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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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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黎影呆坐许久，久到压着的小腿发麻都没回神。
忽地，小腿肚一抽痛，黎影思绪猛地从回忆中抽.出，疼得他“靠”了一声。
抽筋的感觉不好受，黎影缓过来后小腿还留有余韵。
黎影揉着小腿肚，冷着脸在心里骂了一声祁凉，面无表情地将一切推到他身上，下床穿鞋出了房间。
北京时间十点三十五分，黎影回到小区，拇指熟练地输入密码，一进屋，被一只毛茸茸的二哈扑了满怀。
椰子哈哈吐舌，傻里傻气地绕少年小腿转圈，缠得黎影寸步难行。
“别拱我。”黎影推搡了一下傻狗。
宠物这么粘人，黎影一点儿也不感动。他养了椰子四年，椰子是个什么德行的狗，他比狗妈还更清楚。
椰子粘他不是因为一天不见主人，甚是想念。而是因为狗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原因总结来总结去就两个字——饿了。
黎影径直绕过狗子，拿起袋狗粮往狗盆里送。
深棕狗粮从包装袋小孔处倾泄而下，逐渐盖到顶。
黎影手上动作没注意，一次性倒了满满一盆，超过狗盆的承载能力，洒了三四粒到地板。
椰子凑近食盆，犬类舌头卷起带入口腔内，啃咬地吞食腹中。
黎影回皱眉地看向狗盆。哈士奇一口气投喂过多食物易致肥胖，他琢磨两秒，伸手抓了大把狗粮塞回包装袋。
椰子龇着口大牙，从犬牙间溢出一声犬吠:“汪！”
“你再汪一声，我把所有收回去。”黎影威胁道。
动物似乎有灵性，能听懂人说话的样子。黎影说完这句话之后，椰子不敢再嚎，收起牙丧气舔盆。
黎影撸了会狗，站起身拍了拍腿，小腿因久蹲而有些发麻。他洗过手，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可乐，噗地一下撕开拉环，丢进垃圾桶。
少年坐到桌前，食指翻滑着微博，偶尔用清瘦的手指抹瓶身水雾，仰头喝一口，二氧化碳气泡冲刺整个口腔。
他喉结滚了滚，把气泡水咽下，低头去看屏幕。
手机界面是myth超话。虽说职业选手新旧更替是常事，但myth作为绝地求生华国赛区的顶尖战队，稍微出一点变动就能引发电竞圈躁动，更别提fang退役，需要纳新首发这种情况。
myth超话已经炸了，评论多达五万层楼，皆是讨论这赛季myth的狙击手。
[myth战队为什么还不官宣一下狙击手？@上海myth俱乐部]
[对啊对啊，别的战队都公布了首发。]
[等等，别的战队首发都公布了，该是那几位还是那几位，几乎没有什么变动。myth还能买谁？？？]
[我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预感+1]
[万一myth团队看上哪个青训生，想要引进新人了呢？]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先别伤春悲秋。]
[得了吧，你以为世界上真这么多跟cool一样的天才。前几年还好，这几年青训普遍不行，myth要能在青训生里找到实力强的狙击手我倒立洗头。]
[myth不是发了一条线上比赛的微博吗？myth可能是想在这里面找吧。]
[我次，接受不了。myth首发一直都是美貌与技术并存，补药找菜鸡接替fang的位置！]
[上面的一看就没了解，能参加这场比赛的绝对不是菜鸡，报名门槛高到离谱。]
[连续四赛季保持宗师段位，KD大于等于6，场均伤害大于700，这些还只是基础。]
[本人宗师，一看一个不敢吱声，高端局我能淘汰2个人机捡点分都得傻乐半天。]
[myth想用这来找首发摆明了说啊，我本来想报名凑个热闹，然后一看跨不进门槛，劝退了。]
……
看到这，黎影想起自己那条石沉大海的消息，点开布谷软件，陈虎回复了。
陈虎v:okok，主播赛明晚七点准时开始，加Q群656456…(建议用小号，保护隐私)，房间号到时候统一群发。
陈虎v:线上赛要求参赛选手分别屏幕录制第一视角视频，与摄像头录制第三视角(确认是本人操作)。
