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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阴郁崽 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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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屾今天中午吃饭坐在江沿对面的时候，发现他很不对劲。
虽然以前的江沿也是永远低着头，不说话，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但是山屾的直觉告诉他，江沿现在就是和之前不一样。
例如今天他给江沿夹的鱼香肉丝，对方只动了一筷子。或者说，整盘菜江沿都只动了这么一筷子，然后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这里，跟个冰雕一样。
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经成功“驯服”这只小孩了。
山屾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江沿一如既往地不吭声，但是今天山屾不能由着他。
山屾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了手。
在他的手距离江沿的脸只剩一厘米的时候，江沿也没产生什么反抗的意思。
更不对劲了。
山屾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己的手贴在了对方脸上。
烫，烫得要命。
果然是发烧了，而且还不知道烧得有多严重。
原来不是冰雕，是座火雕。
“不吃了，你生病了。”
发烧的人吃不下这么油腻的东西，山屾打算去食堂里还没关门的早餐铺给对方买一碗蔬菜粥。
山屾站起身把两个人的餐盘都处理掉后，回到了江沿的身边。他下意识掌心朝上地冲江沿伸出了手。
少年跟着他侧过身来，却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噢。
山屾意识到，他忘记对方讨厌肢体接触了，更何况是牵手这么亲密的动作。
他只得悻悻然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然后，江沿将手背贴了过去。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自然的，乖巧的……
烧糊涂了的。
江沿的手背贴在了山屾的手背上。
……山屾决定马上去医务室给对方买点退烧药，再这样烧下去孩子要傻了。
……
山屾要了一碗清淡的粥，把它套在了江沿的手里。将人赶回教室后，山屾自己小跑着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站在医务室的门口山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后天就是运动会呀……
山屾可算知道江沿为什么会在运动会上出岔子了。
这可是重要剧情，他要干涉吗？
他得干涉吧。但他不能干涉啊！
江沿抬头看了眼“医务室”三个大字。
……还是干涉一下吧……
来都来了，毕竟都到门口了，不能白来。
山屾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您好，我想开一些退烧药。”
系统：。
系统：呵呵。揣着答案问问题。
……
山屾从医务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片阴影。
一个留着碎盖头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直直堵在了山屾的面前。
不怀好意的那种。
山屾往右边走一步。
小黑框就往右走一步。
山屾往左。
小黑框也往左。
在山屾挪动到距离白墙十厘米处但对方仍然不依不饶地跟着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同学，能让一下吗。”山屾提起手中装着药的袋子示意了一下，“我有些急事。”
小黑框没说话，上下动着眼皮像是在打量着山屾。
他顺势把手撑在了山屾身侧的墙上，使得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像壁咚。
并且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白净的脸上拧着两股粗粗的眉毛。
？
他最近没招惹什么人吧？
山屾小心翼翼地发问：“咱们认识吗？”
小黑框听见这话，努了努嘴，把一张清秀的脸蛋凑了过去，瞪着大双眼皮盯着山屾。
“你不记得我？”
山屾不自然地歪了歪头，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还行，有点姿色。”小黑框收回手，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长得像企鹅的紫色棒棒糖，叼在了嘴里。
他衔着糖微微弯腰又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这次带着一股扑面的紫葡萄味。
对，微微弯腰。
山屾意识到，这个男生可能有一米九的身高，他比他高了有至少大半个脑袋！！
山屾可是一米七八呀，四舍五入也是一米八了。
？
“你……是，呃……？咱们以前认识吗？……或者见过？”山屾反复斟酌着自己的措辞。
小黑框没有回答，他掏出另一根猫咪形状的糖递在山屾的眼前。
他突然说道：“你是山屾。”
山屾摆了摆手没收下这糖，勉强地牵了牵嘴角：“是我。”
开玩笑，对方看起来这么来者不善，要是给他下毒怎么办。
“哦。”小黑框却是无所谓的样子，把糖重新揣回了口袋里。
“你放学给我等着。”
对方说完这话，像是意识到了不太对劲，又补了一句：“我叫贺初亿，高二九班贺初亿。”
“现在我们认识了。”
……
山屾一口气爬了五楼，高一一班就在五楼。山屾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发着高烧的人怎样子爬上的五楼，早知道先把人送回班上了。
“你好。”山屾轻轻拍了拍后门旁边坐着的女生的肩膀。
女生侧过头一看是个帅哥眼睛亮了一下。
“我找一下你们班的江沿。”
。
眼睛暗了。
女生撇了下嘴，沉默了几秒，还是皱着眉叫了声：“江沿，有人找。”
