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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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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鹤云和赫连识来到大牢,里面的江月如枯坐在墙边,眼神一片死寂。
弗唯惊了,那江月如全身笼罩着黑气。
感到弗唯在自己肩上不断颤抖,赫连识伸手摸摸她的头,弗唯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赫连识,江月如身上都是黑气。”
赫连识眨眨眼,他没有看到什么黑气。
于是转头问池鹤云,“你可有感到何处奇怪?”
池鹤云一脸茫然地摇头,“怎么了?”
以为他是因为江月如太憔悴了,便低声道,“拿到云柏川的和离书后,她就水米未进,憔悴也是正常的。”
赫连识皱起眉,在弗唯身上发生的奇怪事太多了,他只得压下心里的怀疑,道,“江月如,你的丫鬟菡萏要我给你带话,你和云柏川教给她的字,她全记得。”
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王婆子有个外甥,游手好闲,看上了菡萏,就每日借着找王婆子的名义过来骚扰菡萏。
江月如和云柏川的屋子在内院,外男不能入内,王婆子便每日交给菡萏一些别的活计,让她出内院,她那个侄子就趁着机会对菡萏动手动脚。
菡萏脸皮薄,遇到这样的事,不敢告诉别人,总是自己默默垂泪。
菡萏回家探亲那日,被王婆子的侄子尾随,那人极为不要脸,跟着菡萏进了院子。
菡萏的兄嫂唯利是图,压着菡萏母亲留给她的银镯,要她上交每月的月钱。
王婆子的侄子居然大言不惭要向菡萏提亲,他答应菡萏的兄长,若他把菡萏嫁给自己,自己愿意出一吊钱。
菡萏的兄长闻言当即答应了下来,和嫂子一合计,让菡萏告诉江月如和云柏川她要成亲,云府是锦州最大的富户,说不准会给她一笔不菲的嫁妆。
菡萏绝望了。
她本来打定了主意一辈子跟着江月如的,她心软又善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东西,她从不责罚自己,第一时间关心的永远都是自己有没有受伤,遇到节日,还会多发月钱,她真的为自己规划好了一生的。
房梁上挂了白绫,摆好凳子,换上新做的衣服,她把脑袋放了上去……
睁眼是江月如的怒容,她恨铁不成钢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这样作践自己!”
云柏川在桌前咳得厉害,“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这样轻视自己的命啊!”
她哭着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
云柏川当即让人叫来了王婆子,在屋外审她。
王婆子还在狡辩,她道,“那小浪蹄子早就与我那侄儿暗通曲款,这泼天的屎盆子怎么就扣到老身头上了,大少爷,冤枉啊!”
云柏川冷着脸,“我只问你知不知道菡萏要被家人逼嫁,何曾说过一句你的侄子?”
后来王婆子被发卖,江月如差人到兄嫂手里买下了母亲留给自己的镯子,她也才下定决心与兄嫂决裂。
记得江月如给她镯子的那日,云柏川正带着江月如写字——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江月如问她知不知道那字的意思,她说自己只读过几个月的书,是认不得那些字的。
云柏川告诉她,人可能会遇到绝境,但上天不会断绝人所有的出路,让她一定要珍惜生命……
现在,菡萏拿当日他们鼓励她的话语来鼓励自己,江月如眼角滑下一滴泪,哽咽道,“烦请大人告诉菡萏,我知道了。”
弗唯的伤已经好了,她扑扑翅膀,飞到菡萏跟前,一股浓烈的尸腐味充斥了她整个鼻腔。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到赫连识肩上,“她身上好重的尸腐味,我想出去。”她在山上住着时,倒霉的猎户在山里丧命,她出去捡柴,总能遇到一两具腐尸,之后她便在柴筐里背把铁锹,方便让人入土为安,所以她对尸腐味格外敏感。
赫连识确定了,弗唯能感受到一些他们感受不到的事物。
江月如之前住的牢房有霉味不假,但尸腐味是万万不可能有的,池鹤云喜净,他进牢之前都会让人打扫一番。
转头对池鹤云道,“我先出去一下,你先和她交谈。”
说完便带着弗唯离开。
来到院外的树下,弗唯蹦了两下,欢欢喜喜道,“赫连识,我好了,也不便一直打扰你,咱们就此别过啦。”
紧接着她便扇了扇翅膀,往天空飞去。
和当年一样,一道光圈阻隔了她的去路。
弗唯被撞了个头昏眼花。
赫连识眼疾手快接住她,“没事吧?”
弗唯站在他手心,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哀嚎道,“天呦,咋走不了了?莫不是刚从山里出来,就被困到这牢房外了?”