黎影指腹摩挲了会手机的一角，回好。
他懒得背群号，直接复制，登上小号，黏贴上搜索栏，加入群聊。
黎影进群，映入眼帘一大串群公告。
——进群改群昵称，改成游戏ID，有任何问题私戳群主。
黎影自认没什么问题，手机电量见底，随手拿上充电头给充电，将手机扔到一边。
一夜过去，身上酒味还是浓，黎影撩起领口嗅了嗅，鼻尖萦绕着发酵的酒水气。
他受不了这熏臭熏臭的味道，收了几件衣服转身进浴室。
临近中午，陈虎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职业赛事举办放在下午，选手在参赛时需要确保是最佳状态，一般都会晚睡晚起。
而教练需要头脑清醒地制定战术，作息几乎与选手同步。
但这几天，因为线上赛的关系，陈虎起得比基地的鸡都要早。
刚一下楼，还没进训练室，里面就先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陈虎看到祁凉在打游戏，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电竞职业选手在上午十一点起床训练。
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祁凉瞥见从后方投射到桌面的阴影，单看阴影轮廓，就大致能猜出来人:“有事？”
说话间，祁凉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灭队，麻利地结束游戏。
陈虎欣赏了会操作，看他结束一局，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有点失眠，就下来打几局。”祁凉点掉结算页面，握手腕转了几圈，不甚在意道。
“失…失眠？”陈虎吓一跳:“你他.妈通宵训练啊？因为什么事失眠，用不用让心理老师来给你调节？”
“不用。”祁凉觉得天气稍稍变热了，把大衣脱下，随意搁在椅背上。
陈虎心脏突突:“真不用？打电竞本来就比较费身体，你这样我有点慌。我不想myth走了狙击手再走指挥。”
“真不用，只是失眠一天而已，这么夸张做什么。”祁凉轻轻磨了后槽牙，说明道:“昨天我和海绵baby去喝酒了，失眠不是喝酒后的正常反应么？”
“是么？”陈虎嘶了一声，仰望天花板思考这个问题:“喝酒喝醉了不应该是睡得更沉吗？我喝醉第二天起来压根就不清楚我怎么睡下去的，你确定你这是正常反应？”
“你酒量差，不知道正常。”祁凉托起一旁杯子抿了口咖啡，面不改色地忽悠:“我们酒量好的人喝酒就跟喝咖啡打了兴奋剂一样。难道你喝了咖啡早上睡得很香？”
“也是。”陈虎不疑有他，“酒这种东西还是少喝，喝醉伤身，通宵更伤身。虽在休赛期，你尽量控制一下。”
“嗯。”
“线上赛的名单差不多定下了。”陈虎没有过多铺垫，直接将消息放出来:“100名参赛者，38位游戏主播，12位路人王，7位教练组街头走访找到的民间高手，绝地求生国服前200来了24，还有剩下的19位自主报名。明天结束后我把第一视角视频发你，你帮忙看着点？”
三十八位主播，占比是其他类型参赛者两到五倍都不止。
“好。”祁凉问出心底的疑惑，“主播怎么这么多？”
“其他的不好找，愿意来的只有这么多。我也没想到，来报名的人会这么少。”
陈虎搔一把短发，微微叹气:“主播自带粉丝流量，商业价值高。很多硬实力过关的，如果愿意适应战队服从战术安排，转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当然，重点还是做主播这一行的，心里素质普遍会比较高。”
祁凉:“做主播这一行的，年龄一般在22岁左右，这时候再培养打职业，是不是有点老了？”
陈虎:“那是平均年龄，别以偏概全，这三十八个年龄段在18～20之间，没你老，可以培养。”
“……”
陈虎长辈似的拍两下椅背:“行了，你安心训练，不打扰你了。”
陈虎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周遭静谧下来。祁凉高强度集中的精神经这么一打搅，有些松懈。
精神一旦放松，就难免发呆。
祁凉手覆着鼠标，迟迟未点进下一局。他人在这，思绪已越过一千个日日夜夜，飘到三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