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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许谦可以忽略慕柯对他造成的困扰,但不代表会放任慕柯干涉他和顾时寒的生活。

      他早该料想到,慕柯也出席了那天的晚会,他很有可能已经和顾时寒产生了交集。

      即便在曾经高中亦或是现在,慕柯的存在给许谦带来了许多不快,但他再怎么碍眼,出于经年养成的人格和教养,许谦也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许家和慕家两家交情深厚,许谦对慕柯的一些家事看在眼里。

      他觉得慕柯也挺悲催,虽然出生于优渥世家,但这也意味着跻身进入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这个圈子里谁不是人精,有谁好相处。

      慕家早几年资金亏损时,他听说慕家全家上下没少拿慕柯生气。

      越有钱的人越信风水。

      慕家长辈一直对慕柯的出生时辰耿耿于怀,原本他们给慕柯的母亲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刨肚子,可还没等到那天,慕柯便作为早产儿提前出生了,后来长辈拿慕柯的生辰八字找风水先生一算,风水先生算了以后直摇头,说慕家这一胎在六道里投的是鬼道,运势不好。

      后来直接导致慕家风生水起时拿他宠爱,衰落下滑的时期拿他当扫把星,又打又骂的出气筒。

      他时不时要战战兢兢的活,时而又能无法无天,娇纵任性一回,因此变得性情古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去到学校,没人喜欢他,都厌恶他身上的胆怯劲和无由来的敏感,又不明白他突如其来为何而疯,他在学校的人缘差到了极致。

      曾经他们高中举办过一次篮球联赛,许谦和叶司誉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刚好都代表了班级参加,现场观赛的人数不胜数,围满整个篮球场。

      更有一些女生直接化身站姐,老早就在周围架起拍摄杆,准备捕捉许谦他们帅气的高清镜头。

      那天正值酷暑之际,太阳特别大,观赛的人又多,原本燥热的操场更显得闷热窒息。

      球队在赛场中打得热火朝天,许谦他们班还差关键一球就能逆袭排名第一,许谦从别的球队手里成功抢到球,就在最紧张刺激的一秒,他越过众人准备飞越投球,这时,拥挤的人群突然爆发了一阵尖叫,瞬间以倒在地上的人为中心疏散开来。

      许谦手里的球就那么一点点脱离了手,掉在地上,蹦了几个来回,径直滚入草地里。

      最后,裁判吹响口哨中止了这场比赛,许谦他们班的排名也固定在了第二名。

      他寻声望去,只见慕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苍白的脸弥漫着不正常的红血丝,嘴唇青得发灰,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们的体育老师是一名法国人,他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卷毛,手里拿着计分表跑来,见大家束手旁观,又亲自跑去喊来校医。

      有老师赶来,问现场的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个穿着jk校服的女同学翻着白眼:“他是来给三班的许谦送水的,应该是中暑了吧。”

      这句话直指许谦,一股强大的无力感朝他汹涌而去,许谦走近一看,只见慕柯手里紧紧攥着一瓶冰镇矿泉水,任校医如何用力掰也不愿松手,一瞬间,那股无力感又如同钻心透肺的海浪,在不知不觉中强行退去。

      有在场的同学说:“他好像很早就来了,今天太阳这么大,他站了这么久,身体肯定吃不消。”

      “而且又闷,我前不久就听见他有点喘。”

      “像他这样的就别学着给人送水了,吃力不讨好,还害许谦白白浪费了一个球。”

      许谦自动忽视那些声音,亲自拿掉慕柯手里的水。

      见拔不动,他说了一句:“放手,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迷迷糊糊的慕柯恍惚间睁开了眼,看见是许谦后,欣慰的笑了笑,眼角溢出激动的眼泪,手臂瞬间脱力,那瓶冰镇矿泉水成功送到了许谦手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柯醒来,入眼是一片白色,他知道他又被送来了熟悉的医务室,他觉得他甚至可以在这里开一张年卡,谁叫他是这里的常客呢。

      很快,他抚摸了一把自己的右手,这是给许谦递去冰镇矿泉水的手,他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欣喜若狂。

      因为许谦接受了他的示好,而且是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

      他在想,许谦有没有喝掉那一瓶水呢,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会不会怪他毁了这次的篮球赛,想着想着,不经意间一个侧身,他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水。

      慕柯懵了,一瞬间四肢僵直。

      他看上去像是冷冷清清的躺在床上,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此时的内心世界有多么复杂。

      那瓶水是他送给许谦的,现在又还回来了。

      果然,许谦还是没有接受他的示好,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当了一回小丑。

      可他发现矿泉水瓶的瓶口是松的,里面的水泛着一层淡淡的白。

      护士给他换点滴时,轻声说:“同学,桌上的水你可以喝,有个姓许的同学在里面加了葡萄糖,对你中暑以后的恢复有好处。”

      她含蓄的笑了笑,又继续道:“他还说,让你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去找他了,或许他有点忙。”

      许谦把水送来时,原话说的是:“让他以后少来烦我。”

      许谦出身名门望族,身上秉持着对人的尊重,尤其会对慕柯这种处处不得已的可怜人表示尊重和退让。

      这是他最基本的教养,可现在这个前提变了,如若慕柯敢去触碰顾时寒什么眉头,那先前所有的原则将会由他亲手推翻。

      顾时寒就是他所有人格的原则。

      这时正值初夏,许谦在下午四点回到了顾时寒的公寓。

      一推开门,落地窗前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阳台外的草木郁郁葱葱,他听到一阵风声吹来,宁静祥和,一切事物都焕发着生机活力。

