怀，轻拍后背哄他睡觉。
他总在迷糊时几不可闻地喊闻钰哥哥。
萧子野甚至开始试探起闻钰对他耐心的底线。
他拿玩具砸闻钰，闻钰最开始会把玩具递给他，说着不可以乱朝别人扔东西。次数多了，闻钰也察觉了试探，反而不理他了。
玩具孤零零趴在闻钰边上，他也孤零零地没有人来哄他。他不开心瞪着闻钰，眼眶下一秒就蓄满泪水。
在他哭出声之前，闻钰先一步把玩具递给了他，不厌其烦重复教导的话。
萧子野把眼泪憋了回去，小小地点头算作回应。
闻钰对他好，他不建议对闻钰乖一点。
萧子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为闻钰的跟屁虫，他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闻钰的陪伴和宠爱，且认为闻钰的宠爱是独一无二的。
闻钰只是他一个人的哥哥。
萧子野的粘人，也让萧家父母放心地将他交给了闻钰。
亲戚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喜欢闻钰这样温柔耐心的哥哥，总是喜欢往他身上粘。就算被父母扒下来，也死性不改。
萧子野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整整一天抱着闻钰的脖子不撒手。别人一说要和他哥哥玩就哭。
萧子野其实很少哭，之前被保姆打的浑身发抖都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但在闻钰面前不一样，或许知道这人会哄他，哭了会得到拥抱，他一委屈就喜欢朝闻钰掉眼泪。
慢慢长大，甚至只要有关他哥的事让他不开心了，眼泪就会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家里的长辈不喜欢闻钰。萧子野幼时不知道原因，又离不开闻钰，每次去拜访都缠着他哥一起。
大人们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说不好听的话，但私下总忍不住说三道四。
有次一个小孩不知何时听了去，在萧子野面前说漏了嘴，直接被他按在地上打。家长赶到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小孩脸上的伤太明显，还以为萧子野被欺负了——他实在哭得委屈。
后来，闻钰更惯着他了。
完全在不违背道德法律下，萧子野要星星不给月亮。
萧子野靠着他哥弥补了不完美的童年，活得更加自由自在。
后来他撕碎了父母要求下的商学院offer，靠着自己考上了最好的艺术院校。
他哥无时无刻都会支持他。
他慢慢知道了圈子里对闻钰的评价，字里行间带着愚蠢的高贵，贬低自己赶不上的人。
萧子野便开始和闻钰一起出席酒宴晚会。最初人们以为是萧家少爷来宣誓地位，惊讶地发现是为了让那些留言碎语不再进入他哥的耳朵。
那个时候，萧子野觉得自己也能保护他哥了，高兴地拉着闻钰喝得酩酊大醉，说要一辈子护着他哥。
“哥，我护你一辈子。”这是他当时的原话，“你也要护我一辈子。”
“好。”闻钰那时还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难实现，只想宠着自己弟弟永远自信张扬。
那时的院子里还没有红玫瑰。
***
萧子野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得到他哥一对一照顾。
“哥，你不用去公司吗？”萧子野品尝着他哥炖的汤，不到一周就胖了五斤。
闻钰坐在对面看着他吃，“之前的项目基本进入尾声，而且叔叔已经回来了。你生病了，我的第一义务就是照顾你。”
“我爸回来了啊。”萧子野毫不惊讶，对他爸回来而身为儿子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习以为常。
萧子野低头盯着汤，用余光瞥向他哥。
闻钰，“有什么事就说。”
萧子野就光明正大的看，“我们还能去度假吗……哥……”
“还去上次的地方？”他哥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那晚的事只是萧子野的噩梦。
萧子野摇头，“换个地方吧，我有点想去泡温泉。”
“好。”闻钰回答地很快，“再休息两天，我会尽快安排好。”
萧子野傻兮兮笑着，“哥，你最好了！”
当萧子野进入温泉酒店，看到两张房卡时，激动的心情瞬间消失大半。
但他哥分化成Alpha后，房间就成了闻钰的禁地，除了本人，没有人可以踏足。萧子野本来想一个房间一个温泉池，如果分开住就不能一起在房间里泡了，他哥肯定忧心他一个人不控制时间泡太久，就和他住一起。
