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祈使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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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金：“咋了？”
钟琪：“有可乐吗楼下那贩卖机，挺不住了瘾上来了。”
宋佳金：“我去吧。”
钟琪上前抱了抱拍了拍：“你要是个女的。”
宋佳金一肘子给他：“滚，我和你不可能。”
杵得近了，钟琪脸上的粉刺真是没得藏，宋佳金：“我柜子里有面膜，你一次敷两片吧。”
钟琪摸脸：“科研使人憔悴啊。”
宋佳金：“你做什么不憔悴。”
钟琪笑，宋佳金拎着烟酒可乐回来时，他叠敷得眼都看不见。
柜子里也空唠唠的，钟琪嘀咕：“打算一直待这边？”
宋佳金：“嗯，待到不想待。”
钟琪：“以为你明天就跟我一块儿去南京呢。”
宋佳金想起黎礼也说过类似的话，且是暴躁非常，声如洪钟。哪儿温柔了，都是假象。
宋佳金：“可能我一直把自己当外地人，才没融入这里，这里根本没什么人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是我——”
钟琪又瘫着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宋佳金一个字也没听清：“闭嘴吧，容易长纹。”
机场送别，宋佳金才和钟琪那些个同学见上一面。分明就是本科那批人又读了研究生，可是这帮人又有点不一样，好像精神气已经是大人了，是一帮大人在读书在为前程做准备，而非本科那帮刚结束高考压迫而胡吃海喝一天睡觉打游戏的状态了。
钟琪出门就一背包，两套短袖短裤裤衩子袜子，外加平板充电器，宋佳金所谓送他，也就是一路跟着骑共享单车到机场。
他说打个车得了，钟琪坚持再骑车看看这个城市。当真是来了两天，骑行了两天。
钟琪其实挺细腻的，要让宋佳金直接去钟琪那儿直接叫嚣说我睡你那儿，宋佳金可能办不到。他会自己找个小旅馆，直到被钟琪拖去他宿舍，让省点房费，就像上回那样。
临别，钟琪又抱了抱宋佳金，宋佳金用力回抱，尽管被他同学盯得不太好意思，可这是道别啊，道别时的回忆应该特殊一点。
“去吧我会攒钱下次请你吃大餐。”宋佳金说。
钟琪呜呜着：“老子会毕业的毕业了就过来你这边。”
宋佳金轻轻笑了：“我等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钟琪：“睡不着能打电话给你吗？”
您找个对象谈个校园黄昏恋行不行，当真情圣再不动凡心啊……
宋佳金：“想什么时候打都行，我的时间没那么宝贵，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钟琪：“不愧是小学作文优加的人。”
宋佳金笑：“很假吗？”
钟琪：“真情实感，感天动地。”
宋佳金：“那就好。”
钟琪：“你们。”
宋佳金：“？”
钟琪：“你打得过吗，要是你俩闹矛盾的话？多锻炼锻炼吧。”
宋佳金嘴角抽动：“您这是教唆打架斗殴哈。”
不过以黎礼那挥拍的劲头，宋佳金可能真抡不过。好久不见黎礼了，下午五点半到岗也就时间重叠半小时，刨去帮忙上餐各种准备工作，也就能说上几句话。
五点宋佳金就到蓝色咖啡附近了，钟琪发消息过来已经飞机转地铁进校躺下。
宋佳金这才感到分别的滋味。淡淡的，好像什么都留不住，原本没觉得会有这细微的惆怅，没成想还是没防住。
半宕机状态吃着炒饭。宋佳金走近蓝色咖啡时，瞄见个生面孔，刚打完招呼，就和黎礼对上眼，就也拘谨打个招呼挥挥手。俩人跟头次见似的。
