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这冷暴力也太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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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晚，但酒精以及夜晚的清凉，驱散了疲惫。
宋佳金上美团买了一束花，外卖小哥到时，已经凌晨四点。世界的轮转好像过度了，靠着一些透支的人力物力。不过既然能有这便利，那就享受吧。
宋佳金抽了一支给外卖小哥，小哥随手放进外卖箱，电动车漂移着离开。
黎礼小声在他耳边：“我怎么没有。”
宋佳金一肘子，说话却并无戾气：“你生日还早，到时候的。”
黎礼：“我说过吗？”
宋佳金：“我猜的。”
黎礼：“什么？”
宋佳金：“星座呗。”
黎礼就又想起宋佳金是射手座。射手座，怎么一时间身边这么多射手座。
他俩正在门口惬意吹冷风，宋毅支出头来：“给我的？”
宋佳金嗯一声。
“拿来吧，你抱着也重。”宋毅顺过去，又把门带上。宋佳金手上轻了，思想就又轻几分。
真好啊，这是我们的独属的仅此一次的青春时期。
黎礼照例充当司机，宋佳金笑：“我说怎么这么自觉，一口不喝，原来职业休养啊？”
黎礼鞠躬，一个手掌朝上的动作，宋佳金将手放了上去，黎礼：“乐意为您效劳。”
宋诗涵刘韩“噫嘻嘘”起哄，宋诗涵：“好gay啊你们。”
宋佳金凝了一秒，清醒多了。黎礼朝宋诗涵竖手指，而后问：“你们班上没有？”
宋诗涵：“有吧。”
黎礼：“什么感觉？”
宋诗涵：“我能有什么感觉，他们gay不gay跟我有啥关系，又没gay到我头上。”
宋佳金笑，但什么都没敢说，那种需隐蔽的惴惴不安又隐隐活动起来。
突然被黎礼握住了手，眼睛都快瞪出眼眶。
宋佳金使劲甩开：“告你非礼哈。”
黎礼要说什么，宋佳金一巴掌呼了上去：“开车。”
宋诗涵刘韩俱是笑：“你俩好配。”
宋佳金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你们知道了真相，还会这么觉得吗，还能这么轻易说出口，还能这么置身度外吗。
的确，二十一世纪了，可那种想要融合，不被孤立的意识，似是根深蒂固的。
可是，不成为自己，还活着干嘛。
哎呀，再说吧，大晚上的不要瞎琢磨。
送完刘韩，黎礼把宋诗涵拉回家，当然就是他和宋毅租的房。
一路上黎礼宋佳金话都少下去，宋诗涵刘韩概也累了，不过宋佳金还是能觉察出黎礼状态又下滑了。
得哄啊，谈恋爱不就是这几件事。一块儿犯贱，一方先中招，另一方哄到天荒地老。别的呢，概是有这么个人在，日子就轻松起来飞扬起来灿烂起来，再平凡的人也感觉自己成为了主角。这对一些自尊强的人来说，概是能自个儿获得的。可像宋佳金，似就必须从外获得。他所需的外界认可也不多，只要黎礼看向他的眼神里，还有温情，就足够了。
为此，有的代价是必需的，也是甘愿的。
楼下，黎礼看向宋佳金。宋佳金先开了口：“能借宿你那儿吗？”
宋诗涵：“黎礼睡觉踢人，我哥说的，和他睡老遭罪了。”
黎礼：“没问你。”他看向宋佳金，一个寻味的表情，以宋佳金的脾气不会是意有所指拉进度条，甚不会是嫌麻烦不想回去了。可能有二，一是体贴他开车太累了，二是哄。
为了那一嘴巴子，以及不让他公开。
黎礼其实没什么可气的，这本来就双方的事儿，宋佳金不愿意，他肯定不勉强，刚才也就是气氛到了，觉得凭什么异性恋光明正大全世界祝福，而同性恋缩在角落当老鼠，好像永远有那么点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
气着了。不知道为谁，或许觉得宋佳金跟自己谈，太窝囊了。恋爱不就是为了高兴么，为啥要整得这么崎岖。
不过宋佳金一拽他手腕，问：“在想什么？”
黎礼就不气了，什么气都没了。管他们呢，恋爱是我们俩的，世界也是。
不过他乐见宋佳金那种好脾气的事后认错。心里美滋滋。
黎礼摊手：“走吧。”
宋诗涵不洗漱了，一进卧室就没了声儿，跟被黑洞吞噬了一样。
黎礼：“你先洗。”
都不带问他的，有那么点令人害怕。宋佳金哦一声，捏着换洗衣物，站那儿没动。黎礼从手机界面抬头一看：“怎么了？”
宋佳金眨眼：“好像扇出印子了。”
啊是么，这脸也太争气了吧，那么轻轻一下都能留印？
黎礼照着镜子嗯了一声。
宋佳金就又挪过去，逮着黎礼的手，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觉得有点愧疚，得有个表态。
黎礼摩挲着宋佳金有点泛糙的手背，想给抹点手霜，可屋里没有。他压根没那玩意儿。浴室有面霜，能将就抹抹。