没想到闻钰这么无情。
萧子野坠在闻钰身后，撇着嘴骂他哥。
回房间时闻钰拉住了他，萧子野高兴地立刻准备把房卡给他哥。
“泡温泉不要太久，记得定个闹钟。”就被他哥的冷水泼了全身。
“哦。”他要死不活地回答。
他哥到是笑了，“最近这边好像有活动，晚上陪你逛夜市。”
闻钰真的很会拿捏他，打一棒子给一个枣。
他只会记他哥给的枣。
“行吧。”萧子野想遮掩一下上扬的嘴角，他哥眉眼一弯，他就控制不住了，任由表情对他哥不争气地傻笑。
度假就是他哥带着他玩，萧子野只需要带上自己就好。
夜晚的活动比预想的人多，街上的人叽里呱啦地唱着，打鼓的敲锣的，还有不知道在舞什么东西的。萧子野听不懂，但被热闹感染，也混入其中跟他们群魔乱舞。
他拉着他哥，闻钰就顶着张高冷精英的脸加入其中。他哥就看着他轻笑，不开口也不附和，像个人机。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哥，你好像个人机。”
闻钰的表情在几秒钟变了变，“这样还像吗？”
萧子野的笑声把敲锣的人吓得差点摔倒，直接跟不上游行节奏了。
略过鬼哭狼嚎的音乐节目，萧子野还是比较期待美食节目。
全程他只管说要什么，他哥会跟在后面付钱。也不用管吃不吃的完，他哥会负责。要是觉得烫了，还有他哥会吹凉了喂他。
萧子野吃得肚子涨成了一个球，还有他哥给他喂健胃消食片。
“今晚不许泡温泉，玩一会再睡。”闻钰送他进了房间，烧好热水，放在了萧子野的床边。
萧子野吃太多懒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睛打架都不忘和他哥说：“明天陪我泡温泉。”
闻钰揉了揉他的卷毛，“会的，睡醒了和我发消息，我就来。”
萧子野就笑，用头蹭他哥的手，“哥哥最好了。”
“那晚上陪我看星星？”
“可以。”
“在陪我去吹海风？”
“可以。”
“在沙滩上陪我找海螺？”
闻钰没有立刻回答，轻笑，“你是小孩吗？”
萧子野翘眉，“不可以吗？”
闻钰眼神一眨，摸头的力量加重，“可以。”
度假就是为了开心和放松，当然要睡到自然醒。但往常要睡到十一二点的萧子野，今日9点就神采奕奕地起床给他哥发消息了。
快速洗漱完，他就听到了门铃声。
“哥！”他盯着鸡窝头，眯眼冲着他哥笑。
闻钰扫兴道：“你像是闯祸了。”
小时候每次知道自己做了会让闻钰不开心的事，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企图让他哥心软，甚至还想让他哥来哄哄他。
萧子野撇嘴，愤慨地提出对他哥的申述，“我这么乖，哪会闯祸！”
“嗯。”闻钰便顺着回答，“衣服已经放好了，去换吧。”
萧子野就马不停蹄地跑去洗浴间了。
两人进入水里都是舒服地叹慰声。
萧子野幼稚地钻进水里吐泡泡，对着他哥眯眼笑。他哥由着他闹。
“哥，你觉得我像不像金鱼？”萧子野傻兮兮对着他哥说。
闻钰点头，“嗯，卟噜卟噜的金鱼。”
萧子野总觉得闻钰说什么都在他的笑点上，捧腹笑得不停，差点脚滑真成为卟噜卟噜的金鱼，被他哥拦腰扶起。
“再胡闹，下回不陪你了。”闻钰威胁道。
这招对萧子野最管用，他立刻老实地坐着，看看远处的雪山，身体一点点从他哥对面碰到了他哥的肩膀。
“哥，你把那座山买下来好不好？”他突然希望这么美丽的场景是他哥的私有。
闻钰降低上半身的高度让萧子野枕得更舒服些，“那座山已经是私有的了。如果不出太大问题应该不会对外出售。”
“那我们把这块地包一百年吧。”萧子野说：“在我们有生之年，成为我们的私有。”
“可以把这个房间包一百年。”闻钰从不觉得萧子野异想天开，“只有你可以从这个角度观赏那座雪山。”
萧子野枕在闻钰的肩上，觉得这个想法也不错。
他总希望这个世界存在些只属于他们的，来证明他哥在他身边，会很久很久。他渴望占有那些寿命无限长于人类的，那些山，那些树木会永远记得在他们生命的短暂一刹那，萧子野有一个很爱他的家人。
萧子野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抹红，他伸手要去触碰，“哥，这是你的信息素吗？”
信息素在话音未落时消散，回归原位。
闻钰起身，披上了他的长袍，“泡的太久了，我去冲冲凉。”
还未等萧子野回答，他就看不到闻钰的背影了，只剩下关门和随即落下的水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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