……
“绿色的胶囊早中晚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一粒，跟这些配好的药一起吃。冲剂是退烧的，饭后喝，只有中午跟晚上喝，早上不喝，喝两天。还有，吃胶囊的时候要低头，喝温水，不能喝热水，不然容易哽住。”山屾指着那包药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操心孩子的家长。
说完他不禁有些发愁，烧成这样了都，能记住吗？
江沿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样，破例般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
“记住了。”
声音嗡里嗡气的，还有些糯呼，让人听不太清。
山屾用自己冰凉的手贴了贴少年的脸颊，随即被吓了一跳。
“你先去把今天中午的那份吃了，然后趴桌上睡睡。”山屾放轻着语气对少年诱哄般地说着，“记得哦，我就先走了。”
没忍住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江沿闻言却没有动作。不对，他有动作，只是不明显，江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攀了上来，虚虚地牵住了山屾的衣角。
发烧的江沿似乎显得有些小孩子气。
山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怎么了？”
“不想回去。”
山屾一下子就回想起江沿同学们的目光。
“要不要请假回家？”
“不想回家。”
江沿又用着那带着鼻音的语气接着说道：“可以陪陪我吗，山屾。”
！
当然可以。
山屾又?叒产生了想抱一下对方的冲动。
太可怜了。
太可怜的一小孩儿了。
无依无靠的，生病了也没人管，只能依赖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
山屾轻轻拍了拍一下对方的背，以示安慰。
他们两个站在走廊的尽头，偶尔路过的人像避瘟神一样绕着道躲开。
江沿早就习惯了，但是山屾不习惯，他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少年赤裸裸的恶意。
江沿把脑袋放在了山屾的肩膀上，用那头黑漆漆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山屾的脖颈。
山屾一下子呆住了。
就山屾对他们俩目前关系的定夺而言，这个动作似乎有些越界了。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节奏和频率。
如果不是知道小可怜发着烧的话，山屾会怀疑江沿是不是被夺舍了。
“要记得按时吃药哦。”山屾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江沿没有回应，像是烧昏了，也像是睡着了。
只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
山屾回教室的路上又被堵了。
这次堵他的是个熟人——或者算是一个半熟的人。
山屾从深处的记忆里挖出了对方的长相——那天江边打视频电话的男生。
“找你半天了，”男生看见他，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对方的一头黄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规规矩矩的黑毛。但是仔细看，能看出来黑毛里透着一些栗色，像是在替主人默默反抗。
男生见他没反应，接着道：“我叫尹毅，毅力的毅。高三七班的，这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作为交换的意思。
“我叫山屾。”
“哪个班的？”
“高二三班。”
“山深？咋不叫深山呢。”尹毅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那个深，是两个山并在一起的屾。”
“哦。这个字儿啊。”
尹毅点了点头。
“没见过，不认识。”
山屾的神色里显现出一丝诧异。他注意到对方没穿校服，右边耳朵上还打着两个耳钉，挂着一串银黑色链子。
“如你所见。”尹毅回应到他的目光，“家庭原因，所以辍学了。”
“啊。抱……”
“我爸说我太蠢了不配读书，明年要把我丢到国外去深造，回去继承家产。”尹毅三言两语地交代完了自己的情况。
。
山屾咽下了剩下的“歉”字。
呵呵。
“这不是重点。”
“今天是不是有个一米九的戴眼镜的男的去找过你？”尹毅边说着边伸进兜里掏了一下，啥也没掏出来。
他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
山屾觉得对方是在找烟。
“是的。”
山屾听着尹毅的形容，一下子就想到了医务室门口遇到的小黑框。
对方听见这个回答，露出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山屾不禁关心了一句：“你……他怎么了吗？”
“哦，他就是上次跟你说烦了我三个月的那个傻逼。”尹毅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整个人显得格外暴躁。
“……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对方顿了一下，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当我一个月男朋友。”
？
什么东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山屾一向好说话，但是这……这是否有些太冒昧了。
是的，所以山屾想也没想就否决了：“不不不……”
“不是，当个假男友，我还没变态到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谈恋爱。”
“有报酬的，三千，就一个月。”
不行。
山屾又被迫咽下了没说出口的“行”字。
从山屾第一次遇见尹毅，到第二次遇见尹毅，好像就没怎么说完过话。
“不用你做什么，他问你话的时候你帮我打打掩护就行了，平时用不着你。”面前的人接着补充着。
？
尹毅扫了眼山屾茫然的表情。
是太少了？
“四千？”
“五千？”
“那六……”
“当！我当！”山屾打断了对方试图继续加价的气势。
有钱不挣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