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P.陈夷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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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几人快速排查带回来的线索。
把头发和可疑肉块交给技术部，余甘让周漾和于冬去找郑融融仔细询问关于钟情的事情，秦湛予负责寻找那本数学著作的所有者，自己和杨柏则细致地过一遍实验报告和工作日志。
实验报告和工作日志不是每天都有，单拿实验报告来看，上面所记录的毫无可疑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放在那个环境之下太过正常。
把目光转向工作日志，翻开第一页，苍劲有力的字体浮现在眼前——“这是一段无法诉说的往事”。
“三月三十一日，天气晴。小Z今天发了很大的脾气，我看见她又躲起来拿着妹妹的照片哭。我很无奈，但也无法理解她为何执意如此。”
“四月四日，小雨。今天是清明节，小Z消失了一整天。我不放心她出去找，好在这里离墓园不远，我在公交站台找到了湿淋淋的小枝。带着小枝回家，绥之问我姐姐眼睛为什么肿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小枝一直在流眼泪。”
“四月七日，多云。实验有了进度，小Z也从外面拉到了投资，她今天很开心。绥之被他爸爸接走了，下次假期才能见到他了。”
……
工作日志中一下多了三个余甘不认识的人——作者本人，看起来像是最开始的一批核心实验成员；小Z，大概率是蕉鹿最初构想的提出者，同时也是实践者，看起来像是整个团队的领导层，还有个已经去世的妹妹；绥之，作者的孙子，这个看起来就没那么重要了。
余甘把人物关系记录到本子上，蕉鹿在最中心的位置，旁边已经延伸了很多个支线。
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内容跟之前都差不多，随着本子越翻越薄，实验进度也越来越往前，到了最后一页，有些皱巴的纸上写着“我们都救不了任何人”，余甘摸了摸皱起来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滴了水。
从前文可以看出，作者跟小Z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小Z一直想做大做强，达到最终目的，但作者本人想让她即时止损，不支持再继续研究下去。
“小树，冰析最早的研究人员都有谁？”
杨柏迅速调出研究员档案，最早的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已经去世，剩下的一个下落不明，叫陈夷行。
“陈夷行，女，71年生人，现在已经72岁高龄。本科与硕士毕业于北城大学脑科学与技术专业，先后做出很多成果，五十岁被冰析挖过来做研究员，一直到六十三岁离职。”
“陈夷行……我记得之前毕业论文都是让手写的对吧？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陈夷行的手写论文。”
“好。”
秦湛予这时抱着电脑进来了：“蕉鹿在阳城绑架案前还绑架过一个小孩，叫涂知忆，之后在北城绑架案时被救出。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涂知忆的父亲涂汝慈是数学教授，涂知忆从小就对数学十分感兴趣。同时……安依裴小时候在涂汝慈那里学过一段时间的数学。”
“安哥？”
秦湛予点头：“对……但我一直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余甘想了想：“那为什么北城绑架案里没有涂知忆的部分？”
“我没敢查局里的档案……不过医院的我小小查了一下。当时安依裴住院的医院我还记得，在里面发现了他和范陈冉的就诊记录，但还是没有找到涂知忆的。”
“好，我知道了。安哥……”余甘有些苦恼，他在查这案子这件事还没告诉安依裴，原先与安依裴关系不大，但现在显然需要去问问当事人，“他知道了不会揍我吧……”
当时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安依裴就跟他吵过架，余甘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叹了口气。
秦湛予坐到沙发上吃了块巧克力饼干：“你哥已经脱敏了，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一是高考报志愿，二是义无反顾来北城任职，三就是现在了。
余甘只选择听自己想听的：“脱敏就好，那就没事儿！我问问安哥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还真是……”秦湛予咔嚓咔嚓嚼着饼干，“铭铭晚上还来吗？”
“来啊，今晚说是炖猪蹄。”
“听着就好吃！”
余甘白了他一眼：“我说你给我点钱吧，或者给铭铭，他怎么一个人还干两份活呢。”
“我给他他不收啊，你以为我没给过。”
说曹操曹操到，陈铭带着美味猪蹄闪现警局，刚进来就听到两人在吵架，也是很无奈：“你俩怎么每天都在斗嘴？”
秦湛予立马起身化身波浪号：“铭铭~~~下午好啊，今天是不是很辛苦。都是他在那挑拨离间，我可没主动呛他。”
余甘冷酷道：“恶心。”
“切，谁理你，小学生。”
