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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小纸条 ...
宋岑如的性子看着柔、慢、实际内里韧劲比谁都足,真就是个如山如竹的君子。
家业是责任,家人也是,既然已经把话放出去,那就绝不反悔。宋文景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已经被他分门别类、按时按量的规划成表,恐怕假期大半时间都得花费在这上头。
至于学校课业,他专门抽三天时间赶工,每天屁股坐上板凳,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几乎就没离开过。
第四日出门,跟着谢珏赴宴,满场斛光交错,勾心斗角,他学着父亲在里头和那群老狐狸打太极,回来只剩瘫在床上翻身的力气。
忙有忙的好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那通电话引起的余震被抛诸脑后,至于坏处,也显而易见。
下午,佣人照常洒扫院子的时候拿来一柄伞,说是要扔,宋岑如盯着看了半分多钟,陡然想起这东西是霍北的……他没还!
差一点,这把锃亮的伞就要与垃圾为伍。
拿上东西匆匆出门,循着印象摸到附近,在花枝招展的广告牌前徘徊半天,终于锁定一间黑不隆咚的门脸。
就是那儿了,和相邻商铺比起来,它破的一骑绝尘。
臭哄哄的味道还记忆犹新,宋岑如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头扎进去,扫视两圈竟没找到人。
柜台里冒出来个胖子,和上次是同一个人,他今天吃的是辣条。
宋岑如拿着伞过去,“霍北在吗?”
胖子眯眼打量,认出模样,“是你啊。”又摇头,“不在,霍北走了。”
“走了?”宋岑如毫无防备,“他不是这周连班吗。”
胖子叼着辣条,腮帮子嚼半天,“本来是。后来被人叫走打架去了,乌泱泱一大帮子,我他妈还以为来砸店的。”
宋岑如惊讶道:“跟谁打架?”不知怎么,他下意识就想到杨立辉,否则没人会这么招摇过市。
“城西那帮呗,阵仗可大了。”胖子笑了笑,“我也就是必须在这守店,不然肯定过去观战。”
像帮派斗争的这种场面,好孩子通常是没见过的,所以一切有关街头斗殴的场景想象都来源于影视作品。
短短几秒内,什么《古惑仔》《纽约黑/帮》《热血高校》全在宋岑如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有那句杨立辉因为捅人进过少管所。
他眉头拧成一团,把伞放上柜台,“他们在哪?”
这个问题其实毫无意义,宋岑如说话前甚至没有思考,毕竟知道地点也没用,难道过去了还能帮着挥两拳?他第一个就被踹飞。
胖子一脸诧异,将人从上至下打量一遍,“你要去啊?就你、你......”他想说就你这样的乖乖仔跑去当拉拉队吗,但对方的眼神太赤忱,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在哪没说,走的挺急的。”胖子改口道,“不过我琢磨吧,也就烂尾楼那块,地方大,人少,这马上月黑风高的多好办事儿。”
宋岑如心下了然,“我知道了,谢谢。”
还未回头,身后冒出现高跟鞋的“哒哒”脆响,在一众键盘噼啪声中尤为突出。胖子先挪眼,宋岑如跟着转身,等看清人,当场僵在原地。
“......妈。”
宋文景一身香云纱旗袍,刚从商会活动现场回来,在车里就看见宋岑如的身影,于是忙让司机停车。等走进确认,火气直接从脚底冲上天灵盖。
她忍着怒意:“你不该在家念书吗。”
这话的下半句是,怎么敢擅自出门?来的还是这种地方。
网吧和宋岑如的关系就像鱼和自行车,八竿子打不着,他虚声解释:“前几天下雨我找他们借了伞,今天来还......”
“然后跟人去打架?”宋文景早听见那几句,她不只气宋岑如出门不打招呼,更气他竟然有跟去瞎混的心思。
这事儿放平常人家也就算了,青春期少年嘛,有几个是没跟狐朋狗友出去东溜西窜过的,可在他们家,严重程度不亚于放弃学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打群架的消息还未被彻底消化,母亲的质问接踵而至,宋岑如的确情绪上头,根本没顾虑那么多。
他垂眼不言语,也不知道自己跟过去干嘛,可能只是想确认对方安全。
胖子觉出气氛不妙,早闭上嘴不吭声,就那么竖起耳朵暗暗瞧着。
网吧嘈杂,到处都是连吼带叫的国粹,宋文景听得心烦,直接挑明:“你跟他到底有什么可玩的?”
“谁......”
