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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兄弟对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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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藻把越睢赶上去收拾房间没多久,越睢又下楼了。
陈令藻:“收拾完了?这么快。”
“那倒没有,有点饿了,有东西吃吗?”
陈令藻叫越睢稍等下,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不多时候端着两个碟子回来,搁在桌上:“今早没吃完的,你可能不够,阿姨请假了,要么你自己做,要么稍微吃点等午饭——你点外卖也行。”
越睢神色如常点头,手先伸向桌上陈令藻端来的两个碟子之外的那一盘:“那我都吃了垫垫算了。”
“那我吃剩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越睢:“我知道啊。”
“除了你还能是谁剩的。”他意有所指,朝陈令藻一笑,对准面包缺口咬,“就这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陈令藻:“……”算了,孩子爱捡点垃圾吃就吃吧,他也爱吃垃圾食品,这没什么的。
他决定尊重越睢的饮食习惯。
“你陪我吃。”
“不要。”
陈令藻一扭身,躲过越睢要抓他的手,走到沙发边,脱鞋踩上去,找到自己最舒服、最熟悉的位置,倒下。
有气无力:“所以你怎么来了?”
他还想补觉来着。
“啊?想来就来了。”
越睢一边盯着陈令藻,一边加速进食。
陈令藻在那趴着,侧头看向越睢:“怎么来那么快啊?”
越睢:“我睡你家门口来着。”
陈令藻:“?”
陈令藻气笑:“你真是张口就来啊。”
越睢自豪:“张口全是你~”
陈令藻:“……”他真是服了这些直男了,撩人的小把戏手拿把掐,简直是把他这个同性恋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令藻愤愤扭头,不去看越睢。
越睢迅速塞完早餐,跟着蹭上沙发,抱住陈令藻劲瘦的小腿,手指习惯性抚摸、轻轻剐蹭。
陈令藻一抖,踹他一脚,蜷腿。
“变态,离我远点。”
越睢正经脸:“这怎么了,你腿这么好摸,给我摸摸怎么了?”
“咱俩关系这么好,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越睢伸手示意陈令藻,理直气壮:“腿伸过来。”
“……”
这说的是人话?
陈令藻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直接坐起来,又问一遍:
“你来干嘛?”
“我亲爱的男朋友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陈令藻强调:“假男友。”
越睢无辜道:“我知道啊。我又不是gay,你也不是,怎么可能是真的。”
陈令藻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越睢侧眼看他一会儿,眉头微微一蹙,又很快松开。
他知道陈令藻在担心什么了。
“我确实是昨晚忙完就过来了。”
闻言陈令藻看向越睢。他眼底下有青黑。
“我感觉我可能得了一种病,只有和你呆一块儿才能好。”
陈令藻心道,不被他刺几句不舒坦的病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己调理好的。”
“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正常的朋友交往,我还觉得我们应该更亲密无间——”
他大手一挥,搭上陈令藻肩膀,信誓旦旦,“我恐同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吗。我不可能偷偷弯了不告诉你。”
陈令藻良心一痛,低头不语。
“你放心,我不是网上那种被挂的gay装直,骗感情。”越睢目光缱绻,“我不会骗你的感情的,藻藻。”
“我要是gay,天打雷劈,不得好……”
“我信你,别说了。”
陈令藻打断他的话,闭眼,嘴角绷直。
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有什么不信的呢?
再说,他从来不认为越睢会装直男骗他。
“好。”
越睢看他因垂头而显得愈发修长白润的脖颈,压低声音,笑容魅惑:
“就应该这样相信我。我会很好地尽到职责——”
他话音一转,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会让那些可恶的gay,有丝毫接近你的机会的。”
越睢得意极了。
从他接到陈令藻同意的消息的那一刻起,一直持续到现在,只多不少,有增无减。
陈令藻,他的好兄弟,由他来守护。
在一小时前,他知道自己正式成为陈令藻假男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该肩负起自己的使命了。
——让陈令藻彻底和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划清界限。
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具体该怎么操作,他有自己的步骤。
越睢姿态放松,抱住陈令藻:“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好~”
“有我这么好的朋友,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嗯?”
陈令藻默默叹气,看他一眼。
他有时候是挺羡慕越睢这种心态的。
陈令藻怜爱地摸摸他的头。
“嗯,很安全,玩去吧。”
在陈令藻想放开时,越睢磨牙,压着陈令藻的手让他多摸一会儿,凝视着他。
他本想质问陈令藻,是谁在他家住,知不知道不应该随便带人回家,之类的问题,提高陈令藻的警惕性。
但看在他摸了自己的份上,应该是知错了,就大度地放陈令藻一马。
陈令藻视线定住,蹙眉,瞳孔一缩,“你胳膊怎么了?”
“啊?”越睢扭头,没看见,“什么怎么了?”
陈令藻帮越睢掰掰胳膊,越睢看见了上面的擦伤,还有点渗血。
越睢:“不小心碰到的。”
陈令藻横他:“不小心碰到不应该是淤青吗?我们是好兄弟,你不能骗我。”
越睢眼睛眨都不眨:“真的,这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早上在酒店没睡醒,以为在家里,晃晃悠悠的就蹭到门框了,也不怎么疼。”
说完他话音一转:“欸,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啊,还准备了‘新’拖鞋?”
越睢指指自己的拖鞋,语气平缓,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陈令藻没说信不信,从旁边拖过医药箱,帮他处理,垂眸:“哦,那是我哥穿的,你穿也一样。”
前半段话越睢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后半段话打击得嘴角一歪。
什么叫他穿也一样?
在陈令藻心里,难道不是应该他的地位更高吗?
