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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许谦看到纸条上的字,气愤的躺回床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冥冥中想起杨施霖看到他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好吗。

      他突然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句话可以用于素不相识的两人,还能用于相识的人再次见面后的慰问。他害怕杨施霖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坐等某个时机在顾时寒面前拆穿他,那他将彻底和顾时寒玩完。

      许氏家族作为商界的顶级圈层,金融医疗建筑行业各有涉及,就连作为旁支的女性长辈早年也在医美行业赚得盆满钵满,换言之,就没有许氏家族赚不了的钱。

      许谦作为这个豪门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最终落户云海市,意味着全权掌握了这个城市的经济命脉。

      许谦自小跟随爷爷出席各种宴会酒局,筹光交错间认识了不少商业大拿,他更是被严格要求学会应酬,他从很小起就举着酒杯像大人一样,在他根本够不着的圆桌上敬酒。

      他不确定他曾经是否见过杨施霖,也不知道杨施霖有没有背着顾时寒调查过他的身份。

      就凭许氏在云海市的威望,想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只有像顾时寒这样沉浸于学术专研的人才会对商界芸芸一概不知。

      许谦还没把人得到手,他不甘心。

      他将纸条撕碎,愤恨的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清晨,他打了个电话,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医院。

      三分钟后,他的专属司机开车停在楼下,许谦很是娴熟的打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回一趟金韶府。”

      “是,少爷。”

      二十分钟后,劳斯莱斯逐渐开向云海市郊区。

      这片区域四周环绕着葱郁的绿树,枝叶交织,将城市的纷扰隔绝在外,汽车顺着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不断前进,经过一条人工湖,转弯开进一个幽静的花园,里面隐藏着一栋极具现代化的欧式建筑。

      许谦回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沉闷的情绪不减反增。

      刚回到家,就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父亲许明驰。

      他身为许氏集团董事长,年过五十依旧面目年轻,手里掌握众多公司的命脉,久居高位,自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身姿笔挺,看上去严肃锐利,少了几分人情味。

      他严厉刻薄的说:“这么久不见,又去哪里鬼混了?”

      “没死就成。”

      许谦和他的关系,从多年前起就直线下降。

      “嚣张,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我是你父亲!”许明驰咬牙切齿。

      许谦气笑了:“我真是厉害,短短三个月不见,刚开口就能把你激怒。”

      他来到前厅倒了一杯水,几口入喉后,抹了抹嘴,将遮住眼睛的额发往后一捎:“你就算是我的父亲,可你做的哪件事对得起我。”

      “你还年轻,等你坐到我现在的位置就知道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把高菊娶进门,任凭她污蔑我妈是小三,害我妈活生生被折磨死,你却躲起来袖手旁观,这也叫迫不得已?”

      “够了,这些事别再提了,我有我的苦衷,等你过几年和女人结了婚,有些道理自然会明白。”

      许谦笑得肩膀发颤,阴晴不定的说:“你放心,我和女人结婚这事儿你别想了,我这辈子对女人没兴趣。”

      许明驰气得双脚漂浮,原地愣了几秒才大喊:“你敢!”

      他准备和许谦动手,这时,高菊从二楼急匆匆跑下来。

      “你们别吵了。”

      转而又露出一副笑脸对许谦说:“小谦,你爸骂你骂得没错,婚姻大事不能冲动,这毕竟还关系到子孙后代不是吗?”

      许谦冷笑:“你当然希望我冲动,好把你的废物儿子提上来。”

      坏水被识破的高菊尴尬一笑。

      许谦说得没错,自从高菊嫁进许家后,肚子很争气,很快就给许明驰生了一个男孩,也就是许谦同父异母的弟弟许延。高菊处处为许延做最好的打算,不惜投入许家最好的资本和财力,希望他能在家族激烈的竞争中超过许谦,成为他父亲和爷爷心目中最好的继承人。

      后来高菊又顺利怀上二胎,在医院旁边一个大夫开的“占卜馆”花重金一算,查出来也是个男孩,只可惜她被一个保姆推倒,摔进人工水池,腹中的胎儿因此流产,后来那个保姆被许家判定为精神病,一直秘密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房子里。

      高菊嫁给许明驰这么久,见识的人经受的事多了,逐渐不再是曾经善妒恶毒的模样,也能拿出几分像样的威严撑场面。

      “小谦,瞎说什么呢,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依然把你当成我的亲儿子,任何事情以你为先。”

      高菊拍了拍许明驰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说:“你在国外高中毕业了,有想好申请国外哪所大学读书吗?”

      许谦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你不配管,少啰嗦。”

      许明驰气急败坏道:“我看你别满世界乱飞了,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云海,别尽学西方人那一套,老天爷给了你一副男儿身,就是给你用来和女人结婚的。”

      “我偏不,我一定会出国。”

      “那你就做好云海市所有财产转移到许延账下的准备吧。”

      许明驰喘了会儿气,和高菊一起回了房。

      保姆李姨恭恭敬敬的走出来:“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需要吃点什么吗?”

