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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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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精神消耗得有些大,萧子野裹在被子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闻钰洗完澡出来帮他掖了掖被角,顺手摸了摸手感很好的卷毛。看着萧子野完全不设防的模样,心脏的酸楚瞬间扩散开来。
他用极低的声音开口:“不是说过要记得讨厌我吗……”
他贪婪地隔着被子抱住了萧子野,呼吸厚重,短暂放松了信息素,蹭的萧子野闷哼了几声,才不舍收手。
闻钰起身,拿起手机去阳台,关门时受制于本能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萧子野,才算是安心。
“你的抑制剂能效还要加强?!”听筒传来暴怒的声音。
闻钰吹着晚风,目空一切,“嗯。”他轻笑了一声,“今天尝了点甜头,更控制不住了。”
那头静了声,“我天,你果然忍不住!你都尝到甜头了,怎么不再放纵一点?”
“已经够了。”闻钰哑声说:“要你谈的合同和办的事怎么样了?”
“合同签好了,事情还在协商。”那头似乎烦躁得啧了声,“你真要走?真的离得开那位小少爷?”
“离不开也得离开。”闻钰明确自己的控制力已经抵达上限,如果继续待在萧子野身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
但那人是萧子野,他不希望自己像个野兽般狼狈的模样被他看见。
“你这样算不算提上裤子不认人。”对面传来笑声,吊儿郎当地模样听得闻钰心烦。
“挂了。”闻钰不留情面挂了电话,继续待在阳台吹冷风,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燃,却只是看着它燃烧,任由火点随着风吹散。
阳台门突然被打开,萧子野半睁眼盯着他手里的烟,“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说得话叽里咕噜得含糊,一看就是没睡醒。
闻钰把烟灭了,“怎么醒了?”
“不知道。”萧子野笑道:“可能是摸到旁边没人,想你了。”
“晚风冷,进去睡觉。”闻钰的语气有点重,揉了揉萧子野裸露在外的手腕。
萧子野全当没听到,自顾自地抱怨:“哥,你每回离家很久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都要我主动找你。也不说想我。”
“我最多也只离开5天。”闻钰说道。
“是吗?”萧子野犯糊涂,“我总觉得你一走就是几个月呢。”
闻钰呼吸一滞,拢了拢萧子野中间敞开的衣袍,“你已经长大了。”
萧子野一听到这句就烦,“长大了又这么样?”
闻钰突然就后悔要走了,笑了笑打断这种念头。心脏再怎么波动,四肢百骸再怎么疼痛,他也只能是萧子野的哥哥。
或用一个更好理解的词,他只是萧子野的玩伴。
“长大了就要试着自己生活了。”闻钰说,看到萧子野气鼓鼓地模样,捏了捏他的脸,“哥哥很难每时每刻在你身边。”
“那就把哥哥和我栓在一起。”萧子野幼稚地说道,“反正有爸妈赚钱,我们只用享乐就好。”
“很晚了,再睡会吧。”闻钰没有接萧子野的话。
萧子野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和他哥一样倚在阳台上,“哥,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日出呢。”
风吹过他的发梢,少年心性总是这样,随意散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觉得全世界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
闻钰不再说什么,“去穿件外套。”
萧子野嫌弃地拒绝,“睡袍外加件外套,好丑。”
闻钰不由分说地拿了件外套披在萧子野身上,“在我面前也要这么爱面子?你什么样我没看过。”
萧子野勉为其难穿好了,往中间拢了拢,“行吧。”
万里无云,旭日从半山腰缓慢攀升,带着鲜艳霞光披散在深色山间,一点点的粉坠在尾端,晨光照亮山顶,万籁寂静。
萧子野入迷地看着,清晨的太阳只觉明媚,不会刺眼,温柔地包裹大地。
“要是所有日出日落都能和哥一起看就好了。”他说。
闻钰收回了落在萧子野身上的目光,也望向了远处的旭日。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仔细感受阳光降临在他身边的温度。
诺言是留给幼时什么都不懂的他们的,现在的他只剩下现实。
这几日不仅萧子野恍如梦中,闻钰也短暂抛弃了杂念,沉沦在温暖与幸福中。
等回到家里,萧子野面对自己的画发呆,记忆又回到帮助闻钰的晚上。脸部温度迅速上升,赶忙拿着冰水往胃里灌。
被玻璃房的太阳晒得受不了,拎着画到学校感受艺术的熏陶。
画室里的白色纱帘随着风舞动,萧子野专注欣赏着它们的表演,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老师居然坐在了身边。
“林老师?!”萧子野没控制住声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好在林和拉住了他。
“毕业了还来学校画画?”林和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此时正淡笑看着他。
萧子野挠头,“这不是想放假学校没什么人嘛,在家里静不下心,就想来学校试试。”
林和点头,看向了他的画,“听说你8月中旬要办画展,还没画完?”