噢,也不是说一定要陈令藻在他和其他人之间,特别是陈令藻的亲人之间,分出个排名,但是——
他不应该是特殊的吗?
他可是陈令藻唯一的、最好的、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堂哥呢?据他所看,陈令藻可是有好几个。
一个和多个,那分量能是一样的吗?
越睢憋气:“那我的拖鞋呢?”
且不说他是陈令藻最好的朋友,就只说他现在假扮陈令藻的男朋友,就算不是真的,那待遇不应该更高吗?
他决定了,陈令藻不承认错误,不把他应有的待遇还回来,他就把自己憋死。
陈令藻奇怪看他一眼。
“上次你走的时候不是弄坏了吗,就换了新的。”
“……噢。”越睢干巴巴道,“那……我穿我自己的吧。”
“穿咱哥的多不好——我鞋呢?”
陈令藻扬下巴,“鞋柜里,蓝色帕恰狗。”
越睢颠颠过去,换好鞋,颠颠回来。
他把鞋排到陈令藻鞋子的旁边,一蓝一绿,整整齐齐。
“陈小藻同志,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越睢喜滋滋道,给他俩买的鞋都是配对的。
陈令藻奇怪看他一眼:“鞋子是阿姨买的,你要当面夸阿姨。”
越睢眼睛更亮:“阿姨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不就是你平时会和阿姨说起我嘛,你重视我。”
陈令藻:“……你开心就好。”
越睢:“好了,那么下面我们开始干正事吧。”
“陈令藻,我们来制定假男友守则。”
陈令藻:“?”
越睢用手背拍另只手的手心:“我得有个章程,才能做好假男友这个身份赋予我的使命啊。”
越睢一连说了几条,陈令藻听着竟然觉得可行。
这种完全把他划在越睢名下的行为,除了对他有影响,同样也会让越睢远离正常生活,甚至可能永远和他绑在一起。
思想黑暗一点,一辈子这样绑在一起,怎么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相伴终生的恋人呢?甚至比恋人还可靠。
他那方面欲望不高,对他来说这种关系是很有可能永续存在的。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
不行。陈令藻啊陈令藻,你要坚守你的底线。
当恋人哪有当爸爸爽?他还是更喜欢做别人爸爸。
陈令藻扼腕,再努力去听懂越睢的各项计划。
牵手、拥抱、亲吻、同居,不论越睢说得多么离谱,他连连点头。
最后越睢一锤定音,说得兴奋地脸都红了,“总之,你只要在学校配合我的行动,然后准备好和我一起出去住。”
“陈小藻,记清楚了吗?”
“……”
陈令藻提出质疑:“那个,假男友和跟你一起住,我记得我是拥有选择权来着。”
越睢:“对啊,二选一,再送一。”
陈令藻:“……”
陈令藻无语笑一声,扭头,一双澄透的双目凝视着越睢,好像要看透越睢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越睢浑然不觉,高高兴兴勾勾手指,笑,“手给我,我们拍张‘官宣照’。”
陈令藻:“?你疯了。”
越睢:“好人怎么可能短短时间之内疯好几次,对我好一点。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不官宣,怎么有说服力?”
越睢把追求者都说成了豺狼虎豹,不见骨头不撒鹰。
陈令藻:“那结束之后怎么办?”
越睢又开始憋气,恨不得把耳朵也闭起来,转念一想这样也听不到陈令藻的声音了,遂放弃,只沉闷道:“其他事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
陈令藻又盯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看了会儿,在下一次越睢挑眉催促他时,大大方方把手递过去。
甚至先他一步提出要求:“拍好看点,找个好看的角度。”
越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表示知道了,让他放心。
他带有些茧子的手掌肆意揉搓陈令藻手上的皮肉,在他指间摩擦,或轻或重,像在把玩一捧春水,顺滑柔软,又有水流冲击出的刚硬冰凉的筋骨。
一肤色稍深一健康嫩白的手交叠在一处,极富视觉冲击力与性张力。
一连换了几个双手交握的姿势,最后,越睢把手穿插进陈令藻的右手,用带着赞叹的目光从各个角度欣赏两人相牵的手。
“哇,真的好合适,活该我们是好兄弟。”
陈令藻:“……快拍。”
他察觉到自己掌心生出了粘稠的汗。
“等等……”越睢另一只手摸进裤兜,翻翻,啪嗒一声响后,陈令藻中指被套进一个微凉发硬的物体之中。
那份微凉逐渐融化在越睢指尖的温度之中。
一枚银色戒指出现在陈令藻的中指。
手搭在越睢手上,陈令藻盯着那枚戒指发怔。
他的手中也被塞入硬物,硬物,抬头。
越睢朝他眨眼,手伸到陈令藻面前,“帮我带一下。”
“……”
陈令藻手中的戒指重若千斤。
“……这是?”
越睢得意:“兄弟对戒,怎么样,好看吗?”
兄、弟、对、戒。
是人话?
“你买这个?”
陈令藻艰难道。
“嗯哼。”
越睢先拉着他的手给自己戴上,津津有味欣赏了一会儿,和陈令藻的手排到一起,再骄傲地一起展示给陈令藻看:“好看吧。我眼光还不错?”
“我早就想买了。”
“兄弟装我们都有了,但都是可以换的。不就正好缺点其他可以随时戴的,能表示我们这么好关系的东西吗。”
“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我聪明吧。”
越睢亲亲热热挪过去,挨着陈令藻坐:
“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我们再买些你喜欢的,最好十根手指头都不落下。”
陈令藻发现自己对越睢真是知之甚少,他垂眸,看向越睢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越睢的中指上,也出现了一枚和他同样的银色素戒。
“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