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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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报告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
稀稀拉拉的掌声拖着长调响完，江燃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自家老板身上。
“想法不错，落地方面，逻辑不通。”
宴清寒思忖道。
单从方案来说，江燃的切入角度令人耳目一新，但遗憾的是，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和项目实践，在想法成型到落地方面，许多地方，都出现了逻辑不通、转折生硬的问题。
听到宴清寒一句话下了决断，江燃心里强顶起的那口气轰然叹了出来。
“主播自发构建平台矩阵，着重于主播福利，放权主播自发引流，”宴清寒三两句话将江燃长篇赘述的立项核心提炼出现，“很新颖的想法，但也非常理想化，签约主播的门槛一旦提高，便与平台招贤纳士的主旨偏离，这是你想法落地中最大的问题。
宴清寒抬眼，眼睛后一双狭长的眼里古井无波，看向江燃，遗憾宣布。
“但你没有做好。”
今天是创世集团直播部正式搭建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会议，所有直播部成员——除去江燃之外，还有两个高材生。
创世集团的传统，新建部门在建立当月进行搭建立项，进行内部招标，一视同仁，中标者就任部门经理，靠能力说话，心服口服。
江燃因着答应宴清寒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压力一直非常大。加上这段时间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做方案，那两个高材生用的软件，偶尔爆发的对话，江燃看都看不懂，听也听不懂，压力更大了。
本想着主播的经验能给他带来些什么加成，谁知得到的只有冷冰冰六个字“但你没有做好”，江燃感觉有点颓败。
三人提案结束，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但获得这样严厉评语的，只有江燃一个。
宴清寒淡漠的眸子另两人略有幸灾乐祸意味的嘴角上扫过，心中有了决算。
会议结束，在所有人都拿上资料电脑，准备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就听见宴清寒说。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晚，段经理做东，三位和总裁办、开发部一起聚餐吧。”
江燃不太情愿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再去应付工作，抬头道：“老板，我想回家。”
“不能拒绝。”宴清寒看他，不由分说地拒绝，“就当是放松。”
说是聚餐，其实最后定下来的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
江燃在总裁办的地位比直播部高多了，霓就起哄着他能喝就多喝两口，做宴总的秘书怎么能不会喝酒。
江燃不得不应付工作硬笑，但心里终究藏着事，被灌了两杯竟然有些醉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一照镜子就看到自己一脸戾气，精心打理的头发也翘起来了。
手边没有发胶，放着不管又太失礼，江燃随手蘸了点水将头发捋平，又暗骂自己。
不过是一次提案不顺利，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至于摆脸成这样，宴总亲自说要做东，他还想着推辞，摆脸给谁看呢？
江燃从卫生间出去，却在走廊撞见了宴清寒。
这间酒吧后面直接连接着酒店，洗手间也是在酒店大楼的走廊里，此时宴清寒脸色煞白，没戴眼睛，狭长的眼睛因着酒气看着眼尾泛红，正在和一个侍应生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见到卫生间门开了，宴清寒抬眼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
狭路相逢，又被看到，是没有躲过去的道理的，江燃走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侍应生正好把卡刷掉。
“不说是段经理请客，最后还是宴总付钱，原来宴总也没有外界传言那么不近人情？”同行回去的路上，江燃问。
“开个玩笑，都是拿工资的，怎么能让他请。”宴清寒道，“原来私下里都这么传我，知道了。”
“不是宴总，您误会……”
“我开玩笑的。”
江燃突然对这位人人眼中的大魔王有所改观，私下的宴清寒，也会松弛地摘掉金丝眼镜，喝多了酒眼睛也会红，也会有人情味地跑这么老远替下属支付费用。
“宴总，你人真好。”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江燃已经把宴清寒所有的优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头没尾道。
宴清寒垂眸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抬手推开门。
“进去吧。”
然而里面的光景却出乎意料。
走之前还扬言大喝一顿的段浮辞，此时眉头紧锁，一个omega小姑娘被他挡了半面在身后，正掩面发出抽泣。
对面站着个男的，头发稀疏，脸色紫红，但近身才能闻到的信息素，还是暴露了他不正常的状态。
为了减轻信息素对生活环境的影响，申海市全市覆盖信息素循环系统，除非发狂释放，否则平时根本闻不到浓重的味道。
整个包厢一片寂静。
门开是唯一的动静，段浮辞抬眼看过来，整个人倏然松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宴总，总裁办还真有咸猪手啊。”
宴清寒目光在那男人身上扫了一眼，表情淡漠摇头：“他不是总裁办的人。”
段浮辞的目光便又在江燃身上扫了一眼，江燃下意识退了一步回答：“也，不是直播部的人。”
“我当然知道。”这话是段浮辞咬牙切齿地说的。
于是质询的目光又落在男人身上。
“不是总裁办，不是直播部，开发部页也没有这么个人才，你怎么混进来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宴清寒身上。
他动作缓慢地转过来，从桌上提了瓶酒，晃晃悠悠走到宴清寒面前。