      许谦完全没胃口,转眼想到顾时寒可能没饭吃,于是回家不到十分钟又马上离开了。

      “不必了。”

      司机将许谦送到目的地附近,剩下的路他是走回公寓的,一回来,他看见顾时寒正在手忙脚乱的处理几块焦炭。

      看样子,像是冰箱里的火山岩烤肠。

      于是还是像老样子,他耐心劝顾时寒去客厅沙发上坐下,给他播放了一部自然科学纪录片,见顾时寒终于看入迷了,才系上围裙给他做饭。

      中途,顾时寒问:“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许谦手上的刀未停,胡萝卜先成片再成丝:“老师不用担心,我让护士帮忙办了出院手续,到时间自己去挂点滴就好,我放心不下你。”

      许谦没有在金韶府时凶恶的模样,收起所有玩世不恭的少爷气,拿出一切讨好和卖乖的手段对待顾时寒。

      “真是麻烦你了,还好你回来得及时,不然——”

      许谦笑着打断他:“不然下一个被毒倒的就是老师你了。”

      顾时寒抿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晚饭后,顾时寒在书房制作上课要用的课件,许谦独自去了医院打点滴。

      等他回到家,开始辅导他英语功课。

      顾时寒给许谦准备的辅导内容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想让许谦除了接受传统的学科知识以外,还学会更多步入社会后实用的东西。

      他今天准备教许谦十句在国外最常用的句子。

      他感觉许谦虽然发音不标准,念英语的声音很奇怪,但短时间内能够流畅读出来,这已经很厉害了。

      许谦从小就在国外接受教育,他的小初高生涯都是在国外念的,对于今晚那些小儿科简直不是事,好比让一个十年刀功的厨子削一盘凉拌黄瓜。

      顾时寒指着备课本念一句,许谦就收紧牙关跟着念一句,故意把英文读得晦涩难听,要是他的损友叶司誉他们知道了,估计会给他搬个奥斯卡。

      他怕一不小心念得比顾时寒还标准。

      顾时寒:“Hello, may I ask how much this product costs?”

      许谦不看课本,只是双手撑着脑袋痴迷的望着他:“Hello, may I ask how much this——”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见顾时寒的脖颈处多了一块鲜红的痕迹,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就算没碰过别人,也在各式各样开放的场合见过,这分明是一抹鲜红的咬痕。

      他嫉妒的咬牙,眼眶蕴满眼泪,注意力从英语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师,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顾时寒并不知道他的脖子多了一块痕迹,看眼前的男孩反应这么大,进洗手间照了镜子才发现,他的脖子被杨施霖咬红了。

      他后知后觉,杨施霖是故意咬出这个痕迹的,他表面说着不在意,不会跟一个小孩过不去,实则毫不留情把他的皮肤咬破,让他带着这个显眼的痕迹回来,作为给许谦的一种警示。

      许谦的睫毛不停颤动,像一只破碎的蝴蝶,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老师,你真的会让他亲吗?”

      “我是他的对象,为什么不呢?”顾时寒平静的声音说道。

      “嘴会让他亲吗?”

      “会。”

      “耳垂会让他亲吗?”

      “会。”

      许谦苦笑了一下:“也是,你都愿意让他咬脖子了,还有哪里是他不能亲的地方。”

      “那,你有和他上过床吗?”

      许谦当然知道他们没有,否则他早就不会装下去了,而是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直接用最拙劣下等的手段将顾时寒带走,捆绑他囚禁他,让他只属于他,成为他的人。

      顾时寒不可思议的看着许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来到我身边这么久,是不是我把你带坏了。”

      他觉得从山里一路颠沛流离来到眼前的男孩,本应该什么都不懂,哪里会固执的追问他这些问题。

      许谦从一开始只祈求一杯牛奶一片面包,到后来乞求有一张温暖的软床,再然后希望学会一些知识,成为一个受过教育的人,现在竟然会问他这些不修边幅的问题。

      而且,这还不是男女之事,而是男男之事。

      没过多久,许谦竭尽全力平复了情绪,从一个哀怨少妇转化为贤妻良母,温柔贤惠的说:“是我想多了,是我多嘴了,抱歉,老师。”

      说完,他拿出草稿本,一句句抄写今天学习的英文句子。

      这些曾在他生活中烂熟于心的东西,成了当下他隐忍情绪的砝码,他决定加快动作了,他留在云海市的时间不多了。

      下午两点,顾时寒准时到国立大学授课。

      他的学生大多数都很积极,从不会旷课和迟到,课上也很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往往在他的课堂,第一排才是最火热的座位,最后几排只有不会欣赏美的人和一些熬夜到通宵的网游男才会坐。

      之前新学期刚开始时,有十几个女生为了能近距离欣赏顾时寒而抢占第一排,最后大打出手,这事一度上过国立大学表白墙,而点赞最高的帖子是有人在打架现场抓拍到的顾时寒近距离照片。

      照片上,顾时寒带着度数并不高的银框眼镜,身穿简练的西服,手里拿着半截白色粉笔,微微弯腰,站在互殴的女生旁意图劝架,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

      他主要教生物工程学科,偶尔在少数几个学期会负责学生的金融辅修课程。

      下课后,顾时寒给围在讲台的学生解答完问题,收拾好东西离开课室,路过行政大楼时,遇见了艺术学院的副教授虞远东。

      顾时寒感觉每次遇到他都会倒霉,大到股票跌价汽车追尾,小到双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而这次,他听见对方说:“干弟,告诉你个坏消息,虞修锦就快从监狱出来了。”

      顾时寒心下一沉,感觉眼前所有的美好景象都因他这句话而化为幻影。

      “别这么叫我,我听着恶心。”

      虞远东:“估计你想不到会这么快吧,猜猜看,他出来后第一个找的会是谁?”

      顾时寒低头不看他:“我不知道。”

      虞远东:“你怎么会不知道。”

      毕竟,虞修锦是顾时寒亲手送进去的。

      他就是千方百计毁了顾时寒一辆又一辆汽车,强迫他收下八百万的奔驰,以证明他成功融入到他生活中的人。

      虞修锦是顾时寒少年时期的养父,是经年累月迷恋顾时寒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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