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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什么正人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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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睢买了早餐回来。一推卧室门,看到陈令藻坐在床边,胳膊撑在腿上,手又撑着脑袋,低着头。
一副沉思的模样。
听见声音,陈令藻抬起有点空白的脑袋:“?”
好奇又困惑。
越睢穿的无袖黑T,脖颈额头都有汗珠,摇摇手里的塑料袋:“洗漱,吃饭?”
陈令藻缓缓点头,慢腾腾站起来,走出房门时越睢正在摆早餐,他看了一圈陌生的房间,问:“我衣服呢?”
他刚才醒来就没发现自己的衣服。
越睢抬头。陈令藻靠在门框边,胸口大敞,露出大片胸膛,丝绸质感的墨绿色睡袍贴在他瓷白的肌肤上,莫名多了几分被宝石包裹般的魅惑。
越睢放下筷子,迅速走向他,帮他合上胸口,拉紧衣带,表情严肃,“穿好衣服,不要勾引我。”
陈令藻:“……?”
什么和什么。
越睢看他不信,自顾自道:“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
越睢说着,他宽厚的手掌不知何时抚上陈令藻腰侧,烫得陈令藻腰间都热热的。背后是墙,陈令藻比越睢矮了半个头左右,这个姿势几乎是被越睢拢进了怀里。
陈令藻掀起眼皮,懒懒看他。
越睢紧绷着脸对视,硬是顶着陈令藻的凝视,在陈令藻腰间摸了几个来回,还控制不住轻捏。
陈令藻:“……好摸吗?”
越睢厚脸皮:“好摸。”
说着还压压陈令藻翘起的发尖。
陈令藻无话可说,被越睢拉着进了旁边的房间,“你在这洗漱吧。衣服我昨晚也给你洗了——在这,忘给你放屋里了。”
“喏,牙刷。”
陈令藻接过牙刷,越睢把水也接好了,温度刚刚好。陈令藻含一口,咕嘟咕嘟。
他刚才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腰,没肉,不太好捏。不懂越睢为什么喜欢贴贴。
直男的喜好他不懂。
说曹操曹操到,越睢刚出卫生间,又进来一趟,堵在门口,坏笑叫他:“陈小藻同志。”
“唔嗯?”陈令藻开始刷牙了,口齿不清。
“那个卫生间没热水。”
陈令藻点头,装作信了他的鬼话。
热水供应不全的话,绿洲早该倒闭了。
“我要冲个澡。”越睢直勾勾盯着他,“咱俩好这么多年了,我是不介意你占我便宜啦——要不你跟我一起洗个?”
陈令藻看他一眼,叼着牙刷走到门口,哼哼两声,用脚踢踢他。
越睢低头,喉结滚动,声线下沉:“干嘛。说话就说话,不要撒娇。”
陈令藻缓缓看向自己的牙刷。
他是在刷牙没错啊。越睢近视了?
他点点自己的牙刷,再指指外面,意思明确:他出去刷牙,越睢自己在里面洗。
“噢……”越睢眉毛耷拉下来,失望,“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洗呢……”
他侧开身,陈令藻往外走,回头:“哼哼呜呜嗯!”
你快点洗!
越睢失意点头:“知道了,我会快点洗的。”
“……不过你可以直接进来吐掉的。”
陈令藻举着牙刷一顿:“哼?”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越睢用歌声回应他。
歌喉实在动人。
陈令藻肃然起敬,贴心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内,刷牙。
这么动听的歌声,还是越睢一个人独享比较好。
*
越睢订的总统套房,陈令藻在屋里转悠了圈,找到另一个卫生间,吐掉泡沫,漱口。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越睢就洗完了。陈令藻甚至还没来得及洗脸,越睢就裸着上半身,踢踏着拖鞋在另一个卫生间找到他,张嘴就是:
“你怎么真不进去?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陈令藻:“我不是变态。”
没有看别人全身光着洗澡的爱好。
“那我是变态,你现在要看吗?”越睢把手架到腰间的浴巾上,揶揄,“看吧。”
陈令藻深吸一口气:“……我不看。”
越睢很失望地叹一口气。
“咱俩好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害羞。是我不够吸引你了吗?”
陈令藻:“……”
“算了,”越睢垂眸忧伤,算好了自己侧脸最好看的角度正好能让陈令藻看到,“长江后浪推前浪,谁知道你被谁勾了心去,只让我独守空房。”
陈令藻:“我要换衣服。”
越睢立时收势,欢欢喜喜拉着他又回到两人睡觉的房间,把衣服递给他,眼一眨不眨看他:“换吧。”
陈令藻把衣服换到方便自己穿的正确方向,看越睢好几眼,手都准备解开衣带了,越睢还不走。
陈令藻:“?”
虽然他不介意在越睢面前换衣服,但是他这么盯着看,真的很奇怪。
看越睢毫不心虚甚至有点兴奋的目光,陈令藻狐疑:“你要看我换衣服?”
越睢轻咳,矜持:“不可以吗?”
陈令藻:“……”
来自直男的理不直,气也壮。
陈令藻无言,解开腰带,墨绿色的丝绸制睡衣自肩头轻巧滑落,分明是布料,在越睢眼中看去,却像浓稠的水,不沾皮肤分毫,又让陈令藻瓷白的肌肤多了些莫名的水润。
粉色的。
越睢莫名想到刚才他捏过的陈令藻的腰,软而富有弹性,特别好捏,突觉口干舌燥。
陈令藻刻意压慢自己的动作,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些,以掩饰自己对于在同性面前脱衣服的不自然。
他慢条斯理换好衣服后,抬头。
窗帘未拉开,在被削减了数个亮度的光线下,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瞬。越睢喉结滚动,迅速移开眼。
陈令藻镇定:“卫生间你还用吗?”
