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成婚礼与易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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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就是这样。”
段浮辞摊开手，表情无奈，“一期确实没性别设定。但你这个人鱼角色是二期核心内容，那时候会引入完整的二次性别体系，包括Alpha的易感期、Omega的发情期……角色会根据设定产生相应生理反应。”
他顿了顿，看着好友苍白疲惫的脸，“你现在的状况，就是二期角色的发情期提前被触发了。”
宴清寒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发被冷汗浸湿，费力地撩起沉重的眼皮，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这种关键设定，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段浮辞压低的声音里压着火气。
“是谁绕过我，直接找我手下的美术，指名要颜值最高的角色？是我吗？”他狠狠剜了宴清寒一眼。
宴清寒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抱歉。当时……一时冲动，也懒得解释，你知道的……”
“行了！”段浮辞烦躁地打断他，“为了那么个小崽子，你真是……”
他瞥了眼输液架上还剩小半袋的液体，阴阳怪气道，“胃炎，易感期，能凑一块叫医生打包解决，宴总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看着好友疲倦地合上眼，段浮辞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回去，从人上衣口袋抽出终端点了几下，说：
“二十五分钟的闹钟，你睡一会儿，醒了自己按铃喊一声，我得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在游戏里发情晕倒强制退出，导致附近玩家感应到环境变化，直接泄露我们的二期计划。”
“你该庆幸，游戏内运营二次性别的批准已经下来，我们部门足够给力，二期性别数据能直接接入使用。不然你现在应该在老爷子书房的地板上跪着，而不是在这里挂水，”段浮辞闭眼，冷笑一声。
“我警告你，易感假好好休息，别上那个该死的游戏，AO二次性别转化具有危险，你最好别犯蠢。还有，在我面前就别假笑了，比哭还难看。”
说完，段浮辞绷着脸，快步离开了病房，留下一屋冷寂。
门关上的瞬间，宴清寒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眼底没有睡意，只有一片疲惫。
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拿起终端，指尖划过屏幕，精准地关掉了二十五分钟的倒计时闹钟，以及段浮辞贴心开启的免打扰模式。
这家伙，这招用了多少年了，还以为他不知道。
等待信息缓冲，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输液管里规律滴落的透明液体。
滴答，滴答。
时间在流逝。
他必须尽快恢复，哪怕是强行注射更高剂量的抑制剂……他也必须上线。
因为今晚六点，是他和江燃成婚的时间。
现实时间，傍晚五点四十五分。
江燃的视线又一次飘过屏幕右下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鼠标侧键。
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这就困了？】
【狗哥你今天才播了六个小时不到！】
江燃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进电竞椅，随手关掉了正在匹配战场的游戏界面，动作带着点烦躁。
“是啊，”他声音含糊，“最近老是犯困，顶不住了。”
在一片哀嚎和挽留的弹幕中，果断切断了直播信号。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江燃长长吁出一口气。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江燃提前登录了创世岛。
身影出现在南海城镇的铁匠铺门口，他来取一样东西。
今早和小人鱼一起下线后，他又偷偷上线，耗费了几个小时亲手打造的一样东西。
“喏，淬火很成功！”铁匠铺老板，一个爽朗的玩家大叔，将一个小巧的绒布袋递给江燃，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袋子，“我看你留了几个镶嵌孔？是想嵌宝石吧？”
“嗯。”江燃接过袋子，指腹能感受到里面金属戒圈的轮廓，与突出的音符形状。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惋惜的笑，“可惜，时间不够，也没钱。”
“嗨，这有啥。”老板大手一挥，笑容爽朗，“下次，带着宝石，带着你那小对象一起来，老哥我免费给你们镶得漂漂亮亮。”
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江燃也真心点头：“好，一定。”
六点整。
宴清寒意识沉入虚拟世界。
登录的瞬间，原本易感期Alpha骨子里躁动不安的破坏欲，与人鱼Omega源于生理深处的病态渴求欲交叠，拉扯着令他脑内一片空白。
直到视野逐渐清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周遭所有的喧嚣、与视觉五感，仿佛被按下暂停，变得凝滞迟缓。
“你在等我？”
话音刚落，眩晕和热流一同来袭，他不得不低下头，任由长发垂落，遮盖住苍白失神的脸颊。
耳边一阵嗡鸣，他没听见江燃说了什么。
不行，太狼狈了。
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这场他孤注一掷换来的婚礼。
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时，眼底如一片沉静的死湖。
登录前注射的两针强效抑制剂开始发挥作用，暂时压制那股狂暴的洪流。
他强迫自己抬头，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哥哥，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燃原本说的是“是在等你”。
但看到对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只听见自己说：“如果不舒服，可以改期。”