“霍北。”
宋岑如惊愕抬头,心脏都停跳一拍。
“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你跟那帮人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宋文景掐腰拧眉,她是真气急了,“宋岑如,我提醒过你注意分寸,你是半点听不进去。是不是再过两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这话说的足够明白,瑞云集团的继承人不该做出如此“叛逆”的举动,他逾矩了。
母亲在外这般不给面子还是第一次,可他犯了什么弥天大祸?只是想和朋友待在一起而已……
宋岑如杵在柜台前心里委屈又慌张,连网吧那股味儿都没空嫌弃了。
点到为止,宋文景不会让旁人多看笑话,她转身出了店,宋岑如垂头跟在后面。从上车,下车,进院门,气氛冻结了一路。
到家宋文景也没搭理他,就这么把人晾在一边,自己回屋了。
脚下是软实的地毯,心悬在半空,宋岑如站在内厅,一动不动,胃部阵阵抽痛,额角也渗出汗。
全身上下,偏偏情绪器官最敏感。
打从进门的神态,华叔就知道母子俩闹矛盾。他悄么声地过来,一顿挤眉弄眼,褶子都炸成花了,小少爷愣是不看他。
宋岑如被硬生生架在这里,心里不痛快,说他不遵家规、欺上瞒下他都认。可怎么能一句解释不听就置之不理?
这般漠然的态度,等于明晃晃的说,只有继承人是他的唯一价值,任何与其身份不符的事,都是铁板钉钉的错。
这一站就是四小时,他从下午耗到天黑,华叔怎么劝都没用,水不喝饭不吃,就在这儿杵着不动了。要他说,少爷就是看着软,倔起来比石头还硬。
到底是担心,华叔叹口气,趁着给宋文景送茶水的功夫说了几句,“阿竹还站着呐。”
“他爱站就让他站。”宋文景唇线绷的笔直,目光没离开过文件。
这前因后果还没弄明白,华叔旁敲侧击:“他干嘛去了,我听说是还伞?”
宋文景冷笑道:“还想参与打架,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噢......”胡同里有点消息就能传开,华叔一琢磨就明白,“跟隔壁胡同那孩子?”
宋文景闭口默认。
起先她的确请人留意过附近,因为经常搬家的关系,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只不过霍北那帮人的情况还真是流言传回来的。
她原先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宋岑如向来乖顺,谁能想到这回出岔子。
华叔继续吹耳边风:“阿竹就是头脑一热,难得有个聊得来的朋友。霍北我见过,问了居委会,家里老太太以前当兵,落下病,一直都是他挣钱养着,性格野了点,人应当不坏。”
宋文景身出贵门,家风严苛,绝非肤浅的对谁有成见,而是不允许宋岑如出一点差错,“别人我也就不管了,但阿竹不行,以后整个瑞云都得他来负责。”她放下手中档案,“况且我哪里亏待过他,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给什么,还有什么不满足?”
华叔谨慎道:“我在这儿也干了小半辈子,说句不合时宜的话......”
“这么多年咱们四处奔波,就算带着阿竹,他也只能一个人待着,缺的是陪伴。”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算是继承人,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您别太苛责了呀?”
宋文景似是不为所动,“生意场上孤军奋战的时候多了去了,他现在忍不下,以后怎么办?”
好嘛,白劝。
这股倔劲儿倒是一脉相承。
到底是身在其中不知因,还是刻意回避,华叔看的比他们更清楚。
他不再多言,夹着托盘要走:“那还让他站着?”放轻声音,最后一搏,“我瞧着背后透湿,怕不是胃又疼了。”
宋文景闻言皱眉,心软下去一点,“带他回屋。”在华叔离开前又嘱咐,“这两周就让他在房里待着,别的哪都不许去。”
……
临街商铺黑了一半,剩余亮灯的都是留给夜猫子撒欢的地儿。霍北穿过烧烤摊飘来的白雾,带着一身土渣边走边掸,在回家洗澡和去网吧打卡之间犹豫,最后选择先去便利店买瓶水。
冰水灌口,仰头时,不断滚动的喉结线显得极为陡峭,三十秒不到喝了个干净。他捏扁塑料瓶,随手一抛,正中垃圾桶。
暑气还不到最盛的时候,晚上小凉风一刮,身上那点儿汗走两步也就散了。
这条路顺着走下去就是网吧,他决定还是先进去刷个脸,推开门,胖子头一个出声,“嘿!战况如何?”
天黑透了才回,想必是场鏖战呐!
