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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七章小帕特里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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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爱德华一个劲的打哈欠，他显然是没睡够，但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给小帕特里克打招呼。
“我真的很难想象为什么你可以每天五点前就起床，唔，你把睡眠进化了吗？”
“这是习惯了而已。”小帕特里克拦住了爱德华差点把头钻进袖子的动作，替他整理好再帮他穿上。
“我昨天睡前还在想，既然你可以我也可以，但是现在我不行。”
“少爷还是孩子，小孩就是容易困，需要更多的睡眠。”一边说着，小帕特里克给爱德华换上了鞋袜。
“我不是小孩了，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现在都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小帕特里克有点惊讶，他开玩笑的说，“是谁，我认识吗？也许我该给这位能忍受您小脾气的小姐一份礼物。”
“嘿！我脾气很好。”爱德华装出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回答了，“是伊丽莎白，她是我们班上的插班生，她的父亲是外科医生，前段时间才搬来了风城，我很喜欢她的金色长发和蓝色眼睛，不过她身体不好，手总是很冰凉。”
“你们牵手了？”小帕特里克好奇的问。
“当然。”爱德华往地上踩了踩，然后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我可是班上最有魅力的男生，我对她表白之后就牵手了，不过在正式交往一周前我不能亲她，那太轻浮了。”
“是的，我的小绅士。上帝会保佑你们的。接下来我们去吃早饭吧，还有最后两周你就要放假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邀请他来家里吃晚饭。”
“我不能把她带到家里，会把她父亲吓坏的，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玩。”
爱德华摇了摇头，在走到门口之前小帕特里克先一步开门。
“这算是约会？”
“当然，你觉得我应该准备花吗？还是其他的礼物。”
“那就要看伊丽莎白小姐喜欢什么了。而且你刚刚说她身体不好，你得注意过敏原。”
爱德华所在的私立学校很快就要放假了，他很期待，因为放假后没几天就是圣诞节，爱德华准备在这一天的白天和自己的女友伊丽莎白去约会，伊丽莎白是他的初恋，她漂亮又有个性，因此爱德华无时无刻都想着见她。
送爱德华去上学的时候小帕特里克也认出了这个小女孩，因为爱德华一下车就拿着自己的东西下车往校门口走，然后和一个有着奶金色长卷发的女孩走到一起，并且牵了对方的手。以往爱德华都得磨蹭一会才愿意下车，他并不喜欢上学，像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
小帕特里克开车驶离学校的时候是八点半，此时他需要工作的一天才正式开始，在爱德华不在家里的时候，小帕特里克要管理家族的一些财务和庄园的绝大部分工作。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父亲让渡给他的，就像他年长于爱德华，他的父亲比教父也年长几岁，因此在几年前他就被自己手里的一部分权力和义务转交到了小帕特里克手里。
小帕特里克的经济头脑很好也很擅长制定和执行计划，毫无疑问的是，等爱德华正式接触家族事业的时候他就是最受信赖的那个。
不过小帕特里克并不希望爱德华接触这些，他自己也不想的得到多么有诱惑力的地位。
他不想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未来掺和进这个城市的争斗，爱德华虽然有和大部分大少爷那样骄纵的脾气和傲慢的性格，但是他相比起大部分人都要温柔和善良，也许是小帕特里克的滤镜作祟，他一直认为爱德华脆弱敏感，接触任何不熟悉的东西都可能会受到伤害。
这样的想法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也不能说出来，他不能跟任何人说，爱德华是个可怜的男孩，他不能接过父亲的权柄。
想到自己那不成熟的想法，小帕特里克有些走神，但是他很快晃了晃头把那些杂绪从自己的脑子里晃出去。
