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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顾时寒想抢许谦的围裙去厨房热一热菜,结果被许谦推去客厅,再一次播放了自然频道。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嘴上说:“你辛苦做了这么久的菜,现在凉了,应该由我来热才对。”

      许谦大大咧咧的笑着说:“老师,你就别操心这些家务活了,就让我全包了吧。”

      顾时寒看电视渐渐入了迷,许谦望着他,心想他这个人什么都好,温柔细心,关怀备至,拥有成熟男人的一切优点,唯独不擅长做饭。

      上次他一个没注意,让顾时寒擅自进了厨房,结果把好端端三盘旧菜热成了焦炭。

      他不明白顾时寒这种成天和精密仪器打交道的人为何如此不擅长控制火候,撒盐和放酱油永远没个轻重。

      菜热好以后,许谦一个人乖乖吃了起来。

      结束完两集自然频道,顾时寒才回过神来,有种重新回到现实生活的感觉。

      他伸了个懒腰,主动上去给许谦夹菜。

      今天有整整一桌的菜,他很遗憾没有陪伴许谦一起吃,他可是一个人做了很久。

      许谦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

      顾时寒:“怎么了?”

      许谦嚼着米粒:“老师,你今晚是和我拉黑了电话号码的那个人一起吃饭吗?”

      顾时寒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老师,你以前从来没拧过我的耳朵,为了他,你拧了。”许谦委屈道:“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顾时寒知道这小崽子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言简意赅的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许谦点点头,说好。

      “老师,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他的眼神好像一把明亮的铜镜,让顾时寒没有任何谎言的情况下依旧心虚得厉害。

      顾时寒先去洗了澡,一出来,看见许谦正在拖地,地板光亮透彻,橱窗与桌面有轻微未干的水痕,刚刚的碗已经洗干净了,正在消毒柜里消毒。

      不一会儿,芝麻跑了出来,在地上留下几个湿哒哒的脚印。

      许谦“诶”了一声,放下拖把,拎起它的后脖领把它关回了笼子里,见它哈气,把猫薄荷球扔了进去,猫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自顾自的疯玩。

      顾时寒轻轻擦着头发,恍惚间,他的心脏被狠狠击穿。

      像今天这样,他疲惫了一天回到家,洗完澡出来,看见另一个人弯腰在拖地,逗弄着他的猫,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家里打扫得清清爽爽,紧接着步入两个人的夜生活,这种若有若无似家的感觉,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心。

      即便曾经他和初恋在一起,但两人时常忙于学业和工作,后来和杨施霖在一起,可两人聚少离多,见上一面往往要相隔好久,如若在未来真的和陆言行在一起,恐怕也是这个景象。

      他只能在有伴侣的情况下享受孤独,依旧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做苹果派,一个人喂养调皮的猫。

      而如今许谦在这里就是他最大的慰藉,他在每一点一滴里给了顾时寒一个完美的遐想,满足了他对家的憧憬。

      他小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

      他的父亲顾清辉是一个科学家,那时家里的生活水平还过得去,他母亲也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妻子,对家庭依赖,尽着作为妻子和母亲该尽的责任。

      他经常趴在父亲的大腿上看动画片,母亲在一旁用光滑油亮的长指甲包饺子,虽然包得不好看,饺子皮经常有破缺,但依旧不影响他对那一盘饺子的思念。

      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昏黄的屋子里,残缺的窗口用旧报纸贴着,客厅和饭厅融为一体,顾时寒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虽然狭窄,但是很温馨。

      顾清辉在他的窗台种了一排小皱菊,顾时寒的儿时是和窗外一群来啄花的小鸟度过的。

      只不过后来鸟儿没有了,父亲突然去世,母亲也变得疯疯癫癫。

      那一扇遍布小皱菊的窗台再也没有人推开过。

      他的家散了。

      许谦拖完地,洗干净手,抱着衣服跑去卫生间,紧跟在顾时寒后边洗澡。

      他看见顾时寒在发呆,揉了揉他的脸:“老师,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顾时寒回过神来,从儿时的回忆中断片。

      “没什么,你快去洗澡吧,晚点我给你上课。”

      许谦说了句好嘞,立即跑进卫生间。

      顾时寒在书房打开电脑,趁许谦还没进来的空隙批改一些学生论文。

      他亲眼见证学术圈这么多年的变革,打心底里认为本科生不需要创作论文。

      现在就业形势普遍不乐观,供养一个大学生说不定要花上家里两代人的积累,学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在四年里不断充实,即将面对激烈的社会竞争前,何尝不能拥有一个愉快的过渡期呢。

      他手底下有个学生听说在单位实习,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九点半,回来还要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改论文。

      病态的是,现在大多数情况下,论文格式竟然比论文本身的内容还重要。

      他叹了口气,他对待学生一向宽容,论文答辩若能分到他这个组,那那一批学生的通过率向来不成问题,也不知道被分到其他组的学生会怎么样,毕竟国立大学有不少凶悍严格的老师。

