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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可以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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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坐沙发上啊？站在那里跟罚站一样。”
余萧收拾好房间一抬眼就看到林从枫还站在那里，两只小手拧在一起，确实跟罚站一样。
余萧无奈笑了笑，一把把林从枫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林从枫坐在沙发上抿着唇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不太敢看他。
“怕什么？”余萧伸手戳了戳林从枫的脸，小孩子的脸软软的，可能是那么冷的天长时间在外边，脸蛋有些冻伤，红扑扑的，倒也显得可爱。
林从枫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客厅的光细细碎碎地打在余萧身上，漆黑的头发仿佛蒙上了一层玻璃般的璀璨光，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勾起的嘴唇……
林从枫眨了眨眼，这一切好像跟梦一样。
一声肚子的咕噜叫打破了这个奇妙的氛围，把林从枫的思绪一把给拽了回来，羞得他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扭向一边。
“想吃什么？哥给你做。”余萧跟着林从枫的动作往前靠了靠。
林从枫小心地瞥了一眼余萧，开口道：
“袋子里有馒头。”
声音闷闷的，小地还没蚊子哼哼声大。
余萧支着耳朵听着也没听全，只听到了个馒头，心里盘算着怎么蒸馒头，说实在的他确实不太会蒸馒头，想着他起身就去厨房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百度上搜馒头的做法。
很显然余萧会错自己的意思了，林从枫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赶紧跟了上去拉住余萧的衣角。
“嗯？怎么了？”
林从枫脸憋的有点红，说话磕磕巴巴地：“我……那个，那个袋子里有……”
余萧猛地想了起来，带他回来的时候林从枫是让他也带上了一袋馒头来着。
“你要吃那个啊？”
林从枫点头如捣蒜。
余萧记得他把林从枫的东西都放在了刚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里，余萧拎着那个装着两个半馒头的塑料袋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
“不吃这个行不行？你想吃的话我下楼去给你买点。”
余萧隔着袋子摸了把馒头，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硬的馒头，像石头一样，扔地上估计都有响声。
他平时就吃这个吗？余萧不禁皱了皱眉。
林从枫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余萧，纯洁地让人怜惜。
“爷爷说不能浪费粮食。”
余萧心里一顿，原来他还有亲人。
余萧小心问道：“那爷爷呢？”
林从枫摇了摇头，“爷爷死了。”
小小的人故作平静地盯着地面，在这个时候却显得那么倔强，提及爷爷时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绷直的身体，僵硬的表情，爷爷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林从枫用指甲掐了掐手心，告诉自己今天已经哭过一次了，不能再哭了。
看到这样的林从枫，余萧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扼住一样，他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蹲下身抵住他的额头，小孩儿憋了一眼眶的泪，忍得鼻子都是红彤彤的，却愣是一滴都没掉下来。
晚饭余萧做了些易于消化的饭菜，林从枫要吃袋子里的馒头，余萧也没有阻拦，反正他的目的是不浪费，于是就跟着他一起把这些馒头给啃了。
余萧已经不敢想象林从枫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晚上给他洗澡的时候才看到他干瘦的身体，已经冻烂了的脚趾以及身上一些好似被人虐待过的痕迹都让他几度窒息。
小孩儿脏脏的，有点不好意思让余萧帮他洗，中间躲了好几次，最后浴缸里渐渐变浑浊的水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余萧。
余萧怎么看不出来林从枫的小心思，哄了好一会儿又换了水才得以继续洗。
林从枫坐在浴缸里，浴室里暖气开的很大，林从枫从来没有在冬天这么暖和过，哪怕没穿衣服也一点不冷，他心里是开心的，但是看向一脸沉闷的余萧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疼么？”余萧指了指他林从枫身上的伤口，林从枫乖巧地摇了摇头，看得余萧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洗干净的小孩儿看着比刚开始灰头土脸的俊俏多了，头发长长的及肩跟女孩子似的，如果不是太瘦一张小脸也是漂亮精致，正是还没发育的年纪，让人有些看不出性别。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余萧心里都是百感交集的，一方面想着林从枫的过去，另一边又想着他的未来，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突兀，闭眼复盘过后他并没有感叹命运的想法，反而更多的是命中注定的坦然。
上天以特别的方式送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而另一边的林从枫则不然，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睡在不用穿着厚厚的衣服，盖着好几层被子才能睡着的屋子，林从枫不敢闭上眼睛，他怕一闭眼这些东西就消失了，一直瞪到眼睛酸涩最后意识渐渐模糊才慢慢睡过去。
林从枫梦到了爷爷，他看到爷爷抱着他坐在那个破铁皮房里，外边风声呼啸，霜雪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风大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好像摇摇欲坠，屋里昏暗的灯光下爷孙俩怡然自乐，也不觉得日子难过。
“小枫今天在学校都学了什么啊？”
是爷爷的声音，林从枫顿时喉头一哽，酸涩便爬上了鼻尖，涌上了眼眶。