宴清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眨了眨眼，那双漂亮的蓝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泛红，眉梢委屈地耷拉着，声音也带上了熟悉的，带着钩子般的轻颤。
“不是说好今天娶清清的吗？”他轻轻摇头，“清清都准备好了。”
江燃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宴清寒几乎疲倦支撑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时，才听到江燃低沉的声音：“好。”
婚礼盛大，恍若大梦。
人鱼族幼年皇子与人类缔结连理，举族欢庆。
流光溢彩的珊瑚宫殿，奇珍异宝堆积如山，观礼的人鱼贵族们脸上洋溢着祝福笑容。
江燃身姿挺拔，高站礼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宴清寒身上。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努力维持着初见时的天真娇憨，但一颦一笑都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的讨好。
“清清。”江燃忍不住低声唤道。
“哥哥，”宴清寒猛地转过头，眼中水光潋滟，迅速扬起笑容，声音甜腻，“该交换誓词了。有什么话，等仪式结束再说，好不好？”
江燃下颌线绷紧，最终沉沉点头：“好。”
并肩踏上流光溢彩的琉璃殿。
人鱼族歌声悠扬，美酒飘香，人声鼎沸。
轮到誓词环节。
江燃本以为会听到撒娇或卖萌，却没想到，小人鱼的声音透过喧嚣传来，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
“第一次遇见你，在一场混乱的意外里。你被卷进来，撞进我的黑暗。”
宴清寒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江燃耳中，仪式开始前，他主动交换了自己的名字。
“江燃。”宴清寒如叹息般吐出两个字，尾音轻抖，声音一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到倒悬的海面上。
“我找到了你。到今日，我感到命运弄人，也庆幸，你教会我的勇敢，让我也勇敢了一次。”
即使这或许会是最后一次。
我也会永远记得。
江燃眯眼，心头疑窦丛生。
混乱？黑暗？
蚌中寻宝……也可以说的这么文艺吗？
但此刻，高朋满座，众目睽睽，他只能压下疑虑。
脑海中浮现父亲在婚礼上的姿态，他顺着宴清寒的话，声音沉稳而清晰：
“无论意外还是现在，我说过的话不变，会对你负责到底。”他看着宴清寒的眼睛，补充道，“至于勇敢，那不是我教你的，清清，那是你本身就拥有的力量。”
一个Omega，敢未婚先孕，要求结婚，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在江燃的认知里。
祝福喧嚣。
宴清寒垂下眼睫。
他们口中的黑暗与勇气，指向截然不同的深渊。
但此刻，挽着江燃的手臂，站在万众瞩目的礼台上，接受着虚假却盛大的祝福。
这一幕，足够成为他未来漫长无光岁月里，用以自我救赎的唯一火种。
三次举杯，向子民敬酒——
携新婚伴侣，步入行宫——
琉璃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
江燃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微微松懈，他伸手探入内衬口袋，摸到绒布袋，牵起宴清寒的手，引他走向内室。
“清清，成婚快乐。”江燃语气平淡，将绒布袋轻轻放在宴清寒掌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把这个给你。”
宴清寒疑惑打开袋口。
“给我？”宴清寒呼吸一顿，抬头看向江燃。
“嗯。”江燃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将戒圈套上他修长的无名指，神情专注。“本想弄成钻戒，但新手买不起成品。自己打又来不及镶嵌宝石。”
声音顿了顿。
“想着找些便宜石头镶上去也不值当，等以后有钱了，去高级主城买好的宝石，打上属性再嵌上去。”他抬眼，“你，别嫌弃。”
他见过父亲那些母亲们手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自己这个光秃秃的戒圈，简陋得可怜。
“我很喜欢，”宴清寒的声音哽住，用力摇头，眼尾湿红，“我很喜欢。”
江燃将人揽进怀里，生疏拍着他后背，语气无奈：“怎么高兴了也要哭？”
宴清寒将脸埋在他肩头，他想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没有算计，没有交换，只是单纯的赠与。
感受到怀里渐渐地平息与沉默依偎。
江燃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自己这样，应该算是履行好一个合格丈夫的职责了吧？
他绝不会走父亲的老路，无论起因是什么，既然结婚，就该收心、专一，好好待他。
就在他走神的刹那，怀里猛地一沉。
江燃立刻察觉到不对，扶住宴清寒的肩膀将人拉开距离。
只见小人鱼双眼紧闭，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整个人蜷缩起来。
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候在门外的侍从，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寝殿厚重的门被猛地撞开。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他们那位刚上任的人类皇子妃，面色紧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焦灼。
在他怀里，紧紧抱着蜷缩成一团，意识模糊的皇子殿下。
“立刻，叫祭司过来。”江燃不容置疑吩咐。
侍从面面相觑，急忙上前：“殿下，人鱼族祭司赶来这里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我们是否……”
江燃皱眉：“整个人鱼族，就没有其他能看病的？”
“还、还有一位，驻守行宫的德鲁伊医师……”侍从结巴道。
“啧”了一声，江燃再不多言，抱着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大步流星地向外冲去，声音斩钉截铁，“带路，立刻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成婚礼与易感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