      当然,虞远东并不在这个范畴内,他或许比自己还要宽容几分。

      顾时寒批改了几份论文后,许谦进来了。

      他一抬头,差点没给自己吓坏。

      许谦光着膀子进来,上半身什么都没穿,皮肤上还留有水珠,伴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掉落下来,落在腰上系着的浴巾里。

      顾时寒差点把手里的鼠标给摔了,连忙喊:“许谦,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进来。”

      许谦无所谓的说:“我好热,不想穿。”因为我想色诱你。

      即便空调已经开到了二十六度。

      然后就大言不惭地在顾时寒身边坐下了。

      还装作不经意间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抬起胳膊,扬起肱二头肌,故意展示意气风发的性感肌肉。

      许谦很早起就知道自己皮相不差,而且顾时寒就还吃他这套。

      他知道顾时寒对他的脸很满意,毕竟他这长相的确帅得不常见,很难有人不心动,只要是顾时寒喜欢,这就足够了。

      顾时寒:“快去把你的衣服穿上,听话。”

      许谦假装听不见,翻开笔记本。

      顾时寒强装镇定:“我数到三。”

      许谦:“我就不穿。”

      说罢,还把耳朵朝他凑过来:“你有本事就继续拧我的耳朵。”

      顾时寒:“……”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他已经为自己的冲动行为埋过单了。

      他从今天起,不想再看到这个男孩流下任何一滴眼泪,他不能再朝他发脾气,把情绪迁怒于他。

      于是顾时寒深吸了几口气,打开今天的备课本开始给许谦上课。

      今天上的是国际形势课。

      顾时寒做足了充分的备课准备,本可以出口成章,偏被他断断续续的思路影响,一页笔记讲解了好久。

      他的注意力控制不住被许谦分散,一个蓬勃待发又漂亮的身躯,任哪个男人都会动心不已。

      更何况,他还是个会对男性产生反应的同性恋。

      他恨恨的想,许谦就是故意的。

      讲课讲到一半,许谦突然朝顾时寒贴过来,朝着他的耳廓吹了口热气:“老师,我有点渴,你等我一下。”

      说完把凳子推开,离开前,挑了挑顾时寒的侧颊:“老师,你知道吗,你从很早起就脸红了。”

      顾时寒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狠狠一锤桌面,随后打开手机照相机,发现自己整张脸果真红得吓人。

      许谦再次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他坐在顾时寒身旁,时不时就抿一口牛奶,还用舌头轻轻舔舐嘴角,带出一丝浓稠的奶渍。

      顾时寒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崩塌了。

      他像良家妇女被人调戏了一样,狼狈的喊:“许谦,你够了!”

      许谦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老师,我还不够。”

      顾时寒:“那你说怎样才够?”

      许谦一点也不羞涩的舔嘴:“我想看老师你主动躺下,乖乖把腿打——”

      顾时寒再次拧住他的耳朵,用这个凶狠的动作止住他未说完的话。

      “继续面壁思过,给我罚站到天亮。”

      顾时寒拿上备课本离开书房,离开前说了句:“别让我在睡觉时听见你的哭声。”

      他再也不允许自己对许谦心软了。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顽劣了,心眼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还满脑子废料。

      第二天顾时寒照常出门准备去上课,往课室赶时,看见一辆豪华的红旗牌汽车开进校门,他竟然在车上看到了许玉堂。

      他跟同事一打听,才知道许玉堂被邀请来参加学校的金融讲座分享会。

      他连忙和同事换了课,最后一个赶去分享会现场,坐在后排剩下的位置里。

      讲台上的许老先生意气风发,他先是向在场的学生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展示了一些履历,但顾时寒知道,他那些轻描淡写的履历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高。

      许玉堂虽然八十岁了,精神面貌依旧不错,即便不用麦克风,台底下依旧可以听清楚他的声音。

      分享会结束后,许玉堂被一群志愿者引着从侧门出去。

      顾时寒连忙跟了上去,在许玉堂上车前叫住了他。

      “老先生,我之前在晚会上与你有一面之缘,很抱歉,当时我失礼了。”

      许玉堂笑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做了个伸手的动作,邀请他去了一家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吃饭。

      “老先生,感谢你的款待。”

      许玉堂没说话,一边喝着手中的茶,点完菜以后,慢悠悠的说:“你不必客气,我们投缘罢了。”

      顾时寒又说:“上次我真的不是有心冒犯你的,很抱歉。”

      许玉堂:“都过去了,不过我的确介意别人问我这个问题。”

      “我除了许谦以外,的确还有一个孙子,只可惜他母亲我不认,他这个道德败坏的孙子我也懒得管,我巴不得他重新滚回他娘的肚子里,省得让我心烦。”

      顾时寒被茶杯烫得一哆嗦,“道德败坏”四个大字刺中了他的心口。

      原来许家人什么都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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