江燃有些犹豫，这时候应该开口制止吧，至少得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还没说话，就看到那男的突然把那酒在桌角磕开口，抬手，一整瓶从宴清寒头上浇了下去！
“你疯了？”江燃离得最近，下意识把宴清寒拉到后面，扯了纸巾给他擦。宴清寒低着头，头发和衬衫都湿了，酒水卡在皮带上，从里到外，一点点滴落下去。
“我靠，”段浮辞也火了，把女孩交给总裁办几个ALpha护着，拿起终端拨打电话，“欺负女生你现在又发疯，哥们，直接去警局吧。”
那男的却浑然未闻，酒瓶子在手里翻了个儿，又冲着宴清寒来了。
宴清寒面对着江燃，因为喝了酒胃疼，神情有点恍惚。
整个后背就对着那尖利的瓶口子，段浮辞电话里警察还在问“地点呢？”，就听见身后传来紧张的，
“清寒，清寒！”
哐当！
江燃皱着眉，左手收在宴清寒腰上，半蹲右腿前伸，在他眼前，那男的瞪大眼睛看着前方，满脸痛苦。
酒瓶子就在他头顶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堪堪指着。
整个房间里只有段浮辞电话里发出的声音。
“先生？这里是申海市警局，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江燃侧身站起来，不屑看向抱肚跪在地上的男人。
“杂种，别太过分了。”
“我靠，燃哥，太帅了！”不知道是谁率先鼓掌，一个两个，带着整个包厢爆发了热烈掌声，酒保都好奇地开门来看，段浮辞无奈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抱歉，和酒保扭送男人出去。
江燃这一脚几乎用了全力，发泄之后心情更是舒爽，抬手挠头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好像搂了一把宴清寒的腰，猛地回头。
在这所有人眼里只有他的时候，宴清寒却低着头。
他就站在那里，酒水浇湿了他的衣衫，露出半透的蜜色肌肉，在这样光怪陆离的光线下，却叫人除了怜惜，生不出一点旖旎的心思。
——
江燃从推脱掉总裁办同事最后一杯酒，总算脱身，准备打车，目光在路边扫了一片，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宴清寒喝得有点多，此时被什么不长眼的黄毛堵在车前，拦着不让他上车。
“给哥哥个联系方式，哥保证让你上车，行不行？”
宴清寒沉默着，却也没有妥协的意思，像在看耍猴。
江燃受不了了走过去给了黄毛一脚：“哥们，要不要问问我啊，我掏出来都比你大。”
他喝得有点多，说话来不及过脑子，话出口才觉得不妥，结果那黄毛还没说什么，宴清寒噗嗤一声笑了。
江燃从来没见过宴清寒这么笑，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听见那个黄毛有点不爽地问他：“你他妈谁啊。”
江燃心里头那点欣赏美的艺术追求被他问的一愣，就说：“我他妈是他Omega，你说是谁？”
那黄毛直接吓傻了，嘟囔着：“他妈的现在的Omega这么横吗？掏出来比我大？”
黄毛临走前还往江燃裤兜里看了一眼：wok还真比我大。
黄毛跑了，宴清寒就静静看着江燃也不说话，结果江燃一看那黄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转过头就跟宴清寒道歉。
“对不起啊宴总，我喝多了，说话的时候真没过脑子，冒犯了您，真的对不起，但是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话音刚落，车床摇开，里头传来凉丝丝一道声线。
段浮辞拿眼角瞥二人：“他妈的，对，我不是人，我是狗。”
江燃：“……”
江燃坐在车的前排，看着宴清寒往代驾师傅手里递了张纸，坐进后排。
五分钟前，想回家的江燃不知怎么就答应了宴清寒提议的，说顺路捎他回家的提议。
后排，段浮辞也喝多了，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揶揄宴清寒：“我是不是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宴清寒面带微笑，一脚皮鞋踩在段浮辞脚面上，成功让段浮辞闭嘴。
“今天三个部门熟悉了，以后直播部发展，少不了和开发部合作……”
江燃坐在前排，闭着眼睛听着后排两个人说话，莫名觉得段浮辞声音耳熟，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两个人长得完全不像。
“江燃。”
突然，听见宴清寒叫他，江燃猛地睁眼，赶紧回头，尽力让自己看着是清醒的，问：“怎么了？”
宴清寒还没说话，一旁段浮辞冷笑一声道：“你boss问你，想不想接手直播部。”
江燃想起来下午在立项会上得到的六字评语，下意识道：“我能力还不够。”顿了顿，“如果宴总是因为今天的事，想借此感谢我，那不用这样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小混蛋。”话音刚落，段浮辞的骂声已至。
狠狠警告地看一眼江燃，像是开玩笑一样转脸看宴清寒，放低声音：“你看这小混蛋果然不行。”
结果是又收获了宴清寒一脚。
江燃盯着宴清寒那双横着一道褶皱的皮鞋半晌，突然脑子一热，也不知是对着谁，反驳道：“或许……我能试试。”
但说完他立刻后悔，低下头。那点觉得自己不自量力的自卑情绪又将他填满。
“你当这讨价还价呢，一锤子买卖还让你后悔？”段浮辞怼道。
车上安静的这一会儿，江燃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酒气都要被熬干了，良久，就听见宴清寒轻笑一声说：“嗯，现在接手确实还太早了，不过你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创世的传统，一直都是凭能力说话。”
江燃其实不知道宴清寒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不是在批评他好高骛远的意思。
车停下来，江燃才恍惚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代驾师傅地址，结果眼前赫然就是自己租的那个老破小的楼下。
“到了。”宴清寒说。
江燃恍恍惚惚地下车，下车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告诉任何人地址，宴清寒怎么知道他家住哪的？
江燃突然发现，宴清寒上车前递给代驾师傅的纸好像……特别眼熟。
下一秒，酒意完全醒了。
他，妈，的。
这根本就是他留在夜幕酒店里的那张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