越睢像是被突然吓了一跳:“啊?”
陈令藻耐心重复一遍:“卫生间,你还用吗?我想洗个脸。”
越睢摇头说不用,侧开让陈令藻进去。
浴室内倒是没什么热气,越睢惯用洗发水的味道倒是满满当当的。
又是凉水洗的澡。
陈令藻没找到毛巾,打算直接自然风干。
越睢好像调理好了,擦着头发进来,又是阳光开朗大男孩:“藻藻~陈小藻~”
陈令藻太熟悉越睢这个调调了。没有任何实际需求,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情。陈令藻到现在也已经是可以熟练辨别越睢情绪的老手了。
比如现在,越睢是想和他说话,暂时没想起来说什么。
陈令藻想了想,伸手:“毛巾。”
越睢抽抽鼻子,从柜子里拿了条,盖在陈令藻脸上,擦擦擦。
全自动擦脸机。
陈令藻:“……好了,全干了,不用擦了。”
越睢移开毛巾,仔细盯着陈令藻的脸,一处都不放过,嘴里说着“真的吗,我再检查一下”,直接上手摸了每一处可能没干的地方。
“是都干了。”越睢哼哼,又从架子上拿了面霜,拧开,扣一坨就要往陈令藻脸上摸,“来点面霜。”
陈令藻阻止不及,面无表情接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片刻后,他的脸被越睢抹得“油光水滑”。甚至还有些抹不开的白色面霜。
事实上,除了面霜太多以外,越睢下手还挺轻的。
陈令藻:“……”
越睢心虚,以拳掩唇,眼珠子一会儿看看陈令藻的脸,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不应该,我都是用这么多的。”
“是你脸太小了!”
越睢一拍手,得出自认为极为正确的结论。
陈令藻面无表情:“……”
越睢抿唇,小心翼翼觑他:“……”
二人沉默片刻,陈令藻抬手,抹一把自己的脸,再抹到越睢脸颊、额头上。如此几个来回,最后用越睢下颌骨和鼻梁刮掉多余的。
陈令藻拍拍手:“好了。”
越睢低头,脸上挂着透明的、白色的微微流动固体:“……”
陈令藻离开卫生间。
越睢捂脸。
他只觉得面上温度越来越高,打个蛋都能熟了。
片刻后,他照一眼镜子。
很好,正宗的虎皮虾煎熟后的红。
越睢想,他和陈令藻不愧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睡一觉就肯帮他抹雪花膏了,关系变更好了。
但是他刚才的表现不太好,竟然看不习惯陈令藻的身体,陈令藻都对他的腹肌视若无睹了,他得多看看陈令藻的,多熟悉一下。
他得多找机会和陈令藻多一起睡,交流感情才好。
越睢嘴角止不住上挑,眼睛亮晶晶的,照着镜子,美滋滋,慢慢把脸上的面霜匀开。最后手上多沾的一点,只能摸到、闻到,肉眼见不到的量,思来想后,郑重擦到脖子上。
越睢把黑色背心手搓冲干净,扔进烘干机,在衣柜里挑了下,倒退到床边,捡起陈令藻穿过的睡衣套上,才往客厅走。
总统套房的睡衣都是一家厂进的吗?不过睡衣还挺舒服的,不贵的话可以买几套穿一下。
*
陈令藻坐在椅子上,叼着包子嚼嚼嚼。
香菇肉包子。
好吃。
越睢一出来就见到他鼓着一边脸颊,放空自己,吃包子。
脸颊看起来比他手里的包子还好咬。
越睢心跳骤然快了两拍,他摸摸胸膛,警告心脏不要跳那么快,随后闲适自得走过去。
越睢把豆浆推过去豆浆,打开面前的小米粥:“红枣豆浆你的,小米粥我的。我刚才开着凉了,应该刚好喝,你慢慢试试。”
陈令藻点点头,抬头,顿一秒,接过去,浅啜一口,眯眼点头:“刚好。”
越睢笑笑。
陈令藻最讨厌小米粥,最喜欢红枣豆浆。他刚好喜欢小米粥,陈令藻不爱吃的他也都能吃。契合度这么高,他们是老天都认可的朋友,天生就该是最好的朋友。
陈令藻吃完一个包子:“越睢,昨晚我们什么时候睡的?”
“嗯……来这快十二点了,帮你洗漱完,一点吧。不舒服吗?”
“没,就感觉好困。”陈令藻打个呵欠,“怎么回的?我没印象了。”
“骑着我回的。”
陈令藻:“?”
“当了一晚上人力车夫,好累哦。”
陈令藻:“……”
他知道怎么回的了。他是醉了,不是死了。记忆多少还有些,只是拼凑比较难,前言不搭后语的。
陈令藻又夹起一个包子,仔细观察两眼,开吃。是什么味的呢……唔,荠菜。
陈令藻双眼一亮,又咬一大口。
越睢不爽,怎么包子魅力比他还大?包子也是他买的,经过他允许才能进他家门的!
“陈小藻,用完就扔?”
陈令藻不语,只是一味吃包。
越睢恨恨咬一口包子。
陈令藻继续埋头苦吃。
陈令藻喝下最后一口豆浆,“好撑。”
越睢拍拍肚子:“不撑。”
陈令藻一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感觉他动一下,能把吃的全吐出来。
越睢给他拿了健胃消食片,坐旁边给他揉肚子,含笑:“陈大爷。”
“诶。”
“撑着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陈令藻摆摆手,老神在在。大人不记小人过。
越睢自顾自笑了好一会儿。
笑完,他说:“有点儿事儿和您老商量商量。”
陈令藻:“什么?”
越睢前摇短短的,图穷匕见:
“你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
陈令藻下意识先噢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嗯?”
是怎么拐到这件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