此时车已经开到了王子街，小帕特里克今天要去警局那看看，虽然早上市长的哭丧他爱答不理，但是教父本人是希望了解一下这起案子的，一起被害人都是权贵子女的，尸体还被扔在警局门口的案子，这绝对是在挑衅。
不管是那个议员还是卫生局局长和市长，他们都是教父的人，连警局局长都是，犯人在教父的地盘对教父的人做出了这种事，科伦波家族绝对会干涉，而小帕特里克就是被派出了跟进案件的人。
小帕特里克过去并不负责这种工作，他明白，这是教父有意培养他，因此他还是要上心的。
车很快就开到了王子街二十号的COD总部。早上的那三具尸体已经被收拾了，CPD门口恢复了正常。
小帕特里克从车上下来，他刚关好车门就注意到了和克拉斯一起从警局走出来的一个年轻华裔女性，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应该知道昨天又发生了一起，发现现场的警察没有抓到他，连长相都没看清。虽然指纹对上了，但是南区北区有的是黑户，根本对不上。而且你也看到今天早上的事了，那三个死者一个比一个重要，警局的警力一本来就不够，现在肯定都……。”
“我知道，但是李勤的母亲一直很担心，所以我还是想带点好消息给她。”
克拉斯耸了耸肩，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小帕特里克，于是他走过去打了招呼，热情地主动握手。
“小帕特里克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克拉斯先生。”
“教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是的克拉斯先生，风城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教父的耳朵，谁也不能对教父和科伦波家族的朋友下手还不付出代价。”小帕特里摇了摇头头，他回看了一眼还留着现场痕迹固定线的尸体发现地，“即使是在谋杀案发生率远超其他城市的风城，这种极具指向性的案件也不多见，您也跟进这个案子？”
小帕特里克的提问很简单，克拉斯的小队负责希金工作，他会掺和的案件只有可能是发现了希金。
克拉斯点了点头，“三个都有，数量不多，但是比同类型的案件要多，王子街淘金者家族的人已经到了。”
“王子街有淘金者？”
这个时候一旁的艾莉森忽然插嘴。
她只在报纸上看到过类似的字眼，这两个单词组成的名词她只勉强确定意思，但是对于这个新型职业的概念非常模糊，因为她无法理解没有任何证明却在凶案等场合出现的职业。如果只是为了采集希金，其他人和淘金者应该是没有区别的。
淘金者家族能垄断希金行业根本就没有原因。
“三十九号那个金灿灿的大门就是他们的总部，他们有个那么大的牌照，你天天步行通过居然不知道？”
“我是一个丈育，能听能说已经很极限了，那个牌照是花体我根本认不出来。”
艾莉森并不避讳自己有很多字词不认识的情况，甚至连文盲这个单词也说的有问题。虽然她目前已经基本能正常交流了，但是还处在看报纸的外页有一部分不认识的状态。
“王子街当然会有淘金者，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能保证他们每个月都赚的盆满钵满，风城税务署天天盯着他们的入账就等着大赚一笔。淘金者可是谁都眼热的活儿。”克拉斯的语气里也满是羡慕，尽管他是CPD负责希金工作的小队长，但比起真正的淘金者的薪资，他还差的多，“好了，你该回去了，我还有工作。”
“好吧，但是李勤的案子我还会来的。”
艾莉森还是转身离开了，不过小帕特里克朝她来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口音问题，以及她在说“李勤”这个名字的时候并不是按英语名字中名在前姓在后的方式读的，小帕特里克懂汉语因此听出来了。
“是那个分尸邮寄案？我听说王子街淘金者和市政府都收到了尸块。”
“是，李勤是被害人。”克拉斯摇了摇头，“她在被害人母亲的店里工作，所以比较关心案件。”
“昨天又出现了一起。”
“是的，局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种案件重视程度很一般，市政府和淘金者一年不知道收到多少新奇小礼物，炸药毒气应有尽有。不过这次淘金者他们有点在意这个案件。”克拉斯说，“按理来说这群淘金者只在乎希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尸体上并没有任何希金痕迹，但是他们还是派人来看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议会在审查淘金者合法的新律，他们不能干涉案件调查，恐怕已经把人找到了。”
“这种关注度也太奇怪了，他们什么时候关心过希金外的问题。”小帕特里克皱着眉思考，但他今天来警局的目的不是分尸邮寄案，因此他很快就把注意转移了，“走吧，进去看看那三具尸体。”