宋佳金换上围裙站边上了，黎礼说：“大徒弟，过来拜见你同门。”
拜见这词儿是这么用吗。宋佳金表面笑嘻嘻，暗地里踩了黎礼一脚。
同门，李岚，顶着头蓝绿相间的挑染中长发，和黎礼那头红毛有点相映成趣。宋佳金上回染发还是高中毕业，大学顶着杂毛过了两年，那两年的照片都不敢看，看一次尬一次。不过李岚黎礼凑一块儿，宋佳金又觉得，年轻人嘛头上是得带点颜色。
李岚：“你好李岚，山字头一个风，风筝的风。”
好听的名儿，山下放风筝的人。本意山中雾气，象征清幽高远。被李岚这么一比，多出几分活泼。
宋佳金：“宋佳金，上好佳，金银珠宝。”
黎礼笑：“拜把子呢。”
李岚上手确实快，宋佳金根本没摸着机子，就帮忙送送餐。他这周和柳江陈光搭晚班，估计也是跑堂的差事。
哎……
宋佳金自愧弗如了一秒钟，陈光就来了，换上围裙，也加入宋佳金。陈光嘀咕：“新人都是祖宗，得供。”
那我刚来那几天也没少跑堂收桌洗杯子，宋佳金淡淡笑过这茬。毕竟菜……
李岚快走时，宋佳金已经跑得晕头转向，难得贵族今个儿没来，不然乱上加乱。
“黎师，一会儿一块儿吃饭去？”李岚问。
宋佳金听见了当没听见。柳江也没吭声，表情淡淡看上去不好惹。
宋佳金也不敢问是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被这么一问，会火上加火吧。
李岚跟他们几个挥手作别，又问：“洛姐没来啊？”
陈光：“忙着呢，这儿也用不上她。”
王洛他爹今天出院，得安顿一下，忙里忙外，过会儿应该能到。
黎礼语气淡淡，脸上倒是有笑：“不好意思去不了，一会儿有事。时间来不及。”
李岚：“那行，等你改天有空的。”
黎礼拍了下他肩膀：“行。”
他俩溜了，陈光说：“看看人这觉悟，这执行力，职场老油子了。”
原来大家都看得出啊。
柳江“嗯”了声。
天热，黎礼一走，没人肯弄饭，宋佳金倒是愿意，不过一塌糊涂，也就学着弄了冷面，几个人凑合吃了。
陈光：“给洛姐留一份，她一会儿到。”
“好。”
相较下陈光给人一种，我就是表现一下，毕竟本职工作，拿人钱财给人笑脸，甚至里边含不少真情实感。
而李岚属于，我不待见你，但也还是给你脸对你笑。
宋佳金琢磨了一下，这种直觉在之后几天见了效。
不过当下他只顾着问黎礼干嘛去，吃饭了吗。
【礼】—吃了个饼
—贺州找我代课，说他家里有点事儿
【总会发光】—哦
【礼】—带个六年级小孩儿，教点基本动作，一会儿录给你你也学学
【总会发光】—不学
下一秒，黎礼拨来个电话，宋佳金不接给挂了。
柳江朝他那边瞄了眼，陈光：“谁啊？”
宋佳金：“家里人。”
陈光：“接呗，万一急事呢，客又不多。”
柳江：“不想接就算了。”
陈光：“也是。”
宋佳金摁了静音，等忙完一阵，一看手机，二十个未接。
您带学生也太闲了吧。莫名有点虚，万一真有急事呢。而且你莫名其妙不回不接，算怎么回事啊，成年人了不能有点理智吗。
但对方看起来也不咋理智，咋还连环call啊，要是宋佳金顶多call俩，怕招人烦。
不过宋佳金确实吃这套，脑子里的霾区好像一下就散了，对着客人都能笑着招呼了。
柳江：“小佳金，来，教你柠檬杯饰。”
宋佳金不好意思：“马上的，回个电话，两分钟。”
柳江斜他一眼：“去吧去吧。这会儿又接了，刚嘛去了，你故意的不想跟我学是吧？”
宋佳金挠头，对于柳江永有点招架不住：“不是，真不是。”只能一味重复简单的真相。
柳江笑：“去吧去吧，难怪黎礼喜欢逗你，他这人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他是软柿子？
软柿子本人：“喂？”
黎礼：“您终于村通电了。”
宋佳金：“对不起，关了静音，没看见。”虽然看见了也不会回，得攒够二十通未接的。
黎礼愣了一下：“脾气也忒好了。”感动，简直贤良淑德，谁要敢惹生气，谁简直罪人。
宋佳金心里横横的，嘴上却善良：“什么事儿啊？”