陈铭把饭盒放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了了哥快来吃饭吧，嗯？正好杨柏哥也来了，一起吃点吧，我今天带了好多。”
杨柏：“谢谢，不过我点了外卖，你们吃就行。队长，这是我刚刚找到的陈夷行的硕士论文。”
“这么快就找到了？”余甘接过iPad，正准备放大看看字迹，就听到筷子乒里乓啷掉落的声音。
陈铭有些局促地捡筷子：“不小心弄掉了，不好意思。”
秦湛予帮他捡，同时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铭铭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刚刚有点不对劲。
字迹很像，余甘把iPad还给杨柏：“去让技术部对比一下字迹。”
“好。”
把碗洗好，余甘让陈铭先回去，陈铭走的时候余甘和秦湛予站在门口目送他，等人开车门上车了，秦湛予才说：“陈铭不对劲。”
“看出来了……陈夷行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秦湛予不想往这方面想，但很难不想：“你外婆当时怎么跟你介绍的陈铭？”
余甘回忆了一下：“说陈铭是外公助理的儿子，刚大学毕业，也不太想找工作，刚好跟着我有吃有喝有住工作也不繁忙，陈铭就同意了。”
“外公的助理叫什么？”
余甘：“我不知道啊……我从没调查过陈铭的背景，他这几年都很乖的，也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我去查一下吗……”
谁都不想怀疑到陈铭身上，况且如果陈铭跟陈夷行有某种关系，为什么在陈夷行的日记中没有看见陈铭的影子？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陈夷行又不会把所有人都写进去……余甘想的头疼了。
“我先问问我外公吧。”
“嗯。”
又过了两个小时，周漾和于冬回来了，说郑融融不太配合，明天还要再去一趟。
“调查令下来直接传唤她来吧，明天应该就能下来了。”
“好。”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陈铭早早就睡了，余甘也就赶紧洗漱上床睡觉。
今天魏寻竟没回来，余甘也不敢主动联系他，想到在地下二层的时候，余甘有些担心魏寻会不会被发现。
心思沉重地睡着，并没有睡得多好。昏昏沉沉之中，余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猛地睁开眼睛，手下已经握住一把锋利的刀，在看清魏寻的瞬间，刀被松开。
“魏寻？你怎么……”余甘把灯打开，脱掉他的外套，发现他的白衬衣上遍布血迹，“怎么回事？！”
“小宝……”魏寻有些虚弱，但还是努力笑着，“晚上好，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余甘迅速起身去找药箱：“没有，你先坐这里，把上衣脱了。”
等余甘拿着箱子进来，魏寻已经脱掉上衣规规整整地在床边坐好了。这次处理起来就很得心应手，余甘给他消毒，问：“怎么回事？他们发现了？”
“可能吧，”魏寻不太在乎，“发现了也不能把我咋样，就是回来的太晚了，对不起。我本来想着去酒店对付一晚的。”
余甘张了张嘴：“你在这边真没房子？”
“没有啊，我不是说了吗。”
“那你之前住的哪？”
“公司公寓、啊不，员工宿舍。”
“……”两个词怎么给人的感觉如此不一样，“好吧。你之后不要再这样了，是不是从冯蔓遥那里得到消息就来找我了？线人就应该在暗处，之后暴露了案子破不了怎么办？”
魏寻抱住他的腰：“听出来了，你在担心我。之后会更小心的，只是我今天也很担心你，才会这样的。”
“嗯……”余甘闷闷地应着，“你跟我说实话，去冰岛，也是因为他们吗？”
“是啊，不过我没去冰岛。”
余甘愣了愣：“那你去哪里了？”
“M国啊，你看到我履历的时候就没怀疑过吗？”
“不是、”余甘怀疑过履历都没怀疑过魏寻的话，“可你高中学理科根本就学不明白，那些东西是怎么学会的？我以为是买的！”
魏寻被他逗笑了，但却用一种受伤了的语气说：“啊~你对我智商有这么深的刻板印象啊……我伤心了。”
“……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有，”魏寻抬起头对着他笑，“不过不是买来的，是水来的，他们给我了入学机会，但我也很认真地学了啊。其实有好多不懂的，基础又太差了，不过好在我外语学得好，我爸妈给我请了老师专门一对一呢，大学了说补课很奇怪……但的确跟补课没区别。我还记得当时考前一晚在图书馆泡到凌晨五点，回宿舍睡了没两个小时就去考试了，昏昏沉沉的。后来发现中间不睡觉直接去考反而不瞌睡。”
余甘摸摸他的眼角：“明明不喜欢那些，怎么还那么认真学啊……”
“没办法啊……你还记得夏星吗？他当时也在那个学校，情况跟我一样，他也很痛苦，但还是读下来了。”
“他…他也跟你一样吗？”
魏寻眨眨眼不说话了，余甘就知道是不能说了，于是把剩下的伤口处理完就准备睡觉了。
魏寻依旧睡床边，余甘怕他硌得慌趁他洗澡的时候又偷偷加了两层被褥，自己试了试确定不硬才上了自己的床。魏寻洗完澡一坐上去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小声跟背对着他的余甘说晚安，魏寻把灯关上，抱着粉兔子很幸福地入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P.陈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