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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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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警局的会议室里，灯光昏暗，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上，映出一张张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
柯霖明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一名警察正在汇报福利院的案情。
“报案者是几个徒步爱好者，他们在福利院的后山发现了多具尸体，有的已经化成白骨，有的还在腐烂中。经过初步调查，这些尸体都是福利院的孩子。”汇报的警察语气微顿，手指点着鼠标，指腹僵硬。
他长吸一口气，一张张照片切换，每一张都让人不寒而栗。
柯霖明攥紧拳头，眼角旁的刀疤拧在了一起。
“我们进入福利院调查后发现，福利院涉嫌将院中的孩子作为交易品，卖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赵本州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供出了其他参与者的名单。”
柯霖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继续追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会议结束，柯霖明走出警局。
天是阴沉，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梦姜和李宥的脸。
梦姜和李宥都是这次福利院案件的受害者，他们和福利院的其他孩子都一起被临时安置在了儿童救助中心。
柯霖明会时不时去看望他们，他是很喜欢孩子的，每次过来都给这些孩子们买很多吃的和玩的，没多久，这里的小孩就都和他熟络了。
只有李宥，他依旧是孤僻、疏远，除了梦姜，和谁都不亲近。
救助中心的休息区里小孩子们三三两两一起玩，墙壁上的电视轮完了动画，正播放着游乐园的宣传广告。
李宥盯着屏幕，嘴巴微张，眼睛都快住到电视里了。
梦姜瞧了两眼，凑过去问，“你是不是想去？”
李宥撇过头，“我不想去。”
梦姜乐了，用肩膀撞他的肩膀，却忘记了自己头上还有伤，“嘶”一声，把李宥吓了一跳。
忙问梦姜有没有事，梦姜捂着脑袋，抬起头时却笑了，“逗你呢。”
李宥愣了愣，也不生气，抱住梦姜的胳膊。
不知道休息区的孩子们看到了什么，朝门口涌去。
柯霖明提着两袋子小蛋糕，对救助中心负责的老师说：“我买了小蛋糕，分给孩子们吃吧。”
“柯先生，谢谢您啊，每次来都带吃的给这些孩子。”
“没事，看见孩子们开心，我也开心。”柯霖明拿了两份蛋糕，走到梦姜和李宥身边，恰好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广告，他蹲下，笑着说道：“你们想去游乐园吗？”
李宥抬头，目光掠过电视，屏幕里是盛大的夜间烟花，绚烂的颜色填满了整个黑夜。
他收回视线，摇头，“不想。”
柯霖明笑了笑，伸手揉他的头发：“不想去也没关系，不过我觉得，去玩玩也不错。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周末带你们去游乐园，还有我儿子柯有嘉，他也很想见见你们。”
李宥下意识去看梦姜，梦姜一把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我们想去的，贺叔叔。”
周末，无雨。
早秋的气候干燥，风轻轻吹动树叶。
李宥穿了一件白色中袖，衣服中间印了一只很可爱的泰迪熊，卡其色五分裤，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神色严肃拘谨，紧紧抓住梦姜的手，跟在他身后。
游乐园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笑容和音乐，这些都是李宥从来没见过的。
梦姜其实也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她念书的时候，几乎没日没夜泡在图书馆里，后来工作，图书馆换成了单位。根本没有自己闲暇的时间，去这些让自己开心的地方。
柯霖明觉得带这俩孩子来着，带对了。
他拍了拍柯有嘉的肩膀，低声叮嘱，“别淘气。”
“知道了，爸爸。”柯有嘉笑嘻嘻的推开柯霖明的手，小跑过去，看着梦姜和李宥就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好呀，我是柯有嘉，你们可以喊我小嘉、嘉嘉、嘉宝宝。”
梦姜看着跟前自来熟的男孩，再瞅瞅边上不怒自威凶神恶煞的柯霖明，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画风竟然是父子。