赫连识叹了口气,这几日怪事频发,好在他已经和京中通了信,想来谜团也快解了。
“走吧,先进去看看案件,等晚上我帮你想办法。”赫连识伸手摸她的脑袋。
弗唯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她已经起飞,赫连识却站在原地。
转头叫他,“赫连识?”
赫连识问,“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弗唯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终究还是道,“我应该是看到了云柏川。”
赫连识皱起眉,接着便听弗唯道,“他用自己的腐化在遮掩着什么,他在保护江月如。”
回到牢房,赫连识和池鹤云耳语一番后,池鹤云屏退了所有的衙役,一时间,审讯室内只剩下江月如,池鹤云,赫连识和弗唯。
弗唯忍者尸腐味飞到江月如肩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团黑气立刻聚拢成一个人形,在江月如的背后,是个环抱保护的姿势,那尸腐味就是这团黑气散发出来的。
弗唯蹦到黑气身上,黑气显然没想到有人能看到自己,愣了一下,接着便伸出黑乎乎一团的手指比划着什么。
池鹤云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只鸟儿在空中蹦蹦跳跳,然后转头问赫连识,“哥,这鸟疯了?”
听到他的话,弗唯翻了个白眼,告诉赫连识,“让人准备一些水。”
赫连识拿了个茶杯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
池鹤云跳脚,“哥,你也疯了!”
说话间,只见茶杯里的水迅速变少,地上出现了一行大字——
月如吾妻,保重自身,为夫安好
江月如疯了一般,朝着出现字的地面哭号,“你走了,爹娘也走了,月笙扶不上墙,这世上独苦我一个,我活着怎么办?他不会放过我的,你便让我随你去吧!”
弗唯看不下去了,飞到赫连识肩上,叽叽喳喳叫了一阵,赫连识道,“他已经很虚弱了,这几日,他想方设法让你身上的灵气降到最低,才护住你七日。”
地上再次出现几个字——
公子当心
江月如跪在地上,黑气化作一团,似乎是要为她拭去泪水。
弗唯叹了口气,飞到江月如身边,拿额头轻触江月如的眼睛,条件反射,江月如眨眨眼,就看到面前一脸心痛的云柏川。
她失声道,“柏川!”
弗唯飞回赫连识肩上,一阵叽叽喳喳,赫连识道,“他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
……
云府
云明川跪在地上,梳妆台前的云夫人摘下翡翠耳环,叹了口气,“她杀死了你的哥哥,明川,娘救不了她。”
云明川摇头,“您知道的,她最是纯真善良,母亲,我求您了!”
门口传来云老爷的脚步声,看到地上的人,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又来了,她杀了你大哥!”
“父亲!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您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了解月如,她不会伤害大哥的。”云明川哭道。
云老爷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了?出去吧,我和你娘要歇息了。”
几个家丁冲进来架走了他。
等云老爷关好房门,云夫人便站起来,压低声音,“老爷,确定了吗?”
云老爷摩挲着手里的白玉扳指,冷笑一声,“当然了!可惜他来的晚,不然也不要柏川了。”
云夫人叹了口气,“怎么就是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呢,若是当初先取了江月如,现在咱们家里该是何等欢乐!”
“你不知道,这几日那江月如身上依旧的一股死气,取不了了。”云老爷叹息道。
“不过也无妨,还有明川,再过一段时日,你去为他物色一个相貌才情皆上品的姑娘,这事也就这么过了。”云老爷接着道。
云夫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你能听懂这鸟儿说话?”池鹤云惊讶地指着桌子上吃坚果的弗唯道。
赫连识点点头。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池鹤云捂住脑袋,“我的天哪!这世界是疯了吗?”
赫连识递给他一杯茶,“慢慢消化。”
“我的天哪,那别的鸟儿说话你能懂吗?”池鹤云问。
赫连识摇摇头。
池鹤云突然趴在桌子上,仔细打量了弗唯一圈,“怪不得你对它这么好,短短几天,就把小瘦鸟都喂成小胖球了!”
弗唯闻言飞到他脸上踹了他一脚,赫连识忍不住勾起唇笑出声来。
高进敲门进来,拿出一方铜镜,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里面是云老爷和江月如的血。
将血滴在镜子上,他们看到了那日的境况,和江月如描述的别无二致,甚至在江月如昏倒后,云老爷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覆在云柏川的身上,原本苍白的脸立刻变黑,那团黑气默默笼罩在江月如身上,之后云老爷那那支笔去点江月如,却没有了先前的反应……
弗唯蹦蹦跳跳,“瞧,这人心多黑,自家孩子都下得了手!”
赫连识摸摸她的头,池鹤云还没从方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有人敲门,他机械地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