解剖室里的冷光很亮，三具尸体躺在解剖台上，其中一具就是杰诺斯市长的女儿，她躺在中间，旁边则是两个男性。三具尸体上已经不再鲜活了，最靠门口这边的那具尸体的胸腔和腹腔已经被打开了。
这三个人小帕特里克都在聚会之类的场合见过。
“有什么发现吗？”克拉斯看向手拿解剖工具的艾薇，她是法医组的负责。
“很难说。”艾薇放下了工具，因为带着口罩她的声音有点闷，似乎精神也不太好。
“你又通宵了？”克拉斯问。
“嗯，你知道的，我在南区有点小兼职，本来今天应该是我的假期，就算通宵也没关系，谁知道早上又被叫过来了。”艾薇的语气有些埋怨，她让开位置让克拉斯和小帕特里克可以靠的更近，“来看看这个吧，这具尸体有问题。”
“什么问题？”
克拉斯和小帕特里克都凑了过去。
那具已经被打开的尸体十分鲜活，心脏彻底停止跳动了，在那小小的器官上生长出了一个黑色晶簇，大概只有半英寸长。这是刚刚生长的希金，大概十二个小时就会长成边长一英寸的八面体晶体，这时是成熟状态，如果一直不“采摘”就会进入过熟状态，希金们会逐渐靠近，彼此簇拥形成晶簇，除非脱离了受体，也就是从尸体上把他们采摘下来。
“为什么这个希金长在心脏上？”小帕特里克问。
正如外界的广泛认知，希金生长最频繁的地点就是尸体上，尽管在三十年里这种认知始终都处于科学假象阶段，因为在其他任何地点也都可能出现新生的希金，其中政府警察局法院等地方都有过记录，只是数量极少。
风城的希金量大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里的犯罪率非常高，而只要一具尸体出现了希金就会不断生长出新的希金，这样的尸体会迅速腐烂，但表面皮肤是正常的。希金就是从皮肤上冒出来了。
出现希金后，皮肤会逐渐与血肉分离，直到六十天左右尸体成为白骨后皮肤才腐烂，之后不再生长希金。也因为这种被加速的腐烂过程，大多人都认为是希金吸收了尸体的能量。
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过一例希金从尸体内部开始生长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艾薇从旁边拿出来一个金属盘子，那里面放着数个边长一英寸的黑色八面体，而这些希金下边垫着的是一块皮“这些都是他们长出来的希金，属于是正常的，或者说常见。而只有这个长着了体内。”
“这么多？早上我看到的时候才几个，而且这才几个小时就成熟了，现在才八点半不到。他们的死亡时间这么久？看着不像啊。”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二点。”
克拉斯皱着眉，拿起一块希金加起来细看。那确实是一块很完美的希金，并没有“营养不良”而造成的不规则形状，它的边很锋利，八个面都十分光滑，且是纯粹的黑色，但他并不折射光线也不产生影子，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偏偏人类就是看得到它。
目前较为广泛的猜测是，希金是一种未被验证和总结的“不科学”新物质，它其实是一种仍未被确定的波，这种波与脑电波的频率和振动方向非常相似，并且可以使脑电波接收到一定的信号，进而刺激感知系统，因此使人可以看得见摸得着。
只是人眼看到不是波本身，而是波与波反应后生成了人类可以简单理解状态。而两波之间的相长干涉很可能就是希金使人能存活与被珲豪污染的世界的原因。
当然这种非常“不科学”的物质因为其特性，使得关于它的绝大部分实验都很进行，因为只有受脑神经控制的人或其他动物能观测和触摸到他，因此绝大部分的实验甚至无法进行。
这种问题可以类比为，在没有合适的实验器材的情况下，人没办法用镊子夹起一片空气，然后对其进行实验，自然也无法总结归纳他的构成和性质。更何况研究希金比使用天平研究空气在燃烧前后质量变化要难多了。
但这个猜测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已经不受脑电波影响的人皮是如何生长出希金的，依据目前的推测，人看到摸到的都是脑电波制造的“幻觉”，也就是说希金如果不能被其他死物触碰，自然也不应该在人皮上生长。
也许是成长出希金的皮肤产生了什么异变，比如这是孵化希金的巢穴，所以具有了特殊性质。类似的猜测在学术界非常多，但是目前科学的手段仍然没有探索出来。
不过神神秘学界倒是有一种说法，他们认为希金本身就是一种新物质，只能被受脑子控制的动物理解，与波没有关系。这种说法与科学界普遍的猜测虽然相似，但是主观并不完全相同。
科学界认为如果有某种神经或者波的设备，就可以观测和对希金实验了，只是目前的材料学和基础科学不到位。而神学则认为，不过什么实验器械都没用，能看到和摸到甚至被治愈等等这一切都是智慧生物的特权。
而现在，人皮肤内出现了希金，这更是加大神秘学界这种胡扯自大说法的可能性。
克拉斯又看向了小帕特里克。
“恐怕我们得告诉教父了，这是过去三十年都没有出现过得案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