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梦境 ...
-
钟意脑子里很乱,她根本没有头绪。
窗外,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郁,海棠花的香气从微敞的窗缝中飘进来,带着一丝湿润的泥土味和花蕊的甜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春意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凶手的作案方式很奇怪,一整年都让人想不透。
这或许……是在挑衅?
钟意拍了拍脑子,又想到海棠今天跟我提起她自己名字的由来,心里充满了疑惑。
海棠的身世,还有待查验。
钟意忙了一天,她不想去想其他的。便伴随从窗外飘进来海棠花的香,渐渐入眠。
窗外,夜色如水,月光洒在海棠树上,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梦里……眼前出现了一位女子。
“海棠?”钟意轻声说道。
她看着眼前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春困压弯枝头时,她正用银簪尖蘸取西窗光。
海棠瓣扑在澄心堂纸上,竟比未干的烟墨更洇得开,像二十个动词同时挣脱平仄的锁扣。
风从回字纹窗棂挤进来,掀动她压襟的错金银书刀,刃口闪过的一线冷,恰够截断某片摇摇欲坠的花影。
羊毫悬在瓷枕般的腕骨上方,滴落的墨汁在宣纸边缘孵出乌鸦幼雏——这些会飞的逗点总爱啄食她鬓角霜色。
茶盏里浮着整座长安的倒影,她忽然把裁纸刀横咬在唇间,青金石耳坠便与垂丝海棠的雄蕊共振。
被截断的第七行诗正在青瓷水盂里重新发芽,句读间的气孔渗出去年酿坏的梅子酒香。
当第十三次修改韵脚时,花影已爬上她锁骨,将衣襟褶皱拓印成某种私密词谱。
镇纸压住的何止是游走的宣纸,更多是词句里躁动的磷火——那些未能成形的隐喻,此刻正在砚台深处蜕皮。暮色漫过笔架山,她终于将残红封进诗眼。
起身时带翻的茶汤在花梨案上蜿蜒,像极了她始终不敢写下的那个名字。
海棠整夜整夜地落,稿纸背面浮出淡红经络,而所有关于春天的暴政,终究不过一管湘妃竹笔杆里呜咽的穿堂风。
这种感觉……她不知道如何言语,这种美……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世上很多词语,都无法表达,只能干巴巴的小声赞叹一句,“海棠……好美!”过一会儿,画面一转,变得很黑,凄惨的叫声在寂静中回荡,海棠的声音……
“阿妹!”海棠瘫软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黑暗吞噬,只有海棠的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钟意看着跪坐在那里的海棠,心里有些许的悲痛。地上一滩血迹,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女孩倒在那里,周围都是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这个女孩,听说被一个男的侵犯了,真脏!”有人冷笑着,语气中满是鄙夷。
“就是就是,死了真好!”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一位中年男子站到前头,他面带假笑,语气却透着冷漠:“女性要有自知之明,身子脏了,就应该藏着,找个好男人嫁了,多好!生得这么好看,肯定有人不会介意。”
人群里传来一句句的赞同,包括一些中年妇女,她们的目光中带着轻蔑和幸灾乐祸。
海棠抱着妹妹冰冷的尸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听着这些唾骂声,她的眼中满是绝望。
周围的人群仿佛是一群嗜血的野兽,他们用言语折磨着海棠,却没有一丝同情。
钟意看着眼前的一幕,想上前帮忙,但奈何自己碰不到啊!无能为力……真的好痛苦!看着眼前瘦弱的、无助的小孩子,自己只能身在局外,任他们被欺负,心会碎的……钟意紧闭着眼睛,头上冷汗直冒。
嘴里不停地念着,“海棠!海棠!别哭……你们这群畜生!一群畜生!”
“钟意醒醒,醒醒钟意。”钟意的母亲在她身旁摇晃着她。
“钟意!”
“啊!”钟意猛地坐起,转头看见在自己身边的妈妈。
“妈……”,钟意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怎么来了?”
“你做噩梦了?”妈妈关切地问。“没有,就是一些事情。”
“你好好休息,牛奶给你放这里,记得喝。”妈妈温柔地说道。
“好,知道了”。
房门关上后,钟意重新躺下。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这个梦,太真实了,很痛苦。就像当初自己的遭遇一样,不过……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
钟意看了看桌上的牛奶,陷入沉思。
她起身下床,打开电脑,搜索着十年前的事件,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沈泉。
“喂,这么晚了,打电话干嘛?”沈泉打着哈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现在立刻把十年前受害者家属的资料和受害者的资料全部给我。”钟意顿了顿,补充道,“再加上凶手白景年的资料和他家属的资料。”
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沈泉疑惑不已,心想:这孩子不会工作魔怔了吧?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要资料,真是让人头疼!不过,他还是很快将资料发到了钟意的手机上。
钟意把各项资料浏览一遍,道,“这些资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是我想错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又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她不知道……那个梦到底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