      芝麻从猫窝里钻出来,跑到他脚边蹭了又蹭,见人没反应,又扑通一身瘫倒在地,四脚朝天,除了隐私部位用尾巴挡住,其余的肚皮大方留给许谦摸。

      许谦笑了笑,听这猫不停发出呼噜声,再不撸它都说不过去了,于是蹲下身,摸遍它毛茸茸的全身,还用力拍了几下它翘起来的屁/股。

      “我很好奇顾时寒为什么给你取名叫芝麻,我还是觉得海参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

      撸完肥猫后,许谦习惯性的系上围裙,收拾芝麻到处叼着走的玩具,拉开窗户通风,先是认真扫了一遍地,然后用拖把拖干净家里每个角落,拿上水壶装满水,一点点给阳台外的花花草草浇灌。

      他打开电视,调到顾时寒爱看的自然频道,将最近几个比较火的视频调到收藏夹前面,方便顾时寒寻找,又给顾时寒的广播续上新电池。

      做完这一切,许谦走去书房,悄悄打开笔记本,思考接下来要准备什么菜。

      顾时寒一直都不知道,许谦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他根据顾时寒的口味亲自制定的菜单,还仔细分了甜口,咸口,麻辣,清炒几个大类。

      许谦想了想,准备今晚做一道清蒸鲈鱼和酸辣土豆丝。

      刚打开冰箱,他看到里头放了几个打包盒。

      许谦拿出来一看,发现里面全是他爱吃的菜,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剩菜,每个打包盒里的份量都很多,盒子几乎都快装不下了,他知道这是顾时寒特地为他带回来的。

      想到这里,许谦嘴角忍不住上扬。

      一年前的许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未来的他会住在一个男人家里,甘之如饴的伺候他,抱着睡他的目的,成天系着围裙在他面前舞舞炫炫,也不会想到,未来的自己会坐在饭厅,对几个打包盒里的菜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份心情是他过往的生活里一直所没有的。

      除了在他幼时牵着父母的手,坐上游乐园的秋千时,他也曾感受到这份喜悦。

      爸爸轻轻的为他荡秋千,妈妈在一旁的草坪坐下,用太阳草为他编织手绳。

      可秋千没坐多久,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小的女娃娃走过来,嘟着小嘴,委屈巴巴,一副要落泪的表情,直直的站在许谦面前盯着他。

      好像在埋怨许谦抢走了秋千一样。

      最后许明驰用明事理三个大字把正玩得高兴的许谦劝了下来,他满嘴都是所谓的识大体,要成熟稳重,学会谦让,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那年许谦才六岁,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年纪。

      后来女娃娃看见许谦从秋千上下来,立马咧嘴坐了上去,笑的时候露出两颗残缺的大门牙,大摇大摆的荡了起来。

      在当时,许谦甚至没有在秋千上玩够三分钟,那是他童年仅此一次玩荡秋千,现在他长大了,真走到了要识大体,该成熟稳重的年纪了,也意味着那次是他最后一次玩荡秋千。

      他童年的快乐仅仅拥有不到三分钟。

      后来,他走向酒楼,走向茶舍,走向宴厅,身穿小礼服跟在大人身边,稀里糊涂的学着交际,学着应酬,用小肉手捧出一杯又一杯泯灭童真的敬礼茶。

      许谦厌恶许明驰满嘴仁义礼信,他清楚自己父亲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像劣质小麦酒包裹在高档的红酒瓶里,拥有今天这幅大家风范,纯粹是他不愁吃穿用度,位高权重,但凡这辈子落魄点,要用大部分时间谋求一点微薄的薪资,他想他这位父亲将会刻薄得可怕,装不出半个和善脸。

      当天晚上,顾时寒和许谦照常上床睡觉。

      顾时寒每天忙完后,已是十分的疲惫,而许谦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每天都盯着眼前这块肥肉,一天比一天馋。

      夜色里,许谦虎视眈眈的看着身侧的顾时寒,声音浑浊的说了句:“老师,你为我打包的菜味道很好。”

      几秒钟后,顾时寒睁开眼,忍着困意回复:“那家饭馆开了很多年,口碑不错,你喜欢的话,几天后给你来个小测,上了九十分就带你去。”

      顾时寒所说的小测,其实就是他针对许谦的学习任务亲自出的考题,各种类型都有,不算难,但考得很细。

      许谦笑着应道:“好啊,那我从现在开始就期待了,如果上了九十分,我要去饭馆点鱼香肉丝。”

      “没问题。”

      没过多久,顾时寒的声音越来越弱,许谦也起了乏意。

      就在这时,顾时寒突然惊醒,捂着被子,焦急的晃了晃许谦。

      许谦有点懵,只听见顾时寒用非常急切的语气喊:“许谦,你先出去,快点给我出去。”

      许谦不明所以,顺手打开台灯,看见顾时寒面色桃红,眼带秋水,一副十分难耐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着。

      顾时寒气急败坏的关掉灯,有点发火,语气又羞又恼的加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出去!”

      许谦立马蹬上拖鞋跑出房门。

      顾时寒一直没和他道破这件事,可他一清二楚,也知道刚才是顾时寒的性/瘾又犯了。

      他或许正偷偷躲在房间里吃药,说不定会在被窝里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许谦一想到顾时寒方才的模样,感觉周身的血霎时间热了,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想,他可能也需要药了。

      顾时寒就是他唯一的解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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