爷爷怀里的他一听赶忙从破烂书包里拿出了课本，兴高采烈地就要给他讲今天在学校都学了什么东西，哄的爷爷笑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抱着小孙子更是喜欢的不行。
……
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透过窗帘的光温柔地笼罩在林从枫身上，林从枫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穿着的是余萧昨天给他拿的自己的睡衣，只穿了一个上衣就能罩住他整个身子，领口大地整个衣服已经快从肩膀处滑下来了。
林从枫睡得有些懵，揉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眼泪，眼睛也涩地不太敢眨。
林从枫看着被子放空了脑子发了会儿呆，擦了擦眼泪下了床。
不知道余萧醒了没有，他有些不敢出门，林从枫站在窗边悄悄地拉开了窗帘的一角。
风已经听了，只有雪还大片大片地往下飘落，白皑皑的积雪，太阳照样没有出来，日光如亮地像白炽灯泡，照在地上四处的积雪上，倒映在林从枫的眼睛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讨厌、最难捱的风雪，还有这样美丽耀眼的一幕。
正出神间，林从枫听到了身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突然的声响吓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听里面没有动静，余萧以为林从枫还没有醒，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就连门开的那声响都被他给强行分成了几瓣。
结果一推门就看到站在窗户旁边一脸茫然的林从枫，手里还攥着一角窗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余萧关上了门摸了把鼻子，没想到“当贼”还能被抓个正着。
余萧问：“醒了，饿不饿？”
林从枫照样摇了摇头，从昨天到现在他最基本上的态度就是摇头，这有些让余萧摸不着方向。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长时间，自己的做法还是有些不合适的，不是后悔带他回来，后悔的是没有计划一头热就把他带了回来。
昨天晚上他紧急联系了一个阿姨让过来照顾林从枫，他毕竟还是一个大三学生，有课不说还有工作室那边一堆事情，昨天已经把最后的空闲时间给挥霍完了，之后他可能没有太多的精力与时间去照顾林从枫。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煮了点小米粥，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喝。”余萧向林从枫伸出了手。
林从枫抬眼正好碰到余萧温柔又灼热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是哥哥的手。
于是在这个本应绝望的冬天里，有个人拉住了他的手，带他穿越过风雪霜寒，拥抱最温暖的阳光。
饭桌上，林从枫小小一个坐在餐桌前规规矩矩小口喝着粥，就连菜也都只夹自己面前那一样，余萧在昨天晚上就发现了林从枫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缺爱的孩子总是能会格外珍惜眼前的温暖，就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再睁眼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绝望。
“尝尝包子，这家的包子我常吃，挺不错的，来。”
余萧给林从枫夹了个牛肉馅的包子，林从枫低着头只抬起乌黑黑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后犹豫地接过包子，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递给他的。
他拿着包子，声音细若蚊蚋：“谢谢。”
余萧欣慰了些：“没事，多吃点，不够吃我再去买。”
吃了饭，余萧也该走了，大三的事情虽然不多，但工作室那边刚刚起步，他昨天晚上紧急联系了个阿姨，也跟阿姨视频沟通了一下，彼此了解了一下大致情况，今天就该正式上班了。
“那哥就先走了，一会儿会过来一个阿姨，别紧张，那是过来照顾你的。”
林从枫点头，一张小脸格外严肃，看起来像把他的每句话都奉若圭臬。
余萧有些无奈，欲言又止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摸了下林从枫的脑袋。
在看到他那头因为营养不良而又软又黄长度也快及肩的发丝后又不禁多了些疼惜，心想着这两天抽出时间带他去打理一下头发。
余萧走后没过多久阿姨就过来了，开了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随着声音过去她这才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踮着脚努力伸长胳膊在洗碗池里洗碗，因为身高不够，也没有垫脚的凳子，所以洗的每一个碗都非常勉强。
阿姨心里一惊，连忙走过去拿走了林从枫手里的碗。
“快放下吧，让我来洗就行。”
林从枫知道这就是余萧跟他说的那个过来照顾他的阿姨，但年纪尚小的他并不理解过来照顾他具体是指的什么，再加上阶级原因，穷孩子见识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保姆这个职业，他只是看着被阿姨夺过去的碗满脸无措。
“小枫是吧，我姓李，叫我李阿姨就行，余先生花钱雇我就是过来照顾好你的，所以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你不用下手的。”
余萧昨天跟她说了下林从枫的大致情况，但也没说太详细，只说了这孩子是刚接过来，比较怕生，她今年四十多岁了，在这一行也从事了十几年了，这种家里有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的情况也没少遇到，通常这种情况就要看主家的态度了，而像林从枫这种情况就不用说了，余萧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联系的她，她看得出来雇主对这孩子的重视，所以她在这里以后工作的重心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那我呢，我可以做什么呢？”
林从枫双手捏住两边的衣角微微发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眼神是藏不住的紧张和害怕。
如果他没有任何价值的话，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呆下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