宋佳金拽牢了要往外去的黎礼：“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声音慢吞吞的，被酒精熏得潮了糊了哑了。
黎礼就快憋不住，深吸一口气才没笑出来 ，扭头又是那个挺平淡的冷脸：“错哪了？”
“不该当着人面扇你，不该驳回你要说的话，”宋佳金仔细分析着，“不该在车里不跟你讲话。”
什么时候不跟我讲话了，那咱不是都累了吗。
哦，原来那是冷暴力时刻啊，也没多冷啊，也不是完全不讲话啊，就是平淡一点没那么多笑容而已，不还是有问必答句句没落吗。
这冷暴力也太热了。
黎礼心下软了，玩的心思散得干净：“没生气，真没生气，我装的我演的。”他搂住宋佳金：“我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敏感。”
宋佳金原本好好的，他只是觉得是道歉的时候了，那道一个又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被黎礼一搂，就真委屈了，人真是好怪的生物。宋佳金看过相关解释，这叫终于获得心与心的连接，能够表达情绪了，所以不再冷面回避，不再惶恐不安，自然而然就绷不住，一泄而出了。
不过他还是对自己的泪失禁体质感到诧异，哭尼玛嘛，是赚怜爱的时候吗。大半夜的。
可他还是扯着黎礼衣襟：“真的吗，原谅我了这就？”
我罪该天打五雷啊……黎礼搂紧了宋佳金：“没生气没生气，是我不该不对，是我小孩性子玩性大发，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搂起来手感确是挺好。宋佳金瘦得能被完全圈在臂弯呢。黎礼牢牢的不肯撒手。
宋佳金：“撒手。”
黎礼：“再抱会儿。”好像心贴心的时候，距离真的能消弭，那种人际之间不可避免的隔膜，也就相似相溶。
夜静如水，宋佳金快睡着在这站姿抱姿里时，黎礼终于轻轻摇晃：“去吧去吧，洗香香，睡觉觉。”
宋佳金洗好出来，黎礼已经在床里边睡着了。
宋佳金轻轻在外边躺下，在黎礼脚那头。结果还是惊醒了黎礼。
黎礼从床铺弹坐起来。那头红发都盖不住的懵懂无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尼玛就能睡几小时了，明天早班。虽然李岚不用带，且非常自觉。但黎礼不愿在他面前过于懒散。概是一种隐隐的不信任，隐隐的提防。
这东西也不是针对李岚，纯粹是当初宋佳金的出现，是直接作为爱人。而爱是不带自卫系统的一种豁出去了。
黎礼脑子里几秒钟转过这些东西，宋佳金凑近在他脸前，咔嚓了一张，他才猛地一弹：“我去洗，关灯吧。”
原本黎礼就关了顶灯，给宋佳金留的一盏书桌灯。不明朗的光线下，黎礼朦胧出一种非人类的美感。
宋佳金：“困就不洗了呗，明早再洗，多折腾啊又是早班。”
黎礼：“不。”新婚燕尔时期的形象包袱挺折磨人的，半夜了还得洗个澡再说。也不是洗了要干点什么，纯粹盖着被单睡觉觉！
黎礼以神速冲了澡，再躺下，已经以散发清香的姿态清醒着，睡意全无了。
他轻轻在床头柜翻褪黑素。宋佳金却是同样醒着，装睡。还往外翻了点身，好不妨碍黎礼动作。
迷迷糊糊终于睡着，是在一小时后。脑子里跑马，各种情景剧，跑到累了。
最后一个镜头是关于明早的。清早光线里，他的脸会因躺着而变形吗，变形的话，会被黎礼丑照留念的。
尼玛谈恋爱真麻烦，把容貌焦虑都刺激出来了。不过，人正是因不完美，可以在对方面前暴露自身的不完美，才感到这是一段与众不同的关系的，对吗……
黎礼的腿就在旁边，笔直的长腿，肌肉匀称，白天穿短裤时，袜子包住脚踝，不知道应了哪种美学公式，总之很好看。
想摸一下，算了算了算了，咱是正常恋爱不是变态。
就摸一下怎么了，贴一下也行……
心理斗争了多久，不清楚，只感到黎礼翻了个身，腿支了过来，把他架住了。牢牢的，宋佳金被压着，有点不舒服，却仍一动不动。
没睡舒坦。黎礼九点起的时候，宋佳金意识模糊着，不忘改成侧躺的姿势。把脸的轮廓休整得利落一些。
咔嚓，清脆的一声，而后是低低的气音的笑。
尼玛，老子就知道，你丫狗变的。
再后是一个轻轻的吻，嘴唇上，甚至用舌头裹了下舔了下缠了下吮了下。
“对你装睡的奖励。”黎礼说。
啊啊啊啊啊……
宋佳金一把攘开黎礼，翻个身朝里睡，一通乱抓，被单裹住脑袋。
黎礼在他脑袋上摁了摁：“好好睡吧，早餐我放厨房。”
宋佳金露出一只眼睛，问：“什么？”
他想看看黎礼早起的样子，是不是还那么丰神俊朗美艳无匹。
然后就看呆了。真的好漂亮，不消任何收拾打扮，浑然天成。
啊哈哈哈。
黎礼看向他的眼睛在笑：“这么喜欢我吗？”
溜号被发现，宋佳金又缩回被子。
黎礼就蹲下又拍拍他：“饺子，我包的哦。”
宋佳金支出手，比个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这冷暴力也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