她不禁笑出声，勾住身边李宥的脖子，把人怼到柯有嘉身前，“我叫梦姜，这是我弟弟李宥，你可以叫他小宥、宥宥、宥宝宝~”
李宥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挣扎，嘴巴紧紧抿着，干巴巴憋出一句话，“就叫我名字。”
柯有嘉压根就没听，“宥宥”这样叫着。
李宥无助地看向梦姜，他最不擅长应付别人的善意了。
游乐园里玩了整整一天，晚上还看了烟花秀，回去的时候，仨孩子七歪八倒在车后面，累得都睡了过去。
柯霖明把俩孩子送回了救助中心，车上空了大半。
柯有嘉难得安静，柯霖明以为儿子又睡着了。
从后视镜看过去，却见他眼巴巴看着窗外，不禁笑了，“舍不得他们吗？”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柯有嘉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内亮晶晶的，他身体前倾，“爸爸，我能和梦梦还有宥宥，一直这样子玩吗？”
柯霖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减，他想起白天中心负责人提起的事。
儿童救助中心已经联系了福利院，再过两天，中心里的孩子就会去新的福利院。但那福利院在外地，距离他们现在的生活会很远。
柯霖明没办法回应儿子的期待，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成年人的世界是如此，孩子的世界也是。
可总有办法，有些事，总能改变。
他决定收养梦姜和李宥。
想到便做，第二日柯霖明便前往救助中心，询问梦姜和李宥的想法。
梦姜作为成年人，并不会被仅仅几次的见面就打动，更多的是权衡利弊。
她得为李宥找一个家，一个健康、快乐、友善的家庭。
而如今，柯霖明就是最好的选择。
领养的流程很复杂，大约是等了一个多月，梦姜和李宥被接回了柯霖明的家中。
彼时，初秋已成初冬，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风吹在身上，凉飕飕冷到了骨头里。
路上行人变少，柯家却是热闹非凡。
柯霖明的房子是以前单位分配的大套，五年前他和妻子离婚后，再加上自己工作也忙，房子住着一直没怎么打扫。如今俩小孩要来了，他特地请了搞卫生的，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遍，还去家具城，买了新家具摆放进房间里。
柯霖明把原本堆放杂物的房间整理出来，墙上贴上了墙纸，摆入新买的床还有书桌，又去购置了一些绿植放在房间里，去除异味。
这些活，柯有嘉也有参与。他两只手搬着绿植，身体摇摇晃晃，脸上都是笑。
他特别开心，长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梦姜和李宥，他就不愁玩了。
梦姜和李宥是下午三点到柯霖明这的。
房子的阳台和客厅是打通的，阳光溢在眼前。
门口摆了两双拖鞋，粉色和蓝色。
梦姜弯腰，拾起粉色的递给李宥。
李宥朝她看了两眼，还是乖乖穿上。
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柯有嘉一手一个，抓着他们就往房间里跑。
“快来看看你们的房间。”
柯霖明笑着提醒他们别跑太快撞到了。柯有嘉喊着说好，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不过他估计是摔惯了，立刻爬起来，往房间里钻。
“宥宥，这个是你的房间。”
柯霖明推开门，在李宥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喜欢吗？”
“我的房间？”李宥抬头反问，又看向梦姜。
梦姜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他晃了一下，往里走去。
是他自己的房间，不像是在福利院和十几个孩子挤在一起，不像是在赵本州家，每时每刻的胆战心惊。
这里是他以后的家，是能让他慢慢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的家。
梦姜退到门口，看着李宥，那个瘦小的不像是八岁男孩的李宥，慢慢往前，往光源里走。
…………
那这是不是就大结局了？
我是不是把坏人给度化了？
梦姜抱臂，抬头四顾，狠狠闭上眼，再睁开眼，发现还是在这世界，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讶然，眉头皱起，心里忐忑。
这不会，以后都要在这生活了吧？
上次是脑袋撞了一下才穿回去的。
她摸了摸已经结痂的后脑勺，长吸一口气。
难不成，还要再头破血流一次？
梦姜痛苦地闭上眼。
“姐姐，你用头撞门做什么？”
李宥从房间里出来，困惑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新游戏吗？”柯有嘉学着她的动作，用头撞门，几下后，“好晕，头疼。”
梦姜嘴角抽搐，看着跟前的俩小孩，“别理我，我在思考人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