“最后一幅了。”萧子野在这坐了快一个小时,就光盯着纱帘跳舞了,“就是感觉怎么都不对。”
“你是要画谁?”林和皱眉盯着那副画,“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很复杂。”
“我哥哥。”萧子野毫不避讳回答:“我感觉我哥给我的感觉和您差不多,温文尔雅,永远严谨认真的精英感。但我又时常觉得他很孤独,憋了好多事不愿意和我说。”
他说着说着就抱怨了起来,“明明我什么事都跟他说,他自从分化了之后就老在外面出差,虽然每次有空就会回来看我,去的时间也不长。但消息都不给我发一个,打电话还是我先说想他。”
林和的视线从画中转向了萧子野,表情奇怪,“亲哥?”
萧子野摇头,有点小骄傲,“不是,是我妈派来保护我的,从小一起长大。”
林和被这个解释逗笑,看着画上模糊的人像,通过外围的颜色就能感受出作者汹涌的情感。
“你哥是Alpha?”他问。
“对啊,您怎么猜出来的?”
林和轻轻吸了口气,只吐出两个字,“直觉。”说完自己默默压住上扬的嘴角。
他放缓语调开口:“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
“什么?”萧子野不太懂。
“你画的是你眼里最表面的你哥哥的形象,但其实你的内心不是也在告诉你,你哥哥可能并不是这个模样吗。”林和解释:“试图把他剖开,想想他端庄外表下真实的模样。”
“人们不都说,大部分在外长时间衣冠楚楚的Alpha,内里其实是个疯子嘛。”
“我哥应该是少部分。”萧子野立刻反驳,反驳完脑子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无数的红色信息素编织成线,不断笼罩他身体的画面。
耳尖通红,他脑海中慢慢描摹出,抱着他的闻钰,在他身后会是何般疯狂模样。
萧子野和林和四目相对,立刻侧过脸,心脏的响动宛如即将降下暴雨的雷声。
林和继续问他:“你最初为什么想要画你哥?”
记忆突然回到他毕业后,闻钰送他红宝石领带夹的夜晚。
那颗红宝石在黑夜中也闪耀着旖旎的光彩,绚丽夺目,仿佛有勾人心魂的能力。他爱不释手,但红宝石的美丽是其次,主要是因为是他哥送的。
当他佩戴好红宝石领带夹时,闻钰的瞳孔中刹那间闪烁出星星点点的红色,宛如一匹狩猎的狼,居高临下盯着他。
瞳孔里的红色一闪而过,却深深映入了萧子野的记忆里。
萧子野看了眼林和,又瞥向了他的画,没有回答,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在画室待到了日暮时分,望向窗外的夕阳,即将落幕的阳光洒在他的画上,像是在做最后的祷告。
他用小刀毁掉了他的画,阳光没有为那副粉身碎骨的画停留。他在室外为它点火,看着火焰将它完全吞没,火苗在他视野中奔涌,空无一人的周围,那幅画成了最后的亮度。
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萧子野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江铭凯给他发了消息。
江:【易感期,最近不陪你喝酒了】
萧子野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想响了很久都没接,他又打了过去,终于在要自动挂断的前几秒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江铭凯烦躁的声音,“没看到消息?我现在易感期。”
“江铭凯。”萧子野直接问道:“Alpha的信息素可以是实体的吗?就是触碰到身体是有感觉的。”
江铭凯那边静了,萧子野不知道过了多久,以为江铭凯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看了眼发现还在通话中。
突然他听到了很明显的一声啧,“哪个王八犊子对你信息素成实体的了?”
“所以Alpha的信息素可以是实体的。”萧子野握紧拳头,继续问道:“是只有特殊患者才会这样吗?”
江铭凯嗤笑一声,“你高中生理课是不是睡过去了,这都不知道。”
萧子野没吭声,他听到江铭凯语气变得严肃,甚至带上了怒气,“Alpha的信息素只会对喜欢的人变成实体。当信息素变成实体,Alpha的脑子里只会想一件事。”
“就是交/配。”
“像只野兽一样,和喜欢的人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