霍北撩起眼皮,鼻孔里哼出笑,“刚特么五分钟就被人给举报了。”
“啊?谁举报?”胖子看热闹的兴奋瞬间没了一半。
“相亲角老头老太太。”霍北无语至极。
杨立辉就他妈傻逼癌晚期。他不打,对面就搞骚扰这套,一连好几天派人在虎子家面馆外头蹲着,吓得没人敢进去吃饭。
说打吧,姓杨的非要带着一帮人招摇过市,生怕谁不知道似的,附近公园老人一瞧,可不得报警么。也就霍北这边人少,跑得快,否则还得上城西分局喝两杯茶。
“嗐,白瞎我脑补这么久。”胖子顿觉索然无味,转脸瞧见他鼻梁横过一道血痕,惊讶的用手一指。
对方压眉睨视,胖手瞬间撤回,一激动把这小子脾气忘了,谁碰谁死,“恕罪恕罪,这不是没见过你挂彩么,稀奇。”
“少点好奇心。”霍北懒得解释,主要是说出去丢人,李东东打起架来闭眼横冲,敌人分毫未伤,先拿自己人一血。
翻起挡板,霍北旋身走进,柜台底下隔着一把透明长柄伞,“下午有人来过?”
胖子点头道:“啊。就特白特好看那小孩儿,找你来着。”
来了,但没看见人,不会又叨叨他吧,霍北收了伞,“说什么了吗。”
“问你去干嘛了,我说有人要跟你干仗。”胖子回忆完,又觉得好笑,“他看着就是特听家里话那种,结果没想到还挺仗义。”
霍北侧过脸,“什么意思。”
胖子一脸的分享欲:“他特意问了地点,我瞧那意思就是想去找你,结果被转身就被他妈给逮了,还被当众呲儿了一顿。”
霍北皱眉,“因为来网吧?”
“不止。”胖子伸出食指左右晃晃,“因为你。”
……
站太久的结果就是腿麻,脚麻,整个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再加上胃痛,天热,宋岑如好像还是头一回出这么多汗。回房后前三件事洗澡,换衣,开空调。华叔端来晚饭,见他仍旧不吃,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一肚子委屈没消化完,这会儿是真不饿,情绪过头胃就麻了,一点食欲都没有。
“阿竹,你这样身体扛不住的呀。”华叔两头都得操心。
宋岑如坐在案前持笔,写的簪花小楷,话里藏着撒不出去脾气,“扛不住是我太脆,以后加强锻炼。”
哪怕饿死,宋文景会多看他一眼吗?
他不知道,说不定更着急没人接手瑞云......想到这儿,心里又苦上了。
“哎呀,这吃饭和锻炼又不冲突,可以吃完再锻炼。”华叔知道小少爷心里难过,他看着也不好受,“她也是担心你才这样。”
“您不用安慰。”宋岑如蘸了蘸墨,继续运笔,“她担心的不是我,是继承人。”
“又胡说,她是你妈,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这样想。”
“爱我,只是不多。”
“个么爱就爱,还分多分少的啦......”
还真就分,两个孩子谁更受宠,这么多年看在眼里,华叔自然知道,于是越说越心虚,声音都弱下去。
宋岑如终于抬头,瞳仁极黑,极亮,目光幽深又真切,“华叔,有时候我装作不知道,只是因为这样心里比较好过。”
有的小孩天生敏感,有的是环境造就,宋岑如恰好两个都占。
华叔再也说不出话来,深叹一口气,只道:“那你写一会儿再吃,饿了随时叫我。”
“嗯。谢谢华叔。”
半小时后,谢珏出差回来先去妻子的房间,然后才到宋岑如这里坐了两分钟。
父子俩也挺没话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关心,宋岑如知道他爸妈统一战线,谢先生眼里永远老婆最大。
送走谢珏,坐回位置,将桌上书本拿开,露出底下压着的宣纸。
上面字迹工整隽秀,干干净净落了满张,仔细一瞧,全是重复的一句话——毁灭吧,爱谁谁。
不过,这东西只能偷摸写写撒气,要被看见又得挨顿骂。
兀自默念半天,搁手里团吧团吧,往前一扔,滚进洒落满地的月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飞进一抹白影,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宋岑如吓了一跳,撑桌往前探,看见另外一小团纸。
他立刻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又狐疑着靠近,捡起,再打开。
小纸条的字迹丑得出类拔萃:往上看。
胖子:仗义小孩儿。
霍北:笨蛋宋岑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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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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