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肉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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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快看我抓住了一只蜻蜓“一个留着一头刺啦啦短发如同小刺猬的男孩，两只肉乎乎的手合拢着透过指缝隐约可以看见蜻蜓薄而透明，男孩小心翼翼地捧着手，笑眯眯地跑向向陈。
向陈看见男孩肉嘟嘟的脸颊上一对深深凹陷进去的酒窝，红红的如同樱桃的嘴甜蜜地笑着，向陈蹲下身抱住男孩矮小肉乎的身子颤抖着声音说：”生生，哥哥好想你。““哥哥你为什么哭鼻子了，哥哥别哭了生生把这只最漂亮的蜻蜓送给你！”男孩像献宝一般将蜻蜓放进向陈的手心中。
向陈感受手心蜻蜓垂死挣扎地拍动翅膀，他看向手心中血色躯干的蜻蜓奄奄一息，空气中一阵让人食指大开的油脂味突然飘进向陈鼻中，向陈喉结微动口水不自觉地开始分泌。
“哥哥你饿了吗？生生请你吃红烧肉“甜甜的童音带着些诱惑。向陈抬起头活泼可爱的男孩赤裸裸地坐在一米宽的白瓷盘子上，白嫩的肉上撒满五颜六色的佐料：黑红的八角，绿油油的葱花，黄里透红的油浇在细白滑腻的肉上，蒙蒙雾气模糊了男孩的脸也模糊了向陈的眼，在向陈眼里安坐在餐盘中的不再是男孩而是一只香喷喷热腾腾的小猪仔。
“哥哥快来吃了我啊“男孩张着红红的嘴催促着，向陈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靠近这盘现成的美餐，向陈着了魔一样念叨念着“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向陈跪在餐盘前，伸出那双不属于他的手——胖如两节莲藕的手臂，戴着一块瑞士进口镶钻手表的手腕，十根光滑粗肿的手指上戴着珠光宝气的首饰。
红色蜻蜓从向陈颤颤巍巍地眼前飞过，他惊愕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生生”，粗粝的手指摸到了脸上的一片湿意。向陈走进派出所，找到负责这起十人集体失踪案的白文警官，白文警官人如其名长得白生生的，气质文绉绉的倒是像个秀气的秀才而非警官。
“白警官，我弟弟有消息了吗？”向陈皱着的眉头几天来未曾放松过，他焦急地问着。就在五天前他弟弟陈生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为了犒劳弟弟他特意请假提前回家做了弟弟爱吃的红烧肉，而到了约定的时间向生却没有回家。向陈给陈生打了十多个电话全都是：“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的机械电子女声。他十万火急地跑去弟弟上班的地方找人却被人告知向生早就下了班走了，而后他叫上几个朋友将这座城市翻来覆去地找了一整天，24个小时一过他就立马跑去报案。警方告诉他在他来报案后，警察局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十个失踪报案。
白文一脸疲惫，打开电脑开口：‘’这可能是一件恶性团伙绑架案，绑匪至今还未曾现身，目的暂时不明确失踪者有老又少最小的才上高中，身份各异有学生也有商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曾经出现在江阳十字路口的摄像头中，现在那条路已经封锁起来‘’。
电脑上出现了十段神态各异的人走过那条斑马线的视频，空旷的马路上没有里几个人，向陈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衬衫的向生。
“不对，他的神色和走路姿势不对。”向陈指着不太清晰的录像说，“我弟弟走路不会这么慢悠悠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
突然录像中一辆红色货车朝向生飞驰而来，录像中的陈生越走越慢像是被人拖住了腿，而车却越来越近。
向陈冷汗直冒，屏住呼吸，就在快要撞上的那一刻，脱口而出一声“不要”。下一秒向生消失在了录像中，而红色货车扬长而去。
向陈被着不符合科学的一幕惊住，“你弟弟自从在这一秒消失后，沿途的各大监控都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白警官拖动进度条反复重现向生活生生消失的那一幕。
“
那他怎么能直接消失，是监控出现问题了吗？”向陈不可思议地问。“专案组成员检查了监控摄像头还没有发现异常，可能是由于视角原因，其实货车离向生还有一点距离，只不过以我们的视角来看他直接在货车面前消失了而已。”白警官掏出张草稿图边说边给画图给向陈解释。
“不过这辆车警方暂时没找到，车牌号是假的。在这条大道的所有监控我们都查了只有这个监控上出现了这辆货车，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向陈耳边回荡着白警官的话，他来到江阳十字路口，从这里出发只要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家，而向生却走了五天。
路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封锁围住，夜深露重周围也没有行人。向陈挑起警戒线凭记忆，站在向生失踪的位置，他抬起头看向最后拍到向生的摄像头。
一阵白光突然出现，向陈转过头火红的大货车正向他徐徐驶来，汽油混杂着难以言状的难闻气味一同扑了他满怀。向陈看着呼啸而来的车，像被人定住身般迈不开腿只是痴痴地等着。
录像里向陈消失在斑马线上。
“恭喜恭喜，又一位幸运儿被本次游戏选中！！！”向陈睁开眼，漆黑的空间飘满彩色的绸带，戏谑的声音继续响起“啊哈哈，人来齐了那就上路吧，好戏等着你们呢！”
向陈环顾四周，空无一人那是什么在说话，他出声询问“什么游戏？”“哇哇，居然是新手啊？不会是哄我开心吧！”浮夸的笑声又回荡在空间里，“嗯～好久没见过新手了，名字叫向陈是吧。难得我高兴就送你一个忠告好了，好好听着给我听着哦——这个游戏可是会死人哦！。”
