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要不我们再死一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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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的时候，陆之受了一惊。
“我嘞个豆……”陈灿瞪大了眼，看着秦闻的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
列车内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依旧整齐地读着报，甚至齐刷刷地翻了面，动作、频率，连发出的声音都是整齐的。可他们的目光，却都是盯着这边的。
“哒、哒、哒。”
熟悉的毛衣针碰撞声又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响起。
那老太太再一次十分突兀的出现在对面，神色和蔼可亲地织着自己的寿衣。
这次她没有出现说要去终点站的话，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血液又从地板渗了进去，而这次一并带下了秦闻的尸体。
这或许就是报纸上没有死者二的地方是空着的原因。
“那就，随他死吧。”陆之扶额。
他无法确认循环的机会有多少次。只能他们珍惜机会。
现在暂时推测为破坏衣服产生必死结局，所以如果不破坏衣服，或许会死的慢一点。
他跟陈灿分头在车内转了一圈。门打不开，隧道仿佛无止尽的长，怎么都看不到尽头，给了向前呼啸的列车十足的奔跑空间。
车厢里的乘客每个人都有座位。只是有的车厢比较空旷，有的车厢比较拥挤。
“如果我们就一直等到列车进入终点站，然后我们下车，能安全吗？”从两边结束，在原车厢会和后，陈灿问陆之。
“我们从中心广场去变电站的时候乘坐也是这趟列车。”陆之道，“路途大概二十九分钟。而现在距离我们上车……”
陆之卡了一下。
中间过了一个循环。循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所以具体的时间他确定不了。
他记得他上一次从拉莱耶海底梦境苏醒，然后看到了那张他们三人死亡的照片之后，抬头看到了屏幕上的时间，是10:23。
而他们上车的时候，陆之听到了钟声响起。应该是十点的钟声。
陆之看往屏幕，现在是10:35。
“时间不对。我们不离开循环，应该不会到达中心广场。”
陆之下了结论。
陈灿认命。
他甚至试图按动了列车上的紧急制动开关，并且强制开门，没有任何反应。而驾驶室也找不到进去的办法。
老人笑呵呵地望着他们：“列车到站就好了呀，你们要离开哪里呀？”
“……”
这人虽然杀了他们，莫名其妙，但是，还怪热情的。还有点自来熟，说搭话就搭话。
不过，这车厢里就他仨正常人。不唠两句也尴尬。
陈灿的想法是，尴尬就尴尬吧。一个杀了他们一次的人，他还奈不了她何，属实是难受。只能摆摆手：“你先一边稍稍，年轻人说话不要插嘴。”
老人向来不会恼火的样子，依旧乐呵呵地笑，像是在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在捣乱一样。
陆之又从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拿起了报纸，试图找到一些什么线索。仔细端详一番，一抬头，发现老人的寿衣，已经要织完了。
“……？”他愣了一下。
这么，快？
就在这几秒的时候，老人的钢针一下一下碰着，完成了最后的收尾。最后还提起来给他们看了一眼：“你们瞧，这是我的寿衣，好看吗？”
毛线球又一次滚过，碰到陆之的脚，停了下来。
乘客再次被触发开关，整齐起身，朝向他们。
“哦。”陈灿向陆之靠近了点，“该死了，陆哥。”
更该死的是，陈灿的该死不是骂街，而是他们真的该死了。
打也打不过，那还是，慷慨赴死吧。
两人对视一眼，陆之下意识抽出大刀。
当刀穿透胸膛的时候，陆之猛然睁开眼，恍惚间看到了向他们扑来的乘客。屏幕上的时间，跳转到了10:47。
不对劲！
可是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
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自尽的方式？
猛然睁开眼的时候，他们三又坐在了一起。
陆之是被秦闻拍了肩膀唤回意识的：“陆哥，你们也死了？”
“……”
“我觉得我没等你们多久。这次怎么死这么快，莫非是想我了，便早早来陪我了？”
见陆之独自盯着屏幕沉思不理会他，陈灿好奇：“你死了之后我们没死，这中间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一片黑，有数据流。跟游戏加载的时候进入的空间差不多。你们死后，我就被拽回来了。”
陆之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这老人虽然并不是两次都织完了寿衣才开始触发他们的死亡，但是两次都是在举起寿衣后开始让他们死亡。
那他们究竟是通过什么来触发死亡？
是因为那个抬手？
应该不会。