“那个，”黎礼清清嗓，“去把那个快递取了，我买的，风扇，你再不取快递那边说给退回厂家了。”
“哦，”宋佳金笑，“谢谢您哦。”
“嗯，其它没啥事儿，一会儿我下训去宋毅那边喝两杯，你去吗？”黎礼问。
去还是不去，不想喝，但可以去。
宋佳金：“你都这么说了。”
黎礼：“那就不去？”
宋佳金：“？”
黎礼：“还是那就一定去？”
宋佳金：“去。”
黎礼那边有球拍颠球的声音，一小孩问老师你看行吗：“我说的我问了，所以你就一定去？”
脸皮忒厚了，是宋佳金一辈子修炼不到的境界。还当着人的面……
宋佳金模模糊糊嗯一声。
黎礼：“那以后不问你了，你喜欢陈述句。”
神尼玛陈述句，那叫祈使句。
祈使句？宋佳金反应过来，这都什么毛病……
王洛到时，穿着条夏威夷风格的花裙子，搭配中长短发，别有格调。
陈光：“怎么样你这脑袋好全乎了？”
王洛斜他一眼：“没什么大毛病。”
“你爹？”
“老年人闲不住，刚手术完就种菜弄花的，该他二进宫。”王洛说。
宋佳金和柳江对视上，柳江那表情：咱俩都是局外人。
不过能成为陈光那样体贴的，也不错，或许顶不了多大用，但未必不能熨帖下王洛的奔波疲惫。
这也是先天一种天赋，宋佳金是说不出口。这情况好像打老早就有，每逢要出手安慰，少有顺畅的时候。多数时候不知所措。
光头是拎着袋降酸茶进来的，甩给王洛：“试试这个。”
王洛酒喝得倒不多，也不知怎的有点痛风，到底上年纪了。
宋佳金想起妈妈，一个几十年不饮酒，生活自律的女人。带点苦行僧的意味，不过人各有志，就像让他进迪吧跳舞，那绝不可能比在广场上那回跳得舒坦。
等宋佳金回过神，光头又不知去向了。
柳江教了宋佳金几款杯饰做法。宋佳金刀工也没从前那么笨了，不过那柠檬片怎么拧成那造型还不靠外力就固定住的，宋佳金看柳江拧了十遍，九次脑袋打铁，只一次稍稍开悟了，可一上手就又作废。
陈光笑趴了，王洛更是没眼看去外摆侍花弄草，和客人聊聊天帮着拍照。
十一点过王洛就撤了，眼睛涩得不行，光头就又出现，骑电动车来接，拉去喝酒。
对上宋佳金柳江一副我看看您们是要怎么滴的表情，王洛摆手：“没戏我跟他不可能，我只喜欢帅的。”
光头在门口摁喇叭：“走不走，五块钱到车站哈。”
王洛：“你们相互知会一声，明天二次培训调酒哈，周师给展示下“雕花技术”，就下午六点嘛，快的话半小时就搞定了，明天都没得啥子事嘛？”
几个人面面相觑，点头。
王洛：“那先走了哈，记得关烤箱关油锅关门，都乖乖的哈。”
几个又重重点点头，小狗似的挥手。
收铺重头戏在洗咖啡机，陈光在那儿操作，宋佳金看得仔细，生怕漏了明天让他上手结果一塌糊涂，耽误大家下班。
柳江巡了圈店，还有个老哥在喝，还又下单一杯黑俄罗斯。柳江顿时火大，声如洪钟告知对方：“您好，还有十分钟我们就打烊了，要帮您打包带走吗。”
老哥看着挺壮实一块儿，说话倒是客气，还站起来说：“好好好，麻烦了，帮我打包吧。”
柳江顿时泄了气。人家说不定今晚被甩了心情不好呢。
柳江：“我们收铺还有一会儿，不急，您还可以再坐会儿的。”
老哥刚坐下又站起：“哎好好，没事儿帮我打包吧我回去喝。”
黎礼提前二十分钟到，帮着把外摆桌椅拖进店，又巡了一遍大厅，没什么遗落物品了，就窝在沙发等。
陈光：“哟，升职成巡检了？”
黎礼：“你们没欺负新人吧？”
柳江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我是那种人？小佳金跟着我老轻松了好吧。”
黎礼：“人呢？被你变没了？”
柳江：“厕所去了，喝坏肚子了吧，晚上调的酒他挨个尝了一嘴，估计胃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祈使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