向陈恍惚一下，周围环境就发生了变化。好像刚才那个奇怪的空间和声音是一场梦。不过向陈看向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确定了这不是梦。
他穿着粗糙打满补丁的衣服，睡在炕上身边明显还有人。他轻轻挪动身体，转动头借着月光看见一个和幼时的陈生长得极其相似的三岁小男孩虽然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正酣睡着，但胜在一身细皮嫩肉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长相也称得上乖巧，小巧的鼻子，红扑扑的脸蛋带着些灰看着让人生出无限怜爱。
向陈下意识将被男孩踢走的被子拉起给他盖好，一只发黄干枯皮肤如树皮一样的手带着一阵腥味捏住了向陈的肩膀。
向陈肩膀传来剧痛，那只手好像透过他的皮肉捏断了他的骨髓。“当家的，天要亮了。把他抱起来，水已经烧好了。”粗哑的女声带着阴风吹进向陈耳里。
他吞了口口水转过身。是一个看起来有身孕的女人。女人皮肤腊黄，身材瘦小而肚子却如同被吹大的巨型气球，不知是劳作还是被这孩子犹如一只寄生虫吸干了属于女人的所有活力，让她的脊背弯成了一道弓。女人高高耸起的肚皮贴着胸口，远看就像个耄耋老人。
向陈抱起躺在炕上的男孩，跟着女人来到一口木制澡盆前，澡盆雾气腾腾，明白了她要给男孩洗澡，不过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呢。女人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向陈，向陈被这眼神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伸出手探进水里，指尖触碰到滚烫的水立刻缩了回来，热水却如同有了生命顺着指尖钻进皮肤内，鼓起一个圆圆的红泡来。
“嘶，这水太烫了吧。”向陈有些无措抱着孩子，不敢将他放进去。女人娴熟地从一旁的水缸里打好热水倒进盆子内，“快洗，去晚了，就卖不出去了。”女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卖什么？卖孩子吗，向陈就着这古怪的氛围猜测着。向陈摸了摸水，水温刚好他顶着女人的目光，直觉告诉向陈他最好不要多问什么。
他将男孩轻轻放进澡盆，捧起水像之前给向生洗澡一样给这个男孩洗澡。女人也伸出手，生着老茧的手使劲搓着男孩娇嫩的肉，男孩被粗暴的动作惊醒，他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气十足地放声大哭起来。
屋内的寂静被打破，但气氛更加古怪。女人罔若未闻地继续搓着，将男孩的皮肤擦出几道红痕，向陈看着于心不忍准备出声阻拦，却被男孩打断。
“妈妈，饿”男孩哭着说，女人闻言起身去拿食物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向生趁机抓住男孩的手，温柔地问起男孩来。男孩听不懂向生的话只是一直喊着“饿，饿……”
女人捧着一个碗进来了，碗里是绿色的草汁和大豆揉碎混在一起散发出一阵同女人身上一致的腥味。男孩早已伸出白藕似的手，指着女人手中的碗“饿”，女人用手从碗里抓起一捧“食物”塞进男孩的嘴里，男孩的嘴飞快地动着像饿了三天一样，不过五分钟这一大碗“食物”就见了底。
男孩安静下来不在吵闹，任由女人和向陈搓澡。洗完澡的男孩，变得焕然一新更加可爱，柔软的皮肤在摇摇晃晃的油灯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女人将孩子抱到放着几只破旧的锅碗瓢的桌上，打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从里面抓了把白色粉沫擦在男孩的胸前，屁股上，肚皮上几乎全身都被裹上了一层面粉。
向陈被这一副要做菜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他立马抱起孩子。看向女人那张蜡黄干枯的脸，女人将灯装进纸灯笼里递给他“上路吧。”
向陈一手小心翼翼地抱着男孩，一手提着纸灯笼迷迷糊糊地上了路。夜晚的气温有些低，向陈将孩子的身子塞进衣服中相互取暖，他从地上捡起几根树枝递给在怀中乱动的孩子，男孩面朝后，拿着树枝靠在向陈肩头，“姐姐”耳边传来男孩奶呼呼的声音。
“爸爸，这个弟弟也要送人吗？”向陈感到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女孩只穿着一件肥大的衣服，油腻乌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瘦削的肩上。向陈低下头，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女孩，女孩温顺地接过灯。他用手理了理女孩的头发将女孩抱起。
女孩僵直了身，尖瘦的脸上满是惊讶。“囡囡，爸爸看不见路了。”向陈感受到胸前两侧一冷一热的不同温度，轻轻开口对着女孩说。女孩立马争扎着身子，想要下来。“爸爸，我下来吧。”“没事，爸爸很久没抱过你了吧，你知道路吗？给爸爸指下路，对了你今年几岁了。”女孩乌黑的眼睛闪一瞬间的失望，“爸爸往左走，我六岁了。”
向陈掂量了一下怀中的重量，六岁的女孩却比怀中的小男孩还轻不少。向陈心中有了些猜测，面色如常。听着女孩的指挥，怀中更加冰冷。
向陈抱着两个孩子，在灰黄的灯光中穿梭在寂静无声的树林中。向陈感到体温的流失，将两个孩子抱得更紧。在一片冷生生的雾气中，他们来到一块小土丘前。
女孩转回头，身体变得惨白肿胀。向陈感到胸前一阵湿意，“爸爸，你爱我们吗？”女孩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林中，向陈被压弯了背体力不支，跪在地上。女孩从怀中挣脱开，四面八方回荡着欢快的孩子笑声。
怀中的男孩拍着手，发出咯咯的笑声叫着“哥哥，姐姐……”向陈冷汗直冒，背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将向陈压得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