这种原因太过于被动。如果要确保游戏的合理性，那么应该是一个主动的因素来触发死亡。
循环语句的设计本质往往需要条件来确保其可控性，在之前会存在一个if语句。
就是说，一切的事情都会存在一个因果关系。
那么在这里，果，是死亡。那么因是什么？
他刚才一睁眼就看到了列车上的时间，是10:23。
也就是代表，从他上车入睡到醒来是23分钟。前23分钟被系统判为与循环无相关时间，所以踢出循环。
二十三分钟之前的时候可以判定为无效条件。二十三分钟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聊终点站，看到老人，读报，破坏寿衣，和……
等死。
聊终点站应该可以排除因事件在外。因为第二轮他们没有聊，老人也没有出现。
第二次他读完报的时间是26分，所以应该可以确定循环的23分钟记录点。
可是异常在于，第二次从他们循环开始到死亡的10:47分，根本没有用到24分钟。
尤其他低头读报的那一段时间，也并没有12分钟。
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10:25分。
陆之第三次拿过报纸，找到他们被预设好的第三次死亡的结局，和第二次依旧是不同的。
读完之后，抬头，10:30分。
陆之只是一言不发的沉思，盯着屏幕发呆，然后突然抓过报纸，再盯着屏幕发呆。
为此秦闻给陈灿使了个眼色，表示是说：他这是在做什么？我可以说话吗？
陈灿：？
他眼皮抽筋了？
秦闻：……
好的，直觉告诉他陈灿没看懂。
“在想什么？”他干脆直接问陆之。
陆之将报纸折好，塞回那个被他抢了三次报纸的乘客手里：“时间不对。当我读报纸的时候，时间会加快流逝。”
“呵呵。”老人第三次凭空出现在了对面，手中的钢针一下一下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嗒、嗒。
“加速流逝？读报纸？……是在催我们死亡？”秦闻道。
陆之微微歪了一下头。
“死亡与时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吧。并不是说到点我们就一定会死亡。”
假如将寿衣完成列为死亡的触发条件之一。
陆之试探性地再次拿过报纸开始阅读。
耳中传来的毛衣针碰撞频率加快了。
时间与她织成寿衣的速度是相关的！
正常情况下，她的钢针碰撞频率为一秒一次。而当他读报的时候，钢针碰撞频率会跟随着时间的加快而加快。
……
所以呢。
有什么用？
不读报他们就不会死吗？
“……”陆之提议，“要不我们先死一死？”
万一不读报就不会死呢？
“……”
陈灿：“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式？”
秦闻已经掏出了枪：“那也行……或许我们多死几次，就把系统死崩溃了，强制通关。”
陆之竟然很认真地回应了秦闻的话：“不死个几百万次以上，系统应该不会崩。但是死那么多次你应该差不多崩了。……你把你枪先收了，别有事没事就往自己脑门崩一枪。”
秦闻听话。
秦闻收枪。
读报的时候时间加快，而当说话的时候，会变慢。
具体来说，在倒退。因为老妇人会直接开始拆掉织好的部分。
这个时间流逝好像是仅针对于她的。
“那如果我们一直说话——”陈灿表示，“她把寿衣拆完了，会让我们离开吗？”
“可以试试。”陆之点点头。
然后三人陷入沉默。
约莫十秒后，陈灿默默举手：“我们……说什么？”
“这位小友。”秦闻轻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秦闻。”
“我叫陈灿。”陈灿也选择忽略自己的游戏昵称，直接曝出真实名字。
跟人在那里嘿嘿嘿确实有点傻。
再说秦闻听上去也是他的真名，那也就坦诚相见了。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
“那陆哥看起来还是学生。”秦闻再度打破沉默，手又一次撩起了陆之发尾，“在哪所学校？”
“A大，大一。”陆之将他的手抓过去，放在了他的腿上。
“这么巧，我也是。”秦闻乖乖安分了，“我大三，算是你的学长了，考古系的。”
“嗯。”
陆之盯着老太太的手，依稀觉得她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在拆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所有顾客再次突然暴起。
“……”
甚至没给他们自杀的机会，他们再次循着报纸的死法草草结束了第三次循环。
第四次复活的时候，三人很整齐地沉默了一分钟。时间从10:23跳到了10:24。
陆之这次没有拿起报纸。
10:30分，老太太依旧没有出现。
10:35分，老太太出现，开始笑呵呵地织起寿衣。
10:40分，列车内毫无动静。
10:50分，列车依旧在一片黑暗中呼啸前行。
10:55分，在三人注视下，寿衣，织完了。
陈灿额头已经沁出一滴汗，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10:56